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茧房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凝结成冰。林晚蜷缩在CT室的金属长椅上,
看着自己的手背被扎出密密麻麻的针眼。窗外暴雨如注,
将陆氏医院的霓虹招牌冲刷成模糊的血色光斑。"林小姐,陆总要见你。"特助陈默推开门,
黑色西装肩头洇着水痕。他身后的走廊尽头,陆沉舟倚着白墙吞云吐雾,
银灰色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像条濒死的蛇。林晚攥紧羊绒披肩,
后颈传来隐隐刺痛——那是昨天抽取骨髓时留下的伤口。她数着地砖缝隙走到男人面前,
听见他将烟蒂碾灭在掌心:"阿宁醒了。"五个字砸在耳膜上,
林晚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婚礼。当她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剂缓缓注入静脉时,
陆沉舟俯身亲吻她手背的红绳,说等阿宁康复就去北海道看雪。
此刻他眼底的血丝却在嘲笑这个承诺,像破碎的冰棱扎进她瞳孔。"骨髓匹配度98%。
"陆沉舟的指尖抚过她苍白的脸颊,带着手术室器械特有的冷意,"医生说,
你的身体还能承受两次捐献。"林晚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护士站的推车。
金属托盘里的针管叮当作响,恍若三年前那个雨夜。那时她在急诊室救下浑身是血的他,
却不知命运早将他们缠成解不开的茧。"陆总弄错了。"她扯下颈间的鸢尾项链,
铂金链条在瓷砖上摔出清脆声响,"我不是阿宁。"陆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弯腰捡起项链,月光石坠子在掌心折射出幽蓝的光,
与记忆里妹妹临终前攥着的那张泛黄照片重叠。照片里穿白裙的少女站在鸢尾花丛中,
侧脸与眼前人如出一辙。"你连拒绝的语气都像她。"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指腹摩挲着她腕间褪色的红绳,"当年我抱着阿宁冲进急诊室,她的血也是这样,
顺着我的指缝流进你白大褂的褶皱里..."林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记忆如潮水翻涌——那个暴雨夜,陆沉舟抱着昏迷的少女撞开急诊室大门,
少女腕间的红绳扫过她手背,在皮肤烙下朱砂般的印记。"所以从一开始,"她笑出声,
尾音却碎成呜咽,"你接近我,不过是想给阿宁找个移动血库?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默举着手机脸色惨白:"陆总,夫人情况恶化!
"陆沉舟的手劲松了一瞬。林晚趁机抽回手腕,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低吼:"林晚,
你逃不掉的。"她冲进雨幕,高跟鞋踩碎水洼里的霓虹倒影。雨水混着泪水灌进喉咙,
咸腥中带着铁锈味——那是骨髓捐献后的后遗症,像某种慢性毒药在体内蔓延。
第二章 囚爱迷局陆家老宅的落地窗外飘着细雪。林晚躺在丝绒沙发上,
看着陆沉舟用银剪修剪鸢尾花枝。他的西装袖口挽到手肘,
露出狰狞的旧疤——那是为救阿宁被绑匪划伤的。"张嘴。"他突然捏开她的下颌,
温润的药丸滑进喉咙。林晚呛得咳嗽,药汁顺着嘴角滴在真丝睡裙上,洇出深色痕迹。
"抗排异药。"陆沉舟用手帕擦去她唇边的药渍,指尖停留在她唇瓣上,"医生说,
你的造血干细胞正在被阿宁的身体吞噬。"壁炉里的木柴爆出火星,照亮墙上的巨幅婚纱照。
照片里林晚戴着鸢尾项链,笑容甜美得近乎虚假。陆沉舟将花枝插进水晶瓶,
突然扯开领带压下来,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将她笼罩。"为什么要逃?
"他的吻落在她颈侧的针孔上,带着惩罚性的力道,"上个月你晕倒在工作室,
我抱着你冲进医院时,满脑子都是阿宁躺在ICU的样子..."林晚偏过头,
瞥见梳妆台上的药瓶。
标签上"地塞米松"的字样刺痛眼球——那是治疗骨髓捐献后并发症的激素药,
会加速骨质流失。她想起昨夜陆沉舟替她按摩膝盖时,掌心触到的细小骨裂声。"陆沉舟,
"她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咬住他下唇,"你说过,
等阿宁康复就带我去看极光。"男人的呼吸骤然急促。林晚趁机翻身将他压在沙发上,
指尖滑进他衬衫领口。锁骨处的旧疤硌着她的掌心,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现在阿宁醒了,"她贴着他耳畔呢喃,舌尖扫过他泛红的耳垂,"我们该兑现承诺了。
"陆沉舟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却在触到她腕间凸起的骨节时僵住。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
照亮她手腕上青紫的淤痕——那是今早抽血时留下的。"你在消耗自己。
"他的声音突然沙哑,翻身将她困在沙发与胸膛之间,"为什么不告诉我,
医生说你最多还能捐献一次?"林晚笑出声,眼泪却滑进鬓角。她想起三天前偷听到的对话,
陆沉舟在书房对医生说:"就算用她的命换,也要让阿宁活下去。""因为爱你啊。
"她踮起脚尖吻去他眉间的褶皱,在他加深这个吻时,藏在袖中的碎瓷片轻轻划过他的后颈。
温热的血滴在她锁骨,陆沉舟猛地后仰。林晚趁机翻身滚下沙发,
赤足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身后传来男人隐忍的怒吼,她却头也不回地冲进漫天风雪。
第三章 血色鸢尾废弃的仓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林晚蜷缩在锈迹斑斑的钢架床上,
数着天花板滴落的水珠。窗外传来汽车碾过碎石的声响,
她攥紧藏在枕头下的匕首——那是用陆沉舟袖扣的金属片磨成的。"林小姐真是让我好找。
"陈默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她凹陷的脸颊。他身后站着几个黑衣保镖,
腰间别着的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晚撑着床头坐起,羊绒毯滑落露出嶙峋的锁骨。
她腕间的红绳早已褪色,像条干枯的藤蔓缠绕在苍白的皮肤上。"陆沉舟呢?
"她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是要亲手把我抓回去,继续当他妹妹的血袋?"陈默沉默片刻,
从公文包掏出个丝绒盒子。月光石吊坠在黑绸上流转着幽光,
与三年前陆沉舟在电梯里送她的一模一样。"三年前救陆总的人,"他将盒子放在床边,
"是你母亲。"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突然清晰——那个暴雨夜,母亲冲进手术室时,
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红绳。而陆沉舟锁骨处的七道伤疤,
正是母亲用带齿的手术钳划开绑匪手腕时留下的。"陆总找了你们母女二十年。
"陈默的声音带着叹息,"直到在医院见到你,
他以为终于找到当年的救命恩人..."仓库的铁门突然被撞开。风雪卷着寒气涌入,
陆沉舟站在门口,黑色大衣沾满泥浆。他的目光掠过林晚腕间的红绳,
落在床头的月光石吊坠上。"原来你都知道了。"他一步步逼近,皮鞋踩碎地上的玻璃渣,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母亲临终前把红绳系在你腕间时,说了什么?"林晚握紧匕首,
指节泛白:"她说,别靠近姓陆的人。"陆沉舟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碎的疯狂。
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那是替阿宁挡子弹留下的,
形状竟与林晚母亲的手术钳如出一辙。"二十年前,我父亲害死了你外公。
"他单膝跪在床边,滚烫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手背,"你母亲带着你东躲西藏,
却在那个雨夜为了救我..."林晚的匕首当啷落地。
记忆深处的画面突然清晰——母亲倒在血泊中,最后的目光却落在她腕间的红绳上。
原来从出生起,她的命运就被刻上了血色的诅咒。"阿宁需要骨髓,
"陆沉舟将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而你,是我用余生都还不清的债。"窗外惊雷炸响,
暴雨倾盆而下。林晚望着男人眼中翻涌的痛与偏执,
突然想起婚礼那天他说的话:"我们注定要纠缠一生。"原来这纠缠,
从二十年前那个血色黄昏就已开始。第四章 蚀骨迷障惊雷碾过云层时,
陆沉舟的吻带着铁锈味压下来。林晚尝到他唇角的血——是方才被她用瓷片划伤的伤口。
仓库漏雨的屋顶滴答作响,混着男人急促的呼吸,在潮湿的空气里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别躲。"他的手掌扣住她后颈,指腹擦过凸起的脊椎骨,
"医生说你骨质疏松到摔一跤就会骨折..."话音未落,林晚突然剧烈咳嗽,
指缝间渗出的血沫溅在他白衬衫领口。陆沉舟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抱起她冲向停在院外的迈巴赫,羊绒毯裹住她嶙峋的身躯时,
林晚瞥见后视镜里自己的脸——颧骨凹陷如刀刻,眼尾爬满青灰色的血管,
倒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幽灵。"去南山疗养院。"他对司机低吼,
掌心死死按着她手腕止血。林晚望着车窗外飞驰的霓虹,
想起母亲临终前也是这样被救护车带走,担架颠簸间,红绳从她腕间滑落,
缠住了陆沉舟伸向她的手。疗养院的消毒水气味比医院更刺鼻。
陆沉舟将她放在恒温病房的床上,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玻璃。护士抽血时,
他突然按住她颤抖的手,用领带蒙住她的眼睛:"别看。"黑暗中,
林晚听见针管刺入皮肤的细微声响,混着他压抑的叹息。记忆突然闪回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