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我把神灵当祭品

血珠顺着黑金古刀的锯齿状刃口滚落，在青砖地面上绽开成诡异的曼陀罗花。

我蜷缩在汪家宗祠的蟠龙柱下，右臂不自然地向后扭曲，断裂的桡骨刺穿冲锋衣袖管，白森森地戳在空气里。

"吴家小三爷。

"汪灿踩着我的战术背包，枪口在额角烙出焦痕，"把青铜密钥交出来，给你留个全尸。

"我啐出口腔里的血沫，盯着他腰间晃动的六角铜铃。

那是三年前在巴乃瑶寨，被我亲手埋进张起灵衣冠冢的陪葬品。

此刻铃铛表面的饕餮纹正在渗血，仿佛有无数条赤红蚰蜒在青铜浮雕下游走。

"你们...也配用他的东西？

"话音未落，后颈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透过地面积水倒影，我看见汪家女家主正将一管幽蓝试剂注入颈动脉。

那是西王母陨玉提纯液——十年前在塔木陀，陈文锦就是被这种液体催化成了禁婆。

剧痛如岩浆般在血管里奔涌，我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竹节爆裂的脆响。

视网膜上浮现出重影，宗祠的描金藻井开始扭曲成漩涡状，那些彩绘的盘古开天图竟在缓缓蠕动。

持斧巨人的眼眶里钻出青铜色触须，每一根须尖都缀着颗布满血丝的眼球。

"警告！

宿主生命体征衰竭，记忆锚点即将崩解。

"机械女声在颅骨内震荡，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

我艰难地转动眼球，发现满地血泊正在凝结成青铜镜面。

镜中倒映的却不是祠堂景象，而是一扇通天彻地的青铜巨门，门缝里渗出沥青般粘稠的暗金色液体，那些液体中沉浮着无数蛇眉铜鱼，鱼鳃开合间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汪灿的狞笑忽然卡在喉咙里。

我看着他持刀的手腕浮现出鳞片状纹路，青色血管暴突成树根状缠绕小臂。

宗祠西壁的砖缝中涌出汩汩黑水，水中漂浮的尸蟞王正在融合成某种不可名状的巨大生物。

"倒计时30秒，是否启动重生协议？

"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

十年前在七星鲁王宫初遇系统时，这道提示曾让我欣喜若狂。

那时我以为这是九门破局的关键，是改写所有人悲惨命运的钥匙。

首到在长白山亲手将闷油瓶推进青铜门，看着他被门后伸出的青铜锁链贯穿胸膛，我才明白所谓"终极任务"不过是献祭至亲的诅咒。

"协议...确认。

"我盯着血泊中扭曲的自己，"但这次，我要签订新契约。

""指令冲突，请重复确认。

"剧痛让视野开始发黑，我拼尽最后力气抠住地砖缝隙。

指尖触碰到某种冰凉的金属物件——是那枚从陨玉中带出的蛇形戒指。

戒面突然迸发刺目红光，汪灿的惨叫声中，我听到青铜门内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

"协议覆写成功，载入掠夺者模组。

"时空在刹那间坍缩成量子泡沫。

我看到无数个自己在平行时空的终局：有的被困在格尔木疗养院的水泥墙内，皮肤上开满尸香魔芋；有的跪在西沙海底墓的星盘前，眼窝里长出青铜珊瑚；还有的...正从云顶天宫的万丈冰渊中爬出，脊椎骨延伸成青铜树枝状的触须，每根枝条上都串着胖子的头颅。

当剧痛如潮水退去时，腐尸特有的甜腥味钻入鼻腔。

我猛地睁开眼，青眼狐尸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正悬在头顶三寸，它手中的紫玉匣子泛着妖异荧光，与我记忆中那个暴雨夜的场景完美重合。

"小三爷！

别看它眼睛！

"胖子的吼声从盗洞另一端传来，伴随着洛阳铲撞击岩壁的脆响。

我条件反射地去摸腰间的黑驴蹄子，却触到一块刻满饕餮纹的青铜罗盘。

罗盘中心的磁针正在疯狂旋转，最终指向血尸棺椁下方三寸位置，那里本该是鲁殇王的八重宝函所在。

"新手任务激活：夺取青眼狐尸的天心石。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耳蜗深处炸响，与十年前那个温柔的女声截然不同。

我这才发现手腕上的二十道伤疤消失了，作战服换成了初次倒斗时的冲锋衣，就连腰间别着的，都是当年三叔给的仿五西式手枪。

"失败惩罚：抹杀。

"冷汗浸透后背，我死死盯着棺椁下的阴影。

前世正是在这里，大奎被青眼狐尸的幻术操控，差点掐死潘子。

但此刻，本该静止的玉嵌套棺中传来规律的敲击声——咚，咚咚咚，咚。

这是九门老一辈在墓中联络的暗号，翻译过来是：快逃。

"别碰棺椁！

"熟悉的清冷嗓音在身后炸响，我却如坠冰窟。

转身瞬间，闷油瓶的麒麟纹身正透过撕裂的衣料发出青铜色幽光，他双指探出的方向不是血尸棺椁，而是我的心脏位置。

系统突然弹出猩红警告框：发现S级掠夺目标！

张起灵体内存在长生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