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账户惊魂女儿悦悦快过生日了，我盘算着给她一个大点的惊喜，
那架她念叨了很久的钢琴。心里有了想法，我打开电脑，熟练地登录了我和刘雨的联名账户。
页面跳转，余额那一栏的数字跳出来时，我愣住了。8.74元。我揉了揉眼睛，
以为是自己看花了，或者是银行系统出了什么故障。刷新，退出重登，再刷新。
屏幕上那个刺眼的“8.74”纹丝不动。怎么可能？
这里面存着我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六十万，那是我们这个小家的抗风险基金，
是悦悦未来的保障，是我心里的底气。现在，只剩下买几瓶矿泉水的零头。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开了近半年的流水明细。一行行记录看下去，我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一笔，两笔，三笔……全是几万、十几万的大额转账，密密麻麻。
收款账户的名字让我瞳孔骤缩——刘磊。我的小舅子。最大的一笔转账发生在三天前，
五十万，几乎是瞬间清空了账户。我猛地想起这几天刘雨的反常。她对我格外殷勤，
端茶倒水，甚至主动给我捏肩，眼神却总是飘忽不定，
带着一种我当时没能读懂的心虚和讨好。原来如此。晚饭时，悦悦吃完就去看动画片了，
餐桌上只剩下我和刘雨。空气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沉闷，压抑。我放下筷子，
没看她，只是盯着面前几乎没怎么动的饭碗，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们账户里的钱呢？
”“啪嗒”一声，刘雨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钱？什么钱？
是不是……是不是银行系统延迟了？或者你看错了？”她还在试图掩饰。我没说话，
拿起手边的手机，解锁，调出那张触目惊心的转账记录截图，屏幕朝向她，推了过去。
看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和那一连串零。她猛地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溢出来，
很快变成了嚎啕大哭。“他是我弟弟啊！他是我亲弟弟！”她哽咽着，语无伦次，
“他跟我保证了，这次一定能成，很快就能还回来的！他说创业失败了，
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我们是一家人，秦岩，你不帮他谁帮他？！
”“他是我弟弟……”“我们是一家人……”这些话像魔咒一样在她嘴里重复着。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听着她那些被“扶弟魔”思想彻底绑架、毫无逻辑的哭诉，
脑子里闪过的是我这些年加班熬夜、辛苦打拼的日日夜夜，
是我对我们这个小家未来的憧憬和规划，是我以为可以和她风雨同舟的信任。
而眼前这个女人，我的妻子，她心里只有她的弟弟，她的原生家庭。我们这个家，我和悦悦，
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在她眼里，我辛苦赚来的钱，就理所应当是给她弟弟无限填坑的吗？
六十万，那不仅仅是钱，那是我们未来生活的基石。
就这么被她悄无声息地、理直气壮地搬空了。我收回手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甚至感觉不到愤怒。“我知道了。”我站起身，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让我静静。
”我没再看她一眼，转身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我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
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02 布局复仇那一晚，我在书房站了很久，
直到窗外的夜色彻底浓稠如墨。对一个心里只有原生家庭，
可以面不改色掏空我们小家积蓄去填无底洞的人，任何道理都是苍白的。我要的不是争吵，
不是她的忏悔，而是让她和她那吸血鬼一样的家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从第二天起，
我像是变了个人。我不再提起那六十万，也不再追问刘磊的去向。
面对刘雨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带着愧疚的讨好，我只是沉默。不是冷暴力那种带着情绪的沉默，
而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心事重重的疏离。我开始在家“加班”。书房的灯经常亮到深夜。
偶尔，我会“不小心”在客厅接到工作的电话。“张总，那个项目……真的没希望了吗？
”我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焦虑，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资金链……我知道，我再想想办法，一定……唉，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
我会长长地叹一口气，捏着眉心，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刘雨端着水杯站在不远处，
欲言又止。我知道她在听，她在观察。这就够了。几天后，我开始布局第二步。
我假装研究一个“内部消息”项目。那是我利用工作便利，
随便找了些废弃的设计图纸和市场报告，
拼凑出来的一份看似高大上、实则狗屁不通的计划书。我故意把笔记本电脑留在客厅，
“不经意”地打开着那个文件，
上面用醒目的字体标注着“高风险”、“内部渠道”、“预期回报率300%”等字眼。
一次晚饭后，我装作不经意地对刘雨提起：“小雨，我最近接触到一个项目，风险有点大，
但要是成了……我们损失的钱，说不定能一次性赚回来。”刘雨的眼神复杂，有惊讶，
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她大概觉得，我刚被她弟弟坑了六十万，
现在又想去冒险。“秦岩，你……你别乱来啊。”她迟疑着说，“我们现在经不起折腾了。
”“我知道。”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但总得想办法把窟窿补上吧？
不然悦悦以后怎么办？”提到女儿，刘雨沉默了。接下来，戏码升级。
我开始频繁地接“朋友”的电话。“借钱”成了通话的主旋律。当然，
那些“朋友”都是我的小号，或者是我提前安排好的、用变声软件处理过的虚拟客服。“喂，
老王啊……手头方便吗？……对，急用……不多，先借五万周转一下……利息好说，
肯定亏不了你……”“李哥，上次说的那个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我这边资金还没到位……唉，行行行，利息我照付，再给我三天，就三天！
”我故意在刘雨能听到的范围内接电话，语气时而恳切，时而焦躁。有时，
我还会“无意”中透露自己已经动用了几张信用卡的额度，甚至查了查车子抵押能贷多少钱。
刘雨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担忧，慢慢变成了惊疑和不满。她大概觉得我疯了，
为了翻本不顾一切。真正的压力，来自那些“催债”电话。我特意找了个虚拟号码服务，
设定在每天晚饭时间准时打来。第一次电话响起时，悦悦正说着学校的趣事，
刘雨也难得露出一点笑容。刺耳的铃声突兀地响起，我看了眼来电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我按下接听键，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喂？
”电话那头传来经过处理的、粗嘎的声音：“秦岩是吧？钱准备好了吗？
今天可是最后期限了！”我立刻起身，走到阳台，压低声音：“不是说好再宽限两天的吗？
利息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我……”“少废话！明天！明天再收不到钱，别怪我们不客气！
”对方恶狠狠地打断，然后直接挂断。刘雨的脸彻底白了，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
最终还是没开口。这样的电话，隔三差五就会上演一次。有时是威胁，
有时是假惺惺的“商量”。终于，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假装在书房整理文件，
然后“不小心”将一张纸掉在了地上。那是一张我精心伪造的“借条”，
上面写着一个不小的金额，借款日期就在那六十万被转走之后不久，而利息，高得吓人，
旁边还有潦草的指印。我没有立刻捡起来，而是起身去倒水。等我回来时，
那张“借条”已经不在地上了。我装作没发现，继续整理东西。我知道，刘雨看到了。
那天晚上，我听到她在卧室里偷偷给她妈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哭腔和掩饰不住的恐慌。
“妈……秦岩他……他好像在外面借了高利贷……怎么办啊……都是刘磊害的！
他要是不拿走那笔钱，秦岩也不会去瞎投资……”03 离婚风波刘雨挂了电话后。
她看着我的眼神里，除了之前的惊疑和不满，现在又多了一层厚厚的恐惧。我知道，
那张伪造的“借条”和她母亲在电话那头的添油加醋，已经彻底击溃了她最后一点侥幸。
但这还不够。我要的是彻底的恐惧，
是让她主动逃离这艘我亲手打造的、正在“沉没”的破船。几天后的清晨，
我比平时起得更早。天还没完全亮，楼道里静悄悄的。
我提着一小桶事先准备好的、用水就能轻松洗掉的红色广告颜料，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家门外。
深吸一口气，我用刷子歪歪扭扭地在防盗门上刷了四个大字——“欠债还钱”。
那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带着一种廉价的、暴力的威胁感。做完这一切，
我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好的A4纸，上面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措辞严厉的“最后通牒”，
模仿着那些催债公司的口吻，限“秦岩”三日内还钱，否则“后果自负”，
下面还印了一个模糊不清、看起来很唬人的“灵动资产管理公司”的假章。
我把这张纸用透明胶带牢牢贴在“欠债还钱”四个字的旁边。处理好工具，我回到屋内，
像往常一样洗漱，准备早餐。“啊——！”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是刘雨。
她大概是想出门倒垃圾，结果看到了门上的“杰作”。我立刻冲出去，
装作一副震惊又颓败的样子：“怎么了？！”刘雨指着门，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走上前，看着那红色的字和那张“最后通牒”，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随即又化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用力一拳砸在门框上，咬着牙，
额头上青筋暴起，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秦岩！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借了多少钱？！”刘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质问我。我疲惫地摆摆手，
声音沙哑：“别问了……让我自己处理。”那天，刘雨没去上班，在家坐立不安。
我则装作打了几个电话，语气一次比一次绝望，最后颓然地把自己关进了书房。我知道，
门外的恐惧正在发酵。下午，快递员按响了门铃。刘雨签收了一个文件袋，寄件人地址模糊，
但收件人写的是她。她狐疑地拆开，抽出一沓文件。我从书房的门缝里看到，
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那是我伪造的“律师函”。抬头是本地一家颇有名气的律所，
内容措辞严谨，列举了我“涉嫌非法集金”、“借取高利贷无法偿还”等罪名，
暗示可能面临“资产冻结”甚至“刑事责任”，并“郑重”告知家属，若不配合清偿，
可能亦会被追责。“啪嗒”，文件掉在了地上。刘雨瘫坐在沙发上，面无人色，眼神空洞，
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成了一个“绝望的赌徒”。
我开始“酗酒”，每天晚上都拿着酒瓶坐在客厅，但大部分酒都被我悄悄倒进了水槽。偶尔，
我会“失手”打碎一个杯子或者花瓶，碎片散落一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有时深夜，我会坐在黑暗的客厅沙发上，不开灯，只是望着窗外，肩膀微微耸动，
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我把一个被债务逼到绝境、濒临崩溃的中年男人形象，
演绎得淋漓尽致。刘雨彻底被吓坏了。她看着我的眼神，
从恐惧变成了混杂着厌恶和急于摆脱的情绪。我知道，她内心的天平已经完全倒向了自保。
终于，在一个周末，她再也承受不住这种高压氛围，哭着跑回了娘家。
她是怎么跟她妈王兰和小舅子刘磊哭诉的，我不得而知。但我能猜到大概。晚上她回来时，
眼睛红肿，但眼神里却多了一种奇怪的、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的平静。她坐在我对面，
沉默了很久。“秦岩，”她终于开口，声音异常沙哑，带着一种刻意的距离感，
“我……我今天回家了。”我没说话，只是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看着我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眼神里的最后一丝犹豫似乎也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