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色迷途程昱松了松领带，将最后一份季度报告保存关闭。办公室的落地窗外，
城市的灯火已经点亮，三十二层的视野让整座城市尽收眼底。他的助理轻轻敲门，
端着一杯黑咖啡走了进来。"程总，您要的咖啡。需要帮您叫车吗？""不用了，
我自己开车。"程昱接过咖啡，抿了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却恰到好处地提神。
他看了眼腕表，晚上九点四十。"你先回去吧，辛苦了。"助理点头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程昱靠在真皮座椅上，闭上眼睛。又一天完美的工作日结束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作为星瀚投资的副总裁，他有着令人艳羡的事业、优渥的薪水和无可挑剔的履历。三十二岁，
身高一米八五，常年健身保持的好身材，
再加上那张被公司女员工私下评为"最想约会高管"的脸，程昱似乎是人生赢家的完美模板。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幅完美图景背后隐藏着什么。程昱睁开眼，打开手机相册，
快速滑动过几张与父母、同事的合影，
最后停在了一张加密照片上——那是上周在酒吧洗手间里，一个陌生男人留下的电话号码，
写在纸巾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几秒，然后像被烫到一般迅速锁屏。
"该死。"他低声咒骂，将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三十分钟后，程昱站在"迷途"酒吧门口。
这是一家隐藏在商业区后巷的酒吧，门面低调，但圈内人都知道，这里是同类人的聚集地。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酒吧内部装修复古，昏黄的灯光营造出暧昧的氛围。
程昱选了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威士忌加冰。他很少来这种地方，
每次来都带着同样的矛盾心理——既渴望又恐惧，既想被注意又害怕被认出来。"一个人？
"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程昱转头，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衬衫的男人站在他旁边，
手里端着一杯马丁尼。男人大约二十七八岁，比程昱矮半个头，但身材匀称，五官端正，
特别是那双眼睛，在酒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嗯。"程昱简短地回答，
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介意我坐这儿吗？吧台那边太吵了。"男人没等回答就坐了下来，
动作自然得像是老朋友。他伸出手："林予。"程昱犹豫了一下，握住了那只手。"程昱。
"他报出名字后才意识到自己用了真名，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做哪行的，程昱？
"林予啜了一口酒，目光直接而坦然。"投资。"程昱含糊地回答，随即反问："你呢？
""律师。"林予笑了，"刑事辩护。所以别担心，
我不是什么坏人——至少从法律角度来说不是。"程昱被他的幽默逗得微微勾起嘴角，
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刑事辩护？那应该挺刺激的。""比处理并购案刺激多了。
"林予眨眨眼，"我猜你是做并购的？"程昱挑眉："你怎么知道？""直觉。
"林予的手指轻轻敲击酒杯，"你身上有种...金融精英的气质。
而且并购律师总是特别紧张，就像你现在这样。"程昱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手指紧握酒杯。他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职业病。"他解释道。两人聊了一会儿，
程昱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渐渐放松下来。林予说话风趣，见多识广，
而且——程昱不得不承认——非常迷人。当林予讲到他在法庭上的一次精彩辩论时，
眼睛闪闪发光，手势生动，程昱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再来一杯？
"林予指了指程昱空了的酒杯。程昱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我该走了。"他说，
尽管心里有个声音在抗议。"这么早？"林予显得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挂上笑容，"好吧，
职业人士的作息。需要帮你叫车吗？""不用，我开车来的。"程昱站起身，犹豫了一下，
"很高兴认识你，林律师。"林予也站了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
程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酒精的气息，莫名地令人心跳加速。"我也是，
程总。"林予微笑着说，然后出乎程昱意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如果改变主意想聊更多关于并购案的事，或者...其他什么，随时联系。
"程昱接过名片，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林予的手指，一股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他迅速将名片塞进西装内袋，点头告别。走出酒吧，夜风拂过程昱发烫的脸颊。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停车场。直到坐进车里，他才拿出那张名片仔细看：林予，
正衡律师事务所，刑事辩护部律师，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程昱将名片放回口袋，发动车子。
他知道自己不会打这个电话。他不能冒这个险。2 意外重逢然而命运似乎有它自己的安排。
一周后的周一早晨，程昱刚走进办公室，助理就急匆匆地迎上来："程总，出事了。
科讯技术的收购案出了状况，对方突然提出要重新谈判条款，
说有重大信息披露不充分的问题。张总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法务部的人也到了。
"程昱皱眉："什么重大信息？我们做了完整的尽职调查。
""是科讯的一个子公司涉嫌数据泄露，可能面临集体诉讼。"助理压低声音，
"情况不太好，张总很生气。"程昱快步走向会议室，推门而入。
会议桌旁已经坐了七八个人，包括公司CEO张毅和法务部的同事。
还有两个陌生人——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程昱的脚步顿住了。那个穿着深灰色西装，
正在翻阅文件的年轻律师抬起头，目光与程昱相遇。林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恢复专业表情，微微点头示意。"程昱，你总算来了。"张毅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这位是正衡律师事务所的林律师和他的同事王律师。科讯那边出了大问题，
我们需要他们协助处理可能的法律风险。"程昱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走向空位坐下。
"具体情况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程昱努力集中精力听林予分析法律风险，
但每当那双修长的手指划过文件，或是林予用他那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解释某个法律条款时，
程昱的思绪就会不由自主地飘回那个酒吧的夜晚。"...根据目前的信息，
科讯隐瞒了这起数据泄露事件，这意味着星瀚可以主张对方违反了披露义务，
甚至可能构成欺诈。"林予总结道，目光扫过在座每个人，最后停在程昱脸上，
"我们需要尽快评估损失程度，决定是重新谈判还是直接终止交易。
"张毅揉了揉太阳穴："程昱，这个案子一直是你负责的。你有什么建议？
"程昱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回到专业状态："我认为应该先评估继续交易的可行性。
科讯的核心技术仍然很有价值，如果能在价格上获得补偿..."会议持续到中午，
最终决定由程昱带领团队与科讯重新谈判，林予则负责提供法律支持。散会后，
人们陆续离开会议室，程昱故意放慢收拾文件的速度，直到只剩下他和林予两个人。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程总。"林予靠在会议桌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程昱保持面无表情："工作场合，请保持专业，林律师。""当然。"林予点点头，
但眼中的调侃并未减少，"不过我必须说，你在会议上的表现很...迷人。那么冷静理智，
完全不像那天晚上在酒吧里紧张的样子。"程昱感到耳根发热："那是个错误。
我们不该再提这件事。""错误？"林予挑眉，"我只是和你喝了杯酒，聊了聊天。
还是说...你希望那晚发生些什么？""够了。"程昱压低声音，"这里是公司。
我有我的立场需要考虑。"林予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我明白。抱歉越界了。
"他整理了一下文件，"我会让助理把法律风险评估发给你。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