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咖啡馆的落地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这座城市每到七月就会变成巨大的水晶球,将往事浸泡在潮湿的雾气里。
手机突然震动,推送显示台风橙色预警。我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忽然被橱窗外的身影定住身形。许嘉言撑着一把黑伞穿过马路,伞沿抬起时,眉骨处那道淡粉色疤痕像落在雪地上的樱花瓣。
这是分开的第七个雨季。
"小满?"风铃撞碎寂静。他肩头洇着深色水渍,西装革履与店内暖黄灯光格格不入,"真的是你。"
我的指甲陷进掌心。这个场景在梦境中重复过太多次,以至于当咖啡机的蒸汽声真实响起时,竟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又一个自欺欺人的幻觉。
"许总来取合作方案?"我听见自己用对待甲方的语气说话,"抱歉还没到约定时间。"
他目光扫过柜台后的手写菜单,突然伸手按住我整理资料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我想起十八岁那场暴雨,他就是这样攥着我的手腕,雨水顺着发梢滴进我瞪大的眼睛里。
"这道焦糖玛奇朵的配方,"他的指尖点在便签纸上,"C₁₂H₂₂O₁₁·H₂O,不是蔗糖水合物,是当年你教我做的冰糖折光实验。"
我的睫毛猛地颤动。那些被雨淋湿的公式正在咖啡渍里复活,像散落的星座重新连成银河。
---
玻璃糖纸在阳光下旋转,十七岁的许嘉言把彩虹碎片贴满图书馆顶楼的落地窗。"这样就算是阴天也有彩虹了。"他校服领口沾着彩色玻璃纸的碎屑,"物理老师说光的折射率..."
我咬着草莓牛奶的吸管偷笑。这个总考年级第一的天才少年,此刻正踮着脚往玻璃上贴幼稚的糖果纸。蝉鸣从梧桐叶的缝隙漏进来,在我们共同搭建的水晶宫殿里嗡嗡作响。
"许嘉言,你将来会不会觉得这样很蠢?"
他忽然转身,阳光在他睫毛上熔成金箔:"等我们八十岁,就在养老院墙上贴满糖纸,骗其他老头老太太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