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亮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三秒钟。
显示器蓝光映在他青白的脸上，交易终端显示的最后操作时间20:03分，恰好是他被王明阳灌下第三杯茅台的那一刻。
微信对话框弹出谢萌萌的新消息："我在公司内网查到，匿名帖的发布IP在静安寺电竞馆。
"他抓起手机拨通电话，听见电流声里混杂着纸张翻动的声响："你现在在哪？
""资料室。
"谢萌萌压低声音，"正在调阅你账户的操作日志，系统显示异常交易时段有两次生物认证——指纹和虹膜。
"张天亮后颈汗毛竖起。
资管部的风控系统采用双重验证，这意味着......有人复制了他的生物信息。
他望向窗外的陆家嘴夜景，玻璃窗倒影里的自己眼瞳正泛着血丝。
"帮我查二十点零三分那笔交易的MAC地址。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还有，别用公司电脑。
"打印机突然在黑暗中启动，谢萌萌惊喘半声。
暖黄色应急灯亮起时，她正蹲在碎纸机旁，A4纸上赫然是王明阳的权限变更记录——三天前他刚获得生物信息采集系统的管理权限。
晨光刺破云层时，张天亮站在金茂大厦55层的透明观景台。
脚下黄浦江如同蜿蜒的灰绸，江面货轮拖出的白浪像割裂财务报表的红色笔迹。
他握紧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年轻人起得真早。
"身后传来龙头拐杖的声响，首席经济学家披着羊绒披肩走近，"知道为什么选你来资管部吗？
"张天亮转身，看见老人银白鬓角沾着霜花。
八点整的晨光穿透玻璃幕墙，在老人镜片上折射出奇异的光斑，像极了K线图上跳空高开的缺口。
"因为我的模型动了某些人的蛋糕？
"他声音发涩。
老人轻笑，拐杖指向陆家嘴环形天桥。
蚂蚁般的人群正涌向各大金融机构："二十年前我揭发琼民源财务造假，被人在停车场打断两根肋骨。
"他掀起披肩，左肩狰狞的疤痕如同扭曲的均线，"知道后来怎样？
"张天亮瞳孔微缩。
晨雾中传来海关大楼的钟声，惊起一群白鸽。
"那家公司退市前三个月，"龙头拐杖敲击钢化玻璃发出闷响，"我建议客户买入看跌期权。
"手机在裤袋震动，谢萌萌传来加密文件。
张天亮点开看到生物认证仪后台日志——昨晚20:00整，他的指纹模组被王明阳用管理员权限覆盖重写。
"资本市场不讲对错，"老人背光的身影在玻璃上投下巨大阴影，"只论输赢。
"谢萌萌在茶水间堵住张天亮时，他正盯着咖啡机显示屏发呆。
美式咖啡的注水声里，她将U盘塞进他西装口袋："王明阳上周报销了浦东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服务费。
""上海微识生物？
"张天亮突然想起，在资管部新人培训时，王明阳曾炫耀过新做的美甲，"他们主营业务是......""3D打印指纹膜。
"谢萌萌压低声音，"财务部有他申请的特殊经费审批单。
"她身上飘来淡淡的茉莉花香，混着速溶咖啡的苦涩。
张天亮突然抓住她手腕："跟我去个地方。
"浦东张江的柏油路蒸腾着暑气。
他们站在微识生物公司前台时，中央空调出风口正嗡嗡作响。
谢萌萌看着张天亮将工作证拍在接待台上，阳光穿过他松开的领口，锁骨处的汗珠折射着细碎的光。
"国泰证券合规调查。
"他的声音像淬火的钢，"需要调取本月15号下午的客户记录。
"穿白大褂的技术总监擦着汗出现时，谢萌萌注意到他胸牌边缘有指甲划痕。
当张天亮展示王明阳照片，总监的瞳孔突然放大——这是她上学期在《微表情分析》选修课上学到的典型应激反应。
"我们签了保密协议......"总监的尾音在颤抖。
张天亮突然俯身逼近："根据证券法第一百二十西条，协助伪造金融从业人员生物信息，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住对方，"现在要看监控录像，还是等经侦支队来调取？
""能拷贝这段视频吗？
"她转头问技术总监，发现对方早己瘫坐在墙角。
暮色降临时，他们站在陆家嘴天桥的霓虹灯下。
谢萌萌看着车流在脚下织成光的河流，忽然觉得张天亮侧脸的轮廓像极了K线图上最完美的突破形态。
"接下来怎么办？
"她握紧装有证据的U盘，"首接举报？
"张天亮摇头，夜风掀起他额前碎发："王振宇在合规部有人。
"他指着国泰证券大楼27层的某个窗口，"要等他们自己露出破绽。
"谢萌萌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见王明阳正在窗边打电话，另一只手神经质地揪扯着发财树的叶子。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班级群弹出教授布置的《上市公司关联交易案例分析》作业。
"学长，"她鬼使神差般开口，"教我读财报吧。
"周一股市开盘前半小时，张天亮被叫进王振宇办公室。
紫檀木办公桌上摆着镀金招财蟾蜍，王振宇的鳄鱼皮鞋尖正有节奏地敲击地毯。
"小张啊，明阳说看到你在查生物公司？
"雪茄烟雾后传来低沉的笑声，"年轻人好奇心别太重。
"张天亮盯着蟾蜍嘴里含着的铜钱："王总知道康美药业吗？
"他突然开口，"去年被曝财务造假300亿，但早在2017年，它的利息支出就己经......""砰！
"王振宇的拳头砸在桌面上，蟾蜍震倒在地。
张天亮弯腰拾起时，发现底座刻着"金玉满堂"的篆体字，缝隙里卡着半片枯萎的兰花花瓣。
当天收盘后，谢萌萌在资管部交易室找到张天亮。
他面前的西块屏幕上，分时图如同心电图般起伏。
当她将热美式放在桌上时，突然发现他左手虎口处有新鲜的血痂。
"你碰过王振宇的招财蟾蜍？
"她脱口而出。
张天亮猛然转头："你怎么知道？
""兰花。
"谢萌萌打开手机相册放大某张照片，"他每周一都会换新鲜兰花，但今早保洁阿姨说花瓶是空的。
"她指着照片角落，王振宇西装口袋露出半截枯萎的花茎。
暮色中的黄浦江泛起铁锈色。
他们沿着滨江大道疾走，张天亮手机里正在播放微识生物的监控录像。
当视频里王明阳摘下墨镜的瞬间，谢萌萌突然抓住他手臂："看他的手表！
""是亨得利表行的定制款。
"谢萌萌调出奢侈品官网页面，"这种星空盘面要提供身份证信息定制。
"她耳后的碎发扫过张天亮肩膀，"查销售记录！
"三天后的深夜，张天亮在港汇恒隆广场地下车库拦住了亨得利表行的销售经理。
当他把王明阳照片拍在对方车前盖上时，车载广播正在播报康美药业财务总监被捕的消息。
"五月十二号下午三点，"张天亮声音像淬冰的刀，"有位王先生在这里取了定制表对吧？
"经理的喉结滚动如困在杯中的骰子："客户隐私......""需要我提醒你证券从业人员禁止收受贵重礼品吗？
"张天亮点亮手机，屏保是谢萌萌整理的康美药业关联方图谱，"或者你想和王明阳当狱友？
"当经理颤抖着调出销售记录时，张天亮瞳孔收缩——付款账户竟是某家私募基金的离岸公司。
他想起上周某只ST股票诡异的连续涨停，王振宇在晨会上宣称那是"困境反转的典范"。
微信提示音划破死寂。
谢萌萌发来截图：那家私募基金的法人代表，是王振宇的高尔夫球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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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起手机拨通电话，听见电流声里混杂着纸张翻动的声响："你现在在哪？
""资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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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亮后颈汗毛竖起。
资管部的风控系统采用双重验证，这意味着......有人复制了他的生物信息。
他望向窗外的陆家嘴夜景，玻璃窗倒影里的自己眼瞳正泛着血丝。
"帮我查二十点零三分那笔交易的MAC地址。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还有，别用公司电脑。
"打印机突然在黑暗中启动，谢萌萌惊喘半声。
暖黄色应急灯亮起时，她正蹲在碎纸机旁，A4纸上赫然是王明阳的权限变更记录——三天前他刚获得生物信息采集系统的管理权限。
晨光刺破云层时，张天亮站在金茂大厦55层的透明观景台。
脚下黄浦江如同蜿蜒的灰绸，江面货轮拖出的白浪像割裂财务报表的红色笔迹。
他握紧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年轻人起得真早。
"身后传来龙头拐杖的声响，首席经济学家披着羊绒披肩走近，"知道为什么选你来资管部吗？
"张天亮转身，看见老人银白鬓角沾着霜花。
八点整的晨光穿透玻璃幕墙，在老人镜片上折射出奇异的光斑，像极了K线图上跳空高开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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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发涩。
老人轻笑，拐杖指向陆家嘴环形天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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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起披肩，左肩狰狞的疤痕如同扭曲的均线，"知道后来怎样？
"张天亮瞳孔微缩。
晨雾中传来海关大楼的钟声，惊起一群白鸽。
"那家公司退市前三个月，"龙头拐杖敲击钢化玻璃发出闷响，"我建议客户买入看跌期权。
"手机在裤袋震动，谢萌萌传来加密文件。
张天亮点开看到生物认证仪后台日志——昨晚20:00整，他的指纹模组被王明阳用管理员权限覆盖重写。
"资本市场不讲对错，"老人背光的身影在玻璃上投下巨大阴影，"只论输赢。
"谢萌萌在茶水间堵住张天亮时，他正盯着咖啡机显示屏发呆。
美式咖啡的注水声里，她将U盘塞进他西装口袋："王明阳上周报销了浦东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服务费。
""上海微识生物？
"张天亮突然想起，在资管部新人培训时，王明阳曾炫耀过新做的美甲，"他们主营业务是......""3D打印指纹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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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飘来淡淡的茉莉花香，混着速溶咖啡的苦涩。
张天亮突然抓住她手腕："跟我去个地方。
"浦东张江的柏油路蒸腾着暑气。
他们站在微识生物公司前台时，中央空调出风口正嗡嗡作响。
谢萌萌看着张天亮将工作证拍在接待台上，阳光穿过他松开的领口，锁骨处的汗珠折射着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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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像淬火的钢，"需要调取本月15号下午的客户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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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宇的拳头砸在桌面上，蟾蜍震倒在地。
张天亮弯腰拾起时，发现底座刻着"金玉满堂"的篆体字，缝隙里卡着半片枯萎的兰花花瓣。
当天收盘后，谢萌萌在资管部交易室找到张天亮。
他面前的西块屏幕上，分时图如同心电图般起伏。
当她将热美式放在桌上时，突然发现他左手虎口处有新鲜的血痂。
"你碰过王振宇的招财蟾蜍？
"她脱口而出。
张天亮猛然转头："你怎么知道？
""兰花。
"谢萌萌打开手机相册放大某张照片，"他每周一都会换新鲜兰花，但今早保洁阿姨说花瓶是空的。
"她指着照片角落，王振宇西装口袋露出半截枯萎的花茎。
暮色中的黄浦江泛起铁锈色。
他们沿着滨江大道疾走，张天亮手机里正在播放微识生物的监控录像。
当视频里王明阳摘下墨镜的瞬间，谢萌萌突然抓住他手臂："看他的手表！
""是亨得利表行的定制款。
"谢萌萌调出奢侈品官网页面，"这种星空盘面要提供身份证信息定制。
"她耳后的碎发扫过张天亮肩膀，"查销售记录！
"三天后的深夜，张天亮在港汇恒隆广场地下车库拦住了亨得利表行的销售经理。
当他把王明阳照片拍在对方车前盖上时，车载广播正在播报康美药业财务总监被捕的消息。
"五月十二号下午三点，"张天亮声音像淬冰的刀，"有位王先生在这里取了定制表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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