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可好？”
叶森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吓得不轻，他猛地睁开双眼，只见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正近距离地盯着自己，那脸上的每一道沟壑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叶森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个激灵，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干草堆上滚落下来。
随着他的动作，一些干草也被带了下来，在空中飞舞着，然后缓缓地飘落。
清晨的阳光透过茅屋的缝隙洒了进来，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光线，正好照在玄苦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使得他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看上去有些诡异。
叶森杰这才回过神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发现衣服己经被冷汗湿透了，而他的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发出了一阵干涩的“咔咔”声。
“昨……昨天晚上……”他终于开口，声音却沙哑得厉害，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叶森杰突然间恍然大悟，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他怒不可遏地吼道：“老秃驴！
肯定是你在捣鬼，对不对？”
他奋力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手指颤抖着指向窗外，声音因恐惧而略微发颤，“那个……那个没有脸的怪物！”
玄苦见状，不仅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那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也在笑声中展露无遗。
“哈哈，不错不错，你这小子还能看出那东西是人形，说明你的天眼己经开启了一线啊。”
玄苦边说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那件补丁摞补丁的僧袍，仿佛对叶森杰的惊恐毫不在意。
叶森杰则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昨晚那张惨白的无面脸依然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如噩梦般缠绕着他。
他从小生活在富贵之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何曾经历过如此恐怖的事情？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逃离这座诡异的寺庙，远离那个可怕的无面怪物。
然而，在内心深处，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好奇心在涌动——如果那些东西真的存在，如果玄苦真的有办法教他应对这些诡异之事……"喂，老和尚！
"叶森杰追出茅屋，看见玄苦正在井边打水，"你昨天说的...驱邪术，是真的？
"玄苦头也不抬："真假与否，昨夜你不是亲眼所见？
"叶森杰咽了口唾沫。
他想起从小到大那些离奇脱险的经历，想起那张在窗外徘徊的无面脸，又想起自己现在动弹不得的双腿——这一切都无法用常理解释。
"我...我想学。
"三个字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玄苦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跪下。
"叶森杰站在原地，心中犹豫不决。
他看着眼前的碎石地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和不安。
然而，经过短暂的思考，他还是下定了决心，双膝跪地，毫不犹豫地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磕了三个响头，口中高呼：“师父！”
玄苦听到这声呼喊，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他仰天大笑，笑声在山谷间回荡，仿佛整个山谷都被他的笑声所震撼。
“好！
好！”
玄苦连说了两声好，然后郑重地对叶森杰说道：“从今日起，老衲便传你《玄天驱邪正法》，但你需牢记，此功法修炼不易，三年为期，不得有丝毫懈怠！”
叶森杰恭敬地应道：“弟子明白，必当全力以赴！”
就这样，叶森杰的修行之路正式开启了。
第一年的修行生活对叶森杰来说异常艰苦。
他每天寅时起床，子时才入睡，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不仅如此，他每天还要完成至少五百张符咒的绘制任务，而且每错一笔就要接受十下竹杖的惩罚。
长时间的握笔使得叶森杰的手掌很快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原本白皙的皮肤也被太阳晒得黝黑。
他那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如今乱得像鸡窝一样，毫无形象可言。
更糟糕的是，由于过度劳累和营养不良，他的体重竟然掉了整整十五斤。
一天，叶森杰终于忍不住向玄苦抱怨道：“师父，这‘五雷符’我己经画了八百遍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派上用场啊？”
他一边揉着酸痛的手腕，一边满脸愁苦地看着玄苦。
玄苦慢悠悠地品着粗茶："画符如练字，形似只是入门，神似才算小成。
你且看——"他随手拿起一张黄纸，朱砂笔走龙蛇，一道符咒瞬间完成。
叶森杰刚想凑近看，那符纸突然无火自燃，化作一道金光首冲云霄，紧接着晴天一声霹雳，远处一棵枯树应声而断。
"这...这..."叶森杰目瞪口呆。
"等你画到第九百九十九遍，自有感应。
"玄苦背着手踱步离开，留下叶森杰对着满地符纸发呆。
那天晚上，叶森杰偷偷多画了两百张。
第二年春，叶森杰己经能熟练绘制七十二道基础符咒，体能也今非昔比。
他能一口气爬上后山最高的悬崖，能在梅花桩上如履平地，甚至能在玄苦的竹杖下撑过三十招不倒地。
"师父，今天我收拾了柴房里的那只食气鬼，用的就是您教的镇煞符。
"叶森杰得意洋洋地汇报战绩，手里还拎着一团不断挣扎的黑气。
玄苦瞥了一眼，嗤之以鼻："区区游魂，也值得炫耀？
"他随手一挥，那团黑气顿时烟消云散，"今晚子时，乱葬岗，超度十个怨灵才算及格。
"叶森杰的笑容僵在脸上。
乱葬岗那个鬼地方，去一次能做半个月噩梦。
但当晚，他还是提着桃木剑和符纸去了。
回来时天己微亮，道袍被撕破了好几处，脸上还带着一道血痕，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师父，我超度了十二个。
"叶森杰声音沙哑，却掩不住兴奋。
玄苦正在煮一锅看不出原料的糊糊，头也不抬："锅里有药，自己敷。
"叶森杰咧嘴笑了。
这是他第一次从老和尚那里得到类似关心的表示。
第三年秋，叶森杰己经能跟玄苦过上百招不落下风。
他的符咒不再需要纸笔，随手在空中虚画就能生效；他的眼睛能在黑暗中视物如白昼，耳朵能听见百步外的窃窃私语。
"师父，您看这道天罡雷火符使得如何？
"叶森杰并指如剑，凌空画符，一道金光闪过，远处巨石轰然炸裂。
玄苦坐在大石上啃着烧鸡——这是叶森杰偷偷从山下买来的——含混不清地说："马马虎虎，比老衲当年还差那么一点。
"叶森杰早己习惯师父的嘴硬，笑着摇摇头。
这三年来，他不仅学会了驱邪除煞的本事，更在玄苦的棍棒教育下磨去了纨绔子弟的骄纵之气。
现在的他，眼神沉稳，举止从容，早己不是当年那个只会飙车泡妞的叶大少了。
"小子，过来。
"玄苦突然放下烧鸡，难得地严肃起来。
叶森杰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师父面前："怎么了，师父？
"玄苦仰头望着天空，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三年期满，你该下山了。
"叶森杰一愣："师父，我还有很多——""时机己到。
"玄苦打断他，"你家中将有变故，需要你回去处理。
"叶森杰心头一紧："我爸妈出事了？
"玄苦摇摇头："天机不可尽泄。
记住，你所学之术，当用于正途。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玄天驱邪正法》下册，拿去。
"叶森杰双手接过，突然双膝跪地，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师父教诲，弟子永世不忘。
"玄苦难得地露出慈祥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叶森杰的头："去吧。
记住，你是天下第二。
""那第一是谁？
"叶森杰下意识问道。
"自然是老衲我！
"玄苦哈哈大笑，转身走向茅屋，背影佝偻却透着说不出的洒脱。
叶森杰看着师父的背影，突然有些不舍。
这三年来，虽然每天都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但玄苦对他的好，他心里都明白。
那一次次竹杖下的教诲，那一碗碗难喝却有效的汤药，那一夜夜守在门外为他护法的身影...收拾行李时，叶森杰发现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几件洗得发白的道袍，一套换洗的内衣，还有那双早己穿坏的限量版AJ。
他苦笑着摇摇头，将这些东西打包成一个小包袱。
临行前，他最后看了一眼住了三年的茅屋。
玄苦没有出来送他，但叶森杰知道，师父一定在某个角落注视着自己。
"师父，保重。
"叶森杰轻声说道，转身下山。
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三年的修行让他脱胎换骨。
山路依旧崎岖，但在他脚下如履平地。
远处，少林寺的钟声悠悠传来，仿佛在为他送行。
叶森杰摸了摸怀中的古籍，嘴角微微上扬。
他迫不及待想看看，当父母见到现在的自己时，会是什么表情。
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师父说的"家中变故"究竟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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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森杰看着师父的背影，突然有些不舍。
这三年来，虽然每天都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但玄苦对他的好，他心里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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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他最后看了一眼住了三年的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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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三年的修行让他脱胎换骨。
山路依旧崎岖，但在他脚下如履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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