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晚的指甲深深掐进画板边缘的木纹里。
九月的香樟叶混着铁锈味在鼻尖萦绕，校服领口的蕾丝像串了细针的绸缎，每一次吞咽都要刮过喉结下那片敏感的皮肤——母亲昨晚在更衣室里反复调整领口的情景突然涌上来，温热的熨斗蒸汽里，母亲说"星晚穿蕾丝最衬气质"时，镜子里的自己正把下巴埋进硬挺的衣领。
第七片黄叶打着卷儿掠过睫毛时，金属质感的预备铃突然刺破粘稠的空气。
陈星晚猛地抬头，正对上粉色制服女生举着自拍杆的笑脸，手机壳上的库洛米挂坠随着动作晃出七彩色的光斑，在对方梨涡处碎成细小的虹。
她下意识后退，后背撞上铁艺围栏的雕花，夹在画板里的素描纸发出"刺啦"一声，像是被谁掐住了喉咙。
"同学你看！
"女生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预览框里陈星晚的侧脸正在镜头里发僵，浅蓝色裙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脚踝处淡淡的淤青，"抖音最近超火的转学生挑战！
你看这个运镜，阳光从香樟树杈间漏下来，简首是天然打光板嘛！
"她突然凑近，草莓味的润唇膏气息扑在陈星晚耳侧，"我ID叫夏夏要火，上周拍教导主任没收手机的vlog都快八十万赞了......""三班在明德楼三层。
"清冷的男声像浸了冰水的手术刀，精准切开黏腻的热浪。
陈星晚看见穿白衬衫的男人从右侧走过，亚麻色长发在颈后扎成松垮的马尾，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后颈。
他的工装裤膝盖处沾着钴蓝色颜料，卷到肘弯的袖口下，黑色护腕勒出腕骨漂亮的弧度，虎口处的淡青色疤痕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道未愈合的旧伤，被随手扔在苍白的雪地里。
林小夏的手机"啪嗒"砸在自拍杆上。
陈星晚看见她指尖发颤地去捡设备，粉底色号偏白的脸上泛起可疑的潮红："江、江老师早！
我、我这就去教室......"男人晃着空咖啡罐转身，铝罐边缘在垃圾桶上磕出"当啷"一声，锁骨处的梵文刺青随着吞咽动作若隐若现，像串被阳光晒褪色的咒语。
教室门廊的阴影里，陈星晚的帆布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住。
她踉跄着向前扑去，画板边角重重磕在门框上，炭笔和橡皮从帆布包里滚落，在瓷砖上蹦出细碎的响。
后排传来压抑的闷笑，像夏蝉被掐住翅膀前的最后一声嘶鸣。
"新同学要表演劈叉吗？
"带着哨音的调侃从斜前方传来。
陈星晚抬头，看见穿校服西裤的男生斜靠在椅背上，限量版AJ的鞋带松垮地拖在地上，裤脚挽到脚踝，露出冷白皮肤下清晰的踝骨。
他发梢挑染的银蓝色在晨光里泛着金属光泽，琥珀色瞳孔正漫不经心地扫过她胸前晃动的校牌，唇角扬起的弧度像把没开刃的刀。
"陆淮舟！
"班主任老张的保温杯砸在讲台上，枸杞在褐色液体里剧烈摇晃，"把你那条狗腿给我收回去！
当自己是物理实验室的测力计呢？
"陈星晚这才发现，刚才绊倒她的正是对方随意伸展在过道的长腿。
此刻那双腿正懒洋洋地收回，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响，像粉笔划过黑板的尾音。
陆淮舟单手撑着桌面起身，黑色耳钉在晨光里闪过微光："报告老师，我在帮新同学适应环境。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画着灌篮高手的涂改液痕迹被敲出细碎的裂纹，"毕竟牛顿第三定律说......""少废话！
"老张挥着三角板指向教室后方，"陈星晚同学，你坐第三排陆淮舟旁边。
"空气突然凝固。
陈星晚听见林小夏在前排倒吸冷气的声音，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望去，唯一的空位旁边，陆淮舟的课桌上用红笔歪歪扭扭写着"生人勿近"，灌篮高手的球鞋边画着只龇牙的柴犬。
她攥紧画板背带，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白，校服衬衫下的脊背沁出细汗，在凉飕飕的空调风里凝成一片潮湿的云。
"老师，我申请换座。
"陆淮舟突然举手，声音里带着懒洋洋的不耐。
他侧过脸，琥珀色眼睛扫过陈星晚胸前的素描夹，唇角勾起的弧度多了分戏谑："这位同学身上的松节油味道，"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发红的耳尖，"让我想起上周打翻的化学试剂瓶——严重影响流体力学公式推导。
"哄笑声像潮水般涌来。
陈星晚的素描本突然从腋下滑落，画着振华校门的速写纸打着旋儿飘向地面，却被陆淮舟突然伸出的篮球轻轻一垫。
纸页在半空悬停的瞬间，她清楚看见画中门卫室窗台上的多肉植物——叶片被她画得过于圆润，像裹了层糖霜的葡萄。
"虹之玉。
"陆淮舟的声音突然低下来，指尖点在画纸边缘，篮球在另一只手间转出残影，"老李头养的是虹之玉，不是乙女心。
"他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叶片更尖，叶尖会泛红。
"篮球突然停住，指腹摩挲着画中多肉的叶尖，"就像......"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僵硬的耳垂，"你现在的耳朵。
"老张的粉笔头"啪"地砸在陆淮舟课桌上，打断了即将出口的尾音。
陈星晚踉跄着坐下，膝盖不小心撞上桌腿，痛得倒吸凉气。
她看见陆淮舟懒洋洋地首起身子，课桌洞里露出半本深蓝色病历本，封皮上"江城中心医院"的烫金字被阳光切成碎片，像散落在雪地上的蓝莓，每一片都泛着冷冽的光。
林小夏的橘子味橡皮突然从前排滚过来，便签纸上画着夸张的哭脸，旁边用荧光笔标着："他是年级公认的魔王！
上周把教导主任的保温杯藏在女厕水箱里！
"陈星晚捏紧橡皮，抬头看见陆淮舟正单手转着篮球，目光漫不经心扫过黑板，却在她抬头时突然对上视线——琥珀色瞳孔里映着她惊惶的脸，像只撞进蛛网的蝴蝶，翅膀上还沾着未干的松节油。
窗外的香樟树又飘下几片黄叶，阳光穿过叶隙，在陆淮舟发梢的银蓝挑染处镀上金边。
陈星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远处操场的喧闹，像把被揉皱的素描纸，在九月的热风里沙沙作响。
九月的香樟叶混着铁锈味在鼻尖萦绕，校服领口的蕾丝像串了细针的绸缎，每一次吞咽都要刮过喉结下那片敏感的皮肤——母亲昨晚在更衣室里反复调整领口的情景突然涌上来，温热的熨斗蒸汽里，母亲说"星晚穿蕾丝最衬气质"时，镜子里的自己正把下巴埋进硬挺的衣领。
第七片黄叶打着卷儿掠过睫毛时，金属质感的预备铃突然刺破粘稠的空气。
陈星晚猛地抬头，正对上粉色制服女生举着自拍杆的笑脸，手机壳上的库洛米挂坠随着动作晃出七彩色的光斑，在对方梨涡处碎成细小的虹。
她下意识后退，后背撞上铁艺围栏的雕花，夹在画板里的素描纸发出"刺啦"一声，像是被谁掐住了喉咙。
"同学你看！
"女生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预览框里陈星晚的侧脸正在镜头里发僵，浅蓝色裙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脚踝处淡淡的淤青，"抖音最近超火的转学生挑战！
你看这个运镜，阳光从香樟树杈间漏下来，简首是天然打光板嘛！
"她突然凑近，草莓味的润唇膏气息扑在陈星晚耳侧，"我ID叫夏夏要火，上周拍教导主任没收手机的vlog都快八十万赞了......""三班在明德楼三层。
"清冷的男声像浸了冰水的手术刀，精准切开黏腻的热浪。
陈星晚看见穿白衬衫的男人从右侧走过，亚麻色长发在颈后扎成松垮的马尾，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后颈。
他的工装裤膝盖处沾着钴蓝色颜料，卷到肘弯的袖口下，黑色护腕勒出腕骨漂亮的弧度，虎口处的淡青色疤痕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道未愈合的旧伤，被随手扔在苍白的雪地里。
林小夏的手机"啪嗒"砸在自拍杆上。
陈星晚看见她指尖发颤地去捡设备，粉底色号偏白的脸上泛起可疑的潮红："江、江老师早！
我、我这就去教室......"男人晃着空咖啡罐转身，铝罐边缘在垃圾桶上磕出"当啷"一声，锁骨处的梵文刺青随着吞咽动作若隐若现，像串被阳光晒褪色的咒语。
教室门廊的阴影里，陈星晚的帆布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住。
她踉跄着向前扑去，画板边角重重磕在门框上，炭笔和橡皮从帆布包里滚落，在瓷砖上蹦出细碎的响。
后排传来压抑的闷笑，像夏蝉被掐住翅膀前的最后一声嘶鸣。
"新同学要表演劈叉吗？
"带着哨音的调侃从斜前方传来。
陈星晚抬头，看见穿校服西裤的男生斜靠在椅背上，限量版AJ的鞋带松垮地拖在地上，裤脚挽到脚踝，露出冷白皮肤下清晰的踝骨。
他发梢挑染的银蓝色在晨光里泛着金属光泽，琥珀色瞳孔正漫不经心地扫过她胸前晃动的校牌，唇角扬起的弧度像把没开刃的刀。
"陆淮舟！
"班主任老张的保温杯砸在讲台上，枸杞在褐色液体里剧烈摇晃，"把你那条狗腿给我收回去！
当自己是物理实验室的测力计呢？
"陈星晚这才发现，刚才绊倒她的正是对方随意伸展在过道的长腿。
此刻那双腿正懒洋洋地收回，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响，像粉笔划过黑板的尾音。
陆淮舟单手撑着桌面起身，黑色耳钉在晨光里闪过微光："报告老师，我在帮新同学适应环境。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画着灌篮高手的涂改液痕迹被敲出细碎的裂纹，"毕竟牛顿第三定律说......""少废话！
"老张挥着三角板指向教室后方，"陈星晚同学，你坐第三排陆淮舟旁边。
"空气突然凝固。
陈星晚听见林小夏在前排倒吸冷气的声音，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望去，唯一的空位旁边，陆淮舟的课桌上用红笔歪歪扭扭写着"生人勿近"，灌篮高手的球鞋边画着只龇牙的柴犬。
她攥紧画板背带，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白，校服衬衫下的脊背沁出细汗，在凉飕飕的空调风里凝成一片潮湿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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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舟突然举手，声音里带着懒洋洋的不耐。
他侧过脸，琥珀色眼睛扫过陈星晚胸前的素描夹，唇角勾起的弧度多了分戏谑："这位同学身上的松节油味道，"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发红的耳尖，"让我想起上周打翻的化学试剂瓶——严重影响流体力学公式推导。
"哄笑声像潮水般涌来。
陈星晚的素描本突然从腋下滑落，画着振华校门的速写纸打着旋儿飘向地面，却被陆淮舟突然伸出的篮球轻轻一垫。
纸页在半空悬停的瞬间，她清楚看见画中门卫室窗台上的多肉植物——叶片被她画得过于圆润，像裹了层糖霜的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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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舟的声音突然低下来，指尖点在画纸边缘，篮球在另一只手间转出残影，"老李头养的是虹之玉，不是乙女心。
"他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叶片更尖，叶尖会泛红。
"篮球突然停住，指腹摩挲着画中多肉的叶尖，"就像......"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僵硬的耳垂，"你现在的耳朵。
"老张的粉笔头"啪"地砸在陆淮舟课桌上，打断了即将出口的尾音。
陈星晚踉跄着坐下，膝盖不小心撞上桌腿，痛得倒吸凉气。
她看见陆淮舟懒洋洋地首起身子，课桌洞里露出半本深蓝色病历本，封皮上"江城中心医院"的烫金字被阳光切成碎片，像散落在雪地上的蓝莓，每一片都泛着冷冽的光。
林小夏的橘子味橡皮突然从前排滚过来，便签纸上画着夸张的哭脸，旁边用荧光笔标着："他是年级公认的魔王！
上周把教导主任的保温杯藏在女厕水箱里！
"陈星晚捏紧橡皮，抬头看见陆淮舟正单手转着篮球，目光漫不经心扫过黑板，却在她抬头时突然对上视线——琥珀色瞳孔里映着她惊惶的脸，像只撞进蛛网的蝴蝶，翅膀上还沾着未干的松节油。
窗外的香樟树又飘下几片黄叶，阳光穿过叶隙，在陆淮舟发梢的银蓝挑染处镀上金边。
陈星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远处操场的喧闹，像把被揉皱的素描纸，在九月的热风里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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