消毒水的气味在凌晨两点的急诊科格外刺鼻,陆深扯了扯勒得发疼的N95口罩,金属质地的听诊器在胸前晃出一道冷光。监护仪的蜂鸣突然尖锐起来,他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扬起,露出深灰色衬衫包裹的劲瘦腰线。
"医生!这里有人晕倒了!"
玻璃门被撞开的瞬间,陆深最先看到的是一抹孔雀蓝的衣角。担架床轮子碾过地砖发出刺耳声响,年轻女孩苍白的脸陷在墨色长发里,耳后一点朱砂痣红得惊心。他的手指无意识蜷缩,消毒凝胶在掌心凝成黏腻的冰凉。
"血压85/50,指尖血糖2.3。"护士利落地剪开女孩的雪纺衬衫,露出锁骨下方蜿蜒的玫瑰纹身,"低血糖昏迷,开放静脉通路。"
陆深接过50%葡萄糖注射液,玻璃安瓿在指尖轻转。昏迷中的女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美甲上的碎钻硌进皮肤。他低头对上她微微睁开的眼,琥珀色瞳孔像融化的枫糖,睫毛上还沾着亮片。
"别...不要针头..."气声带着哭腔,手指顺着他的腕骨滑落,在冷白皮肤上留下四道淡红指痕。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陆深将注射器换成果冻状的葡萄糖凝胶。女孩舌尖扫过唇瓣时,他鬼使神差地摘下手套,指腹蹭过她唇角残留的凝胶。白炽灯管在凌晨三点发出细微嗡鸣,抢救室的心电图纸蜿蜒成起伏的山脉。
苏晚在消毒水的气味里找回意识时,首先看到的是男人滚动的喉结。深灰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银色听诊器垂在锁骨凹陷处晃荡。她慌忙去摸耳后的发丝,指尖触到创可贴粗糙的边缘。
"纹身师说这个位置最疼。"陆深正在给医嘱单签名,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为什么要遮住胎记?"
输液管里的液体突然剧烈晃动,苏晚扯掉手背上的留置针。血珠溅在陆深胸牌上,"陆深"两个字顿时洇成诡异的粉红。她抓起床头的手提包夺门而出,飘落的素描纸上画着件婚纱,裙摆处用红笔标注:要用能透出血管颜色的薄纱。
三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