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重生了!这一世,我定不会让裴昭为了救我而牺牲自己!这一世,我定护裴昭周全!
1 血色重生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声,窗边风铃的叮咚声刺入耳膜。我猛然睁眼,
冷汗浸透了寝衣。“昭哥哥,昭哥哥……”我轻声唤了唤,伸手摸向床榻另一边,
裴昭不在了。泪水打湿了我的眼眶。裴昭不在了,他为了救我耗光了自己的心头血。“骗子,
说好的一辈子呢,裴昭你这个大骗子、大笨蛋……”我抱着被子哭得泣不成声。
"小姐又梦魇了?"春桃挑亮烛火,青瓷药碗搁在案几上。“春桃?你怎么在这里?
”“四小姐,你在说什么了?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呢?小姐,是被梦魇吓到了?
”春桃转身气鼓鼓地对我说。不对,我环顾了一周,这里不是裴府。“春桃,
现在是什么时候?”“寅时?刚才……”来不及等春桃说完,我打断了她的话:“哪个年辰?
”春桃满脸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永和二十八年。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今日,
我们要去西市……。”“春桃,你把药碗端给我”,是西域兰汁!我竟然重生了!
我竟然重生在刚和裴昭重逢的时候!一切都来得及!“春桃,你刚才说,
咱们今日要去西市给二姐买布匹,是吧?”春桃盯着嘴角露出笑容的我,
跺了跺脚:“四小姐,有这么高兴吗?前两天,二小姐拜托你出门买布匹时,
你还很不情愿呢?还说,让二小姐自己去,今天怎么这么欣喜?”我笑了笑,
“今日不同往日。我们还是先去朱雀大街买糖画,再去西市布庄买布匹吗?”——上一世,
就是这样的路线。春桃:“小姐,你在说什么呀?你想吃糖画,那我们就先去朱雀大街。
”上一世,我就是在今日,遇到裴昭两次。那时,裴昭刚从南疆进京当少卿,踌躇满志,
意气风发。而我,沈家四小姐,沈玉棠,自打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病根,
因而备受父母和兄弟姐妹们的宠爱。大夫曾断言我活不过六年,为延续我的寿命,
母亲好友齐玥,也就是裴昭的母亲,将南疆圣物西域兰赠予沈家。相传,
西域兰具有治病救命功效,其汁可延续寿命,但是并不能根治我的先天不足。
自小我便长期食用西域兰汁,以延长寿命,但是也避免不了英年早逝的命运,
所以我秉持着“快活一天是一天”的理念,活得自由自在,潇洒自如。
2 糖画铺偶遇"小姐是要凤凰还是鸾鸟?"朱雀大街的糖画老翁眯眼笑问。“两个凤凰”,
我摸向腰间荷包,铜钱还未落下,身后忽传来玉佩清响。
玄衣男子俯身轻嗤:"凤凰尾羽该用柘木糖,老丈偷工减料了。"是裴昭,上一世,
我们就是这样遇见的。"荷包线脚松了。"糖画老翁突然提醒。我低头看的瞬间,
裴昭已擒住窃贼。待我回神,荷包已塞回手中,夹层却多出一片青玉獬豸佩。
"下次莫要再弄丢了。"他指尖擦过我腕间红绳。这条红绳是裴昭年幼时赠予我的。
“昭哥哥?”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身体微颤,手指发白。是裴昭,是活着的裴昭。
裴昭耳尖发红,震惊地看着我:“你叫我什么?你怎么了?”,他似乎想帮我擦去眼泪,
但是又不敢向前,只能僵硬地站在我的面前。“小姐,你怎么了?
”从年糕铺匆匆赶来的春桃,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连忙问我,“怎么满脸泪水?”,
生气地瞪了瞪裴昭。我把糖画递给春桃,擦了擦自己的泪水,哽咽地说道:“没事,没什么,
风太大了。”春桃小声嘟嚷:“这也没有风呀,怎么会没事呢?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我转身对裴昭说:“你还不走吗?”上一世,裴昭帮我追回荷包后就跑去查案了,
我还没来得及道谢的。这一世,虽然他没有跑走,但是我也不打算道谢,
因为我们之间不仅仅是一句“感谢”。裴昭一步三回头地跑开了。
春桃还在关切地问我怎么了。3 布庄再遇见西市云锦布庄,绸缎琳琅满目。
春桃抱着一匹月白云纹锦,嘴里碎碎念着:“二小姐最爱素色,这匹料子定能讨她欢心。
”我敷衍应声,目光却频频扫向门外——上一世,裴昭正是在西市查案时,
撞见我与这掌柜争执,顺手替我解了围。“沈四小姐,这匹浮光锦是西域新到的货,
统共就三匹!”掌柜殷勤地抖开一袭霞色软缎,金线暗纹在日光下流转如波。
我指尖轻抚缎面,心不在焉道:“包起来吧。”“慢着!”一道尖利女声刺入耳中。
我转身望去,只见一华服女子昂首踏入店门,身后跟着两名粗使婆子。她斜睨我一眼,
扬声道:“这浮光锦,本小姐全要了。”是户部侍郎之女柳如烟。上一世她因爱慕裴昭,
处处与我作对。但是,我还是要感谢她,毕竟她还是做了件好事——在裴昭死后,
告诉了我“以血养兰”的真相。看来这一世和上一世还是有变化,上一世,在云锦布庄,
我没有遇见她。掌柜面露难色:“柳小姐,
这最后一匹浮光锦已被沈四小姐定下......”“双倍价钱。”柳如烟甩出一锭金子,
“或者——”她突然伸手扯住锦缎一角,“哧啦”一声撕裂寸许,冷笑道:“现在这残次品,
沈四小姐还要吗?”春桃气得涨红脸:“分明是你故意扯坏的!
”柳如烟的婆子立刻上前推搡,我踉跄后退时,腰间荷包突然滑落。“大理寺办案,
闲杂人等退避!”裴昭及时赶到,稳稳托住我后腰,另一手已接住半空坠落的荷包,
轻声在我耳边说:“下次莫要再弄丢了!”和今晨在朱雀大街糖画铺前说的话一模一样。
“少卿大人来得正好。”柳如烟瞬间变脸,
娇声指着破损的锦缎:“这商户以次充好......”“《永和商律》第七条。
”裴昭淡淡打断她,“毁坏货物强买者,罚银十倍。柳小姐是要本官唤巡街吏来核算,
还是现在赔给掌柜?”柳如烟面色铁青地甩袖离去时,春桃正蹲在地上捡散落的丝线。
裴昭却突然俯身,将荷包系回我腰间,随手捏了捏荷包里的青玉獬豸佩——上一世,
他还不承认是自己偷偷放的。布庄外面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裴昭神色骤凛,
转身欲走时忽又回头:“明日卯时三刻,
城南兰若寺......”“少卿大人查案还要约姑娘烧香?”春桃抱着布匹横插进来,
活像只护崽的雀儿。裴昭耳尖微红,匆匆抛下一句:“寺中有株百年西域兰。
”便疾步消失在门外。西域兰,甚是难养,避光喜阴,需每两个时辰浇水一次。
其生长于南疆,难以适应新环境,西域兰在京城本就是罕见之物,
百年以上的西域兰更是罕见,可谓“独有”。霞光漫过雕花窗棂,我盯着轻笑。
春桃狐疑地凑近:“小姐怎知他会来?”我望向长街尽头玄衣翻飞的背影,
捻起一缕被扯断的金线。重活一世,我早将裴昭查案的路线刻入骨髓。毕竟今日出门的路线,
是我精心挑选的。4 相约兰若寺春桃轻手轻脚地替我梳妆,镜中人一身藕荷色襦裙,
她抿嘴偷笑:“小姐今日打扮得比见皇后娘娘还精细。”我佯怒瞪她一眼,
指尖却不由自主抚上腕间的红绳——那是年幼时的裴昭亲手编的,
褪色的丝线里藏着我们俩的幼年时光。兰若寺,隐在城南云雾间,青石阶覆满湿苔。我到时,
裴昭早已候在山门前,玄色官服外罩着鸦青披风,眉眼如刀裁,却在见到我时倏然柔和三分。
——和上一世一样,上一世,我还调侃他,裴少卿不愧是大理寺的青年才俊,
日常外出还穿官服。当时的他,羞红了脸。他抬手虚扶我下轿,
掌心温热隔着衣袖传来:“寺中阴冷,沈姑娘当心脚下。”我故意踩空半阶,
身子一歪便跌进他的怀里。裴昭呼吸骤乱,双臂僵直环住我,
耳尖红得滴血:“你、你站稳些……”我仰头轻笑,
鼻尖几乎蹭到他下颌:“少卿大人查案时也这般容易脸红?”他喉结微动,待我站稳,
他猛地后退半步,转身疾步踏上石阶,背影仓皇如逃。“裴少卿,你不等等我吗?
”我故意放慢脚步,在后面呼声问他。裴昭听闻,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台阶下的我。
逆着晨光,我抬头的瞬间,似乎看到这一世的裴昭和上一世的裴昭重叠,
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你怎么了?”裴昭着急地奔向台阶下的我,“我没有不等你”,
他站在我面前,手足无措地解释着。我哽咽地说:“你就……就是没有等……等我。
”你上一世就没有等我,我心里想着。不容裴昭拒绝,我拉着他的衣袖,和他一起往前走。
百年西域兰生在后山幽潭边,枝叶如墨玉。裴昭屈膝半跪在西域兰前,
指尖轻触叶片:“西域兰需以精心养护,方能存活百年。相传,西域兰汁可延长寿命,
西域兰花可根治百病。”他语气平淡,眸光却暗涌如潭,他转头看向我,
“你见过西域兰开花吗?”我心尖一颤,
上一世的记忆翻涌——裴昭便是用心头血日夜滋养沈家的那株西域兰,
才让它开出西域兰花的。“少卿大人见识真广。”我折了根枯枝拨弄潭水,
佯装无意道:“沈府也有一株西域兰,是齐姨当年送的。”潭面涟漪荡开他骤然紧绷的倒影。
他起身拂去衣摆露水,佯装随意道:“京城水土与南疆迥异,沈家那株……养护想必艰难。
”微风掠过他低垂的睫羽,将未尽之言吹散在幽谷。
我忽觉眼眶酸涩——他分明在等一个邀约,却连抬眼望我的勇气都没有。
“啪嗒——”挂在腰间的荷包不慎坠地,我弯腰去拾,却被裴昭抢先一步。
他将荷包系在我腰间时,不慎掠过我的腰,激得两人俱是一颤。“沈姑娘,”他忽然抬眸,
眼底灼灼如星火,“若沈府的西域兰需要……”话音未落,寺钟轰然作响,惊飞满山雀鸟。
我伸手捂住他微凉的唇,掌心触到他急促的呼吸:“明日未时,我带你去看。”他瞳孔骤缩,
忽地将我的手攥进掌心,力道大得生疼:“好。”一字千钧,似承诺,似诀别。
下山时暮色渐沉,我执意要与裴昭共乘一轿。狭小空间里,他僵着脊背,端坐如松,
我却故意将暖炉塞进他手中:“少卿大人的手比雪还冷。”他指尖微缩,
暖炉“咚”地掉在锦垫上,滚烫的炭灰溅上衣摆。我慌忙俯身去拍,发髻却勾住他腰间玉带。
两人纠缠间鼻息相闻,他忽然抬手遮住我眼睛,沙哑道:“别动。
”玉带扣“咔嗒”解开的声响中,我听见他心跳如擂鼓。5 共忆幼时情沈家花房,
西域兰的叶片在琉璃罩下泛着墨玉般的光泽,我轻轻地掀起罩子一角,
晨露的凉意混着兰香扑面而来。裴昭站在我的身后半步,他的目光正落在我的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