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高架桥上的出租车

（第一章 末班乘客）陈诺按下计价器时，后视镜里闪过一道惨白的电光。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霓虹灯招牌在雨水浸润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

他看了眼仪表盘上的电子钟，23:47分。

"师傅，去青石巷36号。

"女声带着潮湿的水汽钻进耳朵，后座传来皮革摩擦的轻响。

陈诺下意识瞥向后视镜，只看见一截苍白的手腕从黑色大衣袖口露出，无名指戴着枚造型古怪的银戒，戒面是只展翅的渡鸦。

"那边是待拆迁的旧城区..."他转动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夜里过去不安全。

""双倍车费。

"轮胎碾过水洼的声响突然变得清晰。

陈诺注意到女人说话时始终望着右侧车窗，黑色长卷发遮住大半张脸，大衣领子竖得很高。

车载电台发出滋滋杂音，天气预报说这场雷暴雨将持续到凌晨四点。

当出租车拐入梧桐大道时，某种混合着檀香和铁锈的气味在车厢弥漫开来。

陈诺按下车窗换气键，却发现所有按钮指示灯都熄灭了。

后视镜里，女人的左手正缓缓抚摸着腹部，这个动作让他想起怀孕七个月的妻子。

"您知道渡鸦为什么是银色的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陈诺差点闯了红灯。

雨水在挡风玻璃上蜿蜒成细流，他看见女人的倒影在玻璃上裂成碎片，渡鸦戒指正在吞噬路灯的光。

"什么？

""十年前青石巷有家银饰作坊。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他们用特殊工艺把渡鸦染成银色，直到..."刺耳的刹车声截断话尾。

陈诺死死踩住刹车，出租车在离路口五米处滑行停下。

十字路口的斑马线上，三个穿黑色雨衣的人影呈三角形站立，兜帽下的面孔笼罩在阴影中，中央那人举着把暗红色的长柄伞。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后腰。

陈诺清晰记得，父亲出事那晚的监控录像里，也有三个穿黑雨衣的人站在同样的位置。

"别停。

"冰凉的手指突然扣住他肩膀，"继续开，走福宁路。

"陈诺猛打方向盘的瞬间，车载电台突然传出沙哑的男声："...青石巷火灾遇难者增至29人，纵火嫌疑人..."女人突然关掉电台，金属戒指撞在塑料面板上发出脆响。

当出租车冲进隧道时，陈诺在后视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