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银月岛的月光有种魔力。林小满赤脚踩在细软的白色沙滩上,
感受着海浪轻抚脚踝的凉意。这是她逃离城市生活的第三天,作为一个奇幻出版社编辑,
她本不该在这旅游旺季奢侈地请假,但那个重复出现的噩梦终于让她下定决心去追寻答案。
——梦中总有银色的月光和低语,还有一双琥珀色中泛着银光的眼睛。"小心水母。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林小满转身,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椰子树下。
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白色亚麻衬衫被海风吹得微微鼓起。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琥珀色中泛着奇异的银光,就像她梦中见到的那样。
"这季节很少有水母。"林小满下意识地回答,同时警惕地后退半步。
夜晚的沙滩上空无一人,这个陌生人的出现未免太巧合,让人心生警惕。男人轻笑一声,
从阴影中走出,"通常是这样,但银月岛不同。"他停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伸出左手,
掌心向上。一支银蓝色的光柱从他手中升起,如同微型萤火虫般在空中舞动。"看。
"林小满顺着光柱指引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不远处的海面上漂浮着几个半透明的发光体,
它们随着波浪起伏,散发出柔和的蓝光。"这是月光水母,"男人收起光柱,
那是一支小巧的电筒,"被月光唤醒的古老物种。它们的触须能让人沉睡三天不醒。
""你是...?"林小满盯着他,孤疑的问。"陈默。"他微微欠身,
"岛上海洋生物研究所的特聘顾问。你呢?不像普通游客。""林小满。"她犹豫了一下,
"出版社编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普通游客?"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普通游客不会在月夜独自来这片被诅咒的海滩。"林小满的后颈一阵发凉。
她选择这片偏僻海滩只是因为酒店前台说这里人少安静,没提过什么诅咒。
像是看出她的不安,陈默补充道:"只是个古老的传说。据说百年前,
一个月光特别明亮的夜晚,整支渔船队在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抬头望向悬挂在空中的满月,"老人们说,满月时这里会出现通往异世界的大门。
"林小满后退了一步,当她看到男人脸上诙谐的笑时,她顿悟:"你骗我?
"正当林小满想继续说些什么时,一阵空灵悦耳的歌声从海面传来。
那声音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像是几十个声音的和谐共鸣,直击心灵深处。
"听..."她不由自主地向海边走去。陈默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听什么?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眼中银光大盛。"歌声!你没有听见吗?”林小满甩开男人的手。
“你很奇怪,只是歌声,有什么大惊小怪!”林小满瞪了一眼银色眼眸此刻阴晴不定的男人。
"你能听见月鲛的歌声?"陈默问"月鲛?"林小满困惑地看着海面,
那里除了月光照耀的波浪外空无一物,但歌声仍在继续,越来越清晰,
"那不是...海豚吗?"陈默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枚银质吊坠——一片精致的羽毛形状,边缘刻满细小的符文。"戴上这个。
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摘下来。"林小满本能地后退一步,闪开男人伸过来手,
转身向酒店方向奔去。男人并没有追她,他只是站在那里,
用琥珀色的眼睛看着跑的越来越远的林小满。“如果你有疑问,可以在这里找到我!
”男人对着她的背影大声的说。…入夜,林小满在松软的宾馆大床上失眠了。
她的眼前总是银色的月光和歌声,还有一双琥珀色中泛着银光的眼睛。第二天,
林小满抑制不住好奇,她只身一人来到了遇见男人的那片海滩。今天男人不在,
歌声也没有出现。林小满一直坐到太阳落山。没有看见男人,也没有听见那充满诱惑的歌声,
她无奈的离开了那片海滩。一切似乎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马上就要结束徦期了,
在出发赶往机场的前一天傍晚,林小满无法控制好奇,她又来到了那片海滩。
今天的海滩完全变了个样子。发着蓝色柔光的月光水母,几乎覆盖住了整个海滩,
它们有的已经干涸,有的似乎在痛苦的挣扎着。
林小满在一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水母身前蹲下来,她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忽然一个男声从不远处传来。"危险!离它们远点!"林小满站起身,弧疑的转过身,
只见上次见过的,拥有琥珀色眼睛的男人正向她的方向奔过来。男人几步跑到林小满身边,
把她拉到安全的距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看着男人足以迷人心志的眼睛,
林小满微微点点头。“那么,你需要戴上它!”那条银质项链在男人的手上晃动。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接过男人手掌里的项链,低下头,带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当吊坠靠近时,
她感到一股奇异的温暖,仿佛这小小的银饰在呼唤她。羽毛形状的吊坠接触皮肤的瞬间,
海面上扬起一支大浪,它们拍打着礁石,冲上沙滩,把蓝色的水母瞬间卷进了海水里。
林小满的正在惊疑时,海面上又传来林小满第一次在沙滩上听见的歌声,再然后,
歌声忽然间戛然而止。"怎么回事?"她惊讶地摸着吊坠,"声音…消失了?
"陈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凝视着她,目光中的银光流转得更快了。
"有意思...你竟然是月语者的后裔。我就知道!""什么意思?月语者?你在说什么?
"林小满孤疑的问。"能与月光下生物沟通的古老血脉。"陈默的声音低沉而谨慎,
"这种能力本该在你的家族中失传了才对。""家族?
想起祖母生前常说的家族传说——关于她们祖先能听懂夜莺歌唱、能与月下精灵交谈的故事。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老人哄孩子睡觉的童话。"我不明白..."她刚开口,
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席卷海滩。月光诡异地变成了暗红色,海风停止了,
整个世界的声响仿佛被某种力量吞噬。陈默猛地转身,将林小满护在身后。"来了。
"他低声说,声音紧绷如弓弦。"什么来了?"林小满从陈默肩膀上看过去,
恐惧如潮水般漫上心头——远处的海面上,一团漆黑的雾气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岸边蔓延。
那不是普通的雾,它蠕动着,变幻着形状,时而像无数伸出的手臂,时而像张开的大口。
"暗月教派的猎犬。"陈默快速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银色粉末撒向四周,
粉末在空中形成一道闪烁的屏障,"他们一定是感应到了你的觉醒。"黑雾撞上银粉屏障,
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像烧红的铁浸入冷水。雾气暂时被阻隔在外,
但林小满能看到它正在一点点侵蚀屏障。"跑!"陈默推了她一把,"回酒店,别回头!
""那你呢?"林小满抓住他的手臂,不知为什么,她对这个男人有种莫名的信任,
在她第一次看见他银色眼眸的时候。这个眼眸同梦中的那个眼眸一模一样。陈默转头看她,
眼中的银光几乎照亮了他的整张脸。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动作出奇地温柔。"记住,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找到你。"说完,
他做了个林小满永生难忘的动作——双手交叉于胸前,然后猛地向外展开。
一道刺目的银光爆发,照亮了整个海滩。林小满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她再睁开时,
陈默已经不见了,原地只留下几缕正在消散的银雾。黑雾似乎被银光震慑,暂时退回了海中。
林小满颤抖着摸向脖子上的银羽吊坠,它正散发着微弱的热度,仿佛在安慰她。
她跌跌撞撞地跑回酒店,整晚无法入睡,脑海中不断重播那个超现实的场景。第二天一早,
她取消了机票。她要找到陈默,结开这些天心中所有的疑问。她来到前台,
询问酒店员工关于海洋生物研究所和陈默的事,得到的答复却是岛上根本没有这个机构,
也从未有人听说过陈默这个名字。唯一证明那晚不是梦境的,只有她脖子上那枚银羽吊坠。
林小满又来到那个沙滩,沙滩还是那个沙滩,可是感觉不再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个沙滩。
她在沙滩上守了整整 7天。之前在这里看见的一切,都没有再出现过。包括陈默。
这让林小满开始怀疑自己,这一切是不是都只是一个梦境。一周后,林小满不得不搭上飞机,
离开了那个让她开始自我怀疑的沙滩。02回国后的三个月里,
林小满的生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开始不由自主的注意到,
月光下不寻常的事物——午夜时分窗外低语的夜风,路灯下只有她能看见的微小光精灵,
还有每个月夜准时造访的、关于银色眼睛和消失男子的梦境。然后,在冬至那天晚上,
她加班到深夜回家时,发现公寓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他穿着黑色长风衣,
领子高高竖起以抵御寒风,但那双琥珀色中泛着银光的眼睛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依然醒目。
不同的是,他的下巴上多了一道新鲜的疤痕,形状像是一弯新月。"陈默?
"林小满的声音颤抖着,钥匙从指间滑落。男人弯腰捡起钥匙递给她,"很久不见,
你还好吗?"他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沙哑,"我们需要谈谈,关于那天晚上你看到的事情。
"林小满的公寓里,陈默站在窗前,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银边。
他已经脱下了风衣,里面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皮肤苍白得不自然。
"所以你不是人类?"林小满递给他一杯热茶,手指仍在轻微颤抖。陈默接过茶杯,
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比那复杂得多。"他放下杯子,从怀中取出一个银色怀表,
表盖上刻着与林小满吊坠上相似的符文,"我是守夜人,负责监视和保护月相点。
""守夜人...月相点..."林小满重复着这些陌生词汇,感到一阵眩晕,
"你是说银月岛那个海滩?"陈默点点头,"那里是现存的十二个月相之门之一,
连接着人类世界与月光界。"他指了指林小满脖子上的吊坠,
"这枚月羽能保护你不被暗月教派发现。三个月前,你的月语者血脉意外觉醒,
引来了他们的猎犬。"林小满想起那团恐怖的黑雾,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当时...消失了。""空间跨越。"陈默平静地说,"守夜人的基本技能。
我不得不引开他们,否则你会有危险。"他停顿了一下,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但我回来后查阅守夜人档案,发现了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在正常时间线上,
林小满——也就是你——应该在觉醒之夜被暗月教派捕获。"陈默的目光直视着她,
"每一个月语者的血脉中都拥有特殊的印记,是打开月相之门的关键。
他们需要献祭一个月语者来完成仪式。"林小满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她想起那个差点吞噬她的黑雾,不禁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你...救了我?
"陈默点点头,眼中流露出林小满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
"守夜人誓言要求我们不得干预既定命运。我的行为已经被暗夜教派发现,
他们派出了追猎者来纠正这个'错误'。"他苦笑一声,"但我发现自己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所以又回来了。"窗外的月亮被飘过的云层暂时遮蔽,房间陷入短暂的黑暗。
林小满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守夜人的神秘男子,银羽吊坠在她胸前微微发热。"为什么是我?
"她轻声问,"为什么冒险救一个陌生人?"陈默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小满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后,他伸出手,轻轻触碰她脖子上的银羽。"因为在所有可能的命运线中,
"他的声音几乎是一种耳语,"只有这条线上,我们相遇了。
"林小满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银羽吊坠,陈默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
“你…什么意思?”林小满孤疑看着陈默,而陈默无视了林小满的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向窗外望去。月光从云层后重新露面,透过窗户洒落进来,正好照在那枚银羽上。
"啊!"林小满轻呼一声,猛地松开了摩挲着银羽的手——吊坠突然变得滚烫,
银色的羽毛在月光中竟如活物般舒展开来,边缘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蓝白色的光芒。
陈默反应极快,一步跨到她面前,右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复杂的符号。
一道半透明的银色屏障瞬间在房间内展开,将发光的吊坠包裹其中。
"果然如此..."他的声音低沉而紧绷,"它认出了你的血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小满盯着被银光笼罩的吊坠,它现在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
如同一片真正的羽毛在微风中飘动,"你说这是保护我的护身符,
但它看起来...像是活的。"陈默没有立即回答。他保持着施法的姿势,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那道新月形的疤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林小满注意到他的指尖也在微微发光,与吊坠的光芒相互呼应。"这不是普通的护身符。
"他终于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是月光界皇室的信物——月羽之心。
只有皇室血脉才能唤醒它真正的力量。"林小满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沙发才没有跌倒。
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炸开,但最迫切的一个是:“皇室血脉?开什么玩笑!
"林小满自认为自己是芸芸众生最普通的一员,她普通的如沙滩上的一枚沙粒一般。
她自认自己既没有过人的才智,也没有显赫的家世。在她九岁那年,
小学老师的妈妈车祸过世后,她便在孤儿院长大成人。她努力的生活,用尽力气的长大,
终于在 19岁时考上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学。毕业后,便是千篇一律的上班族生活,
平淡而乏味的人生,没有一丝闪光点。她做梦都没有想过,
自己有一天居然和皇族这二个字有关系!"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它会在你手上?
"正当林小满满腹疑问的时候,她看见陈默的手微微颤抖,屏障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
"先...先让它平静下来。用双手接住它,想着...想着最让你感到安宁的地方。
"林小满犹豫了一秒,然后伸出双手。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团银光时,
一股奇异的温暖瞬间流遍全身。她闭上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童年时祖母家后院的那棵老槐树——夏夜乘凉时,
祖母总会在树下给她讲关于月亮的故事。吊坠的光芒渐渐柔和下来,
最后变回普通的银羽形状,轻轻落在她掌心。林小满还来不及松口气,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的视野突然被一片刺眼的白光淹没。恍惚中,
她看到一座由月光凝结而成的宫殿,高耸的尖塔直插星空,墙壁上流淌着液态的银光。
宫殿中央的阳台上,站着一位银发及腰的女子,她的面容与林小满有七分相似,
却带着一种非人的空灵美感。女子手中捧着同样的银羽吊坠,
正在对一群穿着银色铠甲的人说着什么..."小满!林小满!"陈默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林小满发现自己跪倒在地,额头布满冷汗,而陈默正半跪在她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
眼中银光大盛。"你看到了什么?"他急切地问。"一座...月光做的宫殿,
"林小满喘息着说,"还有一个长得像我的银发女人..."陈默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
混杂着震惊、痛苦和某种近乎虔诚的敬畏。他松开手,后退一步,突然单膝跪地,右手抚胸,
行了一个古老而庄重的礼节。"月影在上..."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您果然是银辉公主的后裔。"林小满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什么公主?"陈默抬起头,
月光照在他下巴的疤痕上,那道新月此刻泛着淡淡的红光。"三百年前,
月光界最后一位纯血公主——银辉殿下,也就是你的母亲——在暗月派的叛乱中失踪。
她带走了月羽之心,切断了暗月教派打开所有月相之门的希望。
"他指了指林小满手中的吊坠,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一直在寻找月语者后裔...为什么你的觉醒会立刻引来猎犬。
"林小满的大脑拒绝处理这些信息。她只是个普通的出版社编辑,
整天和退稿信与截稿日期打交道,怎么可能是什么月光公主的后裔?
"这太荒谬了..."她摇着头站起身,却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吊坠再次变热,
但这次不是因为月光。窗外,一团熟悉的黑雾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比银月岛那晚见到的更加浓稠、更加庞大。03陈默猛地站起,右手在虚空中一抓,
一柄由纯粹银光构成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他们找到我们了。"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暗月教派的猎犬,至少五只。"林小满的心脏狂跳起来。黑雾已经包围了整个公寓楼,
窗玻璃开始结霜,室内的温度骤降。"我们该怎么办?"她紧握吊坠,指节发白。
陈默快速在房间中央画了一个发光的圆,然后从怀中掏出几颗银色晶体扔在圆圈边缘。
"站到圆心里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他命令道,
同时用光剑在空中划出几个闪亮的符文,"月羽之心会保护你。""那你呢?
"陈默没有回答。第一团黑雾已经突破了窗户,凝结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只有眼睛的位置是两个燃烧的红点。陈默的光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将那个黑影一分为二,
被斩断的部分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为黑烟消散。但更多的黑影正从四面八方涌入。
林小满退到发光的圆圈中,惊骇地看着陈默独自对抗越来越多的敌人。
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光剑在黑暗中画出复杂的银色轨迹,每一击都精准地消灭一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