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见夏。为了逃离大学宿舍的喧嚣。我搬进了一栋布满爬山虎的老旧家属楼。
每晚十一点后,薄墙那边总会传来压抑的呻吟。像是女人的哭喊,又像是某种隐秘的交易。
我曾幻想那是爱情的低语。直到某天清晨,楼下捡破烂的老人敲碎玻璃瓶的叮当声让我惊醒。
这栋楼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1、钢笔的尖端悬在泛黄的稿纸上,墨水突然停了。
我摘下钢笔帽,用力挤压墨水囊,暗红色的液体在纸上晕开,像某种干涸的血迹。
窗外的爬山虎叶影在墙上摇晃,像某种规律的暗号。"又写不出来?
"舍友小张从我背后探出头,口香糖的薄荷味混着机械键盘的咔嗒声扑面而来。"我说兄弟,
写小说真有那么难?"我合上笔记本,墨水囊的残留血迹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搬出去住吧。"我对小张说,"这吵闹声,写不出东西。"宿舍的门被撞开时,
我正在整理行李。舍友小李叼着烟,烟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我的行李箱上。
"你要真搬走?"他语气里带着戏谑。"这地方虽然吵,但好歹热闹。""热闹?"我苦笑,
"你们打游戏的键盘声,半夜弹吉他的哼唱,还有抽烟的呛味,热闹得让我失眠。
"小张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一瓶啤酒。"你这人太矫情了,不就是写个小说吗?
至于搬出去?""这不是矫情,是创作环境。你们的热闹,是我的噪音。
"小李把烟头碾灭在我的行李箱上。"创作环境?你这小说写了三年,
连个女主角名字都没定下来,还创作环境呢。"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正因为写了三年,我才知道环境的重要性。你们的键盘声,就像在图书馆里吹口哨,
不合时宜。"小张突然凑近我,啤酒瓶几乎顶到我的下巴。"你这态度,是要和我们决裂?
"我后退一步,钢笔从手中滑落,滚到小张的脚下。"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写作,
没想和谁决裂。"小李捡起钢笔,轻轻旋转着。"这钢笔不错啊,复古的派克。你爸留下的?
"我点头,心里涌起一阵酸楚。父亲因报道黑社会被灭口,这钢笔成了他唯一的遗物。"是,
他是个战地记者。"小张的语气突然软了。"那你写小说,是为了继承他的遗志?
"我沉默了。父亲的理想主义让我敬佩,但他的结局却让我恐惧。我想用文字改变世界,
却害怕重蹈他的覆辙。"算是吧,但我不想死。"小李把钢笔递还给我。"那你就搬吧,
我们不拦你。只是……"他顿了顿,"别让我们变成你小说里的反派。"我接过钢笔,
指尖触到残留的体温。"你们顶多算背景噪音,成不了主角。
"爬山虎覆盖的旧楼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森。我用颤抖的手打开生锈的铁门,
铰链的呻吟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荡。三楼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窗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新来的?"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楼道尽头传来。我转头看见老吴,
他正用铁丝网围住一堆废品,玻璃碎片在夕阳下闪烁冷光。"是,刚搬进来。
"我尽量让声音平稳。"这楼……安全吗?"老吴瞥了我一眼,继续编织他的废品墙。
"安全不安全,得看你听不听得懂声音。""声音?"我不解。"这楼里的人,
喜欢把秘密藏在声音里。"他突然转头,眼神锐利得像片玻璃碎片。"你也是来听秘密的?
"我后退一步,撞上身后的邮筒。"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写作。"老吴哼了一声,
继续他的工作。"安静?这楼从来都不安静。"我拖着行李箱上楼,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三楼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女人的低语和瓷器碰撞的轻响。
我加快脚步,只想逃离这诡异的氛围。搬进新家的第三天,我在楼下遇见了她。
她提着两个瓷瓶从超市回来,高领毛衣将脖颈包裹得严严实实,珍珠手链在腕间晃动,
发出细小的咔嗒声。阳光透过爬山虎的叶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需要帮忙吗?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她抬头,眼神惊惶。"不用,谢谢。
"我注意到她颈间有道淡红的疤痕,在高领毛衣的遮掩下若隐若现。"你……受伤了?
"她转身就走,珍珠手链突然发出急促的咔嗒声。"没事,只是小伤。"我跟在她身后,
试图缓和气氛。"我叫林见夏,刚搬进来。"她停在三楼的门前,
从包里掏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苏清柠。"门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我心头一紧。
透过门缝,我看见她正蹲在地上,碎片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她没有哭,
只是机械地将碎片捡起,放进一个精致的瓷瓶里。"你……没事吧?"我轻声问。
她没有回头,只是将瓷瓶轻轻放在窗台上。"没事,只是不小心。"那晚,怪声再次响起。
起初是低沉的呜咽,像是女人的哭喊,随后变成瓷器刮擦桌面的声音。我趴在墙上倾听,
试图找出声音的规律。每晚十一点准时开始,持续到凌晨一点,像是某种仪式。
我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怪声的时间和频率。钢笔的尖端在纸上划出规律的线条,
像心电图一样起伏。"又在写小说?"苏清柠突然出现在门口,高领毛衣的领口微微敞开,
露出颈间淡红的疤痕。我吓了一跳,钢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你……怎么进来的?"她手里提着一袋面包,笑容温柔得像春日的阳光。"你忘锁门了。
"我接过面包,指尖触到她手背的冰凉。"你昨晚……是不是在哭?"她沉默了,
珍珠手链在腕间转动。"有些声音,不是你能理解的。"第四天晚上,怪声突然变了。
不再是低沉的呜咽,而是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紧接着是女人的惊呼。我冲到门口,
正好看见苏清柠从三楼跑下,高领毛衣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青紫的淤痕。"发生什么了?
"我追上她。她回头,眼神惊恐。"没什么,只是……摔了一跤。""摔跤?
"我指向她腕间的淤痕,"这是被人打的!"她突然推我一把,力道大得惊人。"别管!
"我跌坐在地,钢笔从手中滑落,墨水在地板上晕开。苏清柠的影子在爬山虎叶间摇晃,
像一匹受惊的鹿。"你搬进来那天,我就知道你会听墙。"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你和他们一样,都是窥探欲的奴隶。"2、晨光透过爬山虎的叶隙洒在地板上,
墨水的痕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我盯着那道长长的墨痕,
突然意识到:这不是钢笔失控的结果,而是某种预兆。老吴的废品区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安静。
铁丝网围成的墙壁上,玻璃碎片拼成新的图案,像某种未完成的星图。"在看什么?
"老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手里提着一袋新的碎片。"这是……声音的地图?
"我指着网上的图案,碎片的形状竟与昨晚瓷器碎裂的声音轨迹惊人相似。老吴点头,
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这楼里的人,喜欢把秘密藏在声音里。你昨晚听到的,是瓷器在哭。
""瓷器在哭?"我不解。"每件瓷器都有自己的声音。"他用钳子夹起一片月牙形的玻璃,
"这声音,和你邻居家的女人一样,都是被压抑的。"三楼的门虚掩着,
我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从门缝里漏出。轻轻推开门,我看见苏清柠正蹲在地上,
将碎片捡进一个瓷瓶。"你又来了。"她没有抬头,高领毛衣的领口滑落,
露出颈间淡红的疤痕。"你昨晚……"我欲言又止。她突然笑出声,瓷瓶在手中轻轻摇晃。
"你以为我是被家暴的女人?""不是吗?"我后退一步,钢笔突然写不出字,
墨水囊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苏清柠站起身,珍珠手链在腕间转动。"有些伤痕,
是自己给自己的。"老吴突然出现在门口,铁丝网收纳架上多了一个新的瓷瓶。
"这楼里的每个瓷瓶,都有自己的故事。"我注意到瓷瓶底部刻着一串坐标。
"这是……""地下钱庄的入口。"老吴的声音低沉,"你邻居家的男人,是二号人物。
""王仁德?"我心头一紧。老吴点头。"他用瓷器掩盖声音,用女人掩盖交易。
你听到的怪声,是瓷器在哭,也是女人在哭。"我在图书馆顶楼找到那串坐标时,
爬山虎的影子正在墙上爬满新的图案。坐标指向旧楼地下室,
那里堆满了废弃的瓷器和玻璃碎片。"找什么呢?"苏清柠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口传来,
她手里提着一个瓷瓶,瓶底压着新的坐标。"你早就知道?"我后退一步,
钢笔突然喷出墨水,洇染在她带来的空白稿纸上。她轻笑,珍珠手链在腕间晃动。
"知道又能怎样?你以为揭露真相,就能成为英雄?"地下室的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灰尘在手电筒的光束中飞舞。墙角堆满了瓷器碎片,
其中一块月牙形的碎片与老吴的拼图完美契合。"这是……"我蹲下身,
指尖触到碎片下的凹陷。"是你邻居家男人的奥迪车底盘号。"苏清柠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也是你父亲殉职前最后一条线索。"我抬头,
看见她颈间的疤痕在手电筒的光下泛着金属光泽。"你到底是谁?"她突然靠近,
珍珠手链的冰凉触感掠过我的脸颊。"我?我只是个被声音困住的女人。
"3、手电筒的光束在地下室墙壁上摇晃,瓷器碎片在尘埃中闪烁冷光。我蹲下身,
指尖触到某块水泥下的凹陷——正是老吴拼图中缺失的月牙形碎片。
坐标纸条从瓷瓶底部滑落,上面的数字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你终于来了。
"苏清柠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高领毛衣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我转身,
钢笔突然喷出墨水,洇染在她带来的空白稿纸上。"你跟踪我?"她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