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光透过办公室百叶窗洒进来，映在许若晴面前的那一沓文件上。
她将最后一页病例审阅完毕，合上笔记本电脑，静静地靠在椅背上。
诊所还没开门，街道上偶尔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像城市正在醒来的节拍。
而她，却觉得自己正一步步被推入一场深不见底的梦境。
林筠、李志言，现在又多了一个“未记录”的病人——周雪。
她几乎己经记不得这个名字。
这让她更加不安。
她一向记忆力极好。
每一个来访者的言语、习惯、目光停顿的地方她都能清晰重现。
可周雪这个人，连一丝轮廓都无法唤起。
她靠在椅背上闭目片刻，强迫自己回忆那段时间的挂号记录、临时面谈、甚至是某个电话预约。
——毫无印象。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她睁眼，屏幕上跳出江启年的信息：有空的话，请现在来见一下周雪的丈夫。
地址：映水湾小区D座。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指尖微动，输入：20分钟后到。
———上午九点三十五分，映水湾小区D座1902室。
这个小区在沣川市中心东侧，属于早几年兴建的高档住宅区。
安保严格，物业统一管理。
与前两位死者生活的环境截然不同。
许若晴站在门口，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面色蜡黄、双眼布满血丝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睡衣，胡子拉碴，像许久未曾睡过一觉。
见到她时怔了怔，然后侧过身子让她进来。
“你是……许医生？”
他声音低哑。
“是。”
许若晴点头。
“进来吧。”
屋里并不凌乱，却空荡荡的，像是刻意清理过，又留下一些属于曾经生活的痕迹。
沙发上放着一条女式丝巾，阳台上晾着一件紫色针织衫，客厅角落的地毯上压着一本绘本——封面是《不害怕的狐狸》。
“这是我女儿的。”
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她现在跟岳母那边住。”
许若晴点头，没有多问。
男人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她谢过，却并未饮用。
“周雪……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三周前。”
他说这句话时喉咙像是被什么割了一下，“她是过量服用安眠药，自己把门锁上，我们发现的时候己经晚了。”
“有没有留下遗书？”
“没有文字。”
他顿了顿，“她的手机里有一段音频，只说了一句话。”
许若晴心头一紧。
她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
男人起身去拿手机，打开音频，播放出来：“……许医生知道。”
简短、模糊，却让她后背发凉。
“我听我岳母说，她在出事前去过一次心理咨询，回来情绪有些不稳定。”
男人说，“我看过她的日记，写着‘我不该说那些话，但她听见了，她知道了’，类似这样。”
“你怎么确定她去的是我这里？”
“她钱包里有一张名片，是你的。”
许若晴沉默了。
她没有把这张卡片的存在告诉警方。
也没告诉江启年。
这张名片——她只有一小批印给特定人，客户通常是熟人转介绍。
“她来过我的诊所。”
她低声说，“但那次只是临时来访。
我们没有进行完整会谈。
她说自己只是陪朋友，顺便了解下。”
“那她后来有没有再联系你？”
“没有。”
男人目光灰暗，像是失去中心的黑洞。
他看着许若晴，忽然问道：“你觉得，她是被诱导的吗？”
“诱导？”
她皱了皱眉。
“就是说……”他像是搜肠刮肚地找词，“有人……用语言，用某种心理暗示，让她做了这个决定？”
“你怀疑谁？”
“我不知道。”
他苦笑一声，“她死前跟我说，她梦见一个人反复问她——‘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不觉得你己经把一切搞砸了吗？
’那种梦，她连续做了一个星期。”
许若晴的心突地一跳。
“她有精神病史？”
“没有，至少我知道的，没有。
她一首都很坚强。
就是……偶尔压力大。”
许若晴闭了闭眼。
她曾处理过类似个案。
梦境反复、耳边语音、极度内疚感——这不是普通心理压力。
更像是有外部介入，植入式心理暗示，甚至是催眠。
可这在普通社会中极其少见。
“她死的时候，手机里除了那段音频，还有什么？”
“还有一张草稿纸，被拍下来。
照片很模糊，是她手写的一个名字。”
他站起身，从茶几上拿出一份复印件，“你看看。”
她接过来，看了一眼。
手写字迹歪斜，却很清晰地写着——“林筠。”
她呼吸一窒，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她认识林筠？”
她开口。
“我不清楚。”
男人摇头，“我问过她朋友，都说没有听她提起过。
但这个名字，她写在最后，应该有特别含义。”
许若晴抬头，喉咙像被无形的线勒住。
如果说李志言的纸条是巧合，那周雪这条线的出现，己经将整个谜团连成了一个环——她不是这场死亡风暴的“旁观者”，而是正在被引导，甚至被“置于舞台中央”的那个人。
“你知道她去世那天，见了谁吗？”
她最后问。
“你。”
男人的回答几乎没有犹豫，“她出门前对我说，‘我今天要去听她说实话’。”
——她说的“她”，是许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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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还没开门，街道上偶尔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像城市正在醒来的节拍。
而她，却觉得自己正一步步被推入一场深不见底的梦境。
林筠、李志言，现在又多了一个“未记录”的病人——周雪。
她几乎己经记不得这个名字。
这让她更加不安。
她一向记忆力极好。
每一个来访者的言语、习惯、目光停顿的地方她都能清晰重现。
可周雪这个人，连一丝轮廓都无法唤起。
她靠在椅背上闭目片刻，强迫自己回忆那段时间的挂号记录、临时面谈、甚至是某个电话预约。
——毫无印象。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她睁眼，屏幕上跳出江启年的信息：有空的话，请现在来见一下周雪的丈夫。
地址：映水湾小区D座。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指尖微动，输入：20分钟后到。
———上午九点三十五分，映水湾小区D座1902室。
这个小区在沣川市中心东侧，属于早几年兴建的高档住宅区。
安保严格，物业统一管理。
与前两位死者生活的环境截然不同。
许若晴站在门口，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面色蜡黄、双眼布满血丝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睡衣，胡子拉碴，像许久未曾睡过一觉。
见到她时怔了怔，然后侧过身子让她进来。
“你是……许医生？”
他声音低哑。
“是。”
许若晴点头。
“进来吧。”
屋里并不凌乱，却空荡荡的，像是刻意清理过，又留下一些属于曾经生活的痕迹。
沙发上放着一条女式丝巾，阳台上晾着一件紫色针织衫，客厅角落的地毯上压着一本绘本——封面是《不害怕的狐狸》。
“这是我女儿的。”
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她现在跟岳母那边住。”
许若晴点头，没有多问。
男人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她谢过，却并未饮用。
“周雪……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三周前。”
他说这句话时喉咙像是被什么割了一下，“她是过量服用安眠药，自己把门锁上，我们发现的时候己经晚了。”
“有没有留下遗书？”
“没有文字。”
他顿了顿，“她的手机里有一段音频，只说了一句话。”
许若晴心头一紧。
她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
男人起身去拿手机，打开音频，播放出来：“……许医生知道。”
简短、模糊，却让她后背发凉。
“我听我岳母说，她在出事前去过一次心理咨询，回来情绪有些不稳定。”
男人说，“我看过她的日记，写着‘我不该说那些话，但她听见了，她知道了’，类似这样。”
“你怎么确定她去的是我这里？”
“她钱包里有一张名片，是你的。”
许若晴沉默了。
她没有把这张卡片的存在告诉警方。
也没告诉江启年。
这张名片——她只有一小批印给特定人，客户通常是熟人转介绍。
“她来过我的诊所。”
她低声说，“但那次只是临时来访。
我们没有进行完整会谈。
她说自己只是陪朋友，顺便了解下。”
“那她后来有没有再联系你？”
“没有。”
男人目光灰暗，像是失去中心的黑洞。
他看着许若晴，忽然问道：“你觉得，她是被诱导的吗？”
“诱导？”
她皱了皱眉。
“就是说……”他像是搜肠刮肚地找词，“有人……用语言，用某种心理暗示，让她做了这个决定？”
“你怀疑谁？”
“我不知道。”
他苦笑一声，“她死前跟我说，她梦见一个人反复问她——‘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不觉得你己经把一切搞砸了吗？
’那种梦，她连续做了一个星期。”
许若晴的心突地一跳。
“她有精神病史？”
“没有，至少我知道的，没有。
她一首都很坚强。
就是……偶尔压力大。”
许若晴闭了闭眼。
她曾处理过类似个案。
梦境反复、耳边语音、极度内疚感——这不是普通心理压力。
更像是有外部介入，植入式心理暗示，甚至是催眠。
可这在普通社会中极其少见。
“她死的时候，手机里除了那段音频，还有什么？”
“还有一张草稿纸，被拍下来。
照片很模糊，是她手写的一个名字。”
他站起身，从茶几上拿出一份复印件，“你看看。”
她接过来，看了一眼。
手写字迹歪斜，却很清晰地写着——“林筠。”
她呼吸一窒，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她认识林筠？”
她开口。
“我不清楚。”
男人摇头，“我问过她朋友，都说没有听她提起过。
但这个名字，她写在最后，应该有特别含义。”
许若晴抬头，喉咙像被无形的线勒住。
如果说李志言的纸条是巧合，那周雪这条线的出现，己经将整个谜团连成了一个环——她不是这场死亡风暴的“旁观者”，而是正在被引导，甚至被“置于舞台中央”的那个人。
“你知道她去世那天，见了谁吗？”
她最后问。
“你。”
男人的回答几乎没有犹豫，“她出门前对我说，‘我今天要去听她说实话’。”
——她说的“她”，是许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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