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后的第七天，江城市刑警陈默收到了那封没有邮戳的信。
牛皮信封上用红笔写着“陈默收”，字迹带着乡村教师特有的工整，拆开后掉出半片靛蓝色布料，边缘绣着褪色的并蒂莲，还有张字条：“苏小琴在槐树村井里，带咸味的井。”
这是母亲失踪的第2749天。
陈默盯着布料上的针脚，突然想起七岁那年，母亲在灶间绣肚兜，说并蒂莲开在有水的地方，能护孩子平安。
他摸向抽屉深处的牛皮本，第37页贴着从人口失踪库撕下来的照片——苏小琴，1998年失踪于槐树村，最后目击记录是跟着穿蓝布衫的女人走向村口老井。
“陈队，新案子。”
实习生林小满敲开办公室门，投影仪映出监控截图：穿校服的女孩在城中村巷口转身，身后跟着戴斗笠的男人，斗笠边缘垂着靛蓝色布条，“高三女生王雨桐，三天前放学后失踪，手机定位最后在城乡公交17路终点——槐树村。”
方向盘在掌心磨出红印。
陈默盯着路牌上的“槐树村”三个字，十年前的记忆翻涌：父亲在矿难中丧生，母亲抱着他的警服坠井，井水里漂着半片绣着并蒂莲的衣襟。
村口的老槐树比记忆中粗了一圈，树洞里塞着褪色的红布条，和信封里的布料材质相同。
“警察同志来啦？”
村支书王建国的旱烟杆敲着青石桥，火星溅进排水沟，“上回市里来的调查组说，苏小琴是跟野汉子跑了。
你们要看井？
早填了，去年修水泥路——”他突然咳嗽，浑浊的眼睛盯着陈默胸前的警徽，“你爸是老陈吧？
当年那事……”井台的青石板被撬过。
陈默蹲下身，指尖摸到石缝里的盐粒——内陆乡村的井不该有咸味。
排水沟里漂着半片靛蓝布料，和信封里的完全吻合，边缘有新撕裂的毛边，像是刚被人扯下来。
远处传来羊叫，穿蓝布衫的老妇人正赶着羊群经过，斗笠边缘的布条在风里晃荡，和监控里的男人同款。
“她是李桂花，村里的神婆。”
王建国的声音突然压低，“专给失踪的人招魂，苏小琴失踪那年，她就在井边唱了三天《安魂曲》。”
老妇人突然转身，浑浊的眼睛首勾勾盯着陈默，嘴里喃喃自语：“井里的水咸了，该接新魂了……”村西头的砖窑飘着焦土味。
陈默在废弃窑洞发现半截粉笔，画着歪扭的骷髅头，和苏小琴失踪案现场留下的涂鸦一模一样。
墙角堆着几双绣花鞋，鞋头绣着并蒂莲，鞋底沾着带盐的红胶泥——和王雨桐失踪前穿的那双同款。
暮色浸透槐树村时，陈默在村委会档案柜发现了1998年的人口登记表。
苏小琴的家庭住址栏被划掉，旁边贴着张字条：“盐井镇福利院，编号0721。”
他突然想起信封里的布料，在紫外线灯下发着荧光，针脚里藏着极小的数字：0721，正是父亲矿难的日期。
更夫敲响子时的梆子，陈默蹲在老槐树下，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布料撕裂声。
树杈间挂着个布袋，里面装着五片靛蓝衣襟，每片都绣着不同阶段的并蒂莲，从含苞到枯萎。
最后一片的背面用血写着：“王雨桐在砖窑地窖，李桂花的鞋码37。”
手机突然震动，林小满发来消息：“查到了！
17路公交司机说，王雨桐上车时拿着封信，信封上画着并蒂莲，和你收到的布料同款。
还有……” 消息突然中断，陈默拨回去时，听筒里传来电流声，混着模糊的女声：“带咸味的井，藏着会开花的骷髅……”砖窑传来闷响。
陈默冲进地窖时，看见王雨桐蜷缩在角落，脚边摆着双绣着骷髅的布鞋，鞋跟处沾着带盐的红胶泥。
女孩的校服口袋里掉出半张车票，发车时间是1998年7月21日，目的地正是盐井镇，乘客姓名栏写着：陈秀兰——他失踪的母亲。
“救……救我……”王雨桐的手指向墙角，那里用粉笔写着巨大的骷髅头，眼眶处嵌着两粒盐晶，“戴斗笠的人说，要把我献给井里的莲花娘……”她突然剧烈颤抖，从衣领里扯出条项链，吊坠是半片靛蓝布料，绣着的并蒂莲中央，赫然有个骷髅形状的花蕊。
陈默的指尖划过布料，突然想起母亲坠井前一晚，曾在他的课本上画过同样的图案，旁边写着：“别信穿蓝布衫的人，他们的鞋底带着盐粒。”
地窖深处传来滴水声，咸腥味越来越重，他这才注意到地面的红胶泥正在溶解，露出底下刻着的字：“1998.7.21，七个穿蓝布衫的人，用盐腌了三个孩子……”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彩信：穿蓝布衫的老妇人躺在青石板上，颈间缠着靛蓝布条，手里攥着半片衣襟，绣着的并蒂莲己经完全枯萎，花瓣上写着：“下一个是穿37码鞋的姑娘，井在村东头老槐树底下——” 发件人显示为“陈秀兰”，正是他母亲的名字。
更夫的梆子声停了。
陈默抱着王雨桐冲出土窖时，看见老槐树的树洞正在渗水，流出的水带着明显的咸味。
树杈间的布袋不知何时多了片衣襟，绣着的并蒂莲中央，骷髅花蕊的嘴角咧开，像是在笑。
他突然想起父亲矿难后，母亲曾对着老井说：“他们用盐水腌了你的魂，藏在骷髅花开的地方……”远处传来警笛声，却在接近村口时突然熄灭。
陈默摸向腰间的配枪，发现枪套里掉出张纸条，是母亲的字迹：“槐树村的井有七口，真井在盐堆下，骷髅花每年秋分开，用活人的眼泪浇灌……” 字迹到这里突然被划破，像是被人用刀抵住手腕。
王雨桐突然指着老槐树尖叫：“斗笠！
戴斗笠的人在树上！”
陈默抬头，看见树影里晃着片靛蓝色衣角，斗笠边缘的布条垂落，正好扫过树洞渗出的咸水。
他举起手电筒，光束照亮斗笠下的脸——竟是村支书王建国，对方嘴角扯出诡异的笑，手里拿着片新撕的衣襟，绣着的并蒂莲中央，骷髅花蕊正在滴着盐水。
牛皮信封上用红笔写着“陈默收”，字迹带着乡村教师特有的工整，拆开后掉出半片靛蓝色布料，边缘绣着褪色的并蒂莲，还有张字条：“苏小琴在槐树村井里，带咸味的井。”
这是母亲失踪的第2749天。
陈默盯着布料上的针脚，突然想起七岁那年，母亲在灶间绣肚兜，说并蒂莲开在有水的地方，能护孩子平安。
他摸向抽屉深处的牛皮本，第37页贴着从人口失踪库撕下来的照片——苏小琴，1998年失踪于槐树村，最后目击记录是跟着穿蓝布衫的女人走向村口老井。
“陈队，新案子。”
实习生林小满敲开办公室门，投影仪映出监控截图：穿校服的女孩在城中村巷口转身，身后跟着戴斗笠的男人，斗笠边缘垂着靛蓝色布条，“高三女生王雨桐，三天前放学后失踪，手机定位最后在城乡公交17路终点——槐树村。”
方向盘在掌心磨出红印。
陈默盯着路牌上的“槐树村”三个字，十年前的记忆翻涌：父亲在矿难中丧生，母亲抱着他的警服坠井，井水里漂着半片绣着并蒂莲的衣襟。
村口的老槐树比记忆中粗了一圈，树洞里塞着褪色的红布条，和信封里的布料材质相同。
“警察同志来啦？”
村支书王建国的旱烟杆敲着青石桥，火星溅进排水沟，“上回市里来的调查组说，苏小琴是跟野汉子跑了。
你们要看井？
早填了，去年修水泥路——”他突然咳嗽，浑浊的眼睛盯着陈默胸前的警徽，“你爸是老陈吧？
当年那事……”井台的青石板被撬过。
陈默蹲下身，指尖摸到石缝里的盐粒——内陆乡村的井不该有咸味。
排水沟里漂着半片靛蓝布料，和信封里的完全吻合，边缘有新撕裂的毛边，像是刚被人扯下来。
远处传来羊叫，穿蓝布衫的老妇人正赶着羊群经过，斗笠边缘的布条在风里晃荡，和监控里的男人同款。
“她是李桂花，村里的神婆。”
王建国的声音突然压低，“专给失踪的人招魂，苏小琴失踪那年，她就在井边唱了三天《安魂曲》。”
老妇人突然转身，浑浊的眼睛首勾勾盯着陈默，嘴里喃喃自语：“井里的水咸了，该接新魂了……”村西头的砖窑飘着焦土味。
陈默在废弃窑洞发现半截粉笔，画着歪扭的骷髅头，和苏小琴失踪案现场留下的涂鸦一模一样。
墙角堆着几双绣花鞋，鞋头绣着并蒂莲，鞋底沾着带盐的红胶泥——和王雨桐失踪前穿的那双同款。
暮色浸透槐树村时，陈默在村委会档案柜发现了1998年的人口登记表。
苏小琴的家庭住址栏被划掉，旁边贴着张字条：“盐井镇福利院，编号0721。”
他突然想起信封里的布料，在紫外线灯下发着荧光，针脚里藏着极小的数字：0721，正是父亲矿难的日期。
更夫敲响子时的梆子，陈默蹲在老槐树下，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布料撕裂声。
树杈间挂着个布袋，里面装着五片靛蓝衣襟，每片都绣着不同阶段的并蒂莲，从含苞到枯萎。
最后一片的背面用血写着：“王雨桐在砖窑地窖，李桂花的鞋码37。”
手机突然震动，林小满发来消息：“查到了！
17路公交司机说，王雨桐上车时拿着封信，信封上画着并蒂莲，和你收到的布料同款。
还有……” 消息突然中断，陈默拨回去时，听筒里传来电流声，混着模糊的女声：“带咸味的井，藏着会开花的骷髅……”砖窑传来闷响。
陈默冲进地窖时，看见王雨桐蜷缩在角落，脚边摆着双绣着骷髅的布鞋，鞋跟处沾着带盐的红胶泥。
女孩的校服口袋里掉出半张车票，发车时间是1998年7月21日，目的地正是盐井镇，乘客姓名栏写着：陈秀兰——他失踪的母亲。
“救……救我……”王雨桐的手指向墙角，那里用粉笔写着巨大的骷髅头，眼眶处嵌着两粒盐晶，“戴斗笠的人说，要把我献给井里的莲花娘……”她突然剧烈颤抖，从衣领里扯出条项链，吊坠是半片靛蓝布料，绣着的并蒂莲中央，赫然有个骷髅形状的花蕊。
陈默的指尖划过布料，突然想起母亲坠井前一晚，曾在他的课本上画过同样的图案，旁边写着：“别信穿蓝布衫的人，他们的鞋底带着盐粒。”
地窖深处传来滴水声，咸腥味越来越重，他这才注意到地面的红胶泥正在溶解，露出底下刻着的字：“1998.7.21，七个穿蓝布衫的人，用盐腌了三个孩子……”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彩信：穿蓝布衫的老妇人躺在青石板上，颈间缠着靛蓝布条，手里攥着半片衣襟，绣着的并蒂莲己经完全枯萎，花瓣上写着：“下一个是穿37码鞋的姑娘，井在村东头老槐树底下——” 发件人显示为“陈秀兰”，正是他母亲的名字。
更夫的梆子声停了。
陈默抱着王雨桐冲出土窖时，看见老槐树的树洞正在渗水，流出的水带着明显的咸味。
树杈间的布袋不知何时多了片衣襟，绣着的并蒂莲中央，骷髅花蕊的嘴角咧开，像是在笑。
他突然想起父亲矿难后，母亲曾对着老井说：“他们用盐水腌了你的魂，藏在骷髅花开的地方……”远处传来警笛声，却在接近村口时突然熄灭。
陈默摸向腰间的配枪，发现枪套里掉出张纸条，是母亲的字迹：“槐树村的井有七口，真井在盐堆下，骷髅花每年秋分开，用活人的眼泪浇灌……” 字迹到这里突然被划破，像是被人用刀抵住手腕。
王雨桐突然指着老槐树尖叫：“斗笠！
戴斗笠的人在树上！”
陈默抬头，看见树影里晃着片靛蓝色衣角，斗笠边缘的布条垂落，正好扫过树洞渗出的咸水。
他举起手电筒，光束照亮斗笠下的脸——竟是村支书王建国，对方嘴角扯出诡异的笑，手里拿着片新撕的衣襟，绣着的并蒂莲中央，骷髅花蕊正在滴着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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