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问道斋内。
袁舟正趴在油腻腻的旧柜台上，对着一本线装古籍打瞌睡，口水都快流到泛黄的书页上了。
“老板！
袁老板！”
一个带着哭腔的急促声音打破了铺子里的宁静。
袁舟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眼圈发黑，精神状态极差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店外，惊恐地望着他。
“哦，张哥啊。”
袁舟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坐首身体，“怎么了？
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来人叫张大富，是个跑内河运输的，最近一个月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袁老板，救命啊。”
张大富冲进店里，噗通一声差点给袁舟跪下，“那玩意儿……那玩意儿又来了，昨晚它差点……差点就把我拖下去了！”
他语无伦次，浑身哆嗦，指着自己湿漉漉的裤腿和手臂上几道莫名的青黑色抓痕。
“又是水鬼？”
“是啊！
就是那水鬼！”
张大富哭丧着脸，“一开始只是觉得冷，后来看到水里有头发……昨晚，我看到它的脸了，青面獠牙，就扒着我的船舷，死死盯着我，我吓得魂都没了，拼命开船才跑掉。”
袁舟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哥，冷静点。
都什么年代了，哪来的水鬼？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压力大，产生了幻觉？
或者，就是看错了，水草、垃圾袋什么的缠住了螺旋桨？”
“不是幻觉！
绝对不是。”
张大富急得首跺脚，“那冰冷的感觉，那怨毒的眼神，还有这抓痕，袁老板，你不是懂这些吗？
求求你，帮帮我！
多少钱都行！”
袁舟看着张大富递过来的银行卡，又看了看他惊恐的眼神，沉吟片刻。
他其实不太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开这铺子，继承自他那个神神叨叨的爷爷，多数时候是帮人解解心结，或者用些民俗方法搞点心理暗示。
“嗯……”袁舟摸着下巴，“河段是哪个？
最近是不是淹死过人？”
“就是城外那段老运河，前阵子是有个女的投河了，听说怨气重得很……”张大富连忙道。
“行吧，”袁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好我也闷得慌，跟你去看看。
不过事先说好，我只负责勘察，要是真有什么……我可不保证能解决。”
他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帆布包，里面除了手电筒、罗盘（装饰用）、几张黄符（爷爷画的，他觉得是涂鸦），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张大富千恩万谢，连忙带着袁舟往外走。
夜幕降临，老运河段水雾弥漫，月光惨淡。
张大富的运输船孤零零地停靠在岸边，周围寂静无声，只有水流拍打船舷的哗哗声，听着格外瘆人。
张大富躲在袁舟身后，牙齿都在打颤：“袁老板，就是这儿……我感觉它就在附近……”袁舟打着手电，沿着河岸慢慢走着，眉头微皱。
这里的空气确实异常阴冷潮湿，而且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也许是水质污染……”他小声嘀咕。
就在这时，前方的水面突然“咕嘟咕嘟”冒起一串气泡，一股浓郁的怨气和寒意瞬间爆发出来。
水雾仿佛被无形的手搅动，一个披头散发、面色青紫、双眼流着血泪的女性身影缓缓从水中浮现。
它的身体残破不堪，指甲又长又黑，带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锁定了岸边的两个活人，尤其是阳气相对较弱的张大富。
“来了，它来了！”
张大富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那水鬼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啸，正要扑向张大富，却猛地顿住了。
它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站在张大富身前，那个拿着手电筒，一脸“这水质真差”表情的年轻人——袁舟。
刹那间，水鬼那充满怨毒和疯狂的表情凝固了。
就好像一只正准备捕食老鼠的猫，突然看到了一头史前巨兽。
不，比那更恐怖。
在水鬼的感知中，眼前的年轻人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平凡得像一块路边的石头。
但就是这块“石头”，却散发着一种让它灵魂都在颤栗的恐怖气息。
一种仿佛来自天地初开、混沌未分时的原始、纯粹、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存在”，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的威压！
“呃……啊……”水鬼脸上的怨毒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它那虚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
它想逃，但那股无形的威压如同亿万座大山压在它身上，让它动弹不得。
它甚至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绝望的哀嚎。
袁舟皱着眉，用手电照了照水鬼消失前的位置：“奇怪，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水面波动了一下……风？
不像啊。”
他侧耳听了听，又看了看吓瘫在地的张大富：“张哥，你听见什么声音没？
好像有谁在哭？”
张大富惊魂未定，指着水面：“它……它刚才就在那，那个水鬼……”袁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水面平静，月光粼粼，除了几片漂浮的树叶，什么都没有。
“哪有什么水鬼？”
袁舟收起手电，拍了拍张大富的肩膀，“你看，肯定是你看花眼了。
这里就是阴冷了点，估计是地理位置的原因，走吧，回去喝碗姜汤，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他转身就走，留下张大富一脸懵逼地看着平静的水面，又看了看袁舟轻松离去的背影。
刚才那恐怖的水鬼呢？
那刺骨的寒意呢？
怎么袁老板一来，就没了？
难道真的是我看花眼了？
而在他们离开后很久，那片水域的淤泥深处，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可察的残存怨气瑟瑟发抖，仿佛在庆幸自己刚才消散得足够快，才没有被那个路过的“人形天灾”彻底碾碎。
袁舟正趴在油腻腻的旧柜台上，对着一本线装古籍打瞌睡，口水都快流到泛黄的书页上了。
“老板！
袁老板！”
一个带着哭腔的急促声音打破了铺子里的宁静。
袁舟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眼圈发黑，精神状态极差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店外，惊恐地望着他。
“哦，张哥啊。”
袁舟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坐首身体，“怎么了？
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来人叫张大富，是个跑内河运输的，最近一个月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袁老板，救命啊。”
张大富冲进店里，噗通一声差点给袁舟跪下，“那玩意儿……那玩意儿又来了，昨晚它差点……差点就把我拖下去了！”
他语无伦次，浑身哆嗦，指着自己湿漉漉的裤腿和手臂上几道莫名的青黑色抓痕。
“又是水鬼？”
“是啊！
就是那水鬼！”
张大富哭丧着脸，“一开始只是觉得冷，后来看到水里有头发……昨晚，我看到它的脸了，青面獠牙，就扒着我的船舷，死死盯着我，我吓得魂都没了，拼命开船才跑掉。”
袁舟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哥，冷静点。
都什么年代了，哪来的水鬼？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压力大，产生了幻觉？
或者，就是看错了，水草、垃圾袋什么的缠住了螺旋桨？”
“不是幻觉！
绝对不是。”
张大富急得首跺脚，“那冰冷的感觉，那怨毒的眼神，还有这抓痕，袁老板，你不是懂这些吗？
求求你，帮帮我！
多少钱都行！”
袁舟看着张大富递过来的银行卡，又看了看他惊恐的眼神，沉吟片刻。
他其实不太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开这铺子，继承自他那个神神叨叨的爷爷，多数时候是帮人解解心结，或者用些民俗方法搞点心理暗示。
“嗯……”袁舟摸着下巴，“河段是哪个？
最近是不是淹死过人？”
“就是城外那段老运河，前阵子是有个女的投河了，听说怨气重得很……”张大富连忙道。
“行吧，”袁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好我也闷得慌，跟你去看看。
不过事先说好，我只负责勘察，要是真有什么……我可不保证能解决。”
他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帆布包，里面除了手电筒、罗盘（装饰用）、几张黄符（爷爷画的，他觉得是涂鸦），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张大富千恩万谢，连忙带着袁舟往外走。
夜幕降临，老运河段水雾弥漫，月光惨淡。
张大富的运输船孤零零地停靠在岸边，周围寂静无声，只有水流拍打船舷的哗哗声，听着格外瘆人。
张大富躲在袁舟身后，牙齿都在打颤：“袁老板，就是这儿……我感觉它就在附近……”袁舟打着手电，沿着河岸慢慢走着，眉头微皱。
这里的空气确实异常阴冷潮湿，而且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也许是水质污染……”他小声嘀咕。
就在这时，前方的水面突然“咕嘟咕嘟”冒起一串气泡，一股浓郁的怨气和寒意瞬间爆发出来。
水雾仿佛被无形的手搅动，一个披头散发、面色青紫、双眼流着血泪的女性身影缓缓从水中浮现。
它的身体残破不堪，指甲又长又黑，带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锁定了岸边的两个活人，尤其是阳气相对较弱的张大富。
“来了，它来了！”
张大富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那水鬼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啸，正要扑向张大富，却猛地顿住了。
它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站在张大富身前，那个拿着手电筒，一脸“这水质真差”表情的年轻人——袁舟。
刹那间，水鬼那充满怨毒和疯狂的表情凝固了。
就好像一只正准备捕食老鼠的猫，突然看到了一头史前巨兽。
不，比那更恐怖。
在水鬼的感知中，眼前的年轻人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平凡得像一块路边的石头。
但就是这块“石头”，却散发着一种让它灵魂都在颤栗的恐怖气息。
一种仿佛来自天地初开、混沌未分时的原始、纯粹、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存在”，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的威压！
“呃……啊……”水鬼脸上的怨毒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它那虚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
它想逃，但那股无形的威压如同亿万座大山压在它身上，让它动弹不得。
它甚至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绝望的哀嚎。
袁舟皱着眉，用手电照了照水鬼消失前的位置：“奇怪，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水面波动了一下……风？
不像啊。”
他侧耳听了听，又看了看吓瘫在地的张大富：“张哥，你听见什么声音没？
好像有谁在哭？”
张大富惊魂未定，指着水面：“它……它刚才就在那，那个水鬼……”袁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水面平静，月光粼粼，除了几片漂浮的树叶，什么都没有。
“哪有什么水鬼？”
袁舟收起手电，拍了拍张大富的肩膀，“你看，肯定是你看花眼了。
这里就是阴冷了点，估计是地理位置的原因，走吧，回去喝碗姜汤，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他转身就走，留下张大富一脸懵逼地看着平静的水面，又看了看袁舟轻松离去的背影。
刚才那恐怖的水鬼呢？
那刺骨的寒意呢？
怎么袁老板一来，就没了？
难道真的是我看花眼了？
而在他们离开后很久，那片水域的淤泥深处，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可察的残存怨气瑟瑟发抖，仿佛在庆幸自己刚才消散得足够快，才没有被那个路过的“人形天灾”彻底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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