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大作的天台上,我望向池骤祈说:“嗯?你去死吧。”
一
我上一次见到他,也说了这句话。凌晨半夜,他跟一群男人狂踢我的工作室车库大门,刺耳、张扬。我被迫从床上爬起来,裹了一件长款风衣挡住睡衣,踩着拖鞋去一楼开门。我行动迟缓地走向门外,用身体掩饰我锁门的动作。夜晚的风很大,我靠在门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烟,低头的瞬间头发在空中狂舞。我忘了拿打火机。我只好单纯叼着那根烟草。
池骤祈的那伙人半拖半扶着池骤祈,爆发出嘈杂的声响,起哄、拱火、嘲笑,然后他们内讧、辱骂、斗殴。我的视线略过这群男人,看到了十几辆停得歪七扭八的车,堵住了道路。
夜里的风好大,一阵一阵地,以各种刁钻的角度袭击我。外套不够保暖。我深吸一口气,取下我嘴里干燥的烟,烦躁地跺了两下脚,等待那群男人的嘴闭上。他们没人在乎我的感受,他们之间根本没人要听我想说什么。
仍然是池骤祈掌控局面,他毫不顾忌地怒吼几声,让他的兄弟团终于勉强安静下来。
接着是他毫不走心地背诵演讲稿。也许他认为那是告白。
我臭着脸,注视池骤祈眼神飘忽、语气短促急躁、时不时停顿下来踢踏脚下无辜的石砖,断断续续地背诵演讲稿。
我压根没听清他想说什么,我不在乎,我拒绝了解。
等他终于背完,他露出自信十足的笑容。池骤祈只有笑的时候显得无害一些。
池骤祈期待地看向我。
我没有立刻说话,故意将他等待的时间拉长,长到盖过我等待他背诵的时间。这种桥段上演的次数多得几乎让我错以为我是他的老师,他需要完成在我面前背诵课文的作业,而我负责对他的糟糕表现甩脸色。
然后,我在这所谓万众瞩目的时刻说:“我的房子不是你们的停车场,你是想我叫人来把你们车拖到车管所吗?那样会很麻烦。”
池骤祈回去跟同伴讨论了一会儿才听懂我在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