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是要学那拦路的山大王？”
魏淑贞转身时己换上浅笑，指尖抚过鬓边那支累丝嵌宝簪，簪头明珠在烛火下流转微光，“还是说，您忘了这簪子是皇后娘娘亲选的及笄礼？
赵乾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很快又被他掩藏下去，再次化作往日温润如玉君子模样“夫人说笑了。”
他立马将身上大氅脱下，替魏淑贞披在身上“为夫只是担心你冬日出门受寒，何曾想过阻拦？”
那一双桃花眼中此刻仿佛盛满了爱意，伸手就将魏淑贞搂进怀中，手指在魏淑贞腰间摩挲，做出副十分关切模样。
魏淑贞的身体瞬间僵硬如木雕。
赵乾掌心的温度透过蜀锦中衣传来，与前世他哄骗她饮下避子汤时的触感分毫不差。
腰间被摩挲的指节正按在当年她被炭火烫伤的旧疤上，这个只有“恩爱夫妻”才知晓的隐秘，此刻却像条毒蛇吐着信子，在她重生后的骨血里游走。
心中无限酸涩的女子忽然轻笑，声音甜腻得令自己作呕，“老爷的手，昨夜是不是也这样搂着别院的牡丹姑娘？”
魏淑芬己然完全失去了同这道貌岸然的男人虚以逶迤的耐心，转身就朝着府外走去。
“夫人……”赵乾还欲阻拦，却见魏国公的十二名玄甲护院列成雁阵，刀鞘撞击青砖的声响如滚雷碾过雪夜。
老人腰间佩着的鎏金错银刀正是当年战场杀敌的旧物，此刻刀刃虽未出鞘，刀穗上染着的暗红却像在诉说往日血腥。
……皇宫，皇后的西暖阁。
皇后指尖拨弄着鎏金香炉上盘旋的瑞兽纹路，案几上青瓷茶盏蒸腾起袅袅白雾，将她凤目的氤氲得朦胧。
"你来得正好。
"她忽然抬眸，翟凤金钗上垂下的东珠轻轻摇晃：“今日我专门让小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定胜糕，你也不必为那不值得的人烦忧，想想本宫，皇上后宫妃子如此多，若是为后宅之事烦忧，本宫岂不是会成为这全天下最大的怨妇了？”
魏淑贞垂眸望着案上青白相间的定胜糕，菱形糕体上用食用金箔描着缠枝莲纹，正是她及笄那年随皇后进宫时，太后赏过的宫廷形制。
指尖触到瓷盏边沿的缠枝纹，与腰间旧疤的灼痛奇妙地重合——前世她总以为定胜糕的“胜”是闺阁女儿对良缘的祈愿，首到血溅衣襟那日才懂，这“胜”原是战场上的玄甲铁蹄，是帝王家的权衡之术。
“娘娘说笑了。”
她捏起银匙拨弄盏中雪芽，茶汤里浮着两朵未舒展的白梅，“臣妾若真能如娘娘般，将这后宅腌臢事当作茶余笑谈，倒省了许多力气。”
话尾隐着三分自嘲，魏淑珍的心也随着茶杯中的茶叶沉沉浮浮。
皇后忽然轻笑，翟凤金钗在鬓边划出冷冽的弧度：“你我都清楚，赵大人昨夜宿在牡丹别院时，案头摊开的可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诗卷。”
魏淑贞的指尖骤然收紧，茶盏边沿的冰裂纹硌得掌心发疼。
“娘娘是说……”她抬眼望着皇后凤目中翻涌的雾霭，忽然明白这定胜糕原是催战的讯号。
案几那头的青瓷罐上，缠枝莲纹正与定胜糕的金箔纹样相扣，恰似她们被皇权编织成网的命运。
这一瞬，魏淑贞也总算是明白，她同皇后的闺中姐妹情似乎己经止于皇后入主东宫那日，现如今，若想寻得皇后庇护，就必须甘心做皇后手中的一枚棋子。
为了默儿，她愿以身入局！
“本宫让小厨房在定胜糕里加了辽东参片。”
皇后忽然起身，绣着翟鸟的裙裾扫过满地炭火气，“当年魏国公在辽东战场，可是靠这味药撑过三日三夜的硬仗。”
指尖掠过魏淑贞鬓边的累丝簪，明珠随动作轻颤，“听说赵大人近日总在户部追问军饷账目？”
殿外忽有夜风掠过檐角铜铃，魏淑贞望着皇后袖口露出的半幅明黄缎子，终是在茶香里品出三分血腥。
定胜糕的甜腻在舌尖化作冷铁，她忽然想起前世临终前，赵乾往她口中灌的不是汤药，而是掺了朱砂的参片。
原来啊……从辽东送来的参，早就在账本与权谋间，浸成了杀人的毒。
“臣妾久居后宅，对于赵乾行踪不甚了解，却偶在深夜见他手中常拿着一个账本翻阅。”
重生之事，关系重大，不可叫皇后知晓，不过魏淑贞决定用另外一种方式肯定皇后猜想。
觉得自己此番话分量还不够，魏淑贞决定继续添一把火。
“去年冬日，府中老夫人，烧的也是西域进贡的龙涎香。”
指尖划过案上未动的定胜糕，金箔在烛火下碎成点点寒星，“这样的奢靡，倒像是有人拿了不该拿的军中火耗银。”
皇后的睫毛倏地一颤，鎏金香炉的瑞兽仿佛活过来般，在跳跃的火光里甩动尾梢。
她抓起案上半块定胜糕，莲纹在齿间碎成齑粉，低笑出声：“看来我儿是有事要做了。”
皇后的儿子是当朝三皇子，聪慧无比，但是却因为宣朝立长不立贤，除非长子德行有亏，否则太子人选不会落在别的皇子身上。
能坐上皇后的位置，手段以及心气都是常人不能比的，故而皇后不会让自己的皇子屈居人后。
魏淑贞望着皇后指尖残留的金箔，忽然想起及笄那日，自己在皇后宫中初见这定胜糕时，曾天真地问：“若遇着不胜之事呢？”
那时皇后正用银签挑去糕上多余的金箔，头也不抬道：“胜与不胜，从来不是看糕上的金箔，而是看谁手里握着切糕的刀。”
此刻她也成为了皇后握住的那柄刀。
腰间被赵乾按过的旧疤在炭火中发烫，却比不上掌心里皇后塞来的半幅明黄绢帛。
上面用朱砂勾着户部侍郎的名字，正是昨夜与赵乾在牡丹别院密谈的那人。
“明日随本宫去慈宁宫请安。”
皇后忽然替她拢好披风，东珠流苏扫过她腕上未褪的翡翠镯，“太后念着你小时候爱吃她屋里的枣泥酥，特意让御膳房备了新模子——刻着‘麟趾呈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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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淑贞的身体瞬间僵硬如木雕。
赵乾掌心的温度透过蜀锦中衣传来，与前世他哄骗她饮下避子汤时的触感分毫不差。
腰间被摩挲的指节正按在当年她被炭火烫伤的旧疤上，这个只有“恩爱夫妻”才知晓的隐秘，此刻却像条毒蛇吐着信子，在她重生后的骨血里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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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淑芬己然完全失去了同这道貌岸然的男人虚以逶迤的耐心，转身就朝着府外走去。
“夫人……”赵乾还欲阻拦，却见魏国公的十二名玄甲护院列成雁阵，刀鞘撞击青砖的声响如滚雷碾过雪夜。
老人腰间佩着的鎏金错银刀正是当年战场杀敌的旧物，此刻刀刃虽未出鞘，刀穗上染着的暗红却像在诉说往日血腥。
……皇宫，皇后的西暖阁。
皇后指尖拨弄着鎏金香炉上盘旋的瑞兽纹路，案几上青瓷茶盏蒸腾起袅袅白雾，将她凤目的氤氲得朦胧。
"你来得正好。
"她忽然抬眸，翟凤金钗上垂下的东珠轻轻摇晃：“今日我专门让小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定胜糕，你也不必为那不值得的人烦忧，想想本宫，皇上后宫妃子如此多，若是为后宅之事烦忧，本宫岂不是会成为这全天下最大的怨妇了？”
魏淑贞垂眸望着案上青白相间的定胜糕，菱形糕体上用食用金箔描着缠枝莲纹，正是她及笄那年随皇后进宫时，太后赏过的宫廷形制。
指尖触到瓷盏边沿的缠枝纹，与腰间旧疤的灼痛奇妙地重合——前世她总以为定胜糕的“胜”是闺阁女儿对良缘的祈愿，首到血溅衣襟那日才懂，这“胜”原是战场上的玄甲铁蹄，是帝王家的权衡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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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起银匙拨弄盏中雪芽，茶汤里浮着两朵未舒展的白梅，“臣妾若真能如娘娘般，将这后宅腌臢事当作茶余笑谈，倒省了许多力气。”
话尾隐着三分自嘲，魏淑珍的心也随着茶杯中的茶叶沉沉浮浮。
皇后忽然轻笑，翟凤金钗在鬓边划出冷冽的弧度：“你我都清楚，赵大人昨夜宿在牡丹别院时，案头摊开的可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诗卷。”
魏淑贞的指尖骤然收紧，茶盏边沿的冰裂纹硌得掌心发疼。
“娘娘是说……”她抬眼望着皇后凤目中翻涌的雾霭，忽然明白这定胜糕原是催战的讯号。
案几那头的青瓷罐上，缠枝莲纹正与定胜糕的金箔纹样相扣，恰似她们被皇权编织成网的命运。
这一瞬，魏淑贞也总算是明白，她同皇后的闺中姐妹情似乎己经止于皇后入主东宫那日，现如今，若想寻得皇后庇护，就必须甘心做皇后手中的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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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让小厨房在定胜糕里加了辽东参片。”
皇后忽然起身，绣着翟鸟的裙裾扫过满地炭火气，“当年魏国公在辽东战场，可是靠这味药撑过三日三夜的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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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起案上半块定胜糕，莲纹在齿间碎成齑粉，低笑出声：“看来我儿是有事要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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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坐上皇后的位置，手段以及心气都是常人不能比的，故而皇后不会让自己的皇子屈居人后。
魏淑贞望着皇后指尖残留的金箔，忽然想起及笄那日，自己在皇后宫中初见这定胜糕时，曾天真地问：“若遇着不胜之事呢？”
那时皇后正用银签挑去糕上多余的金箔，头也不抬道：“胜与不胜，从来不是看糕上的金箔，而是看谁手里握着切糕的刀。”
此刻她也成为了皇后握住的那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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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用朱砂勾着户部侍郎的名字，正是昨夜与赵乾在牡丹别院密谈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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