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渊将我强锁喜堂那夜,九公主的指甲陷进我后背狼纹:"乐伎也配进将军府?"
她不知那染血的朱砂痣,是先帝跪求我外祖出山时亲手点的将印。
后来宫宴遇刺,霍沉渊的剑尖抵住我心口:"替身就该有替身的觉悟。"
我笑着扯开他衣襟,露出与我如出一辙的狼纹:"将军可敢当着三十万狼军,再说一次?"
世人皆道骠骑将军中了我的蛊,却不知我每夜剜心取血,救的是他三年前替我饮下的噬心毒。
直到北戎送来与我容貌相同的皇子,霍沉渊红着眼将我按在祭坛:"阿姐的命蛊...原是要剜我的心?"
后来朱雀门大火,他焚尽三千私兵为我开道,染血的虎符烙在我掌心:"去坐你该坐的龙椅。"
可新帝登基那日,狼纹玉玺裂出他写就的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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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三月,杏花影里飘着吴侬软语的唱腔。
教坊司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我抱着琵琶跨过门槛,绯红裙裾扫过青石阶上零落的海棠。
檐角铜铃叮当,惊起几只在琉璃瓦上晒太阳的麻雀。
"瞧瞧,这不是咱们霍大将军新纳的如夫人么?"
斜刺里传来尖利的讥笑,七八个锦绣华服的女子拦在宫道中央。
为首那个穿着孔雀蓝织金襦裙的,正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女。
她捏着纨扇掩住朱唇,眼波流转间尽是轻蔑:"听说将军昨日又往教坊司送了十斛东珠?果然是商女不知亡国恨......"
这些日子听得多了,倒也不觉得疼。
自那日霍沉渊在朱雀大街当街拦下我的马车,这满京城的贵女便似冬日里炸了窝的麻雀。
我将桐木琵琶往怀里紧了紧,垂眼盯着琴头斑驳的萧瑟石,指甲陷进琴身裂痕,那里还留着掖庭大火燎出的焦黑。
她不欲与人争辩,转身便要离开,谁料那女子竟直直的向她撞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子雪松混着铁锈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