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陈安舒向太后请安的时候，都没有见到宋馥。
今日是香蔓送他出来，他趁便问道:“这几日怎么没见郡主？”
香蔓笑道:“郡主近几日都有些精神不济，每每陪太后略说了两句话，便告了假歇着去了。”
陈安舒点了点头，向她一笑:“是病了还是懒了?我去瞧瞧她。”
香蔓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阻拦。
向他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宋馥住在史太后宫中临华殿。
陈安舒幼时也在史太后宫中住了几年，首到大皇子病亡才被皇帝接去东宫和三皇子同住，对这宫中奴仆上下，一应陈设都再熟悉不过。
许是宋馥确实歇下了，一室内外都静悄悄的。
丝莺带着几个小侍女在廊下摆了一张长桌，几个人小声说笑着描花样。
见了陈安舒都忙上前来行礼。
陈安舒道:“郡主睡下了?”丝莺道:“是呢。
昨晚郡主只睡了一个更次，早上便说头疼，叫我们都不要在里面吵闹，柳雀服侍着歇下了。”
陈安舒有心想进去看看，说几句话，终了却只是点了点头:“那我不进去了，等郡主醒了，说我来过。”
话音刚落，忽然柳雀走了出来:“殿下，郡主有请。”
近乡情怯便是这种感觉罢。
陈安舒忽然想到己有许久没有私下与宋馥见面过了，除了在史太后那里寒暄说笑几句，也只有各种宫廷宴会上惊鸿一瞥。
宋馥鬓发微松，随意地坐在妆台前用小梳子轻轻抿着鬓角。
玉腕云边缓转，修蛾波上微颦。
陈安舒柔声道:“妹妹不再歇歇么？
是我吵醒你了？”
宋馥没有回答，却反问道:“这一早的，二哥哥怎么来了？”
陈安舒默默片刻，才说道:“你放心。”
“这可奇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陈安舒叹了口气:“你真不明白?”宋馥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怔怔地看着他。
陈安舒接着说道:“不要管宫里的风言风语，母后和姨母不过是闲话几句家常罢了，并没有什么意思。
即便有，我也是绝不愿的。
便是表姐，也是无端被人背后嚼舌。”
“二哥哥今日便是来向我解释这些么？”
宋馥缓步走到他面前。
今年来，他的课业愈加重了，除了经史子集一一学来，也有骑射武术，原本与她身量相当，现在站在一起，要抬头才能看清他的一双眼睛了。
少年长身玉立，神情真挚，嘴角微微含笑:“许久没见你，想探探你，又怕皇祖母，母后责怪不知礼数。”
“见也见了，该走了吧?”陈安舒皱眉道:“还没说上两句话呢。
最近晚上睡几个更次?白天都要再歇上许久么？
吃了药不曾?是胡太医还是王太医?”这一连串连珠炮，让柳雀忍不住笑了起来，宋馥朝她责怪地一瞥，调侃道:“你这丫头会笑话主子了？
二哥哥这么些问题，不如去问她。”
柳雀一本正经道:“多劳殿下惦念，郡主这几日夜里睡得不好，白天总要多睡些时候。
王太医昨儿来请了脉，己开了安神的方子服下了。”
陈安舒笑道:“王太医是不会错的。
好柳雀，你家郡主底子弱些，你多仔细留神。”
又嘱咐宋馥道:“乍暖还寒的，夜里早上多穿些。
若是歇得不好，便不去皇祖母那里，她也是不怪的。”
想想又说道:“重阳晚宴你可要去？
父皇说要请一班杂耍进宫，很有趣呢。”
“要你婆婆妈妈的，比柳雀还烦些。”
宋馥推了推他:“快去罢，你还要给舅母请安呢，不要迟了。”
陈安舒想说自己对她的心跟柳雀没什么分别，若是可以，便做个小丫鬟时时跟在她身边也是情愿的。
却不敢造次，只瞧着她笑。
宋馥一时羞红了脸，轻咳一声:“太子殿下，恕不远送！”
陈安舒原本心性简单纯挚，虽然被皇帝亲自管教，定要他收敛心性，磨练出蜀汉先主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最近己经颇有些心得。
但是在宋馥面前，总还如幼时一般亲近狎昵，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又郑重说道:“你放心。”
宋馥避开他的眼神，点了点头，将他的手轻轻推开:“走罢，你也放心。”
听得她这句话，陈安舒只觉今日秋高气爽，万事皆宜，首到走出长乐宫都是轻飘飘的，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小太监李茗首叫他慢着些留神脚下。
宫中的流言，母后的想法，一时都无关紧要。
她叫他也放心，这世上绝没有更动听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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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蔓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阻拦。
向他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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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莺带着几个小侍女在廊下摆了一张长桌，几个人小声说笑着描花样。
见了陈安舒都忙上前来行礼。
陈安舒道:“郡主睡下了?”丝莺道:“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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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忽然柳雀走了出来:“殿下，郡主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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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馥鬓发微松，随意地坐在妆台前用小梳子轻轻抿着鬓角。
玉腕云边缓转，修蛾波上微颦。
陈安舒柔声道:“妹妹不再歇歇么？
是我吵醒你了？”
宋馥没有回答，却反问道:“这一早的，二哥哥怎么来了？”
陈安舒默默片刻，才说道:“你放心。”
“这可奇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陈安舒叹了口气:“你真不明白?”宋馥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怔怔地看着他。
陈安舒接着说道:“不要管宫里的风言风语，母后和姨母不过是闲话几句家常罢了，并没有什么意思。
即便有，我也是绝不愿的。
便是表姐，也是无端被人背后嚼舌。”
“二哥哥今日便是来向我解释这些么？”
宋馥缓步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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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长身玉立，神情真挚，嘴角微微含笑:“许久没见你，想探探你，又怕皇祖母，母后责怪不知礼数。”
“见也见了，该走了吧?”陈安舒皱眉道:“还没说上两句话呢。
最近晚上睡几个更次?白天都要再歇上许久么？
吃了药不曾?是胡太医还是王太医?”这一连串连珠炮，让柳雀忍不住笑了起来，宋馥朝她责怪地一瞥，调侃道:“你这丫头会笑话主子了？
二哥哥这么些问题，不如去问她。”
柳雀一本正经道:“多劳殿下惦念，郡主这几日夜里睡得不好，白天总要多睡些时候。
王太医昨儿来请了脉，己开了安神的方子服下了。”
陈安舒笑道:“王太医是不会错的。
好柳雀，你家郡主底子弱些，你多仔细留神。”
又嘱咐宋馥道:“乍暖还寒的，夜里早上多穿些。
若是歇得不好，便不去皇祖母那里，她也是不怪的。”
想想又说道:“重阳晚宴你可要去？
父皇说要请一班杂耍进宫，很有趣呢。”
“要你婆婆妈妈的，比柳雀还烦些。”
宋馥推了推他:“快去罢，你还要给舅母请安呢，不要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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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她这句话，陈安舒只觉今日秋高气爽，万事皆宜，首到走出长乐宫都是轻飘飘的，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小太监李茗首叫他慢着些留神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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