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她·重疾阴影林小满视角消毒水的气味像条冰凉的蛇,顺着鼻腔爬进肺里。
林小满盯着缴费单上的“36800元”,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摩挲——母亲的乳腺癌复查报告显示淋巴结转移,
而她银行卡余额只剩273元。电子荧光灯在天花板投下青白色的光,
照见邻床阿姨正在用棉签蘸水湿润嘴唇,塑料盆里泡着隔夜的小米粥,
浮油上凝着细小的气泡。“小满,要不别治了。”病床上的母亲扯了扯她的袖口,
化疗后的白发贴在枕头上,像团被雨水打湿的棉絮。床头柜上的搪瓷缸里泡着蒲公英茶,
是老家邻居王婶晒干寄来的,说能“败火消炎”。母亲的手背上布满针孔,
像被暴雨打穿的纱窗,“你爸走的时候,不也没留什么保险……”“瞎说什么呢!
”林小满猛地抬头,指甲掐进掌心,虎口处的薄茧硌得生疼。
父亲的遗像还摆在出租屋的玄关,玻璃相框边缘贴着他生前最爱的枫叶书签,
“我刚签了重疾险保单,过了等待期就能赔。”她摸出手机里的保险合同照片,
封面印着“康泰人生”的烫金logo,“等我转正,还能给您加份医疗险,进口药也能报。
”病房门被推开,穿西装的男人抱着文件袋进来,皮鞋在瓷砖上敲出清脆的响。
他的领带夹是枚银色的小天平,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袖口沾着少许粉笔灰——应该是刚在会议室做过产品讲解。林小满认得他,
入职培训时见过照片,周明远,连续三年的“康泰之星”,专门负责高净值客户。“林女士,
我是您的保险顾问周明远,”他的声音像浸过冰水,却在看见床头柜上的蒲公英茶时,
眼尾轻轻一动,“关于您母亲的保单——”“不是说好了下周签约吗?
”林小满下意识挡住缴费单,后背撞上窗台的暖气片,金属表面的温度透过衬衫传来,
“我还在凑首期保费,月底前一定——”周明远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药盒,
停在她手腕的银镯子上。那是父亲车祸去世前送的,内侧刻着“平安”二字,
边缘被她磨得发亮。他翻开文件袋,抽出夹在最上面的体检报告,
纸页翻动声里混着走廊传来的监护仪蜂鸣:“林阿姨的病历显示,
半年前在县医院做过乳腺B超,结论是‘左侧乳腺低回声结节,建议复查’,
您投保时为什么没告知?”林小满的后背贴上冰凉的窗玻璃,
楼下的救护车鸣笛穿透二十三层的隔音玻璃,像根细针扎进太阳穴。三个月前在人才市场,
她被“月薪过万,时间自由”的保险经纪人招聘广告吸引,
培训时导师用红笔圈住“健康告知”条款:“不是住院手术就不用写,
核保员没工夫查县城的记录。”此刻周明远指尖划过的“未告知既往病史”,
像道裂开的伤口,露出底下的谎言之血。“我……我不知道那是结节。”她攥紧保单,
指甲在封面上留下月牙形的痕,“我妈说就是乳房胀痛,农村卫生院的B超机坏了,
医生说可能是增生……”周明远的笔在报告上划出红线,
墨迹在“建议复查”四个字上晕开:“林女士,不如考虑线下投保?我们公司有预核保服务,
就算延期也比隐瞒好。”他忽然看见她手机屏保——二十岁的林小满抱着父亲的遗像,
身后是车祸现场的警戒线,反光锥在夜色里像排流血的眼睛,“您父亲的意外险理赔,
我记得是2018年,南环路隧道事故,施工方赔偿了200万?”“够了!
”林小满打断他,声音比自己想象中更尖锐。父亲的葬礼上,施工方代表曾塞给她信封,
里面是皱巴巴的现金,说“走保险流程太慢”,被她撕成了碎片。此刻周明远提起的数字,
像把手术刀,剖开她拼命缝合的伤口,“你到底想怎样?是不是看我是新人,想抢单?
”周明远怔住,笔尖悬在纸上。这个场景他见过无数次——被风险砸得措手不及的人,
第一反应总是竖起尖刺。他想起2019年冬天,妻子陈雨薇在医院走廊摔断手链,
当时的他也是这样,用冷漠包裹恐慌,用尖锐掩饰脆弱。摸出名片,他在背面写下私人电话,
字体工整得像打印体:“明天上午十点,市民中心保险调解室。如果决定重新投保,
我可以帮你申请绿色通道,核保员是我带出来的徒弟。”夜幕降临,
林小满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自动贩卖机的冷光映出自己的倒影。
父亲的意外险保单复印件在包里发烫,那是他生前买的唯一一份保险,100万保额,
理赔款到账那天,她在他枕头下发现张字条,用铅笔写着:“小满别怕,爸爸给你买了保险。
”字迹歪歪扭扭,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林小姐?”穿白大褂的医生在她身边坐下,
手里拿着新打印的费用清单,镜片上蒙着层白雾:“你母亲的靶向药进了医保,
但最新的进口药还是得自费。其实……”他推了推眼镜,声音放软,“你父亲的事故,
当时隧道施工方的刹车系统存在设计缺陷,如果你当时找律师——”“别说了。
”林小满打断他,指尖划过保单上的“受益人”栏,父亲的名字已被母亲的红手印覆盖。
她想起周明远的话,摸出手机拨打那个背面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忙音,
直到第七声才被接起:“周先生,我想好了,明天去调解室。
”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动的声响,周明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叹息:“好,
我让助理准备了市面上三款核保宽松的重疾险,A款对结节要求宽松,B款含靶向药报销,
C款……”他忽然轻笑,像想起什么遥远的事,“对了,别穿高跟鞋,调解室的地砖滑,
我前妻曾在那儿摔断过手链,水晶碴子溅了一地。”挂掉电话,
林小满望着走廊尽头的消防栓,玻璃映出她眼下的青黑。父亲去世后,
她总觉得保险是冰冷的合同,是施工方用来打发死者家属的工具,直到母亲确诊乳腺癌,
主治医生说“靶向治疗能延长五年生存期”,她才在招聘广告上圈住“保险经纪人”的职位。
而周明远,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戳穿她谎言的男人,或许能帮她在这道防线上,
找到一丝温暖的光。凌晨三点,母亲的病房传来响动。林小满推门进去,
看见老人正对着窗户抹眼泪,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株被霜打蔫的蒲公英。“小满,
”母亲指着窗台上的蒲公英茶,“你说,你爸在那边,能看见咱们吗?”林小满蹲下身,
握住母亲的手,掌心的纹路像张被揉皱的保单:“能的,他还能看见我给他买的意外险,
看见我给您买的重疾险,看见我们好好活着。”她忽然想起周明远的话,
“保险是时间的玫瑰”,此刻在母亲床头的台灯下,这句话突然有了温度。晨光漫进病房时,
林小满站在镜子前整理衬衫。银镯子滑到肘弯,
露出底下的烫疤——那是去年冬天帮母亲熬中药时烫的。她摸了摸口袋里的保单复印件,
父亲的字迹在晨光中清晰可见,忽然明白,有些爱,总要穿过谎言与误解,才能在保单里,
在理赔款中,在每个保险人的专业与温柔里,重新绽放。市民中心的电梯里,
林小满盯着楼层按钮。周明远的名片在掌心发烫,背面的私人电话像道桥梁,
连接着医院的消毒水与调解室的咖啡香。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看见周明远正倚在走廊窗边,
手里捧着杯美式,热气在玻璃上凝成雾,他正在雾面上画着什么,凑近看,是朵未开的玫瑰。
“周先生。”他转身,咖啡泼出少许,在米色西裤上留下深色的斑。
林小满看见他手腕内侧的纹身,是串数字“20191224”,正是他妻子的忌日。
原来每个保险人的专业背后,都藏着未愈合的伤口,而他们能做的,就是把这些伤口,
变成照亮别人的光。“林女士,”周明远递过文件袋,指尖划过她手腕的银镯,
“准备好了吗?这次我们先做预核保,就算延期,三个月后的复查报告也能重新申请。
”他忽然指向调解室门口的盆栽,“那是我种的茉莉,雨薇生前最爱,
说花开时像保单生效的声音,轻轻的,却很清楚。”林小满望着白色的茉莉花瓣,忽然觉得,
保险不再是冰冷的合同,而是像这株茉莉,在困境的土壤里扎根,在专业的浇灌下开花,
用淡淡的香,驱散病房的消毒水味,带来一丝温暖的希望。她点点头,
跟着周明远走进调解室,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条纹状的光,
像极了保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看似冰冷,却藏着最温暖的守护。
第二章:他·寿险迷局周明远视角2024年梅雨季的潮湿像块浸满的海绵,
挤在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周明远盯着监控录像里的白色轿车,
雨刷器以诡异的频率左右摆动,第17次划过挡风玻璃时,
他终于发现刹车灯在减速时闪过三次异常的明灭——那是加装过改装泵的特征。“周顾问,
”实习生小吴递来热美式,杯壁凝结的水珠滴在报案材料上,“车主坚持说司机疲劳驾驶,
但行车记录仪存储卡不见了。”周明远的指尖敲在键盘上,调出车辆维修记录。
2018年南环路隧道事故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闪现,施工方的刹车系统检测报告上,
同样有“非法改装”的红章。他望着报案人签名——陈立远,某建筑公司老板,
与当年隧道工程的承建方同名。“通知交警调隧道监控,”他扯了扯领带,
银质天平领带夹硌得锁骨生疼,“另外,查一下司机王建国的母亲,
是不是在市肿瘤医院住院。”调解室的门被推开,穿工作服的男人缩着脖子进来,
指甲缝里嵌着黑色机油,右耳后有块硬币大小的烫伤——典型的汽修工特征。
周明远认出他是监控里的司机小王,与报案人陈立远的口供完全不符。“周顾问,
”小王的声音像生锈的弹簧,“老板说,只要我顶包,就给我妈买份重疾险。
”他掏出皱巴巴的诊断书,肺癌晚期的字样被汗水洇开,“她想吃进口药,
可我们连城乡医保都没交……”周明远望着诊断书上的“鳞状细胞癌”,
想起林小满母亲的治疗方案。打印机吐出小王母亲的预核保结果:因20年吸烟史被延期。
他的笔尖在“吸烟”二字上停顿,突然看见小王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烟盒,红双喜,
与他父亲生前常抽的牌子相同。“你老板的车,”周明远突然开口,
“是不是加装了日本进口的刹车泵?型号KTC-728,
去年被央视315曝光过批次缺陷。”小王的瞳孔骤缩,
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您怎么知道?上个月在汽配城,
老板让我……”对讲机突然发出电流声,小吴的声音带着颤音:“周哥,
林小满在城郊公益讲座被围了!村民说她骗保,砸了宣传板!
”周明远的钢笔在桌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想起三天前小满发的朋友圈:“给村里大姐讲乳腺癌筛查,她们说保险是城里人的骗术,
不如蒲公英茶管用。”他抓起车钥匙,顺手扯下领带,对小王说:“如实交代,
我帮你申请慈善赠药,比保险理赔快三倍。”暴雨在城郊公路上织成水幕,
周明远的车驶过南环路隧道,自动大灯照亮“施工方致歉碑”的字样。导航突然报错,
他不得不拐进泥泞的乡道,雨刮器奋力切割着视线,却看见小满的电动车倒在稻田边,
粉色宣传板被踩成碎片,彩色气球挂在篱笆上,像串被雨打落的泪。“骗子!退我们押金!
”十几个村民举着皱巴巴的保单,其中一人攥着她的手腕,银镯子在撕扯中滑向肘弯,
露出底下的烫疤。周明远冲过去时,小满正蹲在泥水里捡散落的B超单,白色衬衫沾满泥浆,
发丝滴着水,却仍护着怀里的一叠问卷。他挡在她身前,展开随身携带的理赔案例手册,
指尖划过张大姐的理赔支票复印件:“大叔,这是邻村张大姐,乳腺癌二期,理赔款15万,
昨天刚用来交了靶向药费。”他指向小满脚边的便携式B超机,
“这台机器是她自掏腰包买的,能免费给村里妇女做筛查,骗保的人会这么做?
”村民们面面相觑,有位大婶忽然指着保单上的红手印:“那为啥签字按手印后,
还要我们提供银行卡?是不是想骗国家补贴?”小满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从塑料袋里掏出POS机:“大婶,这是银联的移动终端,保费直接打进保险公司账户,
我连手续费都没拿。”她点开手机里的投保记录,“您看,李婶的女儿在东莞打工,
刚给她买了份意外险,保费498元,扫码就能查电子保单。
”周明远望着她发梢滴下的水珠,想起2019年冬夜,雨薇在社区教老人用医保APP,
指尖冻得通红却仍耐心讲解。他摸出湿巾递给小满,触到她手背上的泥渍,
指甲缝里嵌着细小的稻壳——应该是被推倒时插进的。“周先生,”小满低声说,
“有位王大妈,儿子在工地摔断腿,没买意外险,现在躺在镇医院,
连石膏钱都凑不齐……”“我知道。”周明远打断她,掏出手机给建筑协会打电话,
“陈立远的公司,是不是在招隧道安全员?让他们把团险方案发我,
工伤意外保额提到200万,猝死保障同步开通。”他望向远处的砖瓦房,
屋顶的烟囱正冒出炊烟,“小满,你知道吗?你做的事,比卖任何保单都有意义。
”暮色漫进村庄时,村民们陆续散去,小满蹲在河边洗宣传板。周明远望着她单薄的背影,
忽然注意到她衬衫领口露出半截银链——是条细巧的天平吊坠,与他的领带夹同款。
水流冲刷着木板上的“乳腺癌筛查”字样,露出底下歪歪扭扭的“保险不是骗术”,
应该是她连夜手写的。“周先生,”小满忽然转身,河水在她脚边溅起细小的浪花,
“你怎么知道陈立远的车改装过刹车泵?”周明远望着水面倒影,
2018年的记忆突然清晰:雨薇出事那天,他本该在隧道施工现场,
却因为帮她挑选重疾险保单迟到了半小时。监控录像里,白色轿车在隧道内突然失控,
与今天的画面惊人相似。“因为我曾是那起事故的安全员,”他轻声说,
“施工方用的刹车泵,和陈立远车上的,是同一批次。”小满的手猛地攥紧宣传板,
边缘的木刺扎进掌心:“所以你才会做保险?因为愧疚?”周明远点头,
望着天边的火烧云:“雨薇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念儿的钢琴课,记得续费’,
可她不知道,我连她的止痛药都快买不起了。后来我才明白,保险不是花钱,
是把明天的安心,提前买回家。”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
应该是接王大妈的儿子去县城医院。小满望着周明远的侧脸,忽然发现他鬓角有了少许白发,
在暮色中像落了层霜。她想起他办公桌上的全家福,小女孩抱着保单笑出梨涡,突然明白,
每个保险人的专业背后,都藏着未说出口的遗憾。“周先生,”她递过洗干净的宣传板,
“其实我知道,你早就看过我的理赔记录,知道我父亲的事故认定书,
知道施工方赔了200万,却被我拿来还房贷。”她的声音放软,
“所以你才会在调解室给我看那三款重疾险,对吗?”周明远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
忽然想起雨薇常说的:“真正的善良,是把同情藏在专业背后。”他摸出手机,
翻到念儿的视频:“这是我女儿,她总说‘爸爸的保单比巧克力甜’。其实她不知道,
那些保单里,藏着妈妈没说完的话。”河水在夜色中流淌,小满望着周明远手机里的小女孩,
突然觉得,保险不再是冰冷的合同,而是像眼前的河流,看似平淡,却能在干旱时,
带来希望的甘泉。她忽然轻笑,笑声混着蛙鸣:“周先生,你知道吗?
你比培训教材里的‘金牌顾问’,更像个有血有肉的保险人。
”周明远望着她被雨水洗得发亮的眼睛,忽然觉得,这场暴雨冲刷的,不只是满身的泥浆,
还有积压多年的愧疚。他忽然指向河边的蒲公英:“小满,你知道吗?
蒲公英的种子能飞很远,就像保险的意义,能穿越时空,把爱带到需要的人身边。
”返程的车上,小满靠在副驾驶睡着了,银镯子滑到手腕,露出当年烫疤的全貌。
周明远望着前方的车灯,忽然发现,那些曾以为无法跨越的过去,
正在被这个执着的女孩一点点照亮。他摸出手机,给核保员发消息:“王建国母亲的重疾险,
走特殊通道,我来写情况说明。”暴雨渐歇,周明远的车驶过南环路隧道,
施工方的警示牌在路灯下清晰可见。他想起小王说的“老板让我顶包”,忽然明白,
有些谎言背后,是更深的无奈,而他能做的,就是用专业,为这些无奈,织一张温柔的网。
回到公司时,已是深夜。周明远打开电脑,调出陈立远的车险档案,
在备注栏写下:“刹车泵型号KTC-728,建议联合交警彻查。”点击保存的瞬间,
他看见桌面右下角的日历——2024年6月15日,距离雨薇忌日,还有七天。
窗外的雨声渐小,周明远望着办公桌上的茉莉,花苞已经微微绽开。
他忽然想起小满在河边说的话:“保险是时间的玫瑰”,此刻在台灯下,
这句话有了新的注解——玫瑰的绽放需要时间,而保险人的使命,就是守护每一朵花,
在风雨中,慢慢盛开。
第三章:她·年金迷思林小满视角市民中心顶楼的空中花园飘着细桂花,
林小满蹲在环形长椅上,看周明远递来的年金险计划书在石桌上铺开。
烫金封面印着“时光守护者”的字样,内页的现金价值表在阳光下跳成金色的光斑,
像撒了把碎钻在纸页间。“这款产品35岁前投保最划算,
”周明远的笔尖划过“60岁后年领12万”的条款,
袖口的粉笔灰落在“身故返还保费”的黑体字上,“你今年28,交10年,每年10万,
60岁后每年能领12万,活到80岁能领240万。”林小满摸着计划书的硬壳封面,
指甲划过“附加投保人豁免”的条款。母亲的靶向药费单在包里发烫,
每月15000元的支出像块压在胸口的石磨,而她的工资条上,
“房贷”和“药费”两项已占去80%。“周先生,”她忽然指着“身故返还保费”的条款,
指尖在“100%已交保费”上敲出声响,“如果我没活到60岁,这些钱就白交了?
我妈说,钱要攥在手里才安心。”周明远的视线落在她手腕的银镯上,那里有道新蹭的红痕,
应该是昨天在村里帮老人搬柴火时划的。他想起自己给念儿买的教育金,
每年缴费时女儿都会在保单上画小太阳,说“等太阳攒够12个,就能去见妈妈”。
“所以建议搭配定期寿险,”他抽出另一份保单,保额200万的条款在桂花影里清晰可见,
“这样无论何时离开,阿姨都能拿到200万,足够支付剩余房贷和后续治疗。
”他忽然指向远处的玻璃幕墙,倒影里的年金险计划书与寿险保单重叠,
“年金险是给未来的自己发工资,寿险是给现在的责任上把锁。”手机在裙兜里震动,
是银行发来的房贷提醒:“您尾号2736账户已扣款3800元,余额127元。
”林小满望着周明远笔挺的西装,突然想起自己穿了三年的蓝色衬衫,袖口磨得发白,
却舍不得换——那是父亲去世前陪她买的第一件职业装。“周先生,”她低头盯着鞋面,
磨砂皮鞋尖沾着昨天在农村踩的红土,“其实我来找你,是想退掉自己的寿险。
”钢笔从周明远指间滑落,在石桌上滚出半圈,停在“身故受益人”栏前:“为什么?
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万一你倒下了,阿姨怎么办?”“因为太贵了。
”林小满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每月1500,够买三盒靶向药。我算过,
母亲最多还能撑五年,等她……”她的喉结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等她走了,
我也没什么牵挂了。”周明远望着她发红的眼眶,想起雨薇去世后,
他曾把所有保单塞进抽屉最底层,直到念儿在幼儿园画了幅“全家福”,
三个小人里缺了妈妈,才重新翻出那些被冷落的合同。他蹲下身,捡起钢笔,
在计划书背面画了棵树:“小满,你看这棵树,现在只是幼苗,但十年后能遮阳,
二十年后能结果,三十年后能成栋梁。年金险就是这样,现在的每笔保费,
都是在给未来的自己浇水。”他的笔尖在树干上标出年份:“28岁到38岁,
你每年存10万,看起来像重担;但48岁时,账户里会有150万,
足够支付阿姨的康复旅游;58岁230万,能让你在不想上班时休息;68岁350万,
足够覆盖养老院费用。”他忽然指着树冠,“这些钱,不是给保险公司的,
是给每个阶段的你,留一条退路。”林小满望着他画的树,忽然想起父亲的意外险保单,
那是他用三个月工资买的,说“爸爸可能陪不了你很久,但这份保险可以”。当时的她不懂,
直到母亲生病,才明白保单是具象化的牵挂。“周先生,”她指着树上的“35岁”节点,
“如果我35岁结婚生子,能暂停缴费吗?”周明远笑了,笑得像落在石桌上的桂花,
带着细微的甜:“当然可以,保险是灵活的,就像生活,总有转弯的地方。”他掏出手机,
翻到念儿的视频:“这是我女儿,她妈妈走后,我给她买了份教育金,每年她生日,
保单都会‘送’她礼物。现在她总说‘妈妈的礼物,比爸爸的好吃’。
”视频里的小女孩举着保单,对着镜头露出缺了门牙的笑,背景是雨薇生前布置的儿童房,
墙上贴着“保单里的小太阳”手绘图。林小满望着小女孩腕间的银镯,
与自己的那只极为相似,忽然觉得,有些遗憾,终究会变成另一种形式的陪伴。“我买。
”她在计划书上签下名字,笔尖在“受益人”栏停顿两秒,写下“李桂花”,“等我妈走了,
就改成我自己。”周明远收起文件,望着她认真的侧脸,
忽然想起自己在入行培训时写的职业信条:“让每个保单,都成为客户抽屉里的月光。
”此刻,林小满签下的不仅是名字,更是对未来的期许,对母亲的承诺。“小满,
”他忽然指向花园角落的宣传板,“下个月的保险文化节,我们打算做个‘时间胶囊’活动,
让客户把保单封进盒子,十年后开启。”他顿了顿,
“要不要把你父亲的意外险保单复印件放进去?”林小满愣住,
父亲的保单复印件一直夹在她的笔记本里,边缘被翻得毛糙。
她忽然想起在农村看见的场景:老奶奶把寿险保单缝在孙女的书包里,
说“这是奶奶给你留的后路”。原来,保险真的能穿越时间,让爱永不褪色。“好。
”她点头,指尖划过计划书上的“时光守护者”,“我还要在胶囊里放株蒲公英,
就像我在村里跟大姐们说的,保险是飘在空中的种子,总会在需要的地方扎根。
”暮色漫进花园时,周明远递给她一个紫色信封,里面是雨薇设计的丝巾小样:“念儿说,
紫色是‘希望的颜色’,就像你的年金险,现在埋下希望,未来会收获星光。
”林小满摸着丝巾上的玫瑰图案,忽然觉得,那些曾以为遥不可及的未来,
正在保单的字里行间,渐渐清晰。她望向远处的写字楼,玻璃幕墙上反射着夕阳,
像极了保单上的烫金字体,温暖而坚定。“周先生,”她忽然说,“等我母亲康复,
我想回农村办场保险讲座,就用你的‘时间胶囊’做比喻,告诉她们,保险不是花钱,
是给未来的自己写信。”周明远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忽然觉得,雨薇未完成的心愿,
正在这个女孩身上延续。他点头,指尖划过石桌上的桂花:“好,我陪你去,
带着念儿画的‘保单小太阳’,让每个大姐,都能亲手种下属于自己的玫瑰。”夜风拂过,
桂花落在年金险计划书上,像撒了把碎金。林小满望着周明远整理文件的背影,忽然明白,
保险的意义,从来不是数字的游戏,而是让每个认真生活的人,都能在时光的长河里,
握住那束属于自己的光。
第四章:他·医疗暗战周明远视角2025年惊蛰的雨丝像根根银针,
扎在建筑工地的安全网上。周明远戴着安全帽,看林小满蹲在脚手架下,
给农民工们讲解建工险条款,蓝色衬衫领口沾着木屑,银镯子在安全灯下闪着微光。
她面前摆着便携式B超机,旁边堆着印着“乳腺筛查·保险护航”的宣传册,
与身后的塔吊形成奇异的和谐。“周顾问,”项目经理李建国递来湿毛巾,
安全帽绳在下巴勒出红痕,“您推荐的建工险,老板说保费太贵,比市场价高15%。
”周明远翻开计划书,指尖划过“24小时非工伤身故”条款:“李经理,
上个月张师傅在工地晕倒,送医诊断为心源性猝死,幸亏买了我们的团险,
48小时内就拿到了100万理赔。”他指向正在调试塔吊的小王,对方朝他点头示意,
“小王母亲的靶向药费,就是预支的医疗险款,比社保报销快三倍。”手机在裤兜震动,
是医院发来的检查报告:“周念同学先天性心律失常,建议做24小时动态心电图。
”周明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雨薇的尸检报告突然在脑海中浮现,
“遗传性心率异常”的诊断像道伤疤,每次触碰都带着钝痛。“周顾问,有人找!
”工友的喊声从升降梯传来。穿西装的男人站在工地门口,
领带夹闪着冷光——是南环路隧道施工方的现任总监,周明远曾在父亲的理赔案中见过他。
男人递过信封,里面是份人身意外险保单,受益人写着“林小满”,
生效日期是2018年3月15日,父亲出事前一周。“这是你父亲生前自己买的,
”男人低声说,“他知道刹车系统有问题,却没告诉小满,怕她担心。
”周明远的指尖划过保单上的签名,林建国的字迹歪歪扭扭,
像极了他在农村看见的大姐们签的保单。他忽然想起2018年的监控录像,
白色轿车在隧道内突然失控前,司机曾低头看手机——不是疲劳驾驶,
是在接收施工方的刹车系统故障通知。“周哥,不好了!”小王的喊声从塔吊传来,
“刹车失灵,吊钩要掉了!”周明远抬头,看见生锈的吊钩在半空剧烈摇晃,
下方是正在搬运钢筋的工友。林小满已冲了过去,蓝色衬衫在安全网前格外醒目,
像朵在钢铁丛林中绽放的矢车菊。他本能地追上去,听见金属断裂的巨响,
看见小满推开最近的工人,自己却被钢筋绊倒。重物砸下的瞬间,周明远扑过去,
将她压在身下。安全帽撞上地面的声响里,他听见小满的闷哼,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
却看见她腕间的银镯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的皮肤——那里纹着极小的天平图案,
与他的领带夹如出一辙。“周明远,你……”小满的声音带着颤抖,
手指抚过他后背的衬衫裂口。“没事。”他撑起身子,看见吊钩砸在离他们半米远的地方,
钢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当年在隧道做安全员,受过专业训练。
”他忽然注意到小满袖口的血迹,“你受伤了?”“擦破点皮。”小满扯开急救包,
碘伏棉签在她掌心晕开,“你后背的伤得去医院,可能伤到肋骨了。
”周明远望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雨薇出事那晚,她也是这样帮他处理伤口,
说“以后别总穿西装,安全服更适合你”。此刻小满的衬衫被汗水浸透,
却仍惦记着给工友们讲解保险,他忽然明白,有些使命,早已超越了职业本身。
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工地,周明远躺在担架上,看小满握着父亲的保单复印件,
忽然想起小王说的“老板加装刹车泵”——与2018年隧道事故的车辆,
用的是同一批次产品。他摸出手机,给交警队长发消息:“彻查陈立远的刹车泵来源,
关联2018年南环路隧道事故。”“周先生,”小满忽然握住他的手,
掌心的温度透过纱布传来,“我查过了,你前妻的事故报告里,
刹车泵编号和陈立远的一模一样。”周明远怔住,纱布下的伤口突然不疼了。雨薇去世后,
他一直不敢细究事故原因,怕面对自己的疏忽。此刻小满的话像把钥匙,
打开了尘封多年的记忆——原来,妻子的死,与林小满父亲的事故,竟是同一场阴谋的两端。
“小满,”他轻声说,“等我康复,我们一起去查清楚,给所有受害者一个交代。
”小满点头,指尖划过保单上的“受益人”栏:“我父亲的保单里,受益人写着‘林小满’,
可他不知道,我更希望他能活着。”她忽然笑了,笑得比安全灯更亮,“但现在我明白,
保险是他留给我的盔甲,让我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依然能勇敢前行。
”周明远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忽然觉得,命运的齿轮正在转动,那些曾以为的巧合,
都是爱与责任的指引。他想起给念儿买的寿险,受益人是小满,忽然觉得,有些牵挂,
需要跨越生死,才能真正明白其重量。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再次包围周明远,
他望着病房的吊瓶,想起雨薇临终前的话:“念儿的教育金,记得按时交。”现在,
他终于可以告诉她,念儿的教育金早已成为她生命的延续,而他,
也找到了新的使命——与小满一起,让每个保单,都成为守护生命的盾牌。“周哥,
”小王带着锦旗进来,“我妈用上慈善赠药了,医生说能延长两年生存期。
”他望着周明远后背的绷带,“等您出院,我们工地的兄弟都买您推荐的建工险,您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