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没人一个样

我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她。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蹲在福利院的墙角，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花。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打湿了我的衣襟，但我并不在意。

反正没有人会管我是不是淋湿了，没有人会给我送伞，也没有人会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小雨！

"远处传来院长的喊声，"快回来，要开饭了！

"我慢吞吞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巴。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从后面重重地推了一把。

"野种！

"是福利院里最讨厌我的小胖，"又在这里装可怜，你以为会有人来领养你吗？

"我踉跄着摔倒在地，手掌被粗糙的地面磨破了皮。

小胖还不解气，抬脚就要踢我。

我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等着疼痛降临。

"不许欺负她！

"一个沙哑却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睁开眼，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冲了过来，她像一头护崽的母狼，一把推开小胖，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我的小雨，我的小雨......"她喃喃自语，粗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泥土和青草混合在一起的气息。

小胖被吓坏了，连滚带爬地跑开。

院长和其他工作人员闻声赶来，想要拉开这个女人，但她死死抱着我不肯松手。

"这是我的孩子！

"她歇斯底里地喊着，"谁也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我抬头看着她脏兮兮的脸，发现她的眼睛异常明亮，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她的眼角有深深的皱纹，但眼神却纯净得像个孩子。

"院长......"我怯生生地开口，"她是谁？

"院长叹了口气："她是个可怜人，前几天在附近游荡，我们看她可怜，就给了她一些吃的。

没想到她一直没走，今天不知道怎么跑进来了。

"女人还在不停地念叨着："小雨，妈妈终于找到你了......"她的手指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泥水，动作温柔得让我想哭。

那天晚上，她死活不肯离开福利院。

院长没办法，只好让她暂时住在杂物间。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偷偷溜出宿舍，看见她蜷缩在角落里，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

"你......你真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