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诗会庆元十七年暮春,金陵城最负盛名的掬香楼内,一场诗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我,
程知白,一介寒门书生,身着半旧的素色长袍,手持一把磨损了边的纸扇,
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锦衣华服的文人雅士之间。楼阁内墨香与酒香交织,
谈笑声与吟诵声此起彼伏。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诗会,手心早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这位公子,可要尝尝新酿的梅花酒?”一位丫鬟端着酒壶向我走来。我正要婉拒,忽然,
一个女子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我脑海中炸响。“人血,真的能救我吗?
“”那声音轻柔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我浑身一颤,
手中的纸扇“啪“”地掉在地上。“公子?您怎么了?”丫鬟疑惑地看着我。我惊惶四顾,
周围众人依旧谈笑风生,似乎没人听到这可怕的声音。那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病态的渴望:“若能用他的血...不,我在想什么?”我双腿发软,
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这声音从何而来?为何只有我能听见?“程兄,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同窗好友林照影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无妨,
许是昨夜读书太晚”诗会结束的钟声敲响,那诡异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我魂不守舍地离开掬香楼,那带着血腥味的低语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2 偶遇第二天清晨,我鬼使神差地又来到掬香楼附近的市集,试图找出那声音的来源。
市集上人声鼎沸,叫卖声不绝于耳,我却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那个书生,看着倒是康健。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浑身一僵。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腰间突然一痛,
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公子,实在对不住,我方才不小心撞到了您。”我恼怒地回头,
却见一位身着淡青色罗裙的女子站在身后。她的声音如春风般轻柔,
阳光透过市集的布篷间隙洒在她脸上,映出一张清丽绝伦却带着哀愁的面容。“无妨。
”我下意识回答,却在看清她双眼上厚厚的白布时愣住了,竟是个盲女。“原来你叫程知白。
”我心头一震,下意识按住腰间玉佩,我的名字确实刻在腰间玉佩上。但这盲女如何得知?
她似乎意识到失言,突然侧耳转向市集嘈杂处:“公子可听见卖花声?
我想买茉莉花...香些。”我正要答话,
那可怕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中炸开:“真想饮你的血啊。”我瞪大眼睛,
脱口而出:“你...想饮我的血?”女子身子猛地一颤,呼吸骤然急促。
在接下来的片刻里,我的脑海中充斥着女子惊慌失措的呐喊:“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程兄,你在这儿呢!“林照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我再回头,
那盲女已经匆匆离去,背影狼狈而慌乱。3 往事“你说的可是掬香楼的苏小小?
”林照影惊讶地放下茶盏,“她母亲苏枕雪,当年是名动金陵的绝色琴师,
十二年前暴毙街头,留下七岁的小小被掬香楼主收作养女。”他说起“苏枕雪“时,
我忽然想起十二年前的雪夜,在破庙檐下,琴师跪坐石阶,膝头横着重甸甸的焦尾琴,
七岁的女孩蜷缩在她脚边,双手紧紧攥着琴弦,指腹被勒出红痕。
那时的我不过是个冒雪归家的孩童,躲在巷口看了许久,琴师指尖缠着渗血的布条,
却仍在教女孩按弦:“小小,第三段泛音要轻,像雪落梅枝。”“母亲,琴弦……疼。
”女孩的声音像雪片般轻,却让我在巷口攥紧了袖中碎银。琴师摸索着替她揉手指,
指腹的老茧擦过女孩掌心的红印:“忍忍,等治好了眼睛,你第一个要看清的,
就是这首《梅花三弄》的琴谱。”雪片落在焦尾琴上,我看见琴师从襟口摸出个小瓶,
倒出几滴暗红液体抹在女孩眼睑。那时我尚不明白,为何这对母女总在深夜对着空瓶垂泪,
为何女孩眼上的白布总沾着淡淡红色。“楼里人说,小小天生眼盲,
却能弹出苏枕雪的《梅花三弄》。”林照影的话像根细针扎进回忆,
“只是近年她身子愈发不好,总见她攥着琴弦发呆,指缝里常渗血。““照影,
“我捏紧茶盏,“你说苏枕雪临终前……”“失血而亡,死不瞑目。”他压低声音。
雪夜琴师的咳嗽声穿透十二年光阴:“小小……记住第三段……”女孩抱着琴跪在尸身旁,
琴弦上的血珠滴在雪地上。那时我想跑过去,却被父亲拽住衣领,“你想做什么?
贱籍有什么同情的!”后来我听见女孩对着虚空喊:“母亲,
药瓶空了……”茶盏在桌上磕出脆响。原来我十二年前没敢递出的碎银,
如今化作她蒙眼布下的泪痕。4 琴弦藏血三日后,我再次踏入掬香楼。
雕花木门刚推开半扇,二楼便传来瓷器碎裂声,接着是尖锐的女声:“苏小小,
你当真以为抱上琴就成了苏枕雪?这《春山图》分明是偷来的!”脚步未及迈上台阶,
又听见琴弦崩断的轻响。我几乎是踉跄着撞进走廊,只见五六个女子将苏小小围在角落,
为首的黄衣女子正攥着她的手腕往案角撞。“住手!”我冲上前扯开那只手。
苏小小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廊柱,怀中画卷“啪”地落地。她弯腰去捡,
指尖在画轴边缘摸索着。“哪来的酸儒?”黄衣女子甩着被我攥红的手腕冷笑,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管妈妈的闲事?”我按住腰间生员凭证,
掌心触到冰凉的玉牌:“在下程知白,忝列府学。诸位若再纠缠,
我这就去府衙说说'掬香楼恃强凌弱'的故事。”这话唬住了众人。黄衣女子脸色青白交加,
忽然瞥见苏小小攥紧的画卷,尖声道:“偷了东西还装可怜!”“够了!”苏小小突然开口,
声音虽轻却带着冰刃般的冷意,“画是我用三个月琴资换的,若不信,大可去问西街画匠。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画轴边缘。众人骂骂咧咧地散去。我弯腰捡起画卷,
指尖触到绢帛上蜿蜒的凸起,竟是掺了金粉的漆料绘成的梅枝,在阳光下泛着细碎光泽。
这种特殊的堆漆技法,正是西街画匠周师傅的独门手艺。
黄衣女子尖声道:“你以为这些鬼画符似的鼓包能冒充苏枕雪的印鉴?
”苏小小忽然抓住我手腕,指尖在我掌心停顿一瞬,又迅速松开。那是乞儿求告时的手势,
她从前常对巷口的善人做,如今却用在我身上。待喧嚣散尽,她靠在廊柱上缓缓滑坐,
蒙眼布已被冷汗浸透,露出苍白的额角。“谢……谢公子。”她摸索着去解腰间丝绦,
露出个青瓷小瓶,瓶身刻着细如发丝的梅枝,“方才撞疼了吧?这是金创药……”“不必。
”我避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膝头的画卷上。她忽然侧耳,像是听见了什么极远的声音,
指尖猛地掐进掌心,蒙眼布下的睫毛剧烈颤动。我看着她指尖渐渐泛白,
忽然想起诗会那日她声音里的渴望:“若能用他的血……”此刻这念头是否又在翻涌?
她为何总在疼痛时触摸琴弦?“公子可愿随我去闺房?”她忽然开口,
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有些话……”苏小小的闺房比想象中更素净。窗边一张琴案,
案上摆着半卷《梅花三弄》的琴谱,纸页泛黄,边角微卷,像是被翻过无数次。
琴弦上缠着细纱,遮掩着几处勒痕。她摸索着斟茶,动作娴熟,却在递给我时偏了半寸,
到底是盲了多年的人,唯有抚琴时,指尖才会生出眼睛。“程公子能听见我的心声,对吗?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我手一抖,茶水洒在衣襟上。她怎么知道?
“不必惊讶。”她苦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琴弦,“自小我就能感知他人情绪。诗会那日,
你听见我那些……可怕的念头时,我感受到了你的恐惧。”茶雾氤氲,她的脸隐在雾气后,
蒙眼布下的轮廓模糊不清。“我生来眼盲,母亲便用自己的血做药引。“她顿了顿,
指尖轻轻抚过眼睑,“这些年,我总以为只要继续试,
就能追上她未说完的那句'等你看见梅花'。”她的声音低下去,像是被什么哽住。
“直到那日在市集,你喊出'饮我的血',我才惊觉……自己竟在无意识中渴望着别人的血。
”窗外梅枝轻颤,风掠过琴弦,发出细微的嗡鸣。“公子不必怕我。”她忽然抬头,
蒙眼布下的唇角微微扬起,“我不会再试了。”茶盏搁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望着她腕间渗血的纱带,忽然明白,那些被血浸透的琴弦、染锈的药瓶,
原都是她与母亲之间,一场未完成的对话。而我,不过是这场对话里,偶然闯入的旁观者。
“公子该走了。”她侧耳转向窗外,“月升前,我得换琴弦。”离开时,
我在门槛处拾到半片干梅,瓣尖染着极淡的红。5 焚谱这不是普通的梅瓣,
是浸过血水的药引。十二年来,她怕是将自己的血,都酿成了琴弦上的梅花香。
那香里藏着痛,藏着未说出口的“别再试了”,藏着比盲眼更难治愈的、对“看见“的执念。
夜深露重时,掬香楼的檐角挂着半轮残月。我握着半片浸血梅瓣站在西厢外,
窗纸上映着苏小小挥袖的剪影。她正在换琴弦,动作比往日急促三分,
丝弦绷直的声音有点刺耳。“啪嗒”。瓷瓶碎裂声穿透窗纸。我踮脚望去,见她跪在琴边,
膝头散落着碎瓷片,暗红液体正顺着青砖缝隙蜿蜒。她摸索着去捡,指尖被瓷片划破,
血珠滴在琴弦上,竟让断弦发出了清越的颤音。“母亲……这次够么?”她的声音混着喘息,
蒙眼布已被扯掉,露出眼睑。我这才看清,她用来浸弦的不是温水,
是装在青瓷瓶里的、自己的血。琴弦在血中舒展,渐渐泛起暗红,像极了十二年前雪地里,
琴师倒下时染血的焦尾琴。她忽然捧起琴,将发烫的琴弦按在眼上,
指尖颤抖着摩挲琴面:“第三段泛音……该是雪落的轻。”话未说完,琴弦突然崩断,
在她脸上划出细长的血痕。“看得见了……”她猛地抬头,失焦的瞳孔映着月光,
却在看见我身影的瞬间骤然收缩,“别过来!”腕间的旧伤因用力而崩开,
血珠顺着丝弦滴在琴面,聚成小小的血洼。我僵在原地,看着她慌乱地摸索蒙眼布,
却碰倒了案头的琴谱。纸页纷飞间,几片染血的梅瓣飘落。最新的那片,还带着湿润的血渍。
原来她从未停止试药,那些藏在袖口的纱带、琴箱里的碎瓶,都是“再试一次“的证据。
“程公子……“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指尖抚过琴弦上的血痕,“你知道么?
母亲走后,我总觉得她的琴声藏在血里。喝一口,就能听见她教我按弦的声音。”她捧起琴,
将断弦缠在腕上,“可喝得越多,那声音越模糊,像雪化了,连痕迹都不剩。
”夜风卷起满地梅瓣,有片落在她膝头的血洼里。她以为饮下带着记忆的血,
就能拼凑出母亲的模样,弹出记忆中的《梅花三弄》。“别再试了。”我上前一步,
避开碎瓷片,“你母亲若知道,定不愿你这样。”她浑身一震,琴弦从腕间滑落。
月光照亮她脸上的泪痕,混着血渍,在苍白的肌肤上划出暗红的河。“她当然不愿。
”她低声道,指尖划过眼睑,“可这世上只剩我一人,连回忆都要靠血来温着,
否则……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窗棂上的梅影忽然晃动,像是老梅在叹息。
我望着她腕间新添的伤,终于明白,真正困住她的不是眼盲,是十二年来,
从未说出口的“母亲,我怕“。而那些浸血的琴弦、染锈的药瓶,
不过是她攥在手心的、最后的温暖。三日后,我在废园的梅树下找到苏小小。她抱着焦尾琴,
膝头摆着半本烧剩的琴谱,火星子正舔舐着泛黄的纸页。那是母亲苏枕雪的手稿,
边角处密密麻麻记着试药的痕迹,却没有一个数字。“昨夜梦见母亲了。
”她用枯枝拨弄火堆,琴谱上的血印在火中扭曲。“她的琴箱里全是碎瓶,
瓶底刻着'小小别怕',可我从未见过。”火焰映红她蒙眼布,却遮不住睫毛下的水光,
“原来她早想停手,是我……总以为下一次就能留住她。”焦尾琴的断纹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像极了她腕间的新旧伤痕。我蹲下身,看见未烧尽的纸页上,
母亲的字迹混着模糊的血印:“今天小小又哭了,说血是苦的。可我不敢停,
怕之前所有努力都化为流水”“你看,她从来不是为了让我看见。”苏小小忽然笑了,
指尖划过琴面,“是我自己怕了,怕忘记她指尖的温度,怕琴弦上没了她的血,
就弹不出她的曲子。”她将琴弦解下,投入火中,丝弦卷曲的声音,像极了雪夜琴师的咳嗽。
风掠过梅枝,有片新梅落在她掌心。她小心翼翼地接住,凑到鼻尖轻嗅,
忽然泪如雨下:“程公子,我闻到了。是香的,不是血的腥味。”蒙眼布不知何时滑落,
她布满红丝的眼睛望着虚空,却比任何时候都清亮,“原来记住一个人,不必靠血,
靠心就够了。”我望着火中渐渐成灰的琴谱,终于懂了。“这琴……”她轻抚焦尾琴,
琴尾处隐约可见浅刻的“念“字,“是母亲用自己的琴弦换的。她说,琴弦断了能再续,
可有些东西断了……“声音戛然而止。她忽然将琴抱进怀里,像抱住十二年前雪夜的自己,
“程公子,我不想再在血里找春天了。”废园的老梅在风中轻颤,
有花瓣落在焦尾琴的断纹里。那是十二年来,第一朵没有沾血的梅花,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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