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回声

存在的回声

作者: 坛口的许宣

其它小说连载

网文大咖“坛口的许宣”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存在的回声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现苏默杜明远是文里的关键人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热门好书《存在的回声》是来自坛口的许宣最新创作的现代的小故事中的主角是杜明远,苏小说文笔超没有纠缠不清的情感纠下面看精彩试读:存在的回声

2025-04-11 04:53:02

杜明远站在讲台上,手指间夹着一支粉笔,目光扫过阶梯教室里那些年轻的面孔。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讲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粉笔灰在光束中缓缓飘落。

"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加缪在《西西弗神话》中的观点,"他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他认为,生命本质上是荒谬的,就像西西弗永远推石上山,石头却不断滚落。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生举手:"教授,那按照加缪的观点,生命岂不是没有意义?

"杜明远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他每周二上午《现代西方哲学》课上必定会出现的问题。

他放下粉笔,双手撑在讲台边缘。"加缪说,'必须想象西西弗是幸福的'。

认识到生命的荒谬,恰恰是开始真正生活的第一步。"他停顿了一下,

"就像一个人在黑暗中待久了,反而能看见星光。"学生们低头记笔记,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杜明远望向窗外,四月的校园里樱花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舞。

他突然感到一阵恍惚——这些讲了无数遍的哲学理论,他自己真的相信吗?下课铃响起,

学生们收拾书包的嘈杂声将他拉回现实。几个学生围上来提问,他机械地回答着,

思绪却飘向昨晚那个重复的梦境:他在一片虚无中奔跑,四周没有边界,也没有终点。

办公室的窗户半开着,春风带着花香溜进来。杜明远放下公文包,

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张照片上——父亲站在大学图书馆前,

手里捧着一本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那是父亲获得哲学博士学位的那天,

照片已经泛黄。父亲去世五年了,死于一场毫无征兆的心脏病发作,享年五十八岁,

比他现在的年龄只大十岁。"杜教授,您的咖啡。"助教小李敲门进来,

放下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谢谢。"杜明远接过,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却无法驱散心中的空洞感。他打开电脑,

屏幕上是一篇写了三分之二的论文《论后现代语境下的主体性危机》。

光标在最后一个句号后闪烁,他已经两周没能写出下一个字。窗外,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

歪着头看他一眼,又飞走了。下午四点,杜明远收拾好东西离开办公室。他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走向校园西门外的"静思"咖啡馆。这家小店藏在一条小巷里,木质招牌已经褪色,

是他十五年前读研究生时发现的秘密基地。推门进去,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

店里几乎空无一人,只有角落坐着一位白发老人,面前摊开一本厚重的书。

杜明远向老板点头示意,径直走向他惯常坐的靠窗位置。"老样子?"老板问道。"嗯,

谢谢。"杜明远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咖啡很快送上来,他啜饮一口,

从包里拿出那本翻旧的《存在与时间》。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有些是父亲的笔迹,

有些是他自己的。父亲去世后,这本书成了他最珍贵的遗物。"海德格尔,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认为人是一种'被抛'的存在,

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得不面对死亡。"杜明远抬头,

那位白发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桌前。老人穿着朴素的灰色毛衣,眼睛却异常明亮,

像是能看透人心。"您也研究哲学?"杜明远合上书。老人微笑,

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研究谈不上,只是活得久了,自然会思考这些问题。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可以坐吗?"杜明远点头。老人坐下时动作轻缓,

却带着一种奇特的优雅。"杜明远,大学哲学系副教授,"他伸出手,

"专攻存在主义和现象学。""苏默,"老人与他握手,掌心温暖干燥,

"一个退休的图书管理员。""您刚才提到海德格尔的'被抛'概念,"杜明远说,

"这正是我最近在思考的问题——我们被抛入这个世界,却找不到存在的根据。

"苏默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在寻找意义?"这个问题像一把小刀,

精准地刺入杜明远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他沉默片刻,咖啡杯在手中转动。

"我教授哲学十二年,"他最终说道,"每天向学生解释各种理论,分析文本,批改论文。

但最近我越来越觉得..."他停顿了一下,寻找合适的词语,

"像是在沙漠中告诉别人水是什么样子,自己却从未真正喝过一口。"苏默静静地听着,

目光平和而深邃。"你知道柏拉图洞穴寓言中的囚徒吗?"老人突然问道,

"他们被锁在洞穴里,只能看到墙上的影子,以为那就是现实。""当然,"杜明远点头,

"直到有人挣脱锁链,转身看到真实的世界。""但柏拉图没说的是,"苏默的声音低沉,

"那个看到真相的人回到洞穴告诉其他人时,会发生什么。"杜明远皱眉:"他们会嘲笑他,

甚至杀死他。""不,"苏默摇头,"更可能的是,他自己开始怀疑所见是否真实。毕竟,

影子是那么清晰明确,而阳光下的世界却复杂多变。"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下来,

咖啡馆里的灯光自动亮起,在两人之间投下交错的阴影。"杜教授,你有没有想过,

"苏默向前倾身,"也许问题不在于寻找意义,而在于停止寻找?

"杜明远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仿佛站在悬崖边缘。这个简单的句子像钥匙一样,

在他心中转动,却还未能打开任何门锁。"我不明白。"苏默笑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放在桌上:"下次见面时,告诉我你的想法。"他站起身,

动作出奇地敏捷,"周四下午,同样的时间。"没等杜明远回应,老人已经走向门口,

推门离去,铃铛再次清脆地响起。杜明远呆坐片刻,打开那张纸条,

上面用优雅的字体写着一句话:"当你在追问生命的意义时,生命正在从你身边溜走。

"夜幕降临,杜明远回到家。公寓整洁而冷清,书架上排列着数百本哲学著作。他打开冰箱,

取出一盒外卖,机械地加热,进食,洗碗。整个过程中,苏默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淋浴时,

热水冲刷着他的身体,蒸汽模糊了镜面。杜明远看着镜中朦胧的自己,

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明远,我一生研究哲学,却发现自己像个在森林中迷路的人,

手里拿着最精确的地图,却找不到出路。"当时他以为那是父亲因病产生的消极情绪,

现在却感到一种可怕的共鸣。夜深了,杜明远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窗外的城市灯光在天花板上投下变幻的图案。

他想起白天课堂上自己说的话:"认识到生命的荒谬,恰恰是开始真正生活的第一步。

""骗子,"他轻声对自己说,"你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有。"失眠成了常态。凌晨两点,

杜明远起身来到书房,从书架最底层抽出一个旧纸箱。

这是父亲去世后他一直没有勇气整理的遗物。纸箱里是各种笔记、剪报和手稿,

全都与哲学有关。他随意翻开一本笔记本,

父亲工整的字迹跃入眼帘:"1987年3月15日。

今天再次阅读克尔凯郭尔的《恐惧与战栗》。他谈到信仰的飞跃,但什么是信仰?

不是对教条的盲从,而是对不确定性的拥抱。我教授哲学二十年,

却越来越感到自己像个旁观者,而非参与者..."杜明远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些文字像是他自己写的,只是时间提前了三十年。他继续翻阅,

发现父亲在不同时期的笔记中都流露出相似的困惑——对抽象思维的怀疑,

对真实生活的渴望。在一本发黄的笔记本最后一页,父亲写道:"也许答案不在书本中,

而在行动里。理论如同地图,但生活是需要行走的领土。明天我要——"句子戛然而止,

后面是一片空白。杜明远翻遍笔记本,再也找不到续篇。那个"明天"父亲打算做什么?

这个未完成的句子成了永远的谜。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杜明远合上笔记本,

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重复父亲的轨迹——用哲学思考逃避生活本身。

这个发现如同一记耳光,既疼痛又清醒。周四下午,杜明远比平时更早到达"静思"咖啡馆。

他选了与上次相同的位置,面前摊开父亲那本未完成的笔记。苏默会怎么看待这些文字?

老人看似随意的话语像石子投入他平静的思想湖面,激起一圈圈不断扩大的涟漪。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铃铛响起。杜明远抬头,却不是苏默,而是一对年轻情侣。

他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咖啡已经凉了,杜明远没有碰它。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眼睛不时瞟向门口。窗外,暮春的阳光将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铃铛再次响起。杜明远抬头,期待看到苏默的白发,却是一位快递员。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

老人依然没有出现。"在等人?"老板走过来,为他换上一杯热咖啡。"一位白发老人,

上周来过,"杜明远描述道,"他说今天会来。

"老板皱眉思考:"我不记得有这样一位常客。你知道,

每天人来人往..."杜明远谢过老板,

从包里取出苏默留下的纸条再次阅读:"当你在追问生命的意义时,生命正在从你身边溜走。

"字迹优雅而有力,不像老年人的手笔。夕阳西斜,咖啡馆里的影子越拉越长。

杜明远决定再等十分钟。他翻开父亲的笔记本,

再次阅读那个未完成的句子:"也许答案不在书本中,而在行动里。理论如同地图,

但生活是需要行走的领土。明天我要——"铃铛突然响起。杜明远猛地抬头,门口站着苏默,

夕阳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老人微笑着走向他,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书。"抱歉迟到了,

"苏默坐下,将书放在桌上,"我去取了这个。

"杜明远看清书名——《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尼采的著作。

"您说过要讨论我对于那张纸条的想法,"杜明远说,"我想了一整晚。"苏默点头,

示意他继续。"我意识到,"杜明远缓慢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我一直在用思考替代生活。就像一个人站在河边研究水的分子结构,却从未跳进去游泳。

"苏默的眼睛亮了起来:"继续说。""我父亲是个哲学教授,他留下了大量笔记,

"杜明远翻开那本未完成的笔记本,"他也有同样的困惑。但我不想像他那样,

直到生命尽头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苏默轻轻抚摸那本尼采的书:"你知道尼采怎么说吗?

'成为你存在的诗人'。不是解释存在,而是创造它。

"杜明远感到胸口一阵发热:"但如何开始?我三十八岁了,

生活已经形成固定模式...""从一个小问题开始,"苏默打断他,

"不要问'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而要问'今天什么让我感到真实地活着'。

"窗外的光线已经完全变成了橘红色,咖啡馆里的其他顾客陆续离开。

杜明远和苏默的对话却越来越深入。从尼采到海德格尔,从禅宗到存在主义心理学。

时间仿佛静止了,又仿佛飞速流逝。"你知道吗,"苏默突然说,"我年轻时也像你一样,

沉迷于抽象思考。直到一场大病让我意识到,死亡不是哲学概念,而是随时可能降临的现实。

"杜明远想起父亲突如其来的死亡:"然后呢?""然后我开始真正地生活,"苏默微笑,

"不是放弃思考,而是让思考服务于生活。我旅行,学习木工,养花,

做一切让我感到'这就是活着'的事情。

"杜明远想起父亲笔记本上那个未完成的句子:"明天我要——"也许父亲也打算做出改变,

但死亡抢先一步。"我有个提议,"苏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桌上,

"我在城郊有间小屋,周围有几亩地。下周六如果你有空,可以来看看。有时候,

换个环境能带来新的视角。

"杜明远犹豫地拿起钥匙:"我们才认识几天...""信任也是一种冒险,"苏默站起身,

"就像存在本身。来不来由你决定。"老人再次留下困惑的杜明远独自离去。

钥匙冰冷而沉重地躺在他手心,上面挂着一个木制的小牌子,刻着两个字:"当下"。

周六清晨,杜明远站在公寓门口,反复检查背包里的物品:父亲的笔记本、一瓶水、充电宝,

还有那把刻着"当下"的木牌钥匙。钥匙在他口袋里沉甸甸的,像是一个未兑现的承诺。

手机地图显示苏默的小屋位于城北三十公里的山脚下,需要先乘地铁到终点站,再转公交车。

杜明远已经很久没有离开城市了,上一次远行还是三年前参加学术会议。

地铁玻璃窗映出他紧绷的脸——浓眉下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下巴上冒出了参差的胡茬。

"你真的要去见一个陌生老人?"昨晚同事老赵在电话里问道,

"听着像什么邪教组织的套路。"杜明远当时只是笑笑,

没有解释那种奇怪的感觉——苏默仿佛能看透他灵魂深处的空洞。现在,随着地铁驶向郊区,

窗外的建筑逐渐稀疏,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终点站几乎空无一人。

杜明远跟着手机导航走向公交站,春风吹乱他的头发。站牌显示下一班车要等四十分钟,

他坐在长椅上,翻开父亲的笔记本。"1989年5月12日。今天拒绝了柏林大学的邀请。

李教授说我疯了,放弃这样难得的机会。但我总觉得,在找到答案前,

任何地方都一样..."杜明远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这件事。在他记忆中,

父亲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在母校任教三十年,连办公室都没换过。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父亲也曾站在人生的岔路口,最终却选择了熟悉的道路。

公交车摇晃着驶入山区,乘客陆续下车,最后只剩下杜明远一人。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终点站是林场,你确定没坐过站?""我在青山村下车。

"杜明远说,这是钥匙牌背面写的地址。"那得提前说啊,"司机嘟囔着,"下一站就是了,

荒郊野岭的,你去那儿干啥?"杜明远没有回答。车停在一个连站牌都没有的路边,

司机指了指一条上山的小路:"顺着走二十分钟就到村子了,现在没几户人家了。

"石子路在脚下咯吱作响,两旁是茂密的松树林,空气中弥漫着树脂的清香。

杜明远走了约莫十分钟,看到一块歪斜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青山村",字迹已经褪色。

村子比想象中还要小——十几栋老式砖房散布在山坡上,大多门窗紧闭,

只有两三户烟囱冒着炊烟。杜明远拿出手机,没有信号。他按照苏默描述的路线,

沿着一条小溪向上游走去。溪水尽头是一片开阔地,一栋木质结构的小屋静静矗立在那里,

屋顶覆盖着青苔,门前种着一排向日葵幼苗。小屋右侧是一个简易工棚,

里面摆放着各种木工工具;左侧则是一小块菜地,绿油油的蔬菜排列整齐。杜明远站在门前,

心跳突然加快。他掏出钥匙,却发现门没锁。轻轻推开,木门发出悠长的吱呀声。"苏老师?

"他试探着喊道,声音在空荡的屋内回荡。没有人应答。杜明远踏入屋内,

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屋内部出奇地整洁——一张木床,一个书柜,

一张工作台,两把椅子,简朴得像个禅房。书柜里整齐排列着哲学、宗教和心理学书籍,

许多书脊上贴着图书馆的标签。工作台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旁边是一杯已经凉了的茶。

杜明远走近一看,是海德格尔的《林中路》,书页空白处写满了笔记。他正想细看,

突然注意到墙上挂着的照片——一群年轻人站在大学图书馆前,中间那个笑得灿烂的,

分明是年轻时的父亲。杜明远的呼吸停滞了一秒。照片中的父亲大约二十五六岁,

搂着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青年,两人手里各举着一本书。他凑近细看,

那个戴眼镜的青年,眉眼间依稀能看出苏默的影子。"你来了。"声音从背后传来,

杜明远猛地转身。苏默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篮新鲜蘑菇,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

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您认识我父亲?"杜明远直接问道,指向墙上的照片。

苏默放下篮子,走到照片前,手指轻轻抚过相框:"杜志鸿,我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

我们同一年考入哲学系,住同一间宿舍。"杜明远感到一阵眩晕,

扶住工作台边缘:"为什么之前不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你父亲的老友,

"苏默走向厨房区域,开始清洗蘑菇,"你会带着怎样的期待来见我?

又会怎样过滤我说的每一句话?"杜明远无法反驳。如果早知道这层关系,

他确实会带着预设来见苏默——询问父亲的往事,寻求某种延续性的认可,而非真正的对话。

"您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第一眼,"苏默头也不抬地说,"你和他年轻时太像了,

尤其是皱眉的样子。那天在咖啡馆,我本来只是随便坐坐,看到你读的那本《存在与时间》,

就确定了。"杜明远走到厨房区域,帮苏默整理蘑菇:"父亲从未提起过您。

""我们失去了联系,"苏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毕业后我去了德国留学,回来时他已经结婚生子,我们...走上了不同的路。

"阳光移到了工作台上,照亮了海德格尔的书页。苏默擦干手,

示意杜明远跟他到屋后的菜园。那里有一张粗糙的木桌和两把椅子,周围种满了各种香草,

空气中弥漫着迷迭香和薄荷的气息。"坐吧,"苏默说,"在告诉你更多之前,

我想听听你对我上次问题的思考——'今天什么让你感到真实地活着'?

"杜明远没想到谈话会这样转向。他望向远处的山峦,思考了一会儿:"走在来的路上,

闻到松树的气味...那一刻,我感觉很真实。"苏默点点头,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记下什么,然后起身:"跟我来。"他们来到工棚,

苏默取出一套木工工具:"会做木工吗?""从没试过。"杜明远老实回答。"很好,

"苏默递给他一块橡木和几样基本工具,"今天做个勺子。""什么?""勺子,

"苏默已经拿起自己的工具开始工作,"专注形状、纹理,感受木材在你手中的变化。

"杜明远困惑地拿起凿子,不知从何下手。苏默没有指导他,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作品。

半小时后,杜明远的手上已经起了水泡,木块勉强有了勺子的雏形,粗糙不堪。"太丑了。

"他沮丧地说。苏默接过那个歪歪扭扭的勺子,仔细端详:"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很不错了。

知道吗?海德格尔认为,手工制作是一种'解蔽'过程,让事物的本质得以显现。

"杜明远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指,突然笑了:"我给学生讲过这个理论,

但从没亲手做过任何东西。""理论如同菜单,"苏默用砂纸打磨着勺子的边缘,

"读得再多也尝不到味道。"午饭是简单的蘑菇汤和自家烤的面包。饭后,

苏默带杜明远参观小屋。在卧室的一个老式五斗柜里,杜明远发现了一个牛皮纸信封,

上面写着"杜志鸿"三个字。"这是...?""你父亲的东西,"苏默说,

"他最后一次来我这里时留下的。我想现在是时候交给你了。"杜明远接过信封,

手指微微发抖。里面是一本薄薄的日记,日期是1992年夏天,父亲三十岁那年。

"我可以读吗?""当然,"苏默走向门口,"我去菜园浇水,你慢慢看。

"日记的第一页写道:"1992年7月15日。志鸿,你是个懦夫。

又一次梦到自己在悬崖边徘徊,醒来时冷汗浸透床单。教书第五年,每天重复同样的内容,

仿佛被困在无限循环的录音带里。苏默从德国寄来的信躺在抽屉里,

他邀请我去欧洲游学半年,说这会'打开新的可能性'。但我有妻儿要养,

有房贷要还...这些是理由还是借口?"杜明远翻到下一页:"7月20日。

今天在课堂上讲到克尔凯郭尔的'信仰的飞跃',一个学生问:'教授,

您有过这样的飞跃吗?'我竟无言以对。回家路上经过旅行社,橱窗里贴着欧洲游的广告,

我在那里站了二十分钟,最终什么也没做。

"接下来的几页记录了父亲日益加深的焦虑和对生活意义的质疑。

然后是一段让杜明远屏住呼吸的文字:"8月5日。决定了!下个月请学术假,

去欧洲三个月。今早看着明远他才五岁熟睡的脸,

突然明白一件事:如果我不先找到自己,又怎能做他的引路人?告诉妻子时,

她出乎意料地支持,说早就看出我的心不在焉。明天去订机票,

先联系苏默..."但下一页的日期跳到了三年后:"1995年9月10日。三年过去了,

欧洲之行从未实现。先是明远生病,然后是系里评估,

接着是母亲住院...生活总有理由拖延那个'飞跃'。今天整理抽屉,

发现已经过期的护照和苏默的信。他已经回国了,在郊区买了块地,过起了半隐居生活。

信中他说:'志鸿,思考太多而生活太少,这是知识分子的通病。'也许他是对的,

但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就像习惯了紧身的鞋子。"日记到这里结束了。杜明远合上本子,

眼眶发热。父亲当年面临的困境与他现在何其相似——被责任和习惯束缚,用思考代替行动,

最终错过了改变的机会。"找到答案了?"苏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手里拿着一把新鲜采摘的香草,裤脚沾着泥土。

杜明远举起日记:"您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吗?""大致能猜到,

"苏默把香草放在窗台上晾晒,"你父亲来过这里一次,那是1995年秋天。他待了两天,

大部分时间坐在你现在坐的位置,盯着远处的山看。

临走时他说要把一些东西'寄存在我这里',留下了那本日记。""为什么?

为什么不带回家?"苏默坐到杜明远对面,阳光在他皱纹间流淌:"我想,

他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看到。志鸿总是...想得太多。

"杜明远突然明白了什么:"您是有意接近我的,对吗?在咖啡馆不是偶遇。

"苏默没有直接回答:"你父亲去世后,我偶尔会去大学附近走走。那天看到你走进咖啡馆,

手里拿着那本《存在与时间》...就像看到年轻时的志鸿。""所以您想...弥补什么?

"杜明远小心地问。"不,"苏默摇头,"时间无法倒流,遗憾无法弥补。

我只是提供一个可能性,就像当年给你父亲的那样。选择永远在你手中。"傍晚,

杜明远帮苏默准备晚餐,削土豆时不小心割伤了手指。血珠冒出来的瞬间,

他感到一种奇怪的清醒——疼痛如此真实,如此当下。"没事吧?"苏默递过一块干净的布。

"没事,"杜明远按住伤口,"很奇怪,疼痛反而让我感觉...活着。

最新章节

相关推荐
  • 出宫当晚被疯批皇帝后悔了
  • 出宫当晚被疯批帝王强取豪夺免费阅读
  • 请别说爱我 宋微夏 薄以宸
  • 重回七零,打脸兼祧两房的老公:
  • 出宫当晚被疯批帝王强取豪夺小说
  • 星辰未眠却爱你林悠然薄斯寒
  • 请别说爱我小说完整版
  • 领证被爽约七次结局
  • 我欲乘风卿且去结局
  • 爱到最后是放手美文
  • 王建强陈娇娇免费阅读
  • 出宫后被疯批君王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