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锁红颜,夜色浸血香。一具雕花床,两具替身骨。"阿絮,你带我去。
"白蘅的鎏金护甲掐进少女腕间,合欢香在铜炉里焚出妖异的雾。床幔外战甲铿锵,
银盔下是萧凛醉红的眼——沙场饮血三十人,今夜要饮第三十一杯温柔毒。
屏风后藏着不能生育的秘密,溪水边漂着染血的里衣。"敢说漏嘴,就把你妹妹沉塘!
"老嬷嬷狞笑,十二岁哑女最终攥着半块茯苓糕沉入古井。轮椅碾过阴谋的纹路,
病骨支离的裴砚在熏烟中抬眼:"十万雪花银,买你妹妹的命够不够?
"鎏金护甲撞上青瓷药碗,海棠花在毒汁里蜷成焦炭。佛堂菩萨垂目,
见证两代替身的殊死相搏。当活死人掀开棺盖,当私生女揭开龙袍,
二十年前的军饷案在血书中浮出狰狞面目。"沈絮,你要当英雄?""不,是赌徒。
"碧湖冰面裂开时,金步摇沉入深渊,复仇者却在灵堂上演金蝉脱壳。
直到龙袍染血的新帝展开遗诏,人们才惊觉:最锋利的刀,原是被碾入尘埃的朱砂痣。
南海潮声呜咽,无字碑上虎符斑驳。她终于看见他承诺的海,
浪花里浮沉着半生爱恨——那个说要带她看太平的人,把自己化作了照亮江山的月亮。
第一章 夜枷1. 替身初夜我缩在雕花床脚,看着白蘅将合欢香倒入熏炉。烟雾缭绕间,
她指尖发颤,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惶。“阿絮,我实在受不住侯爷……今夜你代我去,
和从前一样。”她声音几不可闻,眼里却闪着算计的光。我攥紧衣角,
喉间泛起熟悉的血腥味。床幔外传来萧凛醉酒的脚步声,踉跄而重。白蘅迅速躲进屏风后,
留我一人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蘅儿,本侯今日杀敌三十,当饮三十杯!”门板被撞开,
萧凛酒气熏天,银甲半褪。我低垂着头,不敢抬眼。2. 淤痕与谎言萧凛撕开我衣襟时,
我咬住锦被不敢出声。他粗暴的动作让我钻心地疼,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屋内春光旖旎,
屋外月色如霜。天未亮,白蘅便掀帘而入,冷眼查验我颈间吻痕和腕上青紫。她戴着金步摇,
面若寒霜。“你昨日同侯爷说了什么?他今早竟夸你腰软!”她忽然掐住我下巴,
指甲陷入肉里。“夫人,我什么都没说。”我垂眸应道,
不敢告诉她萧侯昨夜唤的是别人名字。她松开手,在我脸上重重掴了一巴掌:“敢勾引侯爷,
我让你生不如死。”3. 血帕惊心春日午后,我在溪边浣衣,
发现白蘅染血的里衣藏在衣篓深处。“看什么看?”贴身嬷嬷张妈拍开我的手,
冷笑着,“夫人胎里带的弱症,根本生不出孩子。让你当替身是给你脸,还真当自己是主子?
”我低头搓洗,指节冻得通红:“妾身不敢。”张妈凑近,
压低声音:“侯爷不知道夫人不能生育的事。你若敢说漏嘴,我就把你妹妹沉塘。
”我咬紧牙关,想起莺歌那张天真的脸。这府里,我们姐妹如同笼中鸟,
一步错便是万丈深渊。4. 妹妹危局傍晚,院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我扔下手中针线,
冲出绣楼,看见妹妹莺歌被萧凛的亲卫拖进马厩。“为什么抓她?”我拦住一个下人。
“那哑巴撞破白夫人与太医私会。”下人低声道,迅速离开。我顾不得寒风刺骨,
跪在白蘅院前雪地里磕头,直到额头破裂,鲜血染红雪地。“夫人,莺歌是个哑巴,
绝不会泄密!求您饶她一命!”白蘅隔着窗棂俯视我,
慢条斯理地抚着桌上那副鎏金护甲:“那就看阿絮今夜,能不能让侯爷尽兴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而我知道,今晚将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5. 阴亲赌局第三日,我趁府中祭祖之机,闯进了森冷的祠堂。
老夫人正在大公子的牌位前烧纸,听见动静转身怒斥:“何人擅闯祠堂!”“老夫人,
求您让我与大公子结阴亲!”我直接跪下,猛地掀开衣袖,露出满臂青紫伤痕。
老夫人惊呆了:“你是蘅儿的陪嫁丫头,为何要求阴亲?”“横竖大公子是个活死人,
我愿替他守棺到老!”我磕头如捣蒜,“只求老夫人救我妹妹,离开侯府。”“你可知,
我儿虽在棺中,却有复生希望。太医说他只是沉睡,有朝一日会醒来。”我抬头,
眼中绝望与决然交织:“若他真能醒来,我愿做他的影子,永不背弃。”老夫人沉默良久,
最终点头:“明日便是良辰,我为你们主持冥婚。”我松了口气,却不知这一跪,
竟是命运转折的开始。第二章 病砚1. 碧湖囚徒裴砚的居所像座水牢,三面环水,
终日湿气缭绕。我踩着青石板小径,手捧药碗走近。屋内光线昏暗,
仅一盏油灯将将照亮床榻一角。榻上人影瘦削如柴,眼窝深陷。“有人来了?
”他的声音嘶哑,“有一个送死的。”我刚迈进门槛,他便翻身坐起,苍白手腕一扫,
瓷碗应声而碎,药汁四溅。滚烫液体泼在我手背,瞬间烫出一片水泡。“滚!
”我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没有退缩:“老夫人说您三日没喝药了。”“老夫人?
”他发出一声冷笑,“她盼着我死得更快些罢了。”2. 生死试探次日清晨,
裴砚将一包药材丢进湖中。我咬牙跳入刺骨湖水,衣裳瞬间浸透,寒意刺骨。
水中摸索药包时,手指被锋利水草割破,丝丝血迹在水中散开。爬上岸时,
裴砚正倚窗冷眼旁观。“你主子派你来下毒,还是勾引?”他目光锐利如刀,“别装了,
说实话。”我拧着湿透的发丝,水珠顺着脸颊滴落:“我来挣条活路。”“活路?
”“您多活一日,我晚一日殉葬。”我直视他的眼睛,“您不是唯一想活命的人。
”他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3. 秘信疑云那晚给裴砚整理寝具时,
我在他枕下发现半截血书,墨迹已干,隐约可见“西南军饷”几字。我心头一震,刚想收好,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慌忙间将纸条塞回原处,假装整理被褥。半夜,窗棂传来轻微响动。
我屏息凝神,借着微弱月光,看见一道黑影悄然潜入。来人直奔裴砚床榻,手中寒光一闪。
我抓起床头烛台猛扑过去,尖端刺入对方臂膀。那人闷哼一声,转身破窗而逃。裴砚被惊醒,
一把掐住我脖子:“谁派你来的?”我挣扎着掰开他手指:“松手…你的手在抖,
杀不了人…”他力道渐松,目光落在地上的血迹上:“为什么救我?”“死契约,记得吗?
”我揉着发疼的喉咙,“你死,我陪葬。”4. 毒甜午后,白蘅提着食盒来访,
脸上挂着温柔笑意:“大公子,妾身带了您最爱的杏脯来。”她将碟子放在桌上,
眼角余光扫我一眼:“阿絮,你尝尝看热了没有。”裴砚面无表情,我却明白她的用意。
“多谢夫人挂念。”我拿起一颗,当着她的面咽下,又连吃两颗。白蘅满意离去后,
我立刻冲到院中花盆前,抠着喉咙将杏脯吐出。半刻钟后,原本盛开的海棠花瓣蜷缩发黑,
枝叶如被火烧过,枯如焦炭。裴砚不知何时站在廊下,
目光复杂地盯着那株枯死的花:“你怎么知道有毒?
”我擦了擦嘴角:“因为她从不给人好东西。”5. 轮椅惊魂裴砚的病情好转,
我每日推他在园中散心。这日阳光正好,他忽然开口:“前面假山转弯处小心。”“为何?
”我问。“轮椅失控的最佳地点。”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话音刚落,
轮椅突然失控,朝着假山笔直冲去。我死死拽住把手,却于事无补。千钧一发之际,
我扑过去抱住裴砚,以身护之。轮椅撞上石壁,我们双双滚落在地。剧痛从肋部传来,
断裂声清晰可闻。“咳咳…”我嘴角溢出血丝,却强撑着检查他的情况,“没事吧?
”裴砚苍白的手指抚过我嘴角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沈絮,你想当英雄?
”“不,”我勉强笑了笑,“只是赌徒罢了。”他沉默片刻,
低声道:“轮椅绳索被人割断了一半。”阳光照在我们身上,影子交叠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我突然明白,这场交易里,我们都是棋子,也都想活下去。
第三章 裂蘅1. 替身替身萧凛掐着我腰冷笑:“真当自己是大少奶奶?
不过是个会喘气的陪葬品。”我咬紧牙关忍着疼痛,他手上的力道足以留下新的淤青。
萧凛今夜格外暴戾,眼中的酒意混着阴鸷。白蘅在门外柔声唤“侯爷”,声如黄莺,
偏偏落在我耳中,尖锐如针。“你的好夫人来了。”萧凛松开手,
眼神轻蔑地扫过我凌乱的衣衫。我迅速整理着被单,指尖无法控制地发颤。侯府这个笼子,
关着我,也关着另一个替身——白蘅那张盛世美颜下,不过是老夫人为萧家延续血脉的工具。
“贱婢,该你退下了。”白蘅进门,贴心地为萧凛捶着肩,眼神却冷冷地刺向我。
我咬破嘴唇咽下呜咽,头也不回地逃离这间囚室。2. 莺歌之死莺歌的尸首从井中捞出时,
我的双腿瞬间脱了力。她小小的身体已被井水浸泡发白,
手里却紧攥着半块茯苓糕——那是白蘅晨起赏我的。
“阿絮姐…”她生前最后的口型仿佛还在眼前,想告诉我什么却没能说出口。“白蘅!
”我撕心裂肺地嘶喊,抓起剪子冲进主院。白蘅正在绣花,见我冲进来,脸上先是一惊,
随即又恢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阿絮,你这是…”剪刀尖直指她喉咙,
却在即将触及她皮肤时被一股大力打落。裴家暗卫不知何时现身,扣住我的手腕:“沈小姐,
公子有请。”我被拖到碧湖居,裴砚苍白着脸靠在软榻上:“想报仇,就学会用脑子。
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无谋的愤怒。”眼泪终于决堤,
我跪倒在地:“莺歌才十二岁…”3. 账本迷局帮裴砚整理书卷已成了我的日常。
我将散乱的纸张按年份排列,却意外发现夹在其中的一本黑皮账册。“西南军费二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