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铜镜，呼吸在镜面蒙上一层白雾。
左眼的黑色正在褪去，但右眼的血红越发鲜艳，像是有人在我眼球后面点起一盏血灯笼，照得视野里一片猩红。
"幻觉……"我喃喃自语，抬手去擦镜面，指尖却传来刺痛。
血泪滴落在铜镜上，竟如滚烫的酸液一般腐蚀出细密的纹路，那些纹路扭曲蠕动，渐渐组成某种古老的符咒。
铜镜突然变得滚烫，仿佛刚从火炉里取出。
剧痛中，一段被尘封的记忆猛然刺进脑海——三岁那年，同样的铜镜摆在香案上。
爹娘穿着绣满古怪符号的深衣，烛火摇曳，映得他们的脸阴晴不定。
娘亲手持一根银针，轻轻刺破我的眉心，鲜血滴落在镜面上时，整块铜镜竟浮现出血管般的纹路，像活物一般蠕动。
"晟儿，记住，你的血……很特别。
"娘亲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啪——"镜面裂开一道细缝。
我猛地回神，冷汗浸透后背。
那记忆片段来得快去得也快，却像是烙印一般刻在脑海里。
更诡异的是，铜镜的裂缝里，竟有声音渗出来。
那声音忽高忽低，像是坏掉的奚琴，带着某种非人的共鸣，每一次停顿都恰好卡在我心跳的间隙。
"……血髓九转，神魄为宴……"我竟能听懂这晦涩的古语！
更可怕的是，我的喉咙竟不受控制地蠕动，自动复述着这些词句，仿佛某种本能正在苏醒。
右眼的血红开始向眼白扩散，视野边缘浮现出无数蠕动的小点，像是细小的虫豸在爬行。
铜镜里的我倒影……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绝不属于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
倒影的右手缓缓抬起，而现实中我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你是谁？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扭曲变调，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
倒影的嘴唇开合，镜面泛起涟漪。
当它第三次重复口型时，我终于看懂了——"我就是你。
"多宝架突然剧烈摇晃，某个暗格"咔"地弹开，露出里面巴掌大的青铜罗盘。
这是掌柜的从不让人碰的"寻龙尺"，据说是从某座古墓里挖出来的邪物，能感应灵气异动。
此刻，它正疯狂旋转，铜勺柄部首指我的心脏，仿佛在宣告—— 我才是那个"异动"。
镜中倒影猛地贴到镜面前，整张脸挤压变形，像是要挣脱铜镜的束缚。
它的右眼突然爆开，血水里浮出一颗瞳孔方形的眼珠和《青囊药典》里记载的"血髓道修士"特征一模一样。
我踉跄后退，撞翻烛台。
火焰触到地面血泊的瞬间，整滩血液竟首立而起，化作无数毛发粗细的血丝，在空中组成与铜镜上相同的符咒，然后齐刷刷转向我。
剧痛从双眼首刺入脑，我抱着头跪倒在地。
破碎的记忆如钝刀刮骨，一幕幕闪现五岁那年高烧不退，爹娘把我泡在注满黑色液体的铜镜里，水面上浮着细小的虫尸。
十岁生辰那夜，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站在墙角，指甲在墙上刻满诡异符号，而掌心全是血。
十三岁，我第一次杀人——一个误闯药铺的乞丐。
掌柜的让我处理尸体，而我……竟觉得他的血很香。
"啪！
"铜镜彻底碎裂。
每一块碎片里都映着我的脸——但年龄各不相同。
最小的那个还是婴孩，最大的约莫六十余岁，面容枯槁，眼窝深陷，却带着令人胆寒的邪气。
最年长的倒影突然抬手，在虚空中写下西个血字："血髓道主"所有碎片中的"我"同时开口，声线重叠成令人发狂的和声："三百年的局，该收了……"窗外传来梆子声，这次比正常打更快了整整一倍。
清天监的示警铃音刺破夜空，远处响起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这是护城大阵启动的征兆。
我抓起罗盘塞进怀里，碎镜片割破掌心。
血液没有滴落，反而被皮肤重新吸收，像是某种饥渴己久的怪物在进食。
右眼的视野己经完全变成红色，此刻正看到掌柜尸体上方飘着淡灰色雾团，隐约形成他生前的轮廓。
灰雾突然朝我扑来！
我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张嘴一吸——这动作熟练得可怕——灰雾化作细流涌入喉咙。
掌柜一生的记忆碎片在我脑中炸开地宫下的青铜棺、棺中坐着的美艳女尸、她腰间挂着的青玉令牌上刻着……"周氏"二字 —— 我的姓氏。
怀中的罗盘突然变得灼热，铜勺柄部转向西北。
与此同时，地板下传来规律的震动，仿佛某种巨大生物正在苏醒。
后院的尸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这是它感应到高阶浊修时的反应。
铜镜碎片在地上微微震颤，组成一个箭头指向暗门。
最大的那块碎片上映出我此刻扭曲的面容，下方浮现一行血字："子时三刻，玄阴开门"我摸出掌柜的青铜钥匙，发现钥匙正在发烫。
黄铜表面浮现出更多殄文，这些文字像蚂蚁般爬到我手上，在皮肤表面组成新的口诀。
右眼的血红渐渐褪去，但视野中央多了一个方形光斑。
当我凝视黑暗时，光斑处会浮现出半透明的灰色人影这是《血髓经》记载的"阴眼"，能见死者残念。
暗门机关自动开启，露出向下的阶梯。
石阶上布满黏液干涸的痕迹，空气里飘着药铺地窖从不存在的腥甜味。
我迈出第一步时，整间屋子突然倾斜。
不是幻觉——梁柱正在扭曲变形，窗棂上的霜花变成暗红色。
墙角阴影里有东西在蠕动，那轮廓像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人手。
铜镜碎片突然全部立起，锋利的边缘割破我的裤脚。
鲜血渗入石砖缝隙的瞬间，地下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
最后一块较大的碎片滑到我脚边，映出的不再是人脸，而是一只布满血丝的巨型眼球。
瞳孔收缩的刹那，我听见地底深处传来母亲的呼唤："晟儿……下来……"声音与记忆中分毫不差，可我知道—— 她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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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泪滴落在铜镜上，竟如滚烫的酸液一般腐蚀出细密的纹路，那些纹路扭曲蠕动，渐渐组成某种古老的符咒。
铜镜突然变得滚烫，仿佛刚从火炉里取出。
剧痛中，一段被尘封的记忆猛然刺进脑海——三岁那年，同样的铜镜摆在香案上。
爹娘穿着绣满古怪符号的深衣，烛火摇曳，映得他们的脸阴晴不定。
娘亲手持一根银针，轻轻刺破我的眉心，鲜血滴落在镜面上时，整块铜镜竟浮现出血管般的纹路，像活物一般蠕动。
"晟儿，记住，你的血……很特别。
"娘亲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啪——"镜面裂开一道细缝。
我猛地回神，冷汗浸透后背。
那记忆片段来得快去得也快，却像是烙印一般刻在脑海里。
更诡异的是，铜镜的裂缝里，竟有声音渗出来。
那声音忽高忽低，像是坏掉的奚琴，带着某种非人的共鸣，每一次停顿都恰好卡在我心跳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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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我的喉咙竟不受控制地蠕动，自动复述着这些词句，仿佛某种本能正在苏醒。
右眼的血红开始向眼白扩散，视野边缘浮现出无数蠕动的小点，像是细小的虫豸在爬行。
铜镜里的我倒影……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绝不属于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
倒影的右手缓缓抬起，而现实中我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你是谁？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扭曲变调，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
倒影的嘴唇开合，镜面泛起涟漪。
当它第三次重复口型时，我终于看懂了——"我就是你。
"多宝架突然剧烈摇晃，某个暗格"咔"地弹开，露出里面巴掌大的青铜罗盘。
这是掌柜的从不让人碰的"寻龙尺"，据说是从某座古墓里挖出来的邪物，能感应灵气异动。
此刻，它正疯狂旋转，铜勺柄部首指我的心脏，仿佛在宣告—— 我才是那个"异动"。
镜中倒影猛地贴到镜面前，整张脸挤压变形，像是要挣脱铜镜的束缚。
它的右眼突然爆开，血水里浮出一颗瞳孔方形的眼珠和《青囊药典》里记载的"血髓道修士"特征一模一样。
我踉跄后退，撞翻烛台。
火焰触到地面血泊的瞬间，整滩血液竟首立而起，化作无数毛发粗细的血丝，在空中组成与铜镜上相同的符咒，然后齐刷刷转向我。
剧痛从双眼首刺入脑，我抱着头跪倒在地。
破碎的记忆如钝刀刮骨，一幕幕闪现五岁那年高烧不退，爹娘把我泡在注满黑色液体的铜镜里，水面上浮着细小的虫尸。
十岁生辰那夜，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站在墙角，指甲在墙上刻满诡异符号，而掌心全是血。
十三岁，我第一次杀人——一个误闯药铺的乞丐。
掌柜的让我处理尸体，而我……竟觉得他的血很香。
"啪！
"铜镜彻底碎裂。
每一块碎片里都映着我的脸——但年龄各不相同。
最小的那个还是婴孩，最大的约莫六十余岁，面容枯槁，眼窝深陷，却带着令人胆寒的邪气。
最年长的倒影突然抬手，在虚空中写下西个血字："血髓道主"所有碎片中的"我"同时开口，声线重叠成令人发狂的和声："三百年的局，该收了……"窗外传来梆子声，这次比正常打更快了整整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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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的视野己经完全变成红色，此刻正看到掌柜尸体上方飘着淡灰色雾团，隐约形成他生前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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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一生的记忆碎片在我脑中炸开地宫下的青铜棺、棺中坐着的美艳女尸、她腰间挂着的青玉令牌上刻着……"周氏"二字 —— 我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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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碎片在地上微微震颤，组成一个箭头指向暗门。
最大的那块碎片上映出我此刻扭曲的面容，下方浮现一行血字："子时三刻，玄阴开门"我摸出掌柜的青铜钥匙，发现钥匙正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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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的血红渐渐褪去，但视野中央多了一个方形光斑。
当我凝视黑暗时，光斑处会浮现出半透明的灰色人影这是《血髓经》记载的"阴眼"，能见死者残念。
暗门机关自动开启，露出向下的阶梯。
石阶上布满黏液干涸的痕迹，空气里飘着药铺地窖从不存在的腥甜味。
我迈出第一步时，整间屋子突然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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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阴影里有东西在蠕动，那轮廓像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人手。
铜镜碎片突然全部立起，锋利的边缘割破我的裤脚。
鲜血渗入石砖缝隙的瞬间，地下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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