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乌山号声——终章乘务员铜鼎最新好看小说_已完结小说老乌山号声——终章乘务员铜鼎

1 梦魇惊魂我尖叫着摇摇头醒了过来，手里还攥着三毛钱，喉咙里泛着血腥味。

火车轮毂与铁轨的撞击声震得耳膜生疼，窗外飞驰而过的山影在黎明微光中像蹲伏的野兽，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摸了摸怀里的肚兜，却已经消失不见，我瞬间惊慌失措，

急忙掀开左臂，上面竟然诡异地出现了戏文。“难道...那不是梦？

”无数的疑问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但是我却找不到答案，正当我想要冷静下来思考之时。

乘务员沙哑的吼声从隔壁车厢传来："查票了！"我浑身一颤，

手背上顿时冒出一层鸡皮疙瘩。我看到对面座位上，

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妇人正用缺口的瓷缸喝药，药渣里浮着半截蜈蚣。她浑浊的眼珠转向我，

嘴角突然咧到耳根，露出满口乌黑的牙齿。"小娃子，做噩梦啦？不怕不怕，这里都是人，

阳气重。你父母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坐车的？"她的声音像是从井底传上来的，

带着水淋淋的回音。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想着我一定不能在“磨黑”下车。突然，

掌心传来一阵黏腻的感觉，我猛地低头，发现掌心里除了攥着三毛钱，

还有一张车票和一张戏票。戏票票面上竟然也有“磨黑站”三个字，

而且"磨黑站"三个字正在渗血，墨迹晕染开来，像一只只细小的蜈蚣在爬动。

刚才梦中六姑的第六根手指似乎还掐在我的后颈上，凉丝丝的触感挥之不去。"下一站，

磨黑——"广播声让我如坠冰窖。我本能地钻到了座位底下，鼻尖抵着冰凉的车厢地板。

这里积着厚厚的灰尘和瓜子壳，还有几根弯曲的、像是孩童指骨的异物。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背的铜号烙印开始发烫，这是之前太平戏院事件后留下的印记，

每当遇到危险时就会莫名其妙发烫。我趴在地板上，听到乘务员的皮鞋踏过车厢连接处，

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他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却诡异地比常人多出一个头。我屏住呼吸，

看着他油腻的制服下摆从座位缝隙间扫过，腰间挂着的检票钳还泛着寒光。"小兔崽子，

躲哪儿去了？"沙哑的声音传进我耳朵的同时，粗糙的手指也抓住我的脚踝。我抬起头，

看见了乘务员倒垂的脸，他的嘴角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裂开，露出螺旋状的牙齿。

我拼命地缩回腿，布鞋的边边在他手背上擦出一道新鲜的血痕。"找死！

"乘务员的脸在愤怒中扭曲，皮肤下浮现出铜钱形状的凸起，愤怒中，

他也加大了摸索我身体的力度，想要把我从座椅底下拽出去。我顾不上其他，

在椅子底下一路爬，突然钻了出来，连滚带爬地冲向车厢连接处，寒风裹挟着煤灰扑面而来，

吹得我脸上生疼，煤灰还迷蒙了我的眼睛，但是我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我冲过连接处，

他还没有追上来，接着我用力拽开生锈的检修通道铁门，瞬间，

机油与粪便混合的恶臭扑面而来，差点连我胃里最后的酸水都被呕了出来。但是，

我丝毫顾虑不到这股恶臭，只能像条虫子般钻了进去，黑暗中有东西擦过我的脸颊，

竟然是悬挂在顶部的符箓，黄纸上用血画着"敕令"二字，我来不及好奇，

乘务员已经追了上来。"逮到你了！"乘务员的手电光像探照灯扫过通道。

我已经钻到了火车底下，死命扒着火车底，脸几乎贴上了冰冷的铁轨，

车轮在头顶十厘米处呼啸而过，震得我牙齿发酸。当乘务员伸出手抓住我脚踝时，

我竟然摸到了制动闸的铁链。链子上竟然缠着诡异的红绳，与梦中柳玉娥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绳结处还粘着一片干枯的海棠花瓣，我来不及探究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东西，

只能拼命拉动制动闸的铁链。"不...危险...不能拉..."乘务员在尖叫，

但是我已经没办法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叫了，随着我拉动制动闸他整个人都在扭曲变形。

急刹车爆发的火星中，我看见他的脸皮像面具般脱落，露出里面青铜铸造的骨骼。

喉管里还卡着半截铜号嘴，随着惨叫喷出铁锈味的液体。飘落的车上、铁轨上，

而我戏票上的"磨黑"两个字正融化成"省城"。2 诡谲省城解决掉乘务员后，

我后怕不已，但还是哆哆嗦嗦爬回了火车，只是再不敢到车厢里去了，只能在外面“挂着”。

火车进入省城停稳时，我的牙齿被冻得在打架。省城站台的阳光像掺了水的胆汁，

在眼皮上投下病态的黄色光晕。我站在原地搓了许久的手才拖着扭伤的脚踝混入人流，

但是双脚僵硬，走起来一高一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小弟弟，饿了吧？

"刚走出车站，突然，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在我面前蹲了下来，她身上的香水味甜得发腻，

掩盖着某种腐肉般的腥甜。她顺手递来两个肉包，但却冒着诡异的热气，

包子皮上印着个月牙状的指甲痕，恍惚间，看上去和六姑的第六根手指一模一样。

"我...我不饿..."我下意识向后退去，

却因后背撞上了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而停了下来。男人一把抓住了我的后颈，

手掌的温度透过单薄衣衫传来，他扭头隐约看见他掌心铜钱形状的烙痕泛着青光。

"这孩子真可怜。"他搂住我肩膀，指腹摩挲着我后颈的胎记，"叔叔带你去吃面好不好？

"我浑身僵硬，想动不能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能看到男人后颈的皮肤下，

北斗七星的纹路正随着脉搏跳动。而他袖口钻出的黑蛇吐着信子，

蛇信分叉处还烙着"太平"二字。看到有人抢人，碎花裙女人突然提高声调，

眼眶里涌出浑浊的泪水："这是我侄子，他脑子一直都不太清楚，

才刚刚从乡下跑出来......"随着她的喊叫，围观人群渐渐聚拢。男人也被分了心，

我趁机咬破男人的虎口，顺脚踢到了碎花裙子女人的热水壶，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

蒸汽从打翻的热水壶里喷涌而出。在弥漫的白雾中，七张模糊的孩童面孔时隐时现，

他们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我完全顾不上这些，撒腿就跑。"抓住他！

"女人的尖叫像极了柳玉娥的戏腔。我不管不顾地钻进检票口的铁栅栏，布料撕裂声里，

母亲缝在衣襟夹层里的铜钱"当啷"落地。铜钱竟然滚到了一双穿在身上的警靴前，

然后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拾起。"我是陈克华警官，这是怎么回事？

"陈警官的眉峰在警帽下皱成山丘。他指间夹着的铜钱突然发烫，钱孔中渗出暗红色铁锈。

皮夹克男人袖中的黑蛇"嘶"地缩回袖管。"警官，

孩子贪玩......"女人赔着笑往后退，裙摆下露出双绣着铜钱纹的布鞋。

陈警官蹲下身，警徽的锐角像是抵到我锁骨。冰凉的金属触到铜号烙印时，

一股清泉般的凉意漫过全身。我看到他虎口处有道旧伤疤，形状像把小号。"小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张......"我盯着他警服第二颗纽扣上的划痕，

那痕迹与父亲遗留的小号吹嘴分毫不差，"张三。

"3 铜号烙印两个人贩子眼见我和陈警官搭上了话，转身撒腿就跑，

原本想要追上去的陈警官却在看了我一眼之后停住了脚步，然后把我带回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在铁栅栏上投下蛛网般的影子。漂亮的女警端来的搪瓷缸里，

牛奶表面结着层薄薄的膜。我小口啜饮时，发现杯底沉着三粒枸杞，

竟然排列成了北斗七星状。"查不到户籍信息。"女警的钢笔在"张"字上顿了顿，

笔帽挂着的中国结突然散开，红绳如活蛇般扭动。陈警官的皮鞋踏过满地卷宗，

在铜镜前驻足。镜面映出我的身影，胸口处铜号烙印正泛着诡异的青光。

我看到他悄悄地调整镜面角度，然后从抽屉取出个黄铜烟盒。"先安置在留置室。

" 烟盒"咔嗒"开合，里面整齐码着七枚生锈的子弹，"老张，你怎么看？

"阴影里的老警察抬起头，他指间把玩的铜口哨在灯光下泛着血光。

哨子吹出的《东方红》变调处，窗外隐约的柳玉娥的影子如烟消散。"留下吧。

"老张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铁，他警服第三颗纽扣的线头缠着根金丝，"所里阳气重，

可以震慑邪祟。"随后，我便跟着陈警官回了家，我到的时候，陈警官家客厅的关公像前，

三炷香烧得极快。香灰落在青铜香炉里，竟自动排成"甲子"二字。

我就这么在派出所家属院的陈克华警官家住了下来，有一天我蹲在供桌旁擦地板时，

发现神龛底部的黄绸布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七个穿戏服的人站在"太平戏院"匾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