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76年,我七岁,在苏州的一家小剧团里生活。剧团里有个叫阿福的年轻演员,长得高高瘦瘦,皮肤黝黑,脸上还有几颗淡淡的麻子。他是唱小生的,戏唱得不错,可就是有个毛病,特别爱喝酒。每次演出结束,他都要喝上几两烧酒,喝完了就喜欢给我们这些小孩子讲故事。
阿福讲的故事,大多是些神神鬼鬼的,可我们就爱听。那时候,没有电视,没有电脑,这些故事就像一扇扇通往神秘世界的大门,让我们这些孩子的想象力在黑暗中肆意驰骋。
有一天晚上,演出结束后,阿福又喝了酒,兴致勃勃地把我们几个孩子叫到他的房间里。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和陈旧的木头味,昏黄的灯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阿福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搪瓷缸,里面装着烧酒。他喝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了一个新的故事。
“你们知道吗,在咱们苏州的乡下,有一种特别可怕的东西,叫旱魃。”阿福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阴森。
“旱魃?那是什么呀?”我好奇地问道。
“旱魃啊,就是一种僵尸。”阿福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不过,这种僵尸和普通的僵尸可不一样。普通的僵尸只会跳来跳去,咬人吸血。可旱魃不一样,它是由死去的人变成的,而且变成旱魃的人,生前都是大恶人。”
“那旱魃会干什么呢?”另一个孩子问道。
“旱魃会带来旱灾。”阿福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只要旱魃一出现,方圆百里就会滴雨不下,河流干涸,庄稼颗粒无收。而且,旱魃还会吃人,它会在夜里偷偷地潜入村子,把那些熟睡的人一口一口地吃掉。”
听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其他孩子也都吓得脸色苍白,紧紧地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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