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浴血从尸潮中杀回基地， 他却正为另一个哭泣的女人弹着钢琴。
“你就不能像依依一样温柔点吗？” “基地需要希望，不是你那套铁血杀戮！
” 我看着他护着怀里的“娇弱天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污、拯救了所有人的双手。
凭什么？！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基地大厅，迎面而来的是一首轻柔的钢琴曲。
血污已经在她的作战服上凝固，右臂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比起刚刚经历的恶战，
这点疼痛不值一提。她抬头望去，慕星河正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
柳依依坐在他身旁，脸上挂着泪痕，双肩微微颤抖。“没事了，依依，只是个噩梦而已。
”慕星河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那些怪物伤不到你，我们都在这里。”凌霜站在原地，
沉默地观察着。二十分钟前，她还在外围区域清理尸潮，刀刃劈开腐烂的头颅，
血液溅在脸上。而现在，曙光基地的精神领袖正在为一个因噩梦而哭泣的女人弹琴。
她转身准备离开，去医疗室处理伤口。“霜儿。”慕星河的声音叫住了她。凌霜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又去清理外围区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不赞同，“我说过，
没必要冒那么大风险。”我这才转过身，“那片区域必须清理，否则三天后尸潮会更大。
”慕星河的目光落在她血迹斑斑的衣服上，又看了看她冷峻的表情，眉头紧锁。
柳依依也抬起头，看到凌霜的模样，不由得往慕星河身边缩了缩。“霜儿，
你就不能像依依一样温柔点吗？”慕星河皱眉道，“基地需要的是希望，不是无休止的杀戮。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凌霜心脏。她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更冷。“没有杀戮，
何来希望？”她轻声反问。慕星河摇头，“你总是这么想。但看看依依，她虽然柔弱，
却能给大家带来笑容。基地里的人需要这种温暖，而不是你那套铁血纪律。
”凌霜看着柳依依靠在慕星河肩上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外来者。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这双手杀死了无数丧尸，
也救下了包括慕星河在内的许多人。而现在，这些在他眼中却成了冷血的象征。
“我去处理伤口。”她简短地说。“你受伤了？”慕星河似乎这才注意到她手臂上的伤口，
但目光很快又回到了柳依依身上，“好吧，你先去处理。对了，依依今天又做噩梦了，
说梦到丧尸攻破基地…”我没等他说完，转身离开。背后，钢琴声再次响起，
慕星河的安慰声和柳依依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医疗室里，凌霜一个人默默清理伤口。
酒精倒在伤口上，疼痛让她眼前一阵发黑，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从丧尸病毒爆发的第一天起，她就学会了独自忍受一切。远处的钢琴声依然在继续，
仿佛与她此刻的孤独形成了奇异的对比。凌霜包扎好伤口，站在医疗室的镜子前看着自己。
镜中的女人眼神坚毅，面容冷峻。这是末世铸就的面孔，是她活下来的筹码。
而慕星河却希望她像柳依依那样——做一个需要被保护、被安慰的柔弱女子。
她几乎要笑出声来。曙光基地的物资仓库里，凌霜正认真清点着今早外出小队带回的战利品。
这是一场意外收获——三瓶未过期的高纯度消毒水和一盒抗生素，在末世里价值连城。
“这批药品应该优先给战斗队员。”凌霜合上清单，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位队长，
“昨天夜袭中受伤的赵明和老李伤口已经有感染迹象。”“我同意，”武器组的陈组长点头，
“没有他们断后，我们这批物资根本带不回来。”周围几人纷纷附和，讨论已进入尾声时，
慕星河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柳依依。女孩面色苍白，眼睛红肿，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
“听说今天有收获？”慕星河走向物资桌，目光落在那几瓶珍贵的消毒水上。
凌霜简洁地报告了分配方案，“主要用于前线队员的伤口处理，剩余的按比例分给其他区域。
”慕星河皱了皱眉，“依依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需要加强营养。
她是基地里为数不多能弹钢琴的人，大家的精神支柱。”“慕星河，”凌霜直呼其名，
语气冷了几分，“赵明和老李的伤口已经红肿，如果感染加重，我们可能会失去两名战斗力。
”“可依依也很重要！”慕星河声音高了几分，“你们只看得到前线，
却忽视了基地内部的人心稳定。音乐和艺术同样是生存必需品。”柳依依躲在慕星河身后，
泪水盈眶，
“我、我不是故意要争抢资源的…”这可怜兮兮的表演引来了几位队长的怜悯目光。
陈组长的态度松动了，“要不…匀一瓶给文艺组？”凌霜难以置信地看着昔日战友的背叛，
“我们现在每一滴药品都关系到战斗人员的生死！”“凌霜，你太极端了。”慕星河摇头，
“你不能总是用战场思维看问题。死亡不止发生在前线，基地里的人同样需要关爱。
”争论持续了半小时，最终，在慕星河的坚持下，
一瓶消毒水和三分之一的抗生素被分给了柳依依。
看着柳依依抱着药品离开时故作谦卑的样子，凌霜攥紧了拳头。三天后，赵明的伤口恶化了。
医务室里，老李愧疚地看着满头大汗的战友，“要是有足够的抗生素…”我沉默地站在一旁，
眼看着一位勇敢的战士因为资源不足而痛苦挣扎。她知道，那天“让渡”出去的药品，
本可以救他。更令她失望的是，当天晚上的防御部署会议，慕星河竟然没有出席。
“慕先生说他信任你的安排，”传话的小队员低着头，“他今晚要陪柳小姐，
她说自己害怕一个人过夜。”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向凌霜。
身为曙光基地的实际指挥者，她强忍着怒火和耻辱，继续着会议。
这场会议关系到整个东区的安全重组，
而基地的“精神领袖”却因为哄一个成年女人入睡而缺席。“我们继续。”我的声音很平静，
但在场的老队员都看出了她眼中的冰冷。一周后，基地举行了小型庆祝活动，
纪念曙光建立半周年。这是凌霜以血换来的半年安宁，她本该感到些许欣慰，却只觉疲惫。
篝火旁，慕星河抱着吉他，弹唱了一首新创作的歌曲。
歌词中反复提到“柔弱的花朵”、“需要保护的脆弱天使”，每当这些词句出现，
他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落在柳依依身上。“这是献给所有在末世中保持柔软的女性，
”唱完后，慕星河温柔地说，“是你们让这个世界还有温度。”人群起哄，
有人甚至喊着“星河依依”，将他们俩的名字连在一起。柳依依假装害羞地低下头，
脸上却带着得意的微笑。凌霜站在人群边缘，身上还带着今天巡逻时的血迹和尘土。
没有人注意到，那些能让基地保持“温度”的战士们大多站在阴影里，默默注视着这场闹剧。
“不好意思，队长，”赵明拄着拐杖挪到凌霜身边，伤口已经好转但仍很虚弱，
“感觉有点冷，我先回去了。”我点点头，目送这位勇敢的战士离开欢庆的人群。
在篝火的另一端，慕星河正和柳依依头靠着头说笑，周围的人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凌组长！外围B区发现尸潮活动！
”通讯器里传来李默急促的声音。我迅速从床上弹起，连眼睛都没揉一下就抓起武器背带，
“多少数量？方向？”“初步侦测约五十只，正向西南水厂方向移动！”水厂。我心脏一紧。
那是基地最脆弱的命脉之一。“立刻集合突击小组，五分钟后门口见。”我没再多说，
迅速换上作战服。镜子里的女人眼睛布满血丝，脸上还有昨日清剿任务留下的擦伤。
没时间管这些了。到达集合点时，突击小组已经整装待发。我扫视一圈，只有六个人。
“其他人呢？”李默咬了咬嘴唇，“王强和陈亮还在医疗室，昨天的伤没好。
张明刚被临时调去值守东区。”我点点头，不再多问。人手不足是常态，我们早已习惯。
“出发。”水厂位于基地西南角，是我们净化饮用水的唯一设施。如果被尸潮攻破，
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快速穿过两道安全门，沿着地下通道向西南方向推进。
通讯器里传来监控室的实时报告：“凌组长，尸潮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正在接近水厂外围！
”我加快脚步，心跳如擂鼓。这次尸潮来得太突然，平时的预警系统竟然没有及时发现。
当我们赶到水厂外围时，局面已经失控。十几只腐烂的行尸正试图撞开水厂的大门，
门上的金属已经变形。几名仓促调集的守卫正用简陋的武器抵抗，但明显力不从心。
“火力掩护！”我下令，同时举起步枪，精准地爆掉最近的一只行尸的头颅。
突击小组迅速展开，形成半圆形的火力网。我们配合默契，每一发子弹几乎都命中要害。
但尸潮的数量比预估的多，源源不断从西侧的树林里涌出。“后方！”李默突然大喊。
我猛地转身，看见三只行尸已经绕到我们背后。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这不是普通的尸潮，
而是一次有组织的包围。“凌霜！你们怎么样？”通讯器里传来慕星河焦急的声音。
“尸潮数量超出预期，正在应对！”我一边射击一边回答，“请求增援！
”“我马上派人过去！坚持住！”我们被迫背靠背形成防御圈。子弹打光了就换刀，
一时间金属撞击骨骼的声音、行尸的嘶吼和战士们的喊叫混成一片。正当局面几乎失控时，
水厂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有人在里面！”李默喊道。我的血液几乎凝固。
谁会在这时候进入水厂？不顾危险，我猛冲向水厂大门，砍倒挡路的两只行尸，
踹开已经变形的门。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我瞬间明白了一切。柳依依正蜷缩在控制台旁，
惊恐地尖叫着。而更让我震惊的是——水厂的主控电源被关闭了，
所有的过滤系统和安全防护全部停摆。“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冲向她，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我、我以为可以找到更多净化水…”她颤抖着说，“可是突然警报响了，
我害怕…就想关掉它…”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因为她的无知和自私，
整个水厂系统被关闭，不仅失去了防护能力，还可能污染了所有储备的净化水。
“快开启备用系统！”我冲向控制台，迅速输入重启代码。
但系统显示需要二十分钟才能完全恢复功能。这时，更多的行尸冲进水厂。
我一把拉起柳依依，将她推向安全通道：“走这边！快！”突击小组陆续撤入水厂内部，
我们且战且退，保护着这个因无知造成灾难的女人。救援终于在十分钟后到达。
慕星河带领第二批战士赶来，他们迅速清理了剩余的行尸。当最后一只行尸倒下，
整个水厂已经遭到严重破坏。几名队员受了伤，李默的手臂被咬伤，正在接受紧急处理。
我疲惫地靠在墙上，汗水和血混合着流下脸颊。至少，我们保住了水厂的核心设备。
慕星河第一时间冲向柳依依，紧紧抱住她：“依依，你没事吧？太危险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怀里啜泣：“我只是想帮忙…找更多的水…基地最近水不够用…”慕星河心疼地拍着她的背，
然后转向我，眼神突然变得冰冷：“凌霜，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水厂的安全系统全部关闭？
你的防御部署出了什么问题？”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