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市局会议室弥漫着速溶咖啡的苦涩气味。
傅沉将二十年前的案卷照片一张张铺满整张会议桌，发黄的相纸在LED灯下泛着病态的青色。
"第三个受害者，林小梅，22岁，水产加工厂会计。
"他的指尖停在女孩脖颈特写上，那里有个模糊的船锚印记，"死亡时间2003年5月12日，被渔网绳勒毙，指甲里同样检出蓝色纤维。
"程临盘腿坐在会议桌上，手里转着从证物室顺来的紫外线灯。
灯光扫过新案发现场照片时，浴缸里那串荧光数字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不是模仿犯罪。
"他突然跳下来，把两张照片并排贴在白板上，"看绳结细节——二十年前用的是标准渔夫结，而我们这位玫瑰先生做了改良。
"他用红笔圈出绳头收尾处，"这里多绕了半圈，就像......""就像防止绳结松脱的保险扣。
"傅沉接话，眉头拧成死结，"远洋捕捞遇到风浪时才需要这种打法。
"投影仪嗡嗡作响，调出的海事局资料显示在墙上。
程临凑近屏幕，鼻尖几乎碰到投影："过去五年有十七人同时持有医师资格证和远洋捕捞证，其中三人是左撇子......"他的声音突然卡住，"等等，这个周延有点意思。
"档案照片上的男人约莫西十岁，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两潭死水。
傅沉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有道纵向疤痕——完美的手术刀持握位置。
"明康制药副总裁？
"傅沉调出企业官网，最新新闻显示周延正在主持某抗癌药研发，"他上周刚获得市十大杰出企业家称号。
"程临突然抓过键盘，快速输入警局内部系统密码。
屏幕闪烁间，二十年前一桩学生溺亡案的简报跳出来。
"林小梅溺亡的弟弟？
"傅沉凑近屏幕。
黑白照片里，十五岁男孩浮在泳池水面，像片苍白的落叶。
"林向阳，2002年10月死于学校泳池，判定自杀。
"程临放大照片角落，模糊的背景里有个戴眼镜的少年身影，"虽然像素渣得像马赛克，但这个侧影......"傅沉的手机突然震动。
痕检科发来的光谱分析报告显示：玫瑰花瓣上的花粉来自一种转基因蓝玫瑰，目前仅作为实验材料存在于明康制药第三实验室。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程临的泪痣在顶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傅沉抓起车钥匙："走，去会会这位周总。
"晨雾笼罩着明康制药园区时，程临正嚼着薄荷糖研究公司平面图。
"实验室在B栋三楼，但周延办公室在A栋顶层。
"他指着图纸上的连廊，"两点之间最快路线要经过——""员工泳池。
"傅沉盯着那个蓝色矩形，想起二十年前浮在泳池里的少年。
后视镜里，他的眼睛布满血丝。
前台接待是个涂着橘色唇彩的姑娘，她对着警官证眨眼："周总在开会，两位可以先在休息区......"程临突然捂住肚子："洗手间在哪？
我可能早餐吃坏了。
"没等回答就窜向走廊深处。
傅沉沉着脸递上搜查令："我们需要查看贵司第三实验室的蓝玫瑰培养记录。
"电梯上升到二十八层时，傅沉注意到楼层按钮旁贴着张褪色的泳池开放时间表。
2002年的印刷体数字在阳光下像一排细小的牙齿。
周延的办公室弥漫着苦橙香薰的气味。
男人从真皮转椅上起身，白大褂下露出定制西装的袖扣——两枚小巧的银质船锚。
"警官是为实验室失窃案来的？
"周延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三天前我们确实丢了几支实验用的蓝玫瑰。
"傅沉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每分钟正好72次，和人类静息心率一致。
"您认识苏雯吗？
""那位女主播？
"周延微笑时露出八颗完全等距的牙齿，"我们制药协会去年邀请她做过健康首播。
"他转向电脑，"需要我调出活动照片吗？
"玻璃幕墙外突然闪过人影。
程临像只灰猫般溜进来，发梢还滴着水。
"周总的泳池真不错。
"他甩甩头，水珠溅在波斯地毯上，"水温恒定28度，和二十年前长青中学泳池的加热系统一模一样呢。
"周延的敲击声戛然而止。
傅沉看到他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您弟弟的尸检报告有个细节很有趣。
"程临突然俯身，在周延耳边轻声道，"他肺里的积水氯含量是泳池水的三倍——有人先在浴缸里淹死了他，再把尸体抛进泳池。
"傅沉的手机在这时震动。
技侦科发来消息：在苏雯手机云端相册的隐藏文件夹里，找到一张拍摄于今年初的照片——她和周延在某个慈善晚宴上碰杯，背景横幅写着"明康制药抗癌新药发布会"。
"周总。
"傅沉亮出照片，"您刚才说只在工作场合见过苏雯？
"周延的右手缓缓伸向抽屉。
傅沉肌肉绷紧的瞬间，男人却只是取出个药瓶："二甲双胍，糖尿病用药。
"他倒出两粒吞下，"抱歉，我十点半有董事会......"程临突然抓起办公桌上的相框。
泛黄的照片里，少年周延站在校游泳队合影边缘，脖子上挂着银质船锚吊坠。
"林向阳是你们队里的替补队员吧？
"程临用指甲刮着玻璃相框，"他死后两周，你就转学了。
"他忽然翻转相框，从背面夹层抽出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有意思，二十年前就有这种转基因蓝玫瑰了？
"警报声突然响彻大楼。
广播里喊着"B栋实验室紧急疏散"，周延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缝。
"看来我的搭档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傅沉按住耳麦，听到程临急促的呼吸声："老傅，三楼培养柜最下层......他们在这里养的不止是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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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临凑近屏幕，鼻尖几乎碰到投影："过去五年有十七人同时持有医师资格证和远洋捕捞证，其中三人是左撇子......"他的声音突然卡住，"等等，这个周延有点意思。
"档案照片上的男人约莫西十岁，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两潭死水。
傅沉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有道纵向疤痕——完美的手术刀持握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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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闪烁间，二十年前一桩学生溺亡案的简报跳出来。
"林小梅溺亡的弟弟？
"傅沉凑近屏幕。
黑白照片里，十五岁男孩浮在泳池水面，像片苍白的落叶。
"林向阳，2002年10月死于学校泳池，判定自杀。
"程临放大照片角落，模糊的背景里有个戴眼镜的少年身影，"虽然像素渣得像马赛克，但这个侧影......"傅沉的手机突然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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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在B栋三楼，但周延办公室在A栋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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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视镜里，他的眼睛布满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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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沉着脸递上搜查令："我们需要查看贵司第三实验室的蓝玫瑰培养记录。
"电梯上升到二十八层时，傅沉注意到楼层按钮旁贴着张褪色的泳池开放时间表。
2002年的印刷体数字在阳光下像一排细小的牙齿。
周延的办公室弥漫着苦橙香薰的气味。
男人从真皮转椅上起身，白大褂下露出定制西装的袖扣——两枚小巧的银质船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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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的手机在这时震动。
技侦科发来消息：在苏雯手机云端相册的隐藏文件夹里，找到一张拍摄于今年初的照片——她和周延在某个慈善晚宴上碰杯，背景横幅写着"明康制药抗癌新药发布会"。
"周总。
"傅沉亮出照片，"您刚才说只在工作场合见过苏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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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肌肉绷紧的瞬间，男人却只是取出个药瓶："二甲双胍，糖尿病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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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阳是你们队里的替补队员吧？
"程临用指甲刮着玻璃相框，"他死后两周，你就转学了。
"他忽然翻转相框，从背面夹层抽出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有意思，二十年前就有这种转基因蓝玫瑰了？
"警报声突然响彻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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