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鲜血,明明忍受剧痛,语气却格外沉稳。
“小人不过是个猎户,毁了容也没关系。
夫人金贵,恐别污了夫人的眼。”
原来都是他,谢闻竹。
我们擦肩过很多次,却从没相识过。
在不知不觉间,他却护了我很久。
我将那枚面具收在怀中,为死去的谢闻竹立了墓。
春去秋来,战乱平息了。
傅临远也回来了。
但我们依然分居两地。
他曾来信意图缓和,也曾带孩子上门。
但我都不曾开门。
我守着那方无名墓碑,直至死亡。
既然能再来了……
母亲的房中,我听到我坚定的声音。
“我是愿意嫁他的。”
第二日,谢闻竹便送上了聘礼。
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满了整个院子,琳琅满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这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凑齐的。
只是我有些好奇,谢闻竹这么早就对我动了心思吗。
下午,几件精美绝伦的嫁衣也被送入府中供我试穿。
送衣服的婆子换着花样的夸我,见我中意的那件嫁衣衣袖略长了些,便立即说要回去改。
我本觉得不妨事。
她严肃摇头,“这可将就不得,陶姑娘,你放心,婚服绝对会在婚期前改好。”
这一连串下来,母亲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汴京城的传言沸沸扬扬。
都说傅家小侯爷逃婚后,陶家小姐似乎脑子不太好了,竟然要嫁给那笑面阎罗?
第二件事,便是傅临远截了自己远嫁的义妹,带回去声称要娶她为妻。
傅大人震怒,抽了他几十鞭,血肉模糊,最后是傅夫人心疼儿子,同意了婚事。
“他们的婚事,就定在小姐你和谢姑爷婚事的同一天。”
丫鬟说起这件事满脸不屑。
我的无心关注,只对铜镜试着头上的凤冠纠结,“这两顶到底该选哪一顶。”
“艳俗至极。”
一道冷声从窗外传来。
我放下凤冠,转头。
傅临远立于墙头的榆钱树上。
他脚步轻点,熟练的跳下来,只是行动间似乎扯到伤口,面色颤白一霎。
丫鬟目瞪口呆,似乎惊讶于傅临远翻墙的动作如此熟悉。
那些年,每次我赌气回娘家,不准他进陶府门时,他都是这样踩过榆树枝翻过来,哄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