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秘委托雨滴敲打着工作室的玻璃窗,形成一种规律的节奏,像是某种古老的密码。
林雨晴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工作室里弥漫着松节油和古旧纸张混合的气味,这是她最熟悉也最安心的味道。"林老师,
有客人找你。"助手小张轻轻敲门,探头进来,"说是关于古画修复的委托。
"雨晴看了看腕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窗外阴沉的天空让整个工作室显得格外昏暗。
她起身打开顶灯,暖黄色的光线立刻填满了这个堆满各种修复工具和半成品画作的空间。
"请他进来吧。"片刻后,一位身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约莫五十岁上下,
身材挺拔,面容严肃,眼角有几道深深的纹路,看上去像是经常皱眉留下的痕迹。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却又锐利如刀,仿佛能看透人心。"林雨晴女士?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是的,您好。"雨晴伸手示意客人坐下,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男子没有立即坐下,
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个扁平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工作台上。
那木盒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边角处有些磨损。"我叫周明远。
"男子终于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我有一幅古画需要修复,
听说您是业内最好的古画修复师。"雨晴微微一笑:"不敢当,只是尽我所能。
能让我看看是什么画吗?"周明远点点头,动作轻柔地打开木盒,
取出一卷用丝绸包裹的画轴。当他解开丝绸时,
雨晴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年老,而是某种难以掩饰的激动。
画轴展开的瞬间,雨晴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幅明代风格的山水画,题名为《山居图》,
落款是"竹溪散人"。画面构图精妙,笔法老练,即使以她专业的眼光来看,
也堪称上乘之作。但问题是,这幅画的状态糟糕至极——大面积霉变、颜料剥落、绢本脆化,
甚至有几处明显的撕裂痕迹。"这..."雨晴戴上白手套,小心地检查画作,
"损伤很严重啊。""能修复吗?"周明远的声音突然紧绷起来,那双黑眼睛紧盯着她,
里面闪烁着某种近乎绝望的期待。雨晴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拿起放大镜仔细查看画作的各个部分。越看,她的眉头皱得越紧。
这幅画的破损程度远超她平时的修复范围,而且有些损伤看起来不像是自然老化造成的。
"周先生,说实话,这幅画的修复难度很大。"她终于放下放大镜,"需要至少三个月时间,
而且不能保证完全恢复原貌。有些地方的颜料已经...""钱不是问题。"周明远打断她,
"我可以付双倍,甚至三倍的费用。只要你能在两个月内完成。
"雨晴惊讶地抬头看他:"为什么这么急?这种精细工作需要时间...""家族原因。
"周明远简短地说,眼神闪烁了一下,"这幅画对我们家族非常重要。
两个月后是家父的忌日,我想在那之前看到它恢复原貌。"雨晴犹豫了。从专业角度看,
这个时间要求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周明远眼中的那种迫切打动了她——那不是普通的收藏家对艺术品的执着,
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私人的情感。"我需要先做一些测试,确定修复方案的可行性。
"她最终说道,"如果明天我能给您一个肯定的答复,您能接受吗?"周明远点点头,
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无论多晚,都可以打给我。
"他起身准备离开,却又突然转身:"林女士,还有一个请求...修复过程中,
请不要对这幅画做任何影像记录,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雨晴挑了挑眉:"这是行业规范,
您不必担心。""不,我是说..."周明远似乎在斟酌词句,"即使是您的助手,
也最好不要让他们接触这幅画。我知道这要求很奇怪,但...""我明白了。
"雨晴打断他,虽然她并不明白,"我会亲自处理所有修复工作。"送走周明远后,
雨晴回到工作台前,再次审视那幅破损的古画。不知为何,
她总觉得这幅画在向她诉说着什么,那些破损的痕迹像是刻意为之的密码。更奇怪的是,
她竟对这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曾在梦中见过。第二天清晨,雨晴给周明远打了电话,
接受了这个挑战。挂断电话后,她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漫长而细致的修复工作。第一周,
她主要进行画作的清洁和加固。使用特制的溶液小心去除表面的霉斑和污渍,
然后用极细的毛笔一点一点加固那些即将剥落的颜料。
这项工作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稳定的手法,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第二周,
雨晴开始处理那些撕裂的部分。最严重的一处撕裂几乎贯穿了整个画面中央的山脉。
她使用特制的浆糊和几乎透明的绢丝进行修补,每一针每一线都必须精确到毫米。
就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了第一个异常。当她在紫外线下检查画作时,
某些区域的颜料反射出异常的光泽。那不是明代绘画常用的矿物颜料应有的反应。
更奇怪的是,这些异常区域似乎构成了某种图案,隐藏在原有的山水画面之下。
雨晴的心跳加速了。作为经验丰富的修复师,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幅画可能被"改头换面"过。也就是说,
现在看到的《山居图》可能是覆盖在另一幅画作之上的。这个发现让她既兴奋又不安。
兴奋是因为这可能是一个重大的艺术发现;不安则是因为周明远明确要求保持画作原貌。
如果她擅自揭开这层秘密,可能会违背职业道德。犹豫再三,雨晴决定先进行小范围的测试。
她选择了画面右下角一处不太显眼的位置,那里原本就有一小块颜料缺失。使用特制的溶剂,
她小心翼翼地尝试溶解表层颜料。三小时后,当表层颜料被完全清除,
雨晴惊讶地发现下面确实藏着另一幅画——那是一小片竹林,林中隐约可见两个人影。
风格与表面的明代山水截然不同,笔触更加自由奔放,色彩也更鲜明。
"这是..."雨晴喃喃自语,心跳如鼓。她从未见过这种风格的明代绘画。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她放大观察那两个人影时,发现其中一人穿着明代服饰,
而另一人——从衣着判断,竟然像是女性,而且服饰风格更接近...雨晴猛地站起身,
撞倒了手边的溶剂瓶。她顾不上擦拭溅出的液体,只是死死盯着那个模糊的人影。
那服饰风格她太熟悉了,几乎可以确定是清代早期的样式。
一幅明代画作下面隐藏着清代风格的绘画?这完全违背了时间逻辑。
除非...除非《山居图》是后来覆盖上去的,而原作创作于清代。
但这又与画作的材质检测结果相矛盾——绢本的碳十四检测明确显示这是明代晚期的材料。
雨晴感到一阵眩晕。她放下工具,决定暂时停止工作,给自己一点思考的时间。当晚,
她辗转难眠。凌晨三点,她起身回到工作室,决定再仔细检查一次那幅画。这一次,
她将注意力转向了画作的边缘和装裱部分。在强光照射下,
她发现画轴内侧刻着一行几乎被磨平的小字:"永不相忘"。更令人震惊的是,
当她小心拆开一部分装裱后,
在画作背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印记——那是一个由竹子和小溪组成的图案,
与她右肩上的胎记几乎一模一样。雨晴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肩,
尽管隔着衣服,她仍能感受到那个从小就伴随着她的奇特胎记的形状。父母曾告诉她,
那是家族的标志,但从未详细解释过。"这不可能..."她低声呢喃,
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2 隐藏的印记第二天,雨晴没有继续修复工作,
而是去了市立图书馆的古籍部。她查阅了所有关于"竹溪散人"的资料,但收获寥寥。
这个落款在明代画史中几乎没有记载,仿佛是一个刻意被遗忘的名字。就在她准备放弃时,
一本地方志中的简短记载引起了她的注意:"周氏,城南望族,善丹青,
尤以竹溪散人为号者最工,然其作多毁于火,存世者稀。"周氏——周明远?
雨晴立刻拨通了周明远的电话,但无人接听。她留下语音信息,
要求尽快见面讨论画作的"异常发现"。回到工作室,雨晴再次审视那幅画,
这次带着全新的眼光。如果这确实是周家的祖传之物,
那么与她肩上的胎记相同又意味着什么?难道她与周家有什么联系?
但她的父母从未提起过任何与周家有关的事情。正当她陷入沉思时,工作室的门铃响了。
雨晴以为是周明远来了,连忙去开门,却发现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
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姣好但神情冷峻。"你是林雨晴?"女子开门见山地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是的,请问...""我是周明远的女儿,周雅。
"女子打断她,"父亲突然有事出国了,委托我来取回那幅画。
"雨晴皱眉:"但修复工作还没完成,而且我发现了一些重要情况需要与您父亲当面讨论。
"周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什么情况?""关于画作的真实性。"雨晴谨慎地回答,
"我发现表面之下还有另一幅画。"出乎意料的是,周雅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反而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这样。"她直视雨晴的眼睛,"林小姐,
那幅画对我们家族来说意义非凡。请把它还给我,费用我们会照付。
"雨晴感到事情有些蹊跷:"周小姐,恕我直言,作为修复师,
我有责任确保艺术品得到妥善处理。在您父亲亲自来解释之前,我不能交出画作。
"周雅的表情瞬间变得凌厉:"你不知道自己在干涉什么。"她压低声音,
"那幅画...它很危险。""危险?"雨晴忍不住笑了,"它只是一幅古画,
再珍贵也不过是...""看看你的肩膀。"周雅突然说。雨晴的笑容凝固了:"什么?
""你右肩上的胎记。"周雅的眼睛直视着她,"竹子和小溪,对吗?和画上的印记一样。
"雨晴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门框:"你怎么知道...""因为那是周家的标记。
"周雅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而你,林雨晴,很可能是我们家族的一员。
"雨晴的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间倾斜了。她后退几步,靠在墙上,试图消化这个惊人的信息。
"这...这不可能。我父母从未提起过...""你养父母不知道。"周雅走进工作室,
关上门,"你是在襁褓中被送到他们家门口的,对吗?1989年冬天,12月24日晚上。
"雨晴的呼吸几乎停滞。这个日期太准确了,正是她养父母告诉她的被收养的日子。
但这件事除了家人,没人知道。"你怎么...""家族记录。"周雅简短地说,
"周家每年都会记录所有血脉的去向,即使是...被送走的孩子。
"雨晴感到一阵愤怒涌上心头:"所以你们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却从没有人来找过我?
"周雅的表情变得复杂:"事情没那么简单。周家...有周家的规矩。有些血脉不被承认,
有些秘密必须保守。"她看向工作台上的画,"而那幅画,就是最大的秘密。
"雨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需要更多解释。如果我真与周家有关,我有权知道真相。
"周雅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我不能告诉你全部。但可以这么说,
那幅画不是普通的艺术品。它...有特殊的力量。父亲急着要修复它,不是为了纪念祖父,
而是为了阻止某些事情发生。""什么事情?""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周雅神秘地说,
"现在,请把画交给我。为了你的安全。"雨晴摇头:"不,在得到合理解释前,
我不会交出它。而且..."她直视周雅的眼睛,"如果这真与我的身世有关,
我更有权利了解真相。"周雅的眼神变得冰冷:"你固执得像周家人。
但固执在周家不是美德,而是诅咒。"她转身向门口走去,"三天内,父亲会亲自来取画。
希望到时候你已经做出明智的选择。"周雅离开后,雨晴立刻锁上门,拉上窗帘。
她需要时间思考,更需要调查自己的身世之谜。她拨通了养母的电话,
委婉地问起自己的收养细节。养母的回答证实了周雅的说法——1989年平安夜,
她被放在一个竹篮里,放在养父母家门口,
篮子里只有一张写着出生日期的纸条和一块绣有竹溪图案的丝巾。"那块丝巾还在吗?
"雨晴急切地问。"在的,我一直收在你的记忆盒里。"养母回答,声音里充满关切,
"雨晴,发生什么事了吗?""没什么,妈。只是...突然想多了解一些。
"雨晴勉强安抚了养母,挂断电话。她立刻驱车回家,翻出了那个尘封多年的"记忆盒"。
里面除了丝巾,
还有当年包裹她的小被子和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站在竹林前,
面容模糊,但右肩上隐约可见一个印记。雨晴颤抖着展开那块丝巾。
上面的图案让她瞬间窒息——竹子和小溪,与她肩上的胎记、画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我的天..."她瘫坐在地上,感到二十多年的人生观正在崩塌。第二天一早,
雨晴带着丝巾和照片回到工作室,决定冒险揭开画作的全部秘密。如果这真与她的身世有关,
她有权知道真相。使用特制的溶剂,她开始系统地溶解《山居图》的表层颜料。
随着工作的进行,隐藏的画面逐渐显露——那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林中有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男子身着明代文人服饰,面容清癯;女子则穿着清代早期汉族女子的服装,
容貌...雨晴的呼吸停滞了。那个女子的面容虽然模糊,
但轮廓与她记忆盒中照片上的人极为相似。更令人震惊的是,女子右肩上隐约可见的印记,
与她的一模一样。"这不可能..."雨晴喃喃自语,却无法移开视线。
就在她全神贯注于画作时,工作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雨晴猛地回头,看到周明远站在门口,
脸色阴沉。"我警告过你不要深究。"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3 画中秘密雨晴的手指悬停在画作上方,溶剂滴管里的液体微微晃动。周明远站在门口,
阴影笼罩着他半边脸庞,显得格外阴沉。"周先生,"雨晴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我想我有权知道真相。这幅画下面的画面,还有这个..."她指向自己右肩,
"与我胎记相同的印记。"周明远沉默地关上门,走到工作台前。
他的目光落在已被部分揭开的隐藏画面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做得太过了,
"他低声说,却不是责备的语气,"这很危险。""危险?您女儿也这么说。
"雨晴放下滴管,"但没人告诉我究竟危险在哪里。"周明远深吸一口气,
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古旧的信封:"我本想等画修复完再告诉你一切。
"他抽出里面的照片递给雨晴,"认识这个人吗?"雨晴接过照片,呼吸顿时凝滞。
照片上是一位年轻女子,穿着八十年代的服装,站在竹林前微笑。
与她记忆盒中那张模糊照片不同,这张清晰可见女子的面容——与她有七分相似,
右肩上显露出竹溪印记。"这是...""你母亲,周雨薇。我的妹妹。
"周明远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也是这幅画中女子的后代。"雨晴感到一阵眩晕,
不得不扶住工作台:"我不明白...画中女子是清代人,
而我母亲...""时间在这幅画面前不是线性的。"周明远轻触画作,
"《山居图》表面是伪装,它真正的名字是《时空之隙》,是我们先祖周文渊创造的奇迹。
"他指向画中明代装扮的男子:"这就是周文渊,明末清初的天才画家和科学家。
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子,"手指移到清代服饰的女子身上,"林小竹,
一个来自未来的女子。"雨晴瞪大眼睛:"来自...未来?""确切地说,是我们的现在。
"周明远苦笑,"这幅画是通道,连接着两个时代。周文渊发现了一种方法,
能将特定的人短暂送过时间的缝隙。他本想让林小竹永远留在他的时代,
但实验出了差错..."随着周明远的讲述,一个跨越三百年的爱情悲剧逐渐展开。
周文渊的实验被族人发现,被视为妖术。林小竹被迫返回自己的时代,却已怀有身孕。
她生下的孩子成为周家特殊的一支——血脉中带着时间印记,
偶尔会有人继承穿越时空的能力。"你母亲就是其中之一,"周明远看着雨晴震惊的表情,
"但她无法控制这种能力。1989年,她突然消失在竹林里,三天后回来时已经身怀六甲。
她说自己去了清代,遇见了我们的先祖。"雨晴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腹部,
仿佛能感受到时间的重量:"那我父亲是...""理论上,是周文渊。
"周明远的话让雨晴几乎站不稳,"时间在你们这一支血脉中是循环的。
这也是为什么周家一直保守这个秘密,并将你们这一支分离出去。""所以你们抛弃了我?
因为我是个...时间悖论?"雨晴的声音颤抖着,愤怒与悲伤交织。
周明远摇头:"是为了保护你。家族中有人认为这种能力是诅咒,应该断绝。你母亲失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