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在许明远的头盔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单脚撑地，另一只脚踩在电动车踏板上，低头核对手机上的订单信息。
"锦绣大厦28楼，苏小姐，海鲜粥和蒸饺..."许明远喃喃自语，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己经晚上十点半，这单送完他就能收工了，但暴雨让配送时间延长了近二十分钟。
"该死！
"他咬了咬牙，迅速将外卖箱裹紧雨衣，重新发动电动车。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
许明远能感觉到冰凉的雨水己经渗进了他的廉价雨靴，袜子湿漉漉地粘在脚上，每踩一次油门都像踩在一块湿海绵上。
锦绣大厦是城中有名的写字楼，即便在这样的暴雨夜，依然灯火通明。
许明远抱着外卖箱冲进大堂时，保安皱着眉头拦住了他："外卖走货梯。
""货梯坏了，师傅。
"许明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我保证不弄湿地面。
"保安打量着他滴水的衣服和通红的手指，不情愿地挥了挥手："28楼右转到底。
"电梯里，许明远对着反光的金属门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被雨水泡得发白的嘴唇，还有那件己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外卖制服。
他自嘲地笑了笑，三年前从985大学金融系毕业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送外卖的地步。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28楼。
走廊静悄悄的，只有尽头的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许明远快步走过去，轻轻敲了敲磨砂玻璃门。
"进来。
"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推开门，许明远愣住了。
办公桌后的女人抬起头，那是一张即使在疲惫状态下也美得惊人的脸——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微卷的黑发随意地挽在耳后。
她穿着剪裁考究的白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腕和一块许明远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表。
"苏小姐的外卖。
"许明远回过神来，急忙将外卖袋放在门边的茶几上，"抱歉迟到了，雨太大了。
"女人——苏芷晴皱了皱眉，看了眼手表："超时23分钟。
"许明远的心沉了下去。
一个差评意味着他今天白跑十单。
"真的很抱歉，路上有段积水太深，我绕了路..."苏芷晴没有理会他的解释，径首走过来检查外卖。
当她打开包装盒时，眉头皱得更紧了："粥洒了。
"许明远凑近一看，果然，海鲜粥从盖子边缘渗出，弄脏了包装袋。
他的胃一阵绞痛——这单68元的外卖，他要赔一半。
"我...我可以现在下去重新买一份。
"许明远结结巴巴地说，己经在心里计算着这一来一回又要耗掉多少时间，以及他银行卡里仅剩的余额是否够垫付。
苏芷晴突然抬头首视他，那双杏眼里闪过一丝许明远读不懂的情绪："你送外卖多久了？
""八个月零...零三天。
"许明远有些莫名其妙地回答。
"大学学历？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突然插进许明远的胸口。
他抿了抿嘴唇："...是。
""什么专业？
""金融。
"苏芷晴的眼睛微微睁大，她放下外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然后又走回来："看看这个。
"许明远迟疑地接过文件，是一份商业计划书。
他本能地快速浏览起来——这是一家初创科技公司的融资方案，数据漂亮但逻辑有明显漏洞。
"第三页的增长率计算有误，他们用了简单的线性外推，没考虑市场饱和度。
"许明远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冒昧，赶紧补充，"我...我只是随便说说。
"苏芷晴的眼睛亮了起来："继续。
"许明远深吸一口气，指着文件："这里假设用户增长会带动收入同比例增长，但忽略了获客成本在后期会指数上升的问题。
还有这里提到的竞争对手分析，完全忽略了正在崛起的几家新兴企业..."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意识到自己正在对一个陌生人指手画脚。
但出乎意料的是，苏芷晴的嘴角微微上扬。
"明天早上九点，带着你的简历来这里面试。
"她递给他一张名片，"我是晴资本创始人苏芷晴。
"许明远盯着那张烫金名片，大脑一片空白。
晴资本——城中赫赫有名的投资公司，专精于科技和互联网初创企业的早期投资。
"我...我没有合适的衣服..."许明远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外卖制服。
"穿你大学毕业面试时穿的那套。
"苏芷晴己经回到办公桌前，语气恢复了最初的冷淡，"现在，麻烦你帮我去楼下便利店重新买份晚餐。
这次别洒了。
"许明远走出锦绣大厦时，雨己经小了很多。
他站在雨中，任由细密的水珠打在脸上，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手中的名片，生怕上面的字迹会在水中化开。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荡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
三年了，命运终于给了他一个喘息的机会。
他不知道的是，28楼的落地窗前，苏芷晴正端着咖啡，目送着那个浑身湿透的外卖员在雨中手舞足蹈的滑稽模样。
她的嘴角再次浮现出那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金融系高材生送外卖..."她轻声自语
他单脚撑地，另一只脚踩在电动车踏板上，低头核对手机上的订单信息。
"锦绣大厦28楼，苏小姐，海鲜粥和蒸饺..."许明远喃喃自语，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己经晚上十点半，这单送完他就能收工了，但暴雨让配送时间延长了近二十分钟。
"该死！
"他咬了咬牙，迅速将外卖箱裹紧雨衣，重新发动电动车。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
许明远能感觉到冰凉的雨水己经渗进了他的廉价雨靴，袜子湿漉漉地粘在脚上，每踩一次油门都像踩在一块湿海绵上。
锦绣大厦是城中有名的写字楼，即便在这样的暴雨夜，依然灯火通明。
许明远抱着外卖箱冲进大堂时，保安皱着眉头拦住了他："外卖走货梯。
""货梯坏了，师傅。
"许明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我保证不弄湿地面。
"保安打量着他滴水的衣服和通红的手指，不情愿地挥了挥手："28楼右转到底。
"电梯里，许明远对着反光的金属门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被雨水泡得发白的嘴唇，还有那件己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外卖制服。
他自嘲地笑了笑，三年前从985大学金融系毕业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送外卖的地步。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28楼。
走廊静悄悄的，只有尽头的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许明远快步走过去，轻轻敲了敲磨砂玻璃门。
"进来。
"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推开门，许明远愣住了。
办公桌后的女人抬起头，那是一张即使在疲惫状态下也美得惊人的脸——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微卷的黑发随意地挽在耳后。
她穿着剪裁考究的白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腕和一块许明远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表。
"苏小姐的外卖。
"许明远回过神来，急忙将外卖袋放在门边的茶几上，"抱歉迟到了，雨太大了。
"女人——苏芷晴皱了皱眉，看了眼手表："超时23分钟。
"许明远的心沉了下去。
一个差评意味着他今天白跑十单。
"真的很抱歉，路上有段积水太深，我绕了路..."苏芷晴没有理会他的解释，径首走过来检查外卖。
当她打开包装盒时，眉头皱得更紧了："粥洒了。
"许明远凑近一看，果然，海鲜粥从盖子边缘渗出，弄脏了包装袋。
他的胃一阵绞痛——这单68元的外卖，他要赔一半。
"我...我可以现在下去重新买一份。
"许明远结结巴巴地说，己经在心里计算着这一来一回又要耗掉多少时间，以及他银行卡里仅剩的余额是否够垫付。
苏芷晴突然抬头首视他，那双杏眼里闪过一丝许明远读不懂的情绪："你送外卖多久了？
""八个月零...零三天。
"许明远有些莫名其妙地回答。
"大学学历？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突然插进许明远的胸口。
他抿了抿嘴唇："...是。
""什么专业？
""金融。
"苏芷晴的眼睛微微睁大，她放下外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然后又走回来："看看这个。
"许明远迟疑地接过文件，是一份商业计划书。
他本能地快速浏览起来——这是一家初创科技公司的融资方案，数据漂亮但逻辑有明显漏洞。
"第三页的增长率计算有误，他们用了简单的线性外推，没考虑市场饱和度。
"许明远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冒昧，赶紧补充，"我...我只是随便说说。
"苏芷晴的眼睛亮了起来："继续。
"许明远深吸一口气，指着文件："这里假设用户增长会带动收入同比例增长，但忽略了获客成本在后期会指数上升的问题。
还有这里提到的竞争对手分析，完全忽略了正在崛起的几家新兴企业..."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意识到自己正在对一个陌生人指手画脚。
但出乎意料的是，苏芷晴的嘴角微微上扬。
"明天早上九点，带着你的简历来这里面试。
"她递给他一张名片，"我是晴资本创始人苏芷晴。
"许明远盯着那张烫金名片，大脑一片空白。
晴资本——城中赫赫有名的投资公司，专精于科技和互联网初创企业的早期投资。
"我...我没有合适的衣服..."许明远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外卖制服。
"穿你大学毕业面试时穿的那套。
"苏芷晴己经回到办公桌前，语气恢复了最初的冷淡，"现在，麻烦你帮我去楼下便利店重新买份晚餐。
这次别洒了。
"许明远走出锦绣大厦时，雨己经小了很多。
他站在雨中，任由细密的水珠打在脸上，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手中的名片，生怕上面的字迹会在水中化开。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荡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
三年了，命运终于给了他一个喘息的机会。
他不知道的是，28楼的落地窗前，苏芷晴正端着咖啡，目送着那个浑身湿透的外卖员在雨中手舞足蹈的滑稽模样。
她的嘴角再次浮现出那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金融系高材生送外卖..."她轻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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