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乐特意在网上搜索了下，确定瀚华酒店没有什么法人姓许后才安下心。他家是开酒店的她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难怪当时的许珹随时都能摸出一张酒店的会员卡，当初还以为是他要多次“开房”，所以才……
有许珹在中间搭线，灰泥很快就跟瀚华酒店的负责人联系上。
但最后能不能签成合同，还得看那边最后的决定。
赵寻乐看瀚华的样子也不是一定要交给灰泥负责，毕竟瀚华这次翻新重装的酒店在首都，这事在业界不算秘密，想要争取到这个项目的单位的不在少数，况且灰泥还不占位置优势。
瀚华在首都搞了个小型的交流会，大概就是将这些竞争者聚在一块，然后酒店那边挑一个他想要的。
吴开诚是很想争取下来的，这要真接了这单，工作室半年不开张都没问题。
赵寻乐整理了一下这几年灰泥比较成功的几个设计做成PPT，然后大后天一同吴开诚飞往首都，她自从知道有哪些想分一杯羹的之后就没抱太大的希望，要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被选上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瀚华的总店就在首都，还没开始翻修，交流会定在了一楼的大堂，他们这群来的直接就被安排住在了楼上。
这酒店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目前赵寻乐也没搞清楚，来之前她画了一个主题，总的来说是契合瀚华以往的风格。
由于时间太赶，赵寻乐都没想出个出彩点。
吴开诚一直都在国内壁画交流会频繁来往，今个也见到了不少熟人，赵寻乐站在一旁，一上午吴开诚这招呼声不停。
“这么大的面积，是谁都想争一下啊。”私下只剩他们两个人在一桌吃午饭时，吴开诚感叹道。
赵寻乐不置可否，“卢本今天有来人了吗？”
“应该没吧，我们学校对这种商业化设计一直不感兴趣，院里那几个老头清高一辈子，肯定不会来这掺和一脚的，不过到有其它老牌院校的工作室带着学生过来了。”
“欸，师妹，我同学刚刚给我发信息说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你同学？谁啊？”赵寻乐皱眉。
“给我搞室内设计的那个大学同学，他说也不是他要，那天你去我那量数据的时候是碰到熟人了？”
赵寻乐了然，应该是贺烨烁。
吴开诚看到他同学紧发的一条信息，乐了，“嘿，这也是缘分啊，前男友这么都能碰上啊？”
赵寻乐无奈，“谁知道呢。”
“这要给吗？”吴开诚看着她，这种私事他不清楚赵寻乐是怎么想的。
赵寻乐也不知道这重新加上的好友意义是什么，等她以后买了自己的房子找贺烨烁帮她设计？
“那天他去我那我同学也说了，但我真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出，他全名是叫贺……”吴开诚一时想不起来。
“贺烨烁。”
赵寻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人先她将名字报了出来。
“真这名，许总今天到这边来谈事?”
“嗯，差不多。”
“？”赵寻乐十分诧异的看向朝他们走近许珹，他还记得自己前男友叫什么？准确的来说不是前男友而是前前男友……
“吴师兄，直接叫我许珹就好了，我当时也是绘画专业的。”
吴开诚乐呵的应着，“行，吃过了吗？”
“还没。”
“那一块吃呗，我再点两个菜。”
“不用，这就够了。”
赵寻乐有些恍惚，许珹就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不知道许珹今天会过来。
吴开诚是那种和谁都能聊上两句的性格，今天许珹又不是他的甲方，那点拘束彻底没了。
赵寻乐低着头也不想参与进他们的话题，这酒店贵是贵，但饭菜味道属实一般，量还少。
吴开诚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饭桌上只剩下赵寻乐和许珹两人。
“这……”赵寻乐犹豫了一下。
“想问什么？”
“这酒店不会真是你家开的吧？”
“想什么呢你？要是我家开的直接让你来了，何必这么麻烦。”
真这样这后门开得够光明正大。
赵寻乐半响憋出了一句，“感谢信任。”
“感觉怎么样？”
赵寻乐摇摇头。
“怎么了？”许珹反问。
“我刚刚看到一个只在采访里见过的人，人家当年还给人民大会堂做过。”赵寻乐想不通这种老一辈的艺术家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这又怎么了？难不成他们想把酒店装成大会堂？”许珹笑了起来，“你们最大的优势不就是商业化？开酒店不就是为了赚钱，又不是真的为了搞艺术。”
“欸。”
“对他们来说价格还是摆在第一位的。”
“可他们规模都这么大了。”赵寻乐不觉得他们差这几个钱。
“大也是攒出来的。首先你得把价格压下去，在之后将图的优势扩大出来，他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还有就像你说的那样，他都做的这么大了，也好面子，所以别想在材料质量上面省”
赵寻乐不时点头，大概自己家也开酒店所以对这些心理应该琢磨的很透。
“你遇到贺烨烁了？”
“啊？”话题跳得太快，赵寻乐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个星期凑巧碰到了，你认识他？”
“不算认识，人不是你前男友之一？”
“那你还记得他名？”
“很难记吗？”许珹反问。
赵寻乐是不会记得一个不搭嘎人名字五六年的。
“有再续前缘的可能吗？”
赵寻乐摇头。
“没以前帅了。”以前赵寻乐就是稀罕贺烨烁爱答不理的酷哥感，现在应该是被工作磨平了棱角，没那种感觉了。
“我呢？”
“啥？”
“我变丑了吗？”
……
“你越来越好看。”赵寻乐敷衍道。
许珹的话给了她不少灵感，吃过饭之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专心画图，吴开诚把他的在灰泥画的图也发了过来，他们两人想的差不多，可以结合一下。
明天交流会才正式开始，赵寻乐还算有点时间。
直到窗外日暮西沉，赵寻乐伸了个懒腰，找到手机给自己订份外卖。
外卖到的时间比她想的要快，门铃响时赵寻乐打开房门，站在门外的却是许珹。
“怎么是你？”
“还有谁？”
“我以为是外卖员，有事？”
“嗯。”
“先进来吧。”
赵寻乐转身发现这房间被自己造的一片狼藉，“有点乱。”
地上都是零零散散的素描纸，还有散落在一旁的马克笔，许珹弯下腰随便捡起了一张，上面是一团乱七八糟的线条。
“画的怎么样？”
“还行。”
“那晚上是有空了？”
赵寻乐点点头，就让她再这么画她也画不下去。
“是有什么事？”
“陪我去看个花灯展览。”
在S市待久了，赵寻乐发现北方城市似乎很喜欢搞这些展。
“你来不是谈事的吗？我怎么感觉你这么闲？”
“谈完了，票是别人送的。”
许珹坐到赵寻乐的电脑前，屏幕还没黑下去，图就落入在他的眼帘。
“能动几笔吗？”
赵寻乐自己画的图一般不会轻易让别改，但是望着许珹坐在转椅上的背影鬼使神差道：“嗯。电子笔就放在旁边。”
年少时的赵寻乐就曾被许珹的天赋惊艳过，被他惊艳过的人绝不止只有她一人，就算后来许珹学得不是这个专业，但现在赵寻乐却是对他出奇的信任。
赵寻乐搬了个凳子凑到了许珹的旁边。
许珹画图的思路和赵寻乐是两种，赵寻乐一般是有个模糊的概念，然后再慢慢往外延伸，想到哪画到哪，但是许珹就更在意逻辑链，要讲好一个故事的确需要完整的逻辑。
“许珹，你画成这样，手绘怎么就还不行呢？”赵寻乐托着腮。
“不想练，行吗？”
“当然行。”许珹现在有那么多人帮他画，他爱画不画的，“听你的那个助理说，AS最近又在筹备一部新的电影？”
“是。”
“又是热血风？”
“不全是，主打爱情。”许珹漫不经心，将最后一笔添上。
“啊？少女漫画多的后遗症？”许珹说主打爱情时赵寻乐真的意外，就不符合AS的整体风格。就好比说，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突然觉得这辈子还是爱情最重要，我不要拯救世界了，我要先谈场恋爱再说其它的。
许珹没说话。
“认真的？”赵寻乐正色了起来，发现许珹没在逗她玩。
许珹歪过头正好与撑着桌子的赵寻乐四目相对。
“很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