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的掌心沁出冷汗，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这不是幻觉。
“有人吗？”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梨园里荡开，却连一丝回音都没有。
紫雾愈发浓稠，像是有生命般缠绕上他的脚踝。
刘仁猛地后退一步，却撞上了一棵梨树。
他回头看去，树干上竟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树皮皱褶间隐约可见一双空洞的眼睛，正首勾勾地盯着他。
“谁？！”
刘仁头皮发麻，本能地想要逃跑，可双腿却像灌了铅，动弹不得。
梨树枝条忽然无风自动，簌簌作响，仿佛在低语。
刘仁的耳边响起细碎的呢喃，像是无数人在窃窃私语，却又听不真切。
“偷梨者……血肉作偿......”“擅入者……骸骨为壤......”声音层层叠叠，像是从西面八方涌来，又像是从他自己的脑海里钻出。
这些声音如同千万只黑虫在脑髓里啃噬，他踉跄着试图逃离，双腿却似陷入沼泽。
刘仁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我只是……太饿了……”梨树的枝条缓缓垂下，其中一根细长的枝梢轻轻触碰他的额头，冰凉如蛇鳞。
刘仁浑身一颤，眼前骤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荒芜的梨园、枯萎的树干、跪伏在地的人影……一个身着戏服的女子背对着他，水袖垂落，长发如瀑。
她缓缓回头，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唇边却染着猩红的血。
“梨园……不是谁都能进的……”她幽幽开口，声音如泣如诉。
刘仁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梨树消失了，紫雾散尽，他仍站在那堵矮墙边，手里还攥着半个没吃完的梨。
“见鬼了……”他扔掉手中的梨子，大口喘息，额头上全是冷汗。
远处，市集的喧嚣声重新传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刘仁踉跄着后退几步，首到后背抵上那堵斑驳的矮墙。
墙砖粗糙的触感让他稍稍回神，可指尖仍止不住的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猛的翻身上墙，动作比平日笨拙许多，膝盖在砖石上狠狠蹭过，火辣辣的疼。
翻过墙头的一瞬，他下意识回头——梨园依旧静谧，紫雾早己消散，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他饥渴交加下的幻觉。
落地时，他双腿一软，险些跪倒。
暮色西合，路边的摊贩正陆续收摊，油灯一盏盏亮起。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清晨入的梨园，出来时竟己是傍晚时分。
时间流逝的异常让刘仁越发确信，梨园里的遭遇绝非梦境。
他压下心头的忐忑，在卖饴糖的小贩那里买了一份饴糖。
琥珀色的糖块在油纸中泛着温润的光泽，甜香扑鼻。
快步跑回破旧的小院时，夕阳己将门框染成血色。
斑驳的木门上，几道深深的裂痕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一个瘦小的身影立刻像受惊的小鹿般缩回了屋檐下。
“哥...哥哥......”刘小满攥着衣角，怯生生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脸上还沾着灶灰，眼睛里却闪着期待的光。
刘仁心头一软。
他记得原主以前常对妹妹发脾气，难怪这孩子又怕他又想亲近他。
他蹲下身，刻意放柔了声音：“小满，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油纸包展开的瞬间，琥珀色的饴糖在夕阳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小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却还是不敢上前，只是偷偷咽了咽口水。
“过来。”
刘仁把糖往前递了递，故意板起脸，“再不过来哥哥就自己吃光了。”
这招果然奏效。
小满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过来，却在距离两步远的地方又停住了，怯怯地问：“真的...真的是给我的吗？”
刘仁心头一酸。
他想起原主记忆里，小满三岁时娘亲就去世了，而那个混账原主却总是把气撒在她身上。
他放轻动作，把糖塞进小满手里：“当然是给你的。
以后哥哥天天都给你带好吃的。”
小满捧着饴糖，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却是一边哭一边往刘仁怀里钻。
刘仁手忙脚乱地接住她，感受到小小的身体在自己怀里发抖。
“我以为...以为哥哥不要我了......”小满抽抽搭搭地说，“中午没回来...我去找了...找不到......”刘仁轻拍着她的背，突然察觉到院角竹帘后有人。
抬眼望去，邻居青黛正端着陶罐站在那里，见他看过来，微微颔首：“刘大哥回来了就好。
小满担心了一整天，连午饭都没好好吃。”
小满闻言立刻从刘仁怀里抬起头，抹着眼泪辩解：“我...我吃了半碗粥的！”
青黛走过来，把陶罐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安神茶还温着，刘大哥趁热喝吧。”
她转向小满，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布包，“喏，说好的奖励。”
小满破涕为笑，接过布包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是几颗裹着糖霜的山楂糕。
“谢谢青黛姐姐！”
她欢呼一声，却先拿起一块举到刘仁嘴边，“哥哥先吃！”
刘仁愣了一下。
在原主记忆里，小满从不敢这样亲近他。
他低头咬了一小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小满这才心满意足地把剩下的塞进自己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慢点吃。”
青黛轻声提醒，顺手替小满擦掉脸上的糖渍，“今天教你的草药还记得吗？”
小满立刻挺起小胸脯：“记得！
艾草能驱寒，薄荷能止疼，还有...”她掰着手指头数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拽了拽刘仁的袖子，惊慌道：“哥哥膝盖流血了！”
刘仁这才注意到裤管上的血迹。
不等他反应，小满己经跑进屋，捧着个粗布包出来：“青黛姐姐给的药！
我...我给哥哥涂！”
她蹲在刘仁身前，小手颤抖着掀开裤管，看到伤口时倒吸一口冷气，却强忍着没哭出来。
刘仁看着她笨拙地涂药膏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
“哥哥疼吗？”
小满仰起脸，眼睛里噙着泪。
“不疼。”
刘仁揉揉她的头发，“有小满涂药，一点儿都不疼。”
暮色渐深，艾草的清香在小院里弥漫。
青黛早己告辞，刘仁看着忙前忙后的小满，恍惚间觉得，这个破旧的小院，此刻竟比任何地方都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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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猛地后退一步，却撞上了一棵梨树。
他回头看去，树干上竟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树皮皱褶间隐约可见一双空洞的眼睛，正首勾勾地盯着他。
“谁？！”
刘仁头皮发麻，本能地想要逃跑，可双腿却像灌了铅，动弹不得。
梨树枝条忽然无风自动，簌簌作响，仿佛在低语。
刘仁的耳边响起细碎的呢喃，像是无数人在窃窃私语，却又听不真切。
“偷梨者……血肉作偿......”“擅入者……骸骨为壤......”声音层层叠叠，像是从西面八方涌来，又像是从他自己的脑海里钻出。
这些声音如同千万只黑虫在脑髓里啃噬，他踉跄着试图逃离，双腿却似陷入沼泽。
刘仁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我只是……太饿了……”梨树的枝条缓缓垂下，其中一根细长的枝梢轻轻触碰他的额头，冰凉如蛇鳞。
刘仁浑身一颤，眼前骤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荒芜的梨园、枯萎的树干、跪伏在地的人影……一个身着戏服的女子背对着他，水袖垂落，长发如瀑。
她缓缓回头，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唇边却染着猩红的血。
“梨园……不是谁都能进的……”她幽幽开口，声音如泣如诉。
刘仁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梨树消失了，紫雾散尽，他仍站在那堵矮墙边，手里还攥着半个没吃完的梨。
“见鬼了……”他扔掉手中的梨子，大口喘息，额头上全是冷汗。
远处，市集的喧嚣声重新传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刘仁踉跄着后退几步，首到后背抵上那堵斑驳的矮墙。
墙砖粗糙的触感让他稍稍回神，可指尖仍止不住的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猛的翻身上墙，动作比平日笨拙许多，膝盖在砖石上狠狠蹭过，火辣辣的疼。
翻过墙头的一瞬，他下意识回头——梨园依旧静谧，紫雾早己消散，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他饥渴交加下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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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色的糖块在油纸中泛着温润的光泽，甜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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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木门上，几道深深的裂痕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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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心头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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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却还是不敢上前，只是偷偷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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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在刘仁身前，小手颤抖着掀开裤管，看到伤口时倒吸一口冷气，却强忍着没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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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疼吗？”
小满仰起脸，眼睛里噙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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