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色投名状清晨五点的城中村弥漫着隔夜馊水的气味。
秦野蹲在拆迁废墟的最高处，嘴里嚼着从便利店顺来的薄荷糖，舌尖抵着那颗被打松的臼齿。
脚下是己经变成瓦砾堆的长青巷——他和妹妹住了十二年的铁皮屋，现在只剩半截挂着全家福的断墙。
"野哥，查到了。
"瘦猴像只灰老鼠从废墟缝隙钻出来，递上沾着油渍的文件夹，"鼎盛集团的底细。
"秦野翻开文件，第一页就贴着金丝眼镜的照片：周永昌，鼎盛集团二公子，分管拆迁业务。
后面跟着十几页转账记录，每笔款项都指向同一个海外账户。
"这王八蛋吃拆迁款不说，"瘦猴啐了口唾沫，"还放高利贷给被赶走的街坊。
"秦野用打火机点燃文件，火光照亮他眉骨的新伤。
三天前那场混战后，小妹被瘦猴送去乡下外婆家，而他自己则像条丧家犬被楚明月捡回青龙帮。
火苗快烧到手指时，手机震动起来。
短信只有三个字："来吃面。
"楚家面馆藏在老城区巷弄深处，招牌上的彩漆剥落大半。
秦野撩开后厨的蓝布帘，看见楚明月正蹲在塑料凳上剥蒜。
她今天没画眼线，黑T恤领口露出锁骨处的刀疤，脚边放着个装海鲜的泡沫箱。
"会擀面条吗？
"她头也不抬地问，刀尖利落地挑开蒜瓣。
秦野洗了手，抓起面团在案板上摔打。
这是他从小在面馆打工练出的手艺，父亲失踪后，他就是靠这个养活妹妹。
楚明月瞥了眼他揉面的架势，嘴角微微上扬。
后门突然被踹开，三个纹龙画虎的混混闯进来。
"大小姐，"领头的黄毛嬉皮笑脸，"九爷说今天要收账......"楚明月抄起擀面杖砸在黄毛膝盖上，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剩下两人刚要摸后腰的砍刀，秦野的面粉袋己经抡过去，白雾中传来鼻梁断裂的脆响。
"滚回去告诉阿九，"楚明月踩着黄毛的手腕碾了碾，"这家店是我妈留下的，轮不到他插手。
"混混们连滚带爬逃走时，秦野注意到黄毛后颈有个火焰纹身——和拆迁队那些人一模一样。
楚明月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从冰柜底层拿出个铁盒。
"鼎盛集团表面做房地产，"她打开铁盒，里面全是偷拍照片，"暗地里帮境外赌场洗钱。
"有张照片明显是监控截图，周永昌正和个穿唐装的老头交接皮箱。
秦野拿起最旧的那张照片——二十年前的工地合影，年轻时的唐装老人站在中间，两侧分别是戴安全帽的父亲和穿红旗袍的美丽女人。
照片边缘被人用红笔打了个叉。
"你爸秦振江，"楚明月指尖点在那个叉上，"和我爸是结拜兄弟。
后来因为一批走私文物......"面汤突然沸腾起来，蒸汽模糊了她的表情。
秦野盯着照片里父亲的手表——正是母亲临终前交给他的那枚怀表。
他正想追问，前厅传来碗碟破碎的声响。
楚明月抄起剁骨刀冲出去，秦野紧随其后。
面馆里站着十几个拿砍刀的马仔，为首的是个穿灰西装的男人，正用白手帕擦拭溅到皮鞋上的面汤。
"阿九。
"楚明月刀尖指着对方，"你越界了。
"灰西装男人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露出眼角狰狞的刀疤："明月，董事长很担心你。
"他目光扫向秦野，"特别是你还收留了条疯狗。
"秦野的拳头离阿九鼻尖只剩半寸时，后脑勺突然被冰冷的枪口抵住。
他这才发现所有食客都亮出了武器——原来整间面馆都是埋伏。
"年轻人就是冲动。
"阿九从西装内袋抽出个信封，"董事长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按帮规处置这个打伤兄弟的叛徒，"他看向楚明月，"要么......"信封滑到秦野面前，里面是张泛黄的老照片：父亲被铁链锁在某个地下室，墙上用血写着"SOS"。
"帮我找到秦振江私吞的那批文物，"阿九凑近他耳边低语，"我就告诉你父亲的下落。
"楚明月的剁骨刀突然架在阿九脖子上："你早知道秦叔还活着？
""不止知道，"阿九笑着推开刀刃，"我还知道当年是谁出卖了他。
"他故意停顿，"你猜为什么苏婉临死前要把怀表给儿子？
"秦野的拳头狠狠砸在阿九脸上，枪声随即响起。
子弹擦着他肩膀射入墙面，面馆瞬间乱成一团。
楚明月掀翻滚烫的面汤锅，拉着秦野撞破后窗逃走。
他们在菜市场的鱼摊间穿梭，身后追兵的砍刀劈翻装活鱼的塑料盆。
楚明月突然拽着秦野拐进冷冻库，寒气瞬间包裹了全身。
"听着，"她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中呼出白雾，"阿九在挑拨离间。
那批文物根本不存在——你父亲当年是去卧底的。
"秦野抹掉睫毛上的冰霜："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个。
"楚明月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火焰纹身——近看才发现是由极细的疤痕组成，"你爸和我爸一起纹的，警察卧底的标记。
"冷冻库外传来脚步声。
楚明月撬开通往地下管道的检修口："去找老瘸子，他在码头等你。
"她塞给秦野一把钥匙，"别信任何人，包括我。
"秦野抓住她手腕："你呢？
""我得回去演场戏。
"楚明月突然吻了他，唇齿间有蒜和薄荷的味道，"记住，青龙帮每月的十五号都会在废弃船厂交易。
"她转身冲向追兵时，秦野看见阿九站在冷冻库门口，手里的枪对准了楚明月后背。
跳进下水道的最后一秒，秦野听见两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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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哥，查到了。
"瘦猴像只灰老鼠从废墟缝隙钻出来，递上沾着油渍的文件夹，"鼎盛集团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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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跟着十几页转账记录，每笔款项都指向同一个海外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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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没画眼线，黑T恤领口露出锁骨处的刀疤，脚边放着个装海鲜的泡沫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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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头也不抬地问，刀尖利落地挑开蒜瓣。
秦野洗了手，抓起面团在案板上摔打。
这是他从小在面馆打工练出的手艺，父亲失踪后，他就是靠这个养活妹妹。
楚明月瞥了眼他揉面的架势，嘴角微微上扬。
后门突然被踹开，三个纹龙画虎的混混闯进来。
"大小姐，"领头的黄毛嬉皮笑脸，"九爷说今天要收账......"楚明月抄起擀面杖砸在黄毛膝盖上，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剩下两人刚要摸后腰的砍刀，秦野的面粉袋己经抡过去，白雾中传来鼻梁断裂的脆响。
"滚回去告诉阿九，"楚明月踩着黄毛的手腕碾了碾，"这家店是我妈留下的，轮不到他插手。
"混混们连滚带爬逃走时，秦野注意到黄毛后颈有个火焰纹身——和拆迁队那些人一模一样。
楚明月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从冰柜底层拿出个铁盒。
"鼎盛集团表面做房地产，"她打开铁盒，里面全是偷拍照片，"暗地里帮境外赌场洗钱。
"有张照片明显是监控截图，周永昌正和个穿唐装的老头交接皮箱。
秦野拿起最旧的那张照片——二十年前的工地合影，年轻时的唐装老人站在中间，两侧分别是戴安全帽的父亲和穿红旗袍的美丽女人。
照片边缘被人用红笔打了个叉。
"你爸秦振江，"楚明月指尖点在那个叉上，"和我爸是结拜兄弟。
后来因为一批走私文物......"面汤突然沸腾起来，蒸汽模糊了她的表情。
秦野盯着照片里父亲的手表——正是母亲临终前交给他的那枚怀表。
他正想追问，前厅传来碗碟破碎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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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馆里站着十几个拿砍刀的马仔，为首的是个穿灰西装的男人，正用白手帕擦拭溅到皮鞋上的面汤。
"阿九。
"楚明月刀尖指着对方，"你越界了。
"灰西装男人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露出眼角狰狞的刀疤："明月，董事长很担心你。
"他目光扫向秦野，"特别是你还收留了条疯狗。
"秦野的拳头离阿九鼻尖只剩半寸时，后脑勺突然被冰冷的枪口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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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从西装内袋抽出个信封，"董事长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按帮规处置这个打伤兄弟的叛徒，"他看向楚明月，"要么......"信封滑到秦野面前，里面是张泛黄的老照片：父亲被铁链锁在某个地下室，墙上用血写着"S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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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月的剁骨刀突然架在阿九脖子上："你早知道秦叔还活着？
""不止知道，"阿九笑着推开刀刃，"我还知道当年是谁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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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的拳头狠狠砸在阿九脸上，枪声随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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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月掀翻滚烫的面汤锅，拉着秦野撞破后窗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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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月突然拽着秦野拐进冷冻库，寒气瞬间包裹了全身。
"听着，"她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中呼出白雾，"阿九在挑拨离间。
那批文物根本不存在——你父亲当年是去卧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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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月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火焰纹身——近看才发现是由极细的疤痕组成，"你爸和我爸一起纹的，警察卧底的标记。
"冷冻库外传来脚步声。
楚明月撬开通往地下管道的检修口："去找老瘸子，他在码头等你。
"她塞给秦野一把钥匙，"别信任何人，包括我。
"秦野抓住她手腕："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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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月突然吻了他，唇齿间有蒜和薄荷的味道，"记住，青龙帮每月的十五号都会在废弃船厂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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