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带着 5 岁的小侄女一起去市中心的大型商场吃火锅，
中途侄女告诉我说要去上洗手间，但因为当时正是饭点，人流众多，店内厕所也在排队，
所以便指她去了顶楼的那边的厕所，想着顶楼没什么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我在火锅店里焦急地等待，从开始的不耐烦到二十多分钟以后的坐立不安，想给她打电话，
却发现她的电话手表在吃火锅前就已经摘了下来，身上带着的唯有我给她买的那个小喇叭。
我有些懊悔自己没有跟着去在厕所门口等她了，
但想着自己这个位置能够观察到上下楼的电梯，也就没有太担心。我招手叫来一位女服务员，
让她一同跟我前往顶楼的厕所，看看是什么情况。但她出来以后说的消息却非常惊人，
让我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厕所里没有小女生。我有些着急，抓住她的肩膀，
声音不由得大声了些：她叫倩倩，麻烦你进去喊她名字！没有的先生，
我挨个敲门问了，根本没有小女孩。似乎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那位服务员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没有说谎，里面确实没有小女生，您也别着急，
说不定她去了别的洗手间呢。一位刚刚出来的阿姨说道。那一刻我慌了神，
脚底下一个趔趄，幸好扶着旁边的把手才没有瘫倒。不可能没有，
我当时亲眼看着她上电梯后从这边拐过去的。我立刻叫来了保安，要求检查监控。
那保安还是个小年轻，看我这副要吃人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好从背后取出一台平板电脑，输入密钥后将前往厕所这条通道的监控时间往前调了半小时。
时间过去三分半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进入了画面。虽然只有背影，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倩倩！接着时间倍速往后调整，直到与现实同步，监控里都没有显示她出来过。
倩倩就在里面！我要进去！随着这位小保安收起监控，我瞪着眼睛一字一顿地沉声道。
一想到自己当初信誓旦旦说会照顾好倩倩时的样子，我心里就更加焦急，连面庞都有些狰狞。
您，您稍等，我协调一下。小保安立刻有些不安地通过对讲机摇人，不知怎么的，
从他的眼神来看好像是认识我的。
片刻后有位保安大姐带着两个身材健壮的中年保安急匆匆走了过来，
她在路过我身旁时似乎还给了小保安一个怨愤的眼神。随着女厕里其他顾客的离开，
保安大姐招手让我进去。她的面庞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但碍于我焦急的状态始终没有开口。我没空搭理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是着急在厕所里搜寻起来。这间厕所是新装修的，里面除了些许腥骚味，
还有装修后板材散发的漆味和一种怪异的香，闻多了有一丝头晕。
可能是最近服用的催眠药物影响，我对这种晕晕的味道格外敏感。为了防止顾客被偷窥，
每个厕所隔间都被设计成单间，除了门口那里有缝隙，其他地方都很严实。
我着急地检查任何一个细节，但是随着最后一扇门打开，悬着的心彻底凉了。倩倩，消失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大口喘着粗气，两腿有些发软，
整个人好像被一种难以言说的冲动裹挟着。我颤颤巍巍地再环视了一圈，
确保没有任何一个细节被遗漏，甚至连厕所的每一面墙壁都去按了下。但现实就是，
倩倩不见了！倩倩！我几乎是哭着喊了出来。穆…先生…请您冷静一下！
保安大姐上前安抚我，您先冷静下来，再仔细回忆回忆…是不是有什么记忆错乱的地方…
错乱个屁！我甩开大姐安抚的手，瞪着发红的眼睛嘶吼着，
我亲眼看着倩倩走进这里来，监控也可以证明！您冷静…或许她真是去了别的地方，
或许她根本就没来过这间厕所…不可能！我要我的倩倩！是不是你们把她藏起来了，
藏哪了？！我的情绪异常激动，不知怎么的突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一把掐住了保安大姐的脖子，大声喝道：快说！藏哪里了！？大姐的脸被我掐得通红，
她艰难地按响胸前的对讲机，外面等候的那两名壮硕保安立刻冲进来将我按在了地上。
报警！我要报警！我的脸贴着湿哒哒的地板，喘着粗气叫喊，连衣领都被污渍浸湿了。
警察很快来到了这里，加上我之前叫喊引起的骚乱，导致这里围了不少人。
他们中有切实想帮点什么忙的，但更多都是不明事理路过看热闹的。两名警察上下打量着我，
好像在看一个病人，先生，不管怎么样打人是不对的，你这边的情况我们已经初步了解，
孩子不见了是大事，我们已经联系商场对所有出口都进行严格管控了，
现在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他们一人提问，一人做记录。
你宣称丢失的女孩有什么体貌特征？个子偏小，一米左右，长得很乖巧，瘦瘦的，
扎马尾辫，穿深色牛仔裤，黑色毛衣内搭，外面是白色羽绒服……我熟练地回答。
还有呢，有没有更明显的特征？这还不够明显？！我突然怒道，刚欲起身，
却立刻被旁边的保安压了下去。我怒是因为他那副审问犯人一般的语气，另外一方面，
我好像真的没有办法说出更明显的特征来。你能在下面这几个背影中找到你的侄女吗？
面前这位中年警察说着，从一旁取来平板电脑，
屏幕上面显示着六位和我刚才所说一模一样的特征的女孩背影。我喘着粗气，
一时间竟有些慌了神。画面中每个背影好像都是倩倩，加上此刻脑袋还有些晕晕沉沉的，
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办法分辨出哪个是真的。第二个！我手指向最有可能的那个说道。
中年警察轻叹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将平板收了回去。
另外一个年轻些的警察将身份证递还给我，看着手上刚查询到的资料缓缓说道：穆哲，
28 岁，前 xx 计算机院工作人员，受过处分，最近有服用精神药物史……穆先生，
你的精神压力有点大，这件事情不予立案，你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什么！什么意思？
我怒道，什么叫不予立案，孩子丢了！你们还有没有良心！？穆先生！
你的情绪太激动了，真的需要多休息，如果你再这样表现出暴力倾向，
我们将会对你采取强制措施。另外，我们不得不告诉你，你是一个人来到商场的，
根本没有带所谓的侄女，建议你赶紧打电话联系一下她的家长。中年警察说道，
我知道你可能还不相信，请你看这个。说着，他给我翻看监控，从商场外，到商场大厅，
我好像一个臆想症患者在对着空气谈笑。而我最在意的厕所前过道的那个视频，竟然也变了。
倩倩的身影，从这些监控视频里消失了。来到商场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傻傻的愣在原地，
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耳畔传来嗡鸣声，整个大脑针扎一般疼痛。我的身子瘫软在地，
像是沉入水中，不断地下沉…迷迷糊糊中，仿佛看到保安和警察在向周围的人求证，
但每个人都在摇头。他们想拿我的手机给我哥打电话，但是手机却被我死死攥在手里。
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我哥知道，至少暂时绝对不能，不然我没有办法面对他。
所以我一定要在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前找到倩倩。不找你侄女了！？
年轻的警察争夺着我手里的手机，我们给你哥打电话……见我面无表情像个死人，
那位中年警察也蹲下身问我，你什么都不说，还怨我们不帮你？你哥和嫂子都干什么去了，
在哪上班？确定是把侄女委托给你照顾了？你这状态照顾自己都够呛吧？我依然不语，
不止是头晕恶心说不出话，更是因为有好多事情想不起来，
甚至连哥哥嫂嫂的面容都模糊不清。再接着，我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
我已经坐在了警车的后排座上。副驾的那位在使劲揺我的肩膀，哎！哎！穆先生！
送你回家了啊，清醒一下回去再睡！秀水花苑，北门……麻烦你们了……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送我到单元门口他们就离开了，我晕晕沉沉地上楼，在家门口依靠半天，
那状态就好像一个喝了二斤白酒的蒙子。开门的时候，我随手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半。没有想到居然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刚才在兜里摸的时候，好像有个圆圆的东西，
我掏出来一看，是电话手表！我大脑像触电一样，整个人都条件反射般地弹跳了起来。
这不是倩倩的电话手表么…叔父你怎么才回来，我好害怕……
这时房间里传来倩倩幽怨的声音，听得我心里一惊。倩倩！倩倩！你在家吗？！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房门，想要开灯，却始终摸不到开关的位置。
但是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摸着黑就小跑了进去，顺着声音呼喊，倩倩！
你怎么在家里，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吃火锅的吗……叔父…我好害怕，好黑啊，
你怎么不来找我…为什么抛弃我…我那么相信你…倩倩的声音忽远忽近，声音尖锐且长。
空气中似乎有些腥臊的味道，还有一种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闻着头很晕。
我着急地在房间里乱窜，却始终看不到她。叔父…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抛弃我……
倩倩的声音从身后突兀响起，我转身寻找，却突然瞥见一张森白的脸紧紧贴在窗户上，
空洞发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阴森扭曲的脸庞不停的在变换，
却没有一张脸是倩倩的…为什么不找我……
倩倩幽怨的声音从这张毫无血色的面庞上传出来，伴随着刺耳的咯吱咯吱声。
我只觉得气血翻涌，头皮发麻，后背一阵阴凉，但为了倩倩竟然也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随着我猛地打开窗户，那骇人的森白面庞消失了，与之一同消散的，
还有倩倩的声音和那似有若无的怪异味道。刺骨的风从窗外吹进来，我打了一个冷颤，
似乎更清醒了一些。看着手里的电话手表，我敢笃定，商场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坐了下去，一边仔细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今天是我和倩倩两个人一起去的商场，接倩倩放学的时候，
我还在路边摊上给她买了一个粉色的小喇叭，声音很响。打开微信，连购买记录都还在。
由于临近圣诞，恰逢假期人流密集，为了避免拥挤，
我带她从地下车库进入商场后就找了货梯一直上到五楼餐饮的楼层，
这也导致商场内部基本没有什么目击者。接着倩倩去上洗手间，
我让她摘下电话手表免得淋湿。再看顶楼那边人少，便让她去那边。自己先去火锅店里点菜，
等待……等待的间隙我还吃了药……再接着就是我去顶楼寻找她，这个时倩倩已经不见了。
那个小保安给我看的监控和后面警察来以后调取的监控是不一致的。后面监控的画面里，
倩倩的身影被人为的抹除了。想到这里，
我似乎明白为什么保安大姐会给那个小年轻保安怨愤的眼神了。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商场的保安团队一定有问题，顶楼的厕所一定也有问题，难不成有密道？
可当时厕所里每一面墙壁我都去按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我不解的低下头，
但隐约中又闻到了那个让人脑袋发晕的香味。一番寻找之下，
发现这个味道竟然是从我衣服上散发出来的。尽管已经很淡了，但我还是对它很敏感。
是在厕所的时候！我突然眉头一皱，商场顶楼的厕所，这个味道最浓。我衣服上残留的味道，
是当时被两个保安压在地上蹭的。这是迷药…想到这我不禁后背一阵发凉，
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厕所里，那是不是意味着倩倩也被人迷晕…我不敢再细想，
我的脑海里满是倩倩灵动的身影和她那开心的笑容。警方怀疑我服用药物致幻，
相信了商场方面提供的修改后的监控。而且我要是再打草惊蛇，
保不准他们会对倩倩做些什么，所以只能先靠我自己。我摸索进卧室掏出备用的手机，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一定可以调查出这个香型的迷药，打算先从这条线索开始搜寻。
果然就在我发出相关描述的片刻后，一个黑白头像的神秘人就顺着同城论坛找到了我：有货，
保密发，企鹅私⑦1……2⑤。要多少。刚联系上，对方就迅速发来一条消息。
我正想要实打实问他，脑子里却突然浮现出另外一个想法，不如先诈一手，
于是说道：跟上次一样。？？？诚心要就给地址，不要就拉黑了。
那头回答谨慎且干脆。尼玛同城板块你不知道给我送哪？我佯装怒道。艹尼玛，
同城发货这么多我知道你是谁？那边撂下一句话直接将我拉黑了，留下我有些错愕，
原本以为可以诈出来几个买方名字，缩小一下范围。没想到那边居然这么谨慎，
一言不合直接就拉黑。而且从他说的内容来看，市里购买过这款迷药的人不在少数，
这条线索似乎行不通了。但就在我快要放弃这方面的搜索时，那个人又取消了拉黑，
重新给我发了消息，并且还附带了一张图片。要不要，买三送一，再送厕拍，
你用完回图回视频，后面再买全部打七折。图片的内容是一位正在厕所坑位上小解的女士，
隐藏的摄像头几乎将她的全部都拍了进去。我暗地里啧了一口垃圾，
但当我再仔细去看这个图片背后细节的时候，整个人却几乎都要痉挛住了。
那熟悉的瓷砖和布景，赫然是这家商场的！画面中这角度，是靠左斜上方 45°，
在我印象中，厕所隔间的那个位置，根本没有位置去装摄像头。但是，
如果假设所有厕所隔间都有摄像头，并且伪装得十分好，那说不定也有可能会拍到倩倩。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至少可以通过视频了解到她是怎么消失的。想到这，
我立刻跟那头的神秘人下了订单。同城送货，都是由专人跑腿上门，直接放到指定地点的。
所以理论上只要蹲守收货地址，就可以顺藤摸瓜，牵扯出背后的势力。做完这些的时候，
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两点多，尽管我心里无比难受，但还是被层层困意裹挟着，
倒在地板上昏睡过去。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看着窗外反射进来的刺眼阳光，想到寻找倩倩的黄金救援时间被我睡了过去，
我不禁大骂几声，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火急火燎的赶到昨天下单时约定的收货地点，
结果还是慢了一步。三支药水连同一个简单的说明纸，被塑料袋包了几层，
已经放到了我指定的地方。可恶！我的指甲因大力攥拳而深深刺入手掌中，
莫名暴怒和焦躁的情绪在我心里不断酝酿。在原地无能悲愤两分钟后，
我将这些东西小心带回了家。打开一支药剂按说明纸试了一下，
那种令人晕眩的感觉和不知名的香味，和昨日在商场厕所中出现的一模一样。
那人附赠的视频我也确信是商场里偷拍的，只是画面中的时间应该更早些，
因为人们穿着都还是初秋的衣物。不过至少也能说明我的调查方向没有错。
就当我准备去商场再实地考察时，一通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
来电者居然是昨晚负责记录的那位警察。你从昨晚的北门直接出来，我有事找你。
有些意外的是他没有开警车。我着急地看着他，问道：什么事情？过来看你一眼，
看你状态怎么样……他打了个哈欠，黑眼圈很重。你这会好像神志很清醒，
本来是准备去哪？商场？他继续说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像神志不清的人吗？
我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说道，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毕竟你现在是处分考察期，
还吃这些精神类药物。你说的话所有人都要辩一辩真假，
看档案里说你被处分主要是因为攻击了人口档案系统的漏洞……脑子这么好使，
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他点燃一根绿色的烟，扭头看向我，薄荷爆珠的，来一根？
不抽，警官……李斌，叫我小李就行。李警官，你听我说，
这件事情真的很严肃很重要，谢谢你相信，我绝对没有说半句假话，
我的侄女就是在那个商场顶楼的洗手间里消失了……我声音颤抖着说道。我说了，
相信你，那商场确实有问题。李斌猛吸一口，将烟头弹出车窗外，然后一脸严肃看向我，
孩子失踪可不是小事，她的监护人一定需要知道这件事情并配合调查，
但是我们却找不到他们的联系方式…5368 这个尾号是你哥的吗？
为什么一直显示是空号？啊？是……我点点头央求道，确实是我哥的手机尾号，
求你们先别跟他说了，我一定会努力把倩倩找回来的！这可不是你求我就可以的，
作为监护人，他们必须要配合。你哥现在哪里工作？涉密的？我怎么都搜索不到。
李斌吐出一团浑浊的烟，紧蹙的眉头像把锁一样。应该是，我也没有听他说过，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家里确实有事，他应该也早都心力交瘁了……我会跟他说的，你放心，
我绝对会跟他说的。我一边思索关于哥哥的事，一边继续央求道。不知怎么的，
我的脑子里就是蹦不出来有关哥哥嫂嫂的信息。唉，你尽快吧，
这个事情我也不能帮你拖着，毕竟了解的信息越多，对孩子的寻找越有帮助。另外，
我会搞来商场的设计图纸，你用多久能分析完？你以前在计算机院工作，这个难不住你吧。
你什么时候搞来，我就能什么时候弄完。好！果然有两下子。李斌又续了一根，
这种绿色的烟好像很不经抽，他没吸几口就完了。他深吸一口，吐着烟圈说道，
你还有什么回忆的细节要跟我说吗？或者自己私下调查的结果？
你肯定闲不住自己想办法调查了吧。没有。我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怎么从他的神色来看，好像担心我私下调查出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似的。你不用瞒着我，
如果想要尽早找到你的侄女，应该跟我分享更多有用的信息。李斌看出了我的隐瞒，
他犹豫了片刻，但还是继续说道，下面我跟你说的话，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前天这片辖区还有一起儿童失踪的报案，也是一个小女孩，说来也巧，
她的家长提供的外貌特征和你侄女几乎一模一样，报案时已经距离该女孩离家五个小时，
而她在监控中最后出现过的地方，就是那座商场。最可怕的是，商场开业四年以来，
在那里失踪的幼童，有记录的已经有三个了。如果加上那个女孩和你的侄女，就是五个……
这还不去查封？那些孩子有没有被找到！我瞪着眼睛惊道。我不想打击你，
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孩子被找到。至于你说查封？报案要讲证据，
商场那边几乎没有留下把柄。怎么能说查封就查封。现在所有的调查方向，包括我师傅在内，
都觉得可能是人贩子潜入商场作案。我们追踪这个假定的人贩子团伙很久，
却一无所获…但是现在…我内心有种预感…李斌深吸一口烟，眼神浑浊的看向前方，
尤其是昨晚出了你的警，让我感觉方向全错了。商场本身就参与儿童绑架……
听完他说的，我沉声道。李斌认真地点点头，也认同我的这个想法。
商场本身细节处理得太干净了，干净到让人感觉有些诡异。
我们追踪商场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再怎么出面，
也很难获得有用线索……我们怀疑商场背后还有更深层级的神秘人物或者团队，
精通网络电子技术。所以还需要你在暗中调查。对了，记得是暗中调查，不要把事情闹大，
我们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要提防他们有其他什么小动作。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你希望我怎么调查？我不解地问道。李斌的话让我后背发凉，如果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那倩倩的处境将非常危险，能够将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从实时监控系统中抹除，
对方的技术确实深不可测。你是高级技术人员，肯定会有一些办法……李斌继续说道，
而且要告诉你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是什么？我立刻坐直了身体，
这个时候任何消息对我来说都非常可贵。从你报案以后，
我们就接管了商场的所有实时监控系统，并对商场所有出口严格监管，到现在为止，
还没有发现你侄女被转移离开过商场。所以换句话说，她现在还在商场里，
只是不知在哪个位置。李斌的话不禁让我汗毛直立，截止我报案的时候，
我绝对确信倩倩没有离开过那间厕所。所有出口的监控也都被管控，
也就是说商场方面无法再做手脚，那倩倩一定还会在商场内。留下李斌的联系方式，
我火速赶往了商场，此刻我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去查看通风口。大型商场里建设的通风口，
大小足够一个幼童通过，而且不能排除商场方面私自扩建的可能。但唯一令人疑惑的是，
当时顶楼厕所也有很多人同时如厕，商场方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转移倩倩的，
而且人在迷晕的状态下，四肢瘫软更不容易搬运。一路这样想着，我来到了商场，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这家商场的保安普遍都比较魁梧壮硕，
和我印象中的中老年保安完全不一样。而且他们好像都已经认识我，自从看到我以后，
就通过对讲机在秘密沟通着什么。我直接来到顶楼男厕，没想到这里也是人满为患，
我解开裤带一边假装小解，一边四下观察着厕所内的构造。中规中矩，平平无奇，
只能这样形容。通风系统被集成在吊顶中，出风口呈细长型，宽约十公分，长一米，
而且里面还有好几层过滤用的铁丝网。这跟我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通风口别说通过一个小孩，连一只老鼠都不可能。女厕所的构造似乎差不太多，
具体的细节我已经有点记不清。但可以肯定，通风口一定不是转移倩倩的通道。
如果想要获取女厕所里面构造更多的信息，必须得进入其中再仔细观察才行。我犹豫了很久，
最终决定在三楼同样位置的女厕所潜入进去。因为三楼主要经营的是床上用品和家电，
这里的人流远没有其他楼层的人流那么密集。运气好的话，厕所里还有可能没人。
就当我在女厕外徘徊许久，准备潜入的时候，
一个身材较为高大的女人的身影先我一步走了进去。她戴着口罩和墨镜，
有意将自己包裹得严实。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作为一个女人来讲，
她的身材有些怪异。她拐进去的那一刻，通过洗漱台的玻璃看了外面的我一眼，就是这一眼，
让我发现了端倪。她扭头时居然露出了喉结，那分明是一个男人！有变态！
我大喊一声冲了进去，势必要将他堵在厕所中。只听得我刚一进去，
迎面撞上来的女士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紧接着其他坑位的女士都惊觉起来，
纷纷大叫着手忙脚乱的擦拭提裤子。慌乱中，
我看到那个乔装打扮的男人从末尾倒数第二个坑位中走出。我刚想要抓他，
却突然感觉脚底变轻，整个人都被抬了起来。回头一看，
原来是其他闻声冲进来的几个男顾客将我控制住了。瞎啊！
那个高个子的变态是个男的……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人从背后给我一闷拳，
打得我嘴角忍不住抽搐。紧接着闻讯赶来的保安又将我押在了地上，但这一次，
我没有闻到那种怪异的香。那个男人在厕所出口回头看了我一眼，
似乎也意识到是喉结出卖了他，有意将脖子用手捂住。
抬起的手腕上有个形状像月牙一样的纹身。我被一路押着来到了保卫处，
引得好多人拍照围观。由于一路上我骂骂咧咧，他们干脆直接堵上了我的嘴。来到保卫处，
看到昨晚那个保安大姐，我心中怒火冲天，拼了命挣脱开来，
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摔了个粉碎。你们他妈都有病！硬是把那个变态放跑了！我怒吼着，
一脚将跟前的板凳踢飞出去，碰撞出巨大的声响。你到底想干嘛？你一个大男人，
冲进女厕所想干什么？还喊着别人是变态？你最近这个状态让人无法理解……能不能干事？
真把自己当救赎者了？那女人双手抱在胸前，坐在我前面的桌子沿上，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眼神阴森地盯着我，似乎是想将我吞没。背后其他的保安也是如此，
每个人的神情都非常恐怖。我稍微环视了一眼，这里面积不大，但监控屏幕非常多，
设备很先进，后面陈放文件的铁皮柜有好几个。房间没有吊顶，层高好几米。
你们商场厕所都成偷拍圣地了还不知道吗？我帮你们抓变态，你们就这样对我？
我大声说道。是吗？那感谢你！不看看你干的好事，一顿闹腾，外面已经有群众报警了。
保安大姐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片刻李斌和他师傅赶来将我带走了。
李斌的师傅就是昨晚负责向我提问的中年警官，他冷冷看着我，嘲笑一声，女厕所好玩不？
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罚款五百。李斌也是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也理解你的心情，
但是你这，也不能胡来啊……我坐在后排，沉默不语，片刻后才沉声说道，
他是因为心虚才看我的，那家伙扭头的瞬间我就发现了，那么明显的喉结绝对是个男人！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你也是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们都理解，回去好好休息，
别出来整事儿了。抓变态什么的，由我们来负责。李斌说完，
又将车停在了秀水花苑的北门，并亲自给我开了门。那一瞬，有什么东西从他手上塞了过来。
我不动声色地握在手里，似乎是一块 U 盘。回到家里已经快晚上八点，
距离倩倩失踪已经整整一天，而另外一个女孩已经失踪两天半。
奇怪的是网上并没有任何关于小孩失踪的报道。哥哥发给我的消息一大堆，我都胡乱搪塞着，
什么倩倩很乖之类的鬼话都说了出来，他打过来的视频我更是不敢接。
想起倩倩可爱灵动的模样，我心头止不住地绞痛。我将李斌塞过来的 U 盘插入电脑，
里面有个 DWG 格式的文件，是商场的设计图纸。我打开图纸，利用其他程序建模，
将整座商场都复刻了出来，但根本发现不了什么问题，一切都符合规矩，
通风和消防也都预设了专门的位置，不太可能改建成其他用途。就像李斌说的那样，
商场将一切都做得太干净了。但做得太干净，也是一种漏洞，
就如同我曾攻破过人口档案系统一样，百密之中必有一疏。
而今天被我撞见的那个男扮女装的家伙，绝对就是其中一大漏洞。虽然他只是一个偷窥狂，
本身和倩倩的失踪扯不上关系，但这也是唯一能够搜寻下去的线索。迷药，
厕拍……这些无疑都给商场洗手间带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思索片刻，
我又给那个 QQ 里的神秘人发送信息。令人意外的是，
昨晚还在使用的账号现在已经注销了，还好他的主页留着新号的联系方式。我还要货！
加上好友之后，我开门见山地说道。多少？货不多了。买多少你再送厕拍？
或者我单买厕拍。可以单买，量大从优，8 块一部。我要买市中心商城的，
你有多少？……伴随着一阵沉默，我突然意识到这句话有点打草惊蛇了。刚想要解释一下，
那边回话了，商城的不多，十块一部。商场的有多少，全要了，你怎么发给我？
我小心地问道。打包一口价 500，有网盘有密码，自己下载。网盘容易封，
我要你送 U 盘。U 盘再加 50。送老地方？说完，他甩给我一个新的收款码。
内心有些忐忑的付完款，我直接收拾去了约定的地方。提前蹲点好有利位置，
这次不管说什么都要将这个送货的人抓住。而这一等竟然就直接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
期间有无数次我的眼皮在打架，但还是坚持了下来。直到有个瘦小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我立刻便扑了上去。不出意料的，眼前这个送货的小伙不是我要找的人，他也是受人指使。
但好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他跟我说明了位于二手电子商城的一个摊位。
接着我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那里，上午的电子商城好多店铺还没有营业，
小伙告诉我的摊位却是个例外。那位摊主高高瘦瘦，眼窝深陷，颧骨高耸，
在看到我的一瞬间脸上露出稍纵即逝的错愕的表情，虽然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但还是被我收入眼底。我也不打算与他磨叽，直接掏出手机展示聊天记录，开门见山地问道，
卖药卖片的是不是你？摊主摇摇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随即拨通语音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