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可数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晨光可数（小瑶周毅）小说免费阅读大结局

我站在咖啡机后面，看着那个男人又来了。他总是坐在靠窗的第三个位置，点一杯美式，

看一上午书。今天他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老样子？

"我走过去问他。他抬头，眼睛里有种我说不上来的东西。"嗯，谢谢。"声音很低，

像大提琴。我转身要走，他突然说："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我愣住了。

没人会注意我脸色好不好。我在这里工作了八个月，连老板都记不住我全名。"没事，

可能没睡好。"我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咖啡机嗡嗡作响，蒸汽喷出来烫了我的手指。

我缩了一下，没出声。疼痛对我来说很熟悉，像老朋友。我把咖啡端过去时，

他正在笔记本上写什么。字很工整，一行一行的。"你是作家？"我忍不住问。他摇头。

"建筑师。画设计图。"他合上本子，"你喜欢看书？""嗯。

"我指了指他手边的《挪威的森林》，"这本我看过三遍。"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我也喜欢村上。"他顿了顿，"我叫周毅。""冯瑶。"我说完就后悔了。

我不该告诉客人名字的。第二天他又来了，带了本《海边的卡夫卡》给我。"觉得你会喜欢。

"我接过书，手指碰到他的。很暖。我的指尖总是冰的。"谢谢。"我把书塞进围裙口袋，

"但我可能没时间看。""没关系。"他笑了笑，"留着吧。"那天下班时下雨了。

我没带伞，站在屋檐下等雨停。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来。"送你？"是周毅。

我摇头。"不用，我住得很近。""雨很大。"他没走，"至少让我送你到地铁站。

"我犹豫了一下，上了车。车里很干净，有淡淡的松木香。

我的湿衣服在真皮座椅上留下水渍，我偷偷用袖子擦了擦。"右转第二个路口。"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说住得近？"我咬住嘴唇。撒谎被拆穿了。"没关系。

"他语气温和，"指路就好。"到了我家楼下，雨更大了。他坚持把伞给我。

"下次去咖啡厅还我就行。"我接过伞，塑料手柄上还有他的体温。"谢谢。"我说得很轻，

不知道他听见没有。那之后我们熟络起来。他每周来三四次，有时带书给我，

有时只是安静地工作。我开始期待他的到来，会偷偷在收银台下面放一块他喜欢的柠檬蛋糕。

"你今天很好看。"有一天他突然说。我正给他续杯，手抖了一下，咖啡洒在桌布上。

"对不起！"我慌乱地擦拭。他抓住我的手腕。"小瑶，别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睛里有种让我害怕的东西。太亮了，像太阳。我习惯黑暗。

"我有未婚妻。"他说，手还握着我。我猛地抽回手。"恭喜。"声音干巴巴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皱眉，"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没必要。"我挤出一个微笑，

"我只是服务员。"他看起来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那天之后我请了三天假。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数着裂缝。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小瑶？我是周毅。

"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有些失真，"你还好吗？""你怎么有我电话？""问了你同事。

"他顿了顿，"我担心你。"我鼻子一酸。"我没事。""我在你家楼下。"他说，

"能下来吗？"我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他站在雨中，没打伞，仰头看着我的窗户。

我呆了一下，跑下楼，没换衣服，穿着睡裙和拖鞋。雨打在身上很冷。"你疯了吗？

"我冲他喊。他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头上。"我想见你。""你有未婚妻！

"我的声音在发抖，眼睛不自主的瞪大。"我知道。"他向前一步，"但我控制不住想见你。

"雨顺着他的下巴滴落。我想擦掉，但没动。"上去说吧。"最后我转身。我的公寓很小，

只有一间卧室和兼作客厅的厨房。他站在门口，水渍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毛巾。

"我递给他。他擦着头发，环顾四周。"你一个人住？""嗯。"我打开暖气，"咖啡？

""好。"我们坐在小餐桌两边，热气在杯子上方盘旋。他盯着我的手腕，

那里有几道淡粉色的痕迹。"别看了。"我把手藏到桌下。"小瑶。"他伸手想碰我，

又缩回去，"你...需要帮助吗？""不需要。"我笑了，"你以为我割腕？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他看起来不相信。"现在呢？""现在我只是偶尔想死。

"我说得很轻松，像在讨论天气，"但不是认真的。"他的表情让我后悔说了实话。

"我该走了。"他站起来，"明天咖啡厅见？""嗯。"我没告诉他我打算辞职。

他走到门口，突然转身抱住我。很用力，我能闻到他身上雨水和古龙水混合的味道。

"别做傻事。"他在我耳边说。我没回答。他走后，我蹲在地上哭了很久。我没辞职。

周毅还是常来，但我们默契地不再提那天的事。直到一个月后，

我在储物间整理货物时晕倒了。醒来时在医院，手上插着点滴。周毅坐在床边，脸色难看。

"你醒了。"他声音沙哑。"我怎么在这？""你同事叫的救护车。"他递给我一杯水，

"医生说你严重营养不良，还有..."他停顿了一下，"你吃的药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床头柜，我的包开着，抗抑郁药散在外面。"还给我。"我伸手去抓。

他按住我的手。"多久了？""两年。"我抽回手，"不关你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我笑了，"你能治好我吗？"他沉默了。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

落在我们之间的被单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分界线。"我可以陪你。"最后他说。

"不用可怜我。"我转向墙壁，"回去吧，你未婚妻该担心了。"他走了，但第二天又来了，

带着一保温壶的鸡汤。"我熬的。"他有些得意，"第一次下厨。"汤很咸，但我喝完了。

出院后，他来得更勤了。有时带我去公园，有时只是在我公寓看电影。他未婚妻出差了，

他说。我不问，他也不提。某个深夜，电话铃声惊醒了我。"小瑶。"周毅的声音很奇怪，

"我能过来吗？""现在？凌晨两点。""求你了。"二十分钟后，他站在我门口，

眼睛通红。"怎么了？"我问。他抱住我，全身发抖。"我做噩梦了。"他声音哽咽，

"梦见你...不在了。"我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我在这呢。"那晚他睡在我沙发上。

我半夜起来，看见他蜷缩在狭小的沙发上，像个迷路的孩子。我轻轻给他盖上毯子，

他抓住我的手。"别走。"他半梦半醒地说。"我不走。"我蹲下来，

用另一只手拨开他额前的头发。他睁开眼，我们离得很近。我能数清他的睫毛。"小瑶。

"他低声唤我。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知道不该发生。但我太累了，太想被爱了。

当他吻我的时候，我没有躲。事后他抱着我，一遍遍说对不起。我靠在他胸口，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你爱她吗？"我问。他沉默太久，答案显而易见。"我该走了。

"天亮时他说。"嗯。"我送他到门口，"再见，周毅。"他转身看我。

"晚上我来接你吃饭？""好。"我微笑。关上门，我滑坐在地上。手机响了，

是医院提醒我下周复诊。我删掉提醒，打开抽屉，数了数剩下的药片。足够让我长眠。

我洗了个澡，化了妆，穿上最喜欢的蓝色连衣裙。然后坐下来写信。

"亲爱的周毅..."写到一半我停下，把纸揉成一团。重新开始。

"周毅：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我早就想走了，

只是遇见你后，又多停留了一会儿..."我的笔迹很稳，像在写购物清单。

"谢谢你带我去看樱花，谢谢你记得我不吃香菜，

谢谢你在我做噩梦时握着我的手..."眼泪滴在纸上，字迹晕开。我换了一张纸。

"我十五岁那年，被继父强奸了三次。妈妈知道，但装作没看见。从那以后，

我就觉得自己是脏的，不配被爱..."写到这里我停下来，深呼吸。

这些事我从没告诉任何人。"直到遇见你。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的人。但我知道，

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你的未来里有婚礼，有孩子，

有光明的前途...只是没有我的位置。"我折好信，放进信封，写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