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霓虹是冰冷的茧,将人心层层包裹。我以为经历过一次婚姻的废墟,
早已对“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免疫,蜷缩在自己的硬壳里,画笔是我唯一的慰藉。
直到那个叫贺宴舟的男人,像一场无声的春雨,悄然渗入我干涸龟裂的世界。他不动声色,
温柔克制,像精密的仪器,丈量着我们之间恰到好处的距离。可那晚,
他遗落手机屏幕上刺眼的光,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撬开了我尘封的心门,
也照亮了一个我从未敢奢望的秘密——原来,所有的恰到好处,
都是他隐忍的深情和漫长的等待。一个不再相信心动的女人,撞上一个只为她停留的男人。
这一次,我能勇敢回应吗?1搬进“澄光”公寓的第三天,我,时念,
一个刚结束三年失败婚姻,对世界充满戒备的自由插画师,第一次正式遇见了我的邻居,
贺宴舟。那天傍晚,我刚结束一幅商业插画的收尾工作,颈椎僵硬得像块石头。
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已是华灯初上,对楼建筑的几何线条在夜色里冷硬分明。
门铃突兀地响起。我透过猫眼,看到一张清隽斯文的脸。他穿着剪裁得体的灰色衬衫,
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深邃,
看不出情绪。“你好,我是住你隔壁的贺宴舟。”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某个音节,
“听到这边有些动静,以为你需要帮忙。”我愣了一下,
才想起下午搬最后几个箱子时弄出的噪音。“啊,抱歉,吵到你了。”我拉开门,
身体却下意识地堵在门口,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已经搬完了,谢谢。
”他似乎并不意外我的疏离,只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我身后的画架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不客气。有需要随时可以敲门。”礼貌,周到,但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像他这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严谨,克制,
像他职业后来知道是建筑设计师所要求的那样,每一分都计算精准。关上门,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
心里那点因打扰邻居而生出的歉意迅速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警惕。
前夫方铭曾是社交场上的高手,对谁都温文尔雅,体贴入微。可那张温柔面具下,
藏着的是一次次的谎言和背叛。我看透了那种虚假的“好”,
从此对所有过分的善意都竖起尖刺。贺宴舟的出现,就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激起了一点涟漪,但我迅速将其抚平。不过是个邻居罢了。成年人的世界,客套是基本礼仪。
我这样告诉自己,然后转身投入到冰冷的画布中,试图用色彩淹没那一点点不合时宜的悸动。
2独居生活比想象中更耗费精力。尤其是对于一个动手能力约等于零的艺术生。
搬家后的第一个周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这座城市。
老旧公寓的窗户在狂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雨水顺着窗框的缝隙渗进来,
打湿了一小片地板。我手忙脚乱地找毛巾堵漏,心里把开发商骂了一百遍。就在这时,
窗户被一阵妖风猛地吹开,老化的合页不堪重负,“哐当”一声,半扇窗户摇摇欲坠。
雨水瞬间泼了进来,浇了我半身湿透。我吓得尖叫,冲过去想关窗,却发现窗框已经变形,
根本关不上。风雨裹挟着寒意,肆无忌惮地灌进房间。绝望之际,门铃又响了。是贺宴舟。
他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站在门外,衬衫肩头有些微湿意,眼镜上沾了几滴雨珠。
“听到声音,过来看看。”他言简意赅,目光扫过我狼狈的样子和那扇破窗,眉头微蹙。
那一刻,我所有的故作坚强和疏离都土崩瓦解。“窗……窗户坏了……”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没多问,侧身越过我,径直走向窗边。雨水打湿了他整洁的衬衫,但他毫不在意。
他检查了一下窗框,动作沉稳利落。“合页彻底坏了,需要更换。你这里有工具箱吗?
”我茫然地摇头。他没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家,很快拿来一个专业工具箱。
他脱下湿透的外套,露出里面干净的白色T恤,手臂肌肉线条在灯光下若隐隐现。
他开始动手修理。房间里只有风雨声和他敲敲打打的声音。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滑过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没入T恤领口。有那么一瞬间,
我觉得空气有些稀薄。他动作很快,也很熟练。半小时后,他用带来的备用合页和工具,
暂时固定住了窗户,又仔细检查了密封性。“暂时没问题了,等天晴了再找物业彻底维修。
”他擦了擦手上的油污,看向我,“你没着凉吧?”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湿衣服,
冷得瑟瑟发抖。“没……没事,谢谢你。”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脸颊有些发烫,
“真的太感谢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邻居之间,应该的。”他语气依旧平淡,
却伸手递给我一张干净的纸巾,“擦擦脸吧。”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我的手背,
带着一点凉意,却像电流一样,让我猛地缩回了手。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瞬间的僵硬,
收回手,若无其事地收拾工具。“早点休息。”门关上的刹那,我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
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是感激,不是害怕,是一种更陌生、更危险的情绪在悄然滋生。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时念,清醒点!这只是成年人最基本的社交礼仪!别再犯傻了!
3那次修窗事件后,我和贺宴舟的关系似乎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不再是点头之交。
偶尔在电梯里遇到,他会主动问起我的画稿进度;我取快递不方便时,
他会顺手帮我带上来;我忘了带楼下大门钥匙被锁在门外,一个电话过去,
他很快就从公司赶回来,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做得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恰到好处,
让你无法拒绝,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但我依然保持着距离。
我害怕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靠近。直到那个失眠的夜晚。新接的稿子要求很高,
截稿日期又近,我焦虑得整夜睡不着。凌晨三点,我放弃了挣扎,索性爬起来继续画画。
画到一半,胃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我才想起自己忙得晚饭都没吃。冰箱里空空如也,
外卖也早已停止配送。胃疼加上焦虑,我蜷缩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就在这时,
手机屏幕亮了,是微信消息。来自“邻居贺宴舟”。还没睡?我愣住,他怎么知道?
你房间灯亮着。我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对面,他书房的灯也亮着。原来他一直在。
胃疼?脸色不好。他的观察力细致得可怕。我犹豫了一下,回道:嗯,有点。
没吃晚饭。那边沉默了几秒。开门。我不明所以,但还是拖着虚弱的身体去开了门。
贺宴舟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保温饭盒。“刚好多做了一些夜宵。”他把饭盒递给我,
语气依然平静,“尝尝?鸡丝粥,养胃。”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伴随着淡淡的米粥香气。
我的胃似乎不那么疼了,但心口却堵得更厉害。“……谢谢。”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趁热吃。”他没多停留,转身回了自己家。我捧着那碗粥,坐在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着。
粥熬得软糯香滑,鸡丝细嫩,还带着一点姜的暖意。胃里暖和起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可心里那道冰墙,却在粥的热气氤氲中,裂开了一道更深的缝隙。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仅仅因为是邻居?我不敢深想。因为那个答案,可能是我无法承受的温柔。
4自那碗深夜的鸡丝粥之后,我们之间的互动变得更频繁了些。有时他下班早,
会顺路带回新鲜的食材,敲开我的门,递给我一份:“多买的,放着不新鲜。
”有时我画稿遇到瓶颈,情绪低落,他会以“请教艺术问题”为名,请我喝杯咖啡,
听我絮絮叨叨地抱怨,然后给出几句精准而有用的建议。他从不越界。从不探问我的过去,
从不涉及私人情感,甚至连眼神都很少有过于直接的停留。他像一个完美的绅士,
一个无可挑剔的邻居。可越是这样,我心里那根名为“怀疑”的弦就绷得越紧。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他似乎很忙,经常加班到深夜。但他回家后,
书房的灯总是会亮很久。他在做什么?他周末偶尔会出门,穿着休闲,像是去运动,
或是见朋友。他和谁一起?他接电话时,如果我在旁边,声音会下意识地放低。
他在避讳什么?我的朋友阮棠,一个风风火火的时尚编辑,听了我的描述后,
斩钉截铁地说:“念念,这男人绝对对你有意思!百分之百!这哪是社交礼仪,
这是教科书级别的‘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不对,他这是‘默默守护,
等你开窍’型!”“别瞎说。”我嘴上反驳,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阮棠恨铁不成钢:“那你试试他啊!”“怎么试?”“制造点暧昧机会呗!比如,
‘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看他会不会躲;或者找个借口,去他家坐坐,
观察他的反应;再或者,假装有别的男人追你,看他会不会急!
”我被阮棠的大胆想法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我做不到。我害怕一旦试探,
连现在这种平静的邻居关系都维持不了。但心底那个蠢蠢欲动的小魔鬼,却在怂恿我。终于,
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我鼓足勇气,敲响了他的门。“贺工,我电脑好像中毒了,一直弹广告,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他正在阳台侍弄他的花草,
闻言放下手中的小铲子,洗了手,跟我进了屋。我的电脑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他弯腰查看时,我假装去给他倒水,身体“不经意”地靠近他。很近,
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洗衣液味道,混合着一点淡淡的木质香。
近到我能看到他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和他低头时,脖颈流畅的线条。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手心微微出汗。我端着水杯转身,假装脚下不稳,身体轻轻晃了一下,
手臂“不小心”擦过了他的后背。很轻微的触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他整个身体却在那一刹那,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
快到几乎是我的错觉,但我捕捉到了。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小心。
”然后,他迅速地解决了电脑问题,站起身,目光没有与我对视,只说:“好了。
应该是一些流氓软件,清理掉了。”“谢……谢谢。”我慌乱地低下头。他没再说什么,
礼貌地告辞离开。门关上后,我瘫坐在沙发上,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有反应!
他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可为什么,他要刻意保持距离?为什么从不表露?他在顾虑什么?
或者……他只是单纯的不习惯和异性有肢体接触?我的心,彻底乱了。
5生活总是在你以为风平浪静时,给你投下一颗深水炸弹。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
我和阮棠约在市中心一家新开的画廊看展。阮棠临时被主编叫走,我一个人在画廊里闲逛。
就在我对着一幅色彩浓烈的抽象画出神时,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哟,
这不是时念吗?离婚了日子过得挺滋润啊,还有闲情逸致看画展?”我身体一僵,
缓缓转过身。方铭,我的前夫,正搂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站在不远处,
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离婚时闹得很难看,他的出轨,我的决绝,财产分割的拉扯,
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翻涌,冷冷地看着他:“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请你让开。”“没关系?
”方铭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我,“怎么,找到下家了?这么快就从离婚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他语气轻佻,带着恶意。旁边的女孩也用挑剔的目光扫视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得意。
我懒得跟他争辩,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就在我准备绕开他们时,
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时念。”我愕然抬头,
看到贺宴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边。他穿着一身深色休闲西装,身姿挺拔,气质卓然。
他自然地走到我身侧,目光平静地看向方铭,微微颔首,像是在打招呼,
但眼神里却没有任何温度。方铭显然也认出了贺宴舟——他们可能在某些商业场合见过,
毕竟一个是建筑设计师,一个是曾经的小老板。方铭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闪过一丝尴尬和不自在。“贺工?你也来看展?”方铭勉强挤出笑容。
贺宴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微微侧头,看向我,语气温和:“画展快结束了,
我送你回去?”他的出现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屏障,将方铭的恶意隔绝在外。他的靠近,
带着一种无声的保护姿态。我怔怔地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好。
”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贺宴舟不再理会方铭和他身边的女伴,只是对我点了点头,
示意我跟他走。我跟着他,挺直脊背,目不斜视地从方铭身边走过。
能感觉到方铭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但我没有回头。走出画廊,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谢谢你。”我低声说。“碰巧遇到。”贺宴舟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车里开着冷气,气氛有些沉默。他开得很稳,
视线一直看着前方。“刚才那个人……”他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辞,“是你的……”“前夫。
”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但我能感觉到,
他周身的气压似乎比平时低了一些。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那里?真的是巧合吗?他刚才的举动,
是为了帮我解围,还是……有别的原因?我不敢问,也不敢想。我怕捅破那层窗户纸,
看到的不是期待的风景,而是更深的深渊。6那次画廊的偶遇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
涟漪久久不散。贺宴舟待我,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克制,保持距离。但我能感觉到,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看我的眼神,偶尔会带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探究,
又像是……心疼?而我,在经历了前夫的再次骚扰后,那颗原本冰封的心,
对贺宴舟那不动声色的守护,生出了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依赖。
我变得更加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他加班回来的脚步声,他开门关门的声音,
他阳台上那些被精心照料的花草,
甚至他偶尔遗落在楼道垃圾桶旁的咖啡杯……都成了我捕捉他信息的来源。
我像一个蹩脚的侦探,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他,却又害怕真相。
转机发生在一个平淡无奇的周二晚上。那天我赶稿到深夜,正准备休息,
听到隔壁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响动,似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走过去敲了敲门。门没锁,虚掩着。我轻轻推开一条缝。“贺工?你没事吧?
”客厅的灯亮着,但没有人回应。我心里一紧,推门进去。只见贺宴舟趴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眉头紧锁,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身旁散落着几张设计图纸,
还有一个摔落在地的手机。“贺宴舟!”我吓坏了,赶紧跑过去扶他,“你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他似乎是胃病犯了,疼得蜷缩着身体,
声音虚弱:“老毛病……药在茶几抽屉里……”我手忙脚乱地找到胃药和温水,喂他吃下。
他的身体很烫,似乎还有些低烧。“你发烧了!要去医院吗?”我焦急地问。他靠在沙发上,
缓了一会儿,轻轻摇头:“不用……歇会儿就好。”他闭着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灯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有些脆弱。我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
这个平时看起来无所不能、沉稳可靠的男人,原来也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我帮他收拾散落在地上的图纸,想去捡那个掉在地上的手机。
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手机屏幕的瞬间,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没有锁屏密码。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未发送的短信草稿。收件人是……时念。我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那条短信的内容,像一道惊雷,
在我脑海里炸开——“如果你也心动,就请告诉我,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7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世界只剩下我急促的心跳声,
和手机屏幕上那行刺眼夺目的字。“如果你也心动,就请告诉我,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等你很久了……多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无数个片段在我脑海里飞速闪过:第一次见面他停留在我画架上的目光,
暴雨夜他为我修窗时专注的侧脸,深夜那碗暖胃的鸡丝粥,
画廊里他挡在我身前时沉稳的背影,还有无数次恰到好处的帮助和不动声色的关心……原来,
所有我以为的“社交礼仪”,所有我归结为“邻居情谊”的举动,
背后都藏着这样深沉而隐忍的心意。他一直在等。等我走出过去的阴影,等我卸下心防,
等我……发现他的存在,等我……心动。而我,这个迟钝又胆怯的女人,竟然一直毫无察觉,
甚至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患得患失。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酸楚,
又像是甜蜜,还有一丝丝愧疚——瞬间淹没了我。我猛地抬起头,
看向沙发上闭目休息的贺宴舟。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缓缓睁开眼睛,
镜片后的眸子带着一丝病中的迷茫和疲惫。“怎么了?”他声音沙哑地问。
我慌忙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心脏狂跳不止,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机屏幕按灭,
放回茶几上他够得到的地方。“没……没什么。”我掩饰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强装镇定,
“你好点了吗?要不要喝点水?”他看着我,眼神似乎深邃了几分,
仿佛能看穿我慌乱的表象。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起身去倒水,
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我该怎么办?假装没看到?继续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
还是……回应他?告诉他,其实,我的心,也早已因为他而不再平静?可我真的准备好了吗?
我真的能再次相信爱情,再次毫无保留地交付自己吗?前一段婚姻留下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
我害怕重蹈覆覆辙。而且,他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写在草稿箱里,却从不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