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陆医生晕倒了!"小护士的尖叫声在手术室外回荡,我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心里明镜似的。作为"二世祖"陈大少老婆的主刀医生,
我这场突如其来的晕厥简直堪称医学奇迹。毕竟,谁家正规医院会让医生饿着肚子上手术台?
这戏演得我自己都快信了。"快,把陆医生抬出去!
"麻醉师老张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病人血压不稳,准备肾上腺素!
"我被几个护士七手八脚地抬上推车,推走前我偷偷瞄了一眼手术台。手术室里一片混乱,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护士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完美!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第一章:地府特派员上岗了三天前,我收到地府人事部的录用通知书,
惊得我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到电脑屏幕上。
"尊敬的陆修远先生:恭喜您通过地府驻人间特派员岗位面试。您的入职任务是..."我,
陆修远,三甲医院王牌外科医生,人称"陆一刀",竟然真的要去地府上班了?!
这事得从一个月前说起。那晚我做完一台十二小时的大手术,精疲力尽地瘫在值班室,
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一则招聘广告:"地府医疗集团高薪诚聘:外科医生若干,
要求精通各类手术,胆大心细,不怕鬼。待遇优厚,包五险一金,
提供阴间阳间双休..."我以为是哪个无聊同事的恶作剧,随手点了"投递简历",
然后倒头就睡。没想到第二天醒来,邮箱里真的躺着面试邀请函。
"反正我在人间也了无牵挂。"我对着镜子一边刮胡子,一边自言自语。我父母早逝,
更没有兄弟姐妹,连养的仙人掌都能被我养死——这样白开水般的生活毫无生趣,
说不准去地府上班更有意思。面试过程出奇简单。午夜十二点,
我按照邮件指示来到医院太平间,对着第三排第二个冷藏柜敲了三下。柜门自动滑开,
里面坐着个穿西装的骷髅,眼眶里跳动着蓝色火焰。"陆医生是吧?简历很漂亮。
"骷髅用指骨翻着我的简历,"连续三年医院手术量第一,
擅长高难度外科手术...不错不错。"我强作镇定:"贵公司的员工福利...""放心,
我们地府现在改革了,很人性化的。"骷髅咧嘴一笑,那画面简直能让人做一个月噩梦,
"试用期三个月,完成三个任务就能转正。第一个任务下周发到你邮箱。"就这样,
我成了地府驻人间特派员,代号"鬼医"。"陆医生?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护士小刘那惊恐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闭紧眼睛,继续装晕。推车经过拐角时,
我趁机滚落到设备间,迅速脱掉白大褂,换上提前准备好的清洁工制服。耳机里传来沙沙声,
然后是地府联络员小青的声音:"鬼医,目标生命体征稳定,停电将在三十秒后开始。
"我看了眼手表,压低声音:"收到。鬼差就位了吗?
""黑白无常已经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了。"小青顿了顿,"提醒你,
这次任务对象苏雨晴是地府重点关注人物,绝对不能出错。""明白。
"我推着清洁车向手术室走去,心跳加速。苏雨晴,本市著名富豪的独女,
三个月前嫁给房地产大亨的公子陈大少,也就是圈内人说的"二世祖"。
婚后不久就传出她被家暴的消息,上周更是因"意外坠楼"被送进医院,
全身多处骨折加内脏出血。而我的任务,就是让她"合理"地死在手术台上,
实际上则是把她救出来。"三、二、一..."小青的倒计时结束,整栋医院突然陷入黑暗。
停电了。我迅速冲进手术室,借着应急灯的微光,看到手术台上的苏雨晴面色苍白如纸。
麻醉师和器械护士正慌乱地寻找备用电源。"黑白无常!"我低声喊道。
两团黑影应声出现在手术台两侧。白无常是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
如果忽略他吐到胸前的长舌头的话;黑无常则像个健身教练,如果忽略他青面獠牙的话。
"快,替身符。"我伸出手。
白无常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泛着绿光的符纸递给我:"贴她额头上,
能维持十二小时的假死状态。"我将符纸贴在苏雨晴额头,念出小青教我的咒语。
符纸瞬间化作一道光没入她的皮肤,监护仪上的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死亡时间,
21点47分。"我故意大声宣布,然后迅速给真正的苏雨晴注射了麻醉剂,"黑白无常,
带她走!"黑无常一把抱起苏雨晴,
白无常则从袖子里抖出一具和苏雨晴一模一样的"尸体"放在手术台上。"陆医生,
这替身48小时后会化成纸灰,别让人提前发现啊。"白无常提醒道。我点点头:"知道,
你们快走,电要来了。"两团黑影带着苏雨晴消失在墙角阴影处。与此同时,备用电源启动,
手术室重新亮了起来。"病人没有呼吸心跳!"护士惊呼。我立刻进入角色:"准备电击!
200焦耳!"一场精心设计的抢救戏码上演了。十五分钟后,
我"沉痛"地宣布病人抢救无效死亡。走出手术室时,
我看到了等候在外的陈大少——那个传说中的二世祖。他穿着定制西装,
手腕上的表够买一辆豪车,脸上却不见丝毫悲伤。"陆医生,
我太太她..."他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陈先生,节哀顺变。
"我低头掩饰眼中的厌恶,"我们已经尽力了。"陈大少拍拍我的肩:"理解理解。对了,
死亡证明能不能写'意外坠楼导致的并发症'?保险公司那边...""当然,
这是标准程序。"我在心里冷笑。这个混蛋,老婆尸骨未寒就想着保险金了。回到办公室,
我锁上门,长舒一口气。第一步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把苏雨晴安全送到地府在人间设立的"中转站"。手机震动,
是小青发来的消息:鬼医,出问题了。黑白无常在途中遭遇伏击,苏雨晴不见了。
我差点把手机捏碎。什么情况?地府的鬼差都能被截胡?正要回复,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陈大少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陆医生,我们谈谈?"我强作镇定:"陈先生,
现在是私人时间..."他走进来,反手锁上门:"别装了,我知道是你干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着绿光的符纸——正是我给苏雨晴用的那种,"这是什么,
能解释一下吗?"我后背渗出冷汗。这不可能,他怎么会..."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
"陈大少把符纸放在我桌上,"因为我也是地府的人——不过是对立部门的。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地府还有对立部门?小青可没告诉我这个!"你是...?
""鬼差缉拿司,专门抓你们这些违规操作的。"陈大少——不,
现在该叫他陈鬼差了——得意地说,"你以为地府为什么突然招人?就是因为内部出了叛徒,
需要新鲜血液。而你,亲爱的陆医生,就是我们的诱饵。"我慢慢向办公桌抽屉移动,
那里有把手术刀:"所以苏雨晴...""没错,她是我们重点监控对象。"陈鬼差逼近,
"她身上有地府至宝'生死簿'的一页,能修改凡人寿命。我们故意制造她被家暴的假象,
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我的手摸到了抽屉把手:"那现在她...""跑了,
多亏你那两个没用的同事。"陈鬼差冷笑,"不过没关系,抓到你一样能领功。
你知道地府怎么处置叛徒吗?剥皮抽筋都是轻的..."我猛地拉开抽屉,
抓起手术刀向他刺去。陈鬼差轻松躲过,反手一拳打在我腹部。剧痛让我跪倒在地,
这家伙力气大得不像人类。"凡人就是凡人。"他揪住我的头发,"放心,
我会让你死得..."话音未落,办公室的窗户突然爆裂,一道黑影闪电般窜入,
一脚将陈鬼差踹飞。我惊讶地抬头,
看到苏雨晴——本应该昏迷不醒的苏雨晴——站在我面前,手里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剑。
"陆医生是吧?"她冲我眨眨眼,"抱歉来晚了,路上遇到点小麻烦。
"陈鬼差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铁青:"苏雨晴!你竟敢...""闭嘴吧,陈三。
"苏雨晴一剑刺去,陈鬼差慌忙闪避,"你们缉拿司就这点本事?派个实习生来抓我?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哪是什么被家暴的弱女子?分明是个女战神!
两人在狭小的办公室里过招,苏雨晴明显占上风。几个回合后,
她一记回旋踢将陈鬼差踢出窗外——我们可是在八楼!"他...死了?
"我爬到窗边往下看,却不见人影。"鬼差哪那么容易死。"苏雨晴收起短剑,
"不过够他躺几天了。"她转向我,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苏雨晴,地府情报司特工,
代号'孟婆'。"我愣愣地握住她的手:"等等,你不是任务目标吗?
怎么变成...""卧底任务嘛。"她耸耸肩,"情报司发现缉拿司有异动,
就派我接近陈三。没想到他们设局抓我,只好将计就计。"她拍拍我的肩,"你表现不错。
"我大脑还在消化这些信息:"所以我的任务...""是真的,不过不全。
"苏雨晴从胸前掏出一张泛着金光的纸页,"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生死簿残页。
缉拿司想用它修改某些大人物的寿命,搞乱阴阳秩序。"我盯着那张看似普通的纸页,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和日期,有些日期正在缓慢变化。"现在,"苏雨晴收起残页,
"我们得赶紧离开。陈三的同伙随时会到。""去哪?"我抓起外套。"地府驻人间总部。
"她神秘地笑了,"阎王爷想见你。"我跟着苏雨晴从消防通道下楼,脑子还在嗡嗡作响。
第一天上班就卷入地府权力斗争,这工作比我想象的刺激多了。
医院后门停着一辆黑色面包车,车门上印着"阴间快递"的logo。苏雨晴拉开车门,
示意我上去。"欢迎加入地府特工队,陆医生。"她咧嘴一笑,"顺便说一句,
你装晕的样子真的很假。"我正要反驳,车子突然发动,惯性让我一头栽进她怀里。
苏雨晴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意外地好闻。"开车前能不能给个提示!"我狼狈地爬起来。
驾驶座传来白无常的声音:"抱歉啊陆医生,缉拿司的人追上来了!"我回头看去,
三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正飞速接近。黑无常坐在副驾驶,
从手套箱里掏出一把造型古怪的手枪。"坐稳了!"白无常猛打方向盘,
面包车一个漂移拐进小巷,"咱们玩点刺激的!"苏雨晴不知从哪摸出两把短剑,
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陆医生,会打架吗?"我握紧手术刀,
突然觉得这份新工作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带劲。"不会,"我诚实地说,"但我学得很快。
"面包车在小巷中疾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黑无常摇下车窗,对着后方开了一枪。
那枪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团绿色火焰,击中领头轿车的引擎盖,
整辆车瞬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阴间特制武器,酷吧?"黑无常得意地说。
我还没来得及赞叹,另一辆轿车突然加速冲上来,与面包车并行。车窗降下,
露出一个满脸刺青的壮汉,他手中握着一把冒着黑气的长刀。"是缉拿司的刽子手!
"苏雨晴脸色一变,"陆医生,低头!"长刀劈下,面包车顶如纸糊般被切开一道大口子。
刺青壮汉狞笑着准备第二刀,苏雨晴猛地跃起,双剑交叉架住长刀,
金属碰撞声刺得我耳膜生疼。"白无常,开稳点!"她在打斗间隙喊道。"大姐,
我们在逃命啊!"白无常一个急转弯,苏雨晴差点被甩出去,幸亏我及时抓住她的腰带。
刺青壮汉趁机又是一刀劈来,我情急之下抓起车上的灭火器砸过去。壮汉轻松躲过,
却被喷出的干粉糊了一脸。"好样的!"苏雨晴趁机一剑刺入壮汉肩膀,后者吃痛松手,
长刀掉在车内。黑无常捡起长刀,毫不犹豫地扔出车窗。"那是证物!"苏雨晴抗议。
"活命要紧!"黑无常回嘴。刺青壮汉怒吼一声,竟然直接从车窗跳进了面包车。
车厢内顿时一片混乱,苏雨晴和他近身缠斗,我和黑白无常只能尽量缩在角落不碍事。
"陆医生!"苏雨晴被壮汉掐住脖子,脸色发紫,
"刀...给我刀..."我摸到掉在地上的手术刀,毫不犹豫地朝壮汉后背刺去。
刀尖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一道金光从手术刀上爆发,壮汉如遭电击般松手,痛苦地嚎叫起来。
"纯阳之血?"黑无常惊讶地看着我,"陆医生,你是童子身?""要你管!
"我红着脸吼道,趁机又给了壮汉一刀。这次他直接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了。
苏雨晴揉着脖子咳嗽:"可以啊陆医生,深藏不露。"我还来不及得意,
白无常突然大喊:"抓稳了!前面没路了!"面包车冲出小巷,前方赫然是一堵高墙。
就在我以为要车毁人亡的瞬间,白无常按下仪表盘上一个红色按钮。
车前突然出现一个旋转的黑色漩涡,面包车径直冲了进去。一阵天旋地转后,
车子稳稳停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大院前。院门上方挂着牌匾,
上书"地府驻人间办事处"几个烫金大字。"欢迎来到阴阳交界处。"苏雨晴拉开车门,
阳光照在她带笑的脸上,"陆医生,准备好见阎王了吗?"我看着这个神秘又危险的女孩,
突然觉得,这份地府的工作或许会彻底改变我无聊的人生。"求之不得。"我笑着回答。
第二章:残页的秘密面包车在地府驻人间办事处的院子里停稳,黑白无常去汇报情况,
苏雨晴则带我来到一间古色古香的厢房。她关好门窗,又在周围布下几道符咒,
小心翼翼地展开一张泛着金光的纸页。"这就是生死簿残页?看起来像张普通的A4纸。
"我凑近观察,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和日期,有些墨迹还在缓慢流动变化。"普通?
"苏雨晴白了我一眼,"这上面记载着三千六百五十个人的生死时辰。
只要用判官笔修改上面的日期,就能延长或缩短一个人的寿命。
"我咽了口唾沫:"这么逆天的东西怎么会流落人间?""三年前地府内乱,
生死簿被撕下十八页散落各处。"苏雨晴轻轻抚摸着纸页边缘的裂痕,
"这是最后一页未被收回的残页。""缉拿司陈三他们想得到这页生死簿,
是为了修改某些权贵的寿命。"她冷笑一声,"一条命在黑市上能卖到九位数。
"我皱眉:"地府也搞腐败?""哪里有权力,哪里就有腐败。"苏雨晴倒了杯茶推给我,
"阴阳两界都一样。"茶水呈现出诡异的绿色,我犹豫着没敢喝。
苏雨晴见状直接夺过杯子一饮而尽。"怕我下毒?"她抹抹嘴,"要杀你刚才就不用救你了。
"我尴尬地转移话题:"这残页...能给我看看吗?"苏雨晴犹豫片刻,
还是将残页递了过来。纸页触手冰凉,却意外地有分量,仿佛承载着无数生命的重量。
我仔细端详上面的名字,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张明远,我的高中班主任,
后面跟着的日期是"2023年11月15日"。"这是...张老师的死亡日期?
"我声音发颤,"就在下个月?"苏雨晴凑过来看:"生死簿上的记录一般很准,
除非...""除非什么?""除非有人用判官笔修改。
"她指了指纸页右上角一个不起眼的红色印记,"这就是判官笔的标记。每次修改,
这里会多一道红痕。"我数了数,上面已经有七道红痕。"谁修改过?"我急切地问。
"大部分是我。"苏雨晴卷起左臂袖子,露出手臂内侧诡异的黑色纹路,"这就是代价。
"那些纹路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她白皙的手臂上,有些地方已经发黑。我下意识伸手触碰,
她却猛地缩回手。"业障印记。"她放下袖子遮掩,"每次修改生死簿,
就会在修改者身上留下这种印记。等它蔓延到心脏...""会怎样?""魂飞魄散,
永世不得超生。"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讨论明天吃什么。
我震惊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还要修改?"苏雨晴沉默片刻,
突然伸手点了点生死簿上一个名字:"认识这个吗?"我低头看去——林小雨,8岁,
死亡日期是三年前。"这是...""我妹妹。"苏雨晴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
"三年前那场地府内乱,有恶鬼逃到人间作乱,她成了受害者之一。我找到这页生死簿时,
她的名字已经在上面了。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修改了她的...""我只能延后她的死亡时间,无法彻底抹去。
"苏雨晴苦笑,"这就是生死簿的规则——注定要死的人,最多只能拖延,不能取消。
我妹妹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我终于明白她为何如此珍视这页残页。
对她而言,这不只是任务目标,更是妹妹生命的保障。"那其他修改呢?"我轻声问。
"救过几个不该死的孩子。"她耸耸肩,"还有一次手滑写错了日期,不得不改回来。
"我正想再问些什么,房门突然被敲响。白无常的脑袋探了进来:"阎王大人要见你们,
立刻马上!"苏雨晴迅速收起生死簿残页,塞进贴身的暗袋里:"记住,
别告诉任何人你能看到上面的名字。这是生死簿对特殊体质者的认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一脸茫然:"什么特殊体质?"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以后你会明白的。
"跟着白无常穿过几进院落,我们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前。
殿门上方挂着"明察秋毫"的匾额,两边的对联写着"阳间作恶终有报,阴司记账不差分"。
"阎王殿人间分部。"白无常小声介绍,"真正的阎王坐镇地府,这里是投影。
"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摇曳着幽蓝的火焰。正中央的高座上,
一个模糊的身影笼罩在阴影中,只能看清他头上那顶显眼的冠冕。"跪下。
"白无常扯了扯我的袖子。我还没反应过来,苏雨晴已经单膝跪地:"情报司特工孟婆,
参见阎君。"我学着她的样子跪下,膝盖刚碰到地面,
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陆修远,你可知罪?"我抬头,
一脸懵逼:"我...我才上班第一天?"阴影中的阎王似乎笑了:"擅自动用阴符,
干扰生死秩序,协助要犯潜逃...每一项都够你下油锅的。"苏雨晴急忙解释:"阎君,
陆医生是被利用的,他不知道内情...""本座当然知道。"阎王挥了挥手,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托起,"陆修远,你体内流着纯阳之血,是千年难遇的'阴阳眼'体质。
正因如此,生死簿才会对你有所回应。"我更糊涂了:"什么意思?""意思是,
"阎王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你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他人的寿命。
"随着他的话语,我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苏雨晴头顶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数字"72",
白无常的是"∞",而高座上的阎王则是"???"。"这...这是...""你的天赋。
"阎王说,"不过现在还很微弱,只能偶尔触发。"异象很快消失,一切恢复正常。
我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阎王继续道:"生死簿残页事关重大,
缉拿司已经叛变,情报司内部也可能有奸细。本座决定成立特别行动组,
由你们二人负责追回其余流落人间的残页。"苏雨晴惊讶地抬头:"阎君,
其余残页不是已经...""最新情报显示,至少还有三页流落在外。"阎王沉声道,
"其中一页就在陈三手中。"我忍不住插嘴:"那个二世祖?""他的身份是伪装的。
"阎王解释道,"陈三本名陈青,是缉拿司副司长,潜伏人间多年就是为了收集生死簿残页。
"苏雨晴脸色变得凝重:"他手里那页有什么特别?""那页记载的全是达官显贵。
"阎王的声音带着怒意,"他已经修改了其中七个人的寿命,换取巨额财富和阳间权势。
"我终于明白陈三为何那么执着要抓苏雨晴了——她手中的残页可能是唯一能制约他的东西。
"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我问道。"找回陈三手中的残页,阻止他继续扰乱生死秩序。
"阎王顿了顿,"必要时,可以就地处决。"我后背一凉:"处...处决?""别担心,
不是让你去杀人。"苏雨晴小声安慰我,"就地处决的意思是打回地府受审。
"阎王挥了挥手,一枚青铜令牌飞到我们面前:"这是特别行动组的凭证,
可调动地府在人间的一切资源。记住,七日之内必须完成任务,
否则陈三手中的残页就会完成'认主',到时候就再也无法收回了。"苏雨晴接过令牌,
恭敬行礼:"属下明白。"离开阎王殿后,我还有很多疑问,但苏雨晴看起来心事重重,
一路无言。回到厢房,她立刻开始收拾行装。"我们得马上行动。"她扔给我一个背包,
"里面有符咒、法器和你可能会用到的装备。"我翻开背包,里面有几沓黄纸符咒,
一把小巧的桃木剑,还有...一副手术手套?"这是?""特制的,浸过朱砂和黑狗血。
"苏雨晴头也不抬,"能让你在触碰灵体时不被阴气所伤。"我戴上手套试了试,
意外地贴合:"我们现在去哪?""陈三的豪宅。"她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
"根据情报,他今晚会在那里举办一场秘密拍卖会,拍卖品就是...延长寿命的机会。
"我瞪大眼睛:"这也太嚣张了吧?""他有嚣张的资本。"苏雨晴冷笑,
"那些怕死的富豪会不惜一切代价买命。我们得阻止这场交易,夺回残页。"夜幕降临时,
我们伪装成服务生混进了陈三位于城郊的豪华别墅。水晶吊灯下,
衣冠楚楚的宾客们举杯交谈,丝毫不知自己正在参与一场违背天理的交易。我端着香槟托盘,
小声问苏雨晴:"怎么确定残页在哪里?""等。"她眼神扫过全场,
"陈三一定会亲自展示残页,那是拍卖的高潮时刻。"果然,晚上九点整,
陈三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他换了一身白色西装,看起来风度翩翩,
完全不像早上那个青面獠牙的鬼差。"女士们先生们,"他微笑着举起酒杯,
"欢迎来到生命的盛宴。"宾客们安静下来,仰头望着他。陈三轻轻击掌,
一个侍者捧着一个水晶盒走到他身边。盒中赫然是一张泛着金光的纸页——生死簿残页。
"如各位所见,这不是普通的纸张。"陈三打开盒子,取出残页,"它能改写命运,
赐予您更多的阳光、更多的欢笑...更多的生命。"宾客中传来一阵惊叹和窃窃私语。
我注意到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起拍价,一亿。
"陈三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每次加价不少于一千万。"竞价瞬间白热化。
我看着那些疯狂举牌的富豪,胃里一阵翻腾。他们根本不知道,每修改一次生死簿,
都要有人付出业障的代价。"我们得行动了。"我低声对苏雨晴说。她点点头,
从托盘下摸出一个小巧的装置:"等我把干扰器打开,你就去抢残页。记住,
千万别让陈三的血沾到残页上,否则会加速认主过程。
"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什么是"认主",苏雨晴已经按下了按钮。霎时间,所有灯光熄灭,
整个大厅陷入黑暗。"现在!"她推了我一把。我借着黑暗的掩护冲向楼梯,
却在半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等我爬起来时,灯光已经恢复,
而我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是陈三。"陆医生,真巧啊。"他狞笑着,
手中的残页发出诡异的红光,"我正想找你呢。"我后退几步,发现宾客们全都呆立在原地,
眼神空洞——他们被施了定身术。"把残页交出来!"苏雨晴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她手持双剑,眼中燃着怒火。
陈三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漆黑的毛笔:"知道这是什么吗?判官笔。
只要我用它在残页上写下你的名字,陆医生,你的寿命就会在今天结束。"我咽了口唾沫,
那支笔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你不敢。"苏雨晴冷笑,"擅改生死是大罪,
就算你是缉拿司的人也承担不起。""为了大业,这点风险算什么。
"陈三的笔尖悬在残页上方,"更何况,谁能证明是我做的?"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我注意到陈三身后的影子突然扭曲了一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是黑无常!
"小心后面!"我故意大喊,分散陈三的注意力。陈三果然回头,
黑无常趁机一记手刀劈向他持笔的手腕。判官笔应声落地,我飞扑过去想接住它,
却被陈三一脚踢开。"拦住他们!"陈三怒吼。几个黑衣人从暗处冲出,
与黑无常和苏雨晴缠斗在一起。我爬起来去捡判官笔,却被陈三抢先一步。
他狞笑着举起笔和残页:"晚了,陆医生!"笔尖即将触到纸面的瞬间,我不知哪来的勇气,
直接扑上去咬住了他的手腕。陈三吃痛松手,判官笔掉在地上,
我趁机用戴着特制手套的手抓住残页一角。"放手!"陈三怒吼,用力拉扯残页。"你先放!
"我死不松手。拉扯中,残页被撕裂了一个小角,而我的手指不小心被纸边划破,
一滴血落在了残页上。霎时间,整张残页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将我和陈三都震飞出去。
残页悬浮在半空中,缓缓展开,上面的名字一个接一个亮起,最后汇聚成一道光柱直冲云霄。
"不!"陈三惊恐地大叫,"它要认主了!"光柱中,残页缓缓飘向...我。
在接触到我的瞬间,它化作一道金光没入我的胸口。我感到一阵灼热,随后恢复如常。
"这...这是什么情况?"我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苏雨晴和黑无常解决了敌人,
跑到我身边。苏雨晴一把扯开我的衣领,倒吸一口冷气:"业障印记!"我低头看去,
胸口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符文,形状像一本打开的书。"生死簿认你为主了。
"黑无常震惊地说,"这怎么可能..."陈三从地上爬起来,脸色狰狞:"杀了他们!
把残页从他体内挖出来!"更多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苏雨晴拉起我就跑:"没时间解释了,先离开这里!"我们冲出别墅,
跳上黑无常准备好的摩托车。身后,陈三的怒吼回荡在夜空中:"陆修远!你逃不掉的!
生死簿是我的!"摩托车飞驰在郊外的公路上,冷风拍打着我的脸。我低头看着胸口的印记,
心中充满疑问。"苏雨晴,这到底...""闭嘴,等安全了再说!"她紧紧搂着我的腰,
声音在风中破碎,"你刚刚卷入了比想象中更大的麻烦,陆医生。"我回头望去,
别墅的方向升起一团诡异的黑云,隐约可见狰狞的面孔在其中翻腾。不知为何,
我知道那是陈三,而且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生死簿残页在我体内,
而我甚至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唯一确定的是,从今晚起,我的生活将永远改变。
第三章:疼痛预知胸口那个书本形状的黑色印记又开始发烫了。我咬着牙,
额头抵在急诊室洗手间的瓷砖墙上,冰凉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些灼烧般的疼痛。
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冷汗已经浸透了洗手服的后背。"又发作了?
"苏雨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勉强应了一声,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几把冷水。
自从一周前生死簿残页融入我的体内,这种剧痛就时不时来袭,
像有人在我胸腔里点了一把火。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我猛地抬头。苏雨晴闪身进来,
反手锁上门。她今天伪装成实习护士,白色制服衬得她手臂上的业障印记更加触目惊心。
"让我看看。"她不由分说扯开我的衣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比昨天又扩大了一点。
"我低头看去,那个原本只有硬币大小的黑色印记现在已经蔓延到巴掌大,
边缘还延伸出细小的纹路,像树根一样向四周扩散。"好消息是,
这说明你和残页的融合更深入了。"苏雨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贴在我的印记上,
"坏消息是,业障积累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黄符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发出"嗤"的一声,
冒出一缕青烟。疼痛奇迹般减轻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瘙痒感,
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皮肤下爬行。"这是什么?"我伸手想挠,被她一把按住。"止痒符,
别碰。"她拍开我的手,"挠破了会加速业障扩散。"我靠在洗手台上,
长舒一口气:"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印记觉醒'?疼得要死还附带免费纹身?""不止。
"苏雨晴的表情变得严肃,"根据地府典籍记载,
生死簿认主后会赋予宿主'死亡预知'的能力。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想起前几天那个诡异的幻觉——在给一个车祸伤员缝合时,
突然看到他头顶浮现出"03:15"的数字,然后是鲜血从他七窍中涌出的画面。
当时我以为是自己太累了,
结果第二天早间新闻就报道了那个病人凌晨三点十五分突发脑溢血死亡的消息。
"也许...有?"我犹豫着说,"但不确定是不是幻觉。
"苏雨晴的眼睛亮了起来:"详细说说。"我刚要开口,急诊室的广播突然响起:"陆医生,
请速到3号诊室。陆医生,3号诊室。""待会儿再说。"我整理好衣服,
苏雨晴则迅速把护士帽戴回头上。3号诊室里躺着一个建筑工人,钢筋贯穿了他的大腿。
我一边检查伤情一边听护士汇报:"32岁男性,工地坠落伤,血压90/60,
心率112..."我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一下,
然后清晰地看到伤者头顶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数字"72",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沙漏图标,
沙粒正在缓慢下落。"陆医生?"护士疑惑地看着发愣的我。我猛地摇头,幻象消失了。
但那种感觉无比真实,就像...就像在看一个生命倒计时。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但我的注意力一直无法集中。那个数字和沙漏意味着什么?72小时?72天?
还是..."陆医生!"护士的惊呼把我拉回现实,监护仪上的心率正在急剧下降,
"病人血压骤降!"我立刻投入抢救,但脑海中那个沙漏的画面挥之不去。当沙粒流尽时,
会发生什么?三十分钟后,病人终于稳定下来。我疲惫地走出手术室,
迎面撞上推着药车的苏雨晴。"又看见了?"她小声问。我点点头,
跟着她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这次更清楚了,有个数字和沙漏。
"苏雨晴的表情变得复杂:"那是他的剩余寿命。数字应该是年数,
沙漏表示健康状况——流得越快,死亡风险越高。"我瞪大眼睛:"我真的能看见人的寿命?
""暂时的。"她压低声音,"印记觉醒初期会有这种能力,但随着融合深入,
它会变得可控。问题是...""是什么?""每次使用这种能力,都会加速业障积累。
"她担忧地看着我的胸口,"你得学会控制它,否则不等我们找齐残页,
你就先被业障吞噬了。"我正想追问控制方法,急诊室大门突然被撞开,
救护人员推着担架冲进来:"多发伤!车祸!需要立即手术!"担架上是个年轻女孩,
最多二十岁出头,满脸是血。我的视线一接触到她,
那个诡异的幻象又出现了——她头顶的数字疯狂跳动,从"62"急速降到"05",
沙漏的沙粒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她活不过五分钟。"我脱口而出。
苏雨晴猛地掐了我手臂一下:"别出声!"但已经晚了,推担架的护工震惊地看向我。
苏雨晴迅速打圆场:"陆医生是说五分钟后送手术室!快,送CT!"人群推着担架远去,
我呆立在原地,心脏狂跳。苏雨晴把我拉到一旁:"听着,从现在起,不管你看到什么,
都不要说出来。阴阳有序,泄露天机会加重业障。""可她真的会死。"我声音发颤,
"我能感觉到。"苏雨晴沉默片刻,从药车里摸出一个小瓷瓶:"这是牛眼泪,
能暂时屏蔽你的'阴阳眼'。滴在眼睛里,至少能撑到下班。""为什么不早给我?
""因为我们需要你的能力找其他残页。"她叹了口气,"但现在看来,得先教你控制它。
"牛眼泪确实有效,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没有再看到那些可怕的数字。
但胸口的印记却越来越烫,仿佛在抗议我对能力的压制。下班后,
苏雨晴开车带我来到城郊的一座废弃教堂。月光透过残破的彩绘玻璃投下斑驳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地府的安全屋。"她点燃几支蜡烛,照亮了祭坛上的奇怪符号,
"在这里练习不会惊动缉拿司的人。""练习什么?""控制你的能力。
"她示意我坐在祭坛前,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稻草人,"试着只看,不说。
"她拿出一根银针,扎在稻草人的手臂上。我立刻看到稻草人头顶浮现出"∞"的符号,
但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伤口标记。"这是...""别说话,用手指。"她打断我,
递来一块小黑板。我在黑板上画出看到的符号。苏雨晴点点头,又扎了几针,
每针都在不同位置。我则把看到的标记一一画下来。练习持续到凌晨,
我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胸口像压了块烧红的烙铁。但奇妙的是,
我逐渐能分辨出不同类型的死亡预示——疾病是红色沙漏,意外是蓝色,凶杀则是黑色。
"进步很快。"苏雨晴收起稻草人,"现在试试这个。"她拿出一个密封的金属盒,
刚打开一条缝,我就感到胸口印记剧烈跳动,一股强烈的吸引力让我几乎扑向盒子。"残页?
"我惊讶地问。她摇摇头:"只是接触过残页的物品。"盒子里是一块古老的龟甲,
上面刻满符文,"这是上一任残页持有者用过的东西。你能感觉到什么?"我集中注意力,
眼前的龟甲渐渐散发出微弱的金光,在空中勾勒出一条模糊的路径,指向东北方向。
"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我喃喃道。苏雨晴迅速合上盒子,
金光立刻消失:"果然如此。印记觉醒到一定程度,残页之间会产生共鸣。
我们可以利用这点找到其他残页。""那还等什么?"我站起身,却因一阵眩晕差点摔倒。
苏雨晴扶住我:"不急在这一时。你的身体还在适应印记,
过度使用能力会..."她的话戛然而止,猛地转头看向教堂门口。
我也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正在接近。"缉拿司的人?"我低声问。她摇摇头,
表情罕见地紧张起来:"不,比那更糟...是'猎魂者'。""什么东西?
"没时间解释了。苏雨晴迅速吹灭蜡烛,拉着我躲到祭坛后面。教堂大门无声地打开,
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入。它穿着类似民国时期的长衫,头戴宽檐帽,看不清面容,
但手中提着一盏散发着绿光的灯笼,照亮了脚下的一小片区域。灯笼的光所到之处,
地面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它在找什么?"我贴在苏雨晴耳边问,能感觉到她全身紧绷。
"感应到了残页的气息。"她声音几不可闻,"猎魂者是地府最古老的清道夫,
专门追捕违规接触生死簿的人。"我的心跳加速:"那我们...""别动,别出声,
别呼吸。"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它能感知活人的气息。"猎魂者在教堂中央停下,
举起灯笼缓缓转动。绿光扫过我们藏身的祭坛,我胸口印记突然一阵刺痛,
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但额头已经渗出冷汗。
灯笼的光停在了祭坛方向。苏雨晴的手突然覆上我的胸口,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她掌心传来,
暂时压制了印记的躁动。猎魂者歪了歪头,似乎在疑惑为何感应突然消失,
最终转身飘出了教堂。我们屏住呼吸又等了十分钟,苏雨晴才长舒一口气:"暂时安全了。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地府的原始居民,
比阎王还古老。"她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看来陈三不仅派了缉拿司的人,
还惊动了这些老古董。事情比我想象的麻烦。"我跟着站起来,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古老的街道、燃烧的宅院、一个穿着道袍的背影..."陆修远!
"苏雨晴的呼唤把我拉回现实,我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双手抱头。
"我看到了...奇怪的画面。"我喘着气说,"像是...记忆,但不是我的。
"苏雨晴扶我坐下,表情复杂:"可能是残页里残留的前任持有者的记忆。随着融合深入,
你会看到更多。""这正常吗?""对你来说,恐怕是。"她递给我一瓶水,
"我们得加快进度了。明天去追踪你感应到的那条线索,赶在猎魂者再次找到我们之前。
"第二天一早,我们按照我感应到的方向来到城东的古玩市场。
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卖各种古董杂货的摊位,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和尘土的味道。
"具体在哪里?"苏雨晴伪装成游客,挽着我的胳膊低声问。我集中注意力,
胸口的印记微微发热,引导我走向市场深处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店门上方挂着"长乐轩"的匾额,橱窗里陈列着各式瓷器和铜器。"就是这里。
"我确信地说,"感应很强。"苏雨晴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你确定?""百分之百。
怎么了?""这是我妹妹住院前,我最后一次带她来的地方。"她声音有些发抖,
"店主林老板是...我父亲的老朋友。"我们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这绝非巧合。
推开店门,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店内光线昏暗,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古董,
从青铜器到玉器应有尽有。一个六十多岁的清瘦老人从里屋走出来,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看到苏雨晴时明显闪过一丝惊讶。"雨晴?好久不见。"他的声音温和,
却让我后背发凉——在我的"阴阳眼"中,他周身笼罩着一层诡异的黑气。"林叔叔。
"苏雨晴勉强笑了笑,"我带朋友来看看。"林老板的目光转向我,那一瞬间,
我感到胸口印记剧烈跳动,仿佛在警告我什么。老人却神色如常:"欢迎,随便看。
最近刚到了一批明代青花,很有收藏价值。"我们假装浏览商品,我则暗中感应残页的位置。
那股吸引力指向店铺后方,但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信号时强时弱。"林叔叔,
"苏雨晴状似无意地问,"小雨最近还好吗?"林老板擦拭瓷器的动作顿了一下:"老样子,
医生说希望不大。"他叹了口气,"你要去看看她吗?她就在楼上。"苏雨晴明显动摇了,
看向我。我微微点头——楼上确实有微弱的感应。"好啊,好久没见她了。"苏雨晴说。
林老板领我们穿过店铺后方的小门,爬上狭窄的楼梯。二楼布置得像个小公寓,
客厅干净整洁,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药味。最里间的房门半掩着,
林老板轻声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别吵醒她。"我们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房间布置得像童话世界,墙上贴满卡通贴纸,
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正是我曾在生死簿上看到的那个名字,林小雨。
但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部一阵绞痛。女孩瘦得皮包骨,靠呼吸机维持生命,而更可怕的是,
在我的阴阳眼中,她的灵魂只有一半在身体里,另一半则被一条黑色的"线"牵引着,
连接到床头柜上的一个瓷娃娃上。我看向苏雨晴,发现她脸色惨白,显然也看到了异常。
就在这时,林老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再也不复之前的温和:"看来你们不只是来看小雨的,
对吧?"我们转身,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古怪的匕首,刀身漆黑,刃口却泛着红光。
"林叔叔,你..."苏雨晴挡在我前面。"别装了,雨晴。"林老板冷笑,
"我知道你为地府工作,也感觉到这小子身上的残页气息。"他指了指我,
"把你们的那页残页交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放小雨的灵魂自由。""你对她做了什么?
"苏雨晴声音颤抖。"只是借用一下她的'纯阴之体'。"林老板抚摸着床头那个瓷娃娃,
"要禁锢生死簿残页,需要一个纯净的灵魂作为容器。小雨很合适,
毕竟...她本来就快死了。
"我这才明白为何感应会指向这里——第二张残页就被封在那个瓷娃娃里,
与小雨的一半灵魂纠缠在一起!苏雨晴已经掏出了她的双剑:"你不是林老板,你是谁?
"老人大笑,面容开始扭曲变化,最终变成一个四十多岁的阴鸷男子:"地府叛徒名录上,
我叫'鬼匠',专门制作魂器的高手。"我的印记突然剧烈疼痛,
碎片画面——燃烧的宅院、惨叫的人们、还有这个男子站在火中狞笑的场景..."陆修远!
"苏雨晴的喊声把我拉回现实,"他攻过来了!"鬼匠的匕首已经刺到眼前,
我勉强侧身避开,刀锋擦过我的手臂,顿时一阵刺骨寒意从伤口蔓延开来。"阴铁打造的刀,
"鬼匠得意地说,"能直接伤害灵魂。"苏雨晴挥剑攻上,但鬼匠的身手出奇地好,
几个回合下来,她不但没占到便宜,反而被逼到墙角。我强忍手臂的疼痛和胸口的灼烧感,
集中精力看向那个瓷娃娃。在我的阴阳眼中,它正散发着不祥的黑光,
而小雨另一半灵魂则在痛苦地挣扎。一个疯狂的想法闪过我的脑海。如果我能触碰到瓷娃娃,
或许能利用残页之间的联系...趁着苏雨晴和鬼匠缠斗,我冲向床头柜。
就在我即将碰到瓷娃娃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击飞,重重撞在墙上。"不自量力。
"鬼匠冷笑,"那个结界连黑白无常都破不了,何况你这种半吊子。"我挣扎着爬起来,
胸口印记的疼痛几乎让我昏厥。但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小雨的眼睛——睁开了,
正直直地看着我,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她在说:"帮我。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我体内爆发,胸口的印记变得滚烫,金光从我全身毛孔中渗出。
鬼匠惊恐地后退:"不可能!生死簿认主才七天,你怎么能..."我没时间思考他的话,
本能地伸出手,一道金光如箭般射向瓷娃娃。结界应声而碎,瓷娃娃炸裂开来,
一张泛着金光的纸页飘出——第二张生死簿残页!与此同时,小雨的身体剧烈抽搐,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她那被禁锢的一半灵魂如烟般从瓷娃娃碎片中升起,
却无法回到身体里。"不!"苏雨晴想冲过去,被鬼匠拦住。我顾不得其他,
扑向飘在空中的残页。就在我抓住它的瞬间,
信息流涌入我的脑海——无数人的生死记录、业障的计算方式、还有...残页的使用方法!
我毫不犹豫地将残页按在小雨胸口,念出一段自己都不明白的咒语。
残页化作金光融入她的身体,那飘散的灵魂立刻被吸了回去。监护仪上的心跳逐渐恢复正常,
小雨的脸色也红润起来。而我的胸口,第二个黑色印记正在形成,与第一个相连,
形成一本打开的书的形状。"你...你竟敢..."鬼匠面如死灰,"两页残页认主,
地府几千年都没出现过..."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苏雨晴的剑已经抵在他喉咙上:"解药,现在!"鬼匠狞笑着摇头:"没用的,
阴铁之毒无药可解。不过..."他看向我,
"如果这小子愿意用残页的力量..."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已经变成可怕的青灰色,
寒意正迅速向全身蔓延。苏雨晴惊恐地看着我:"陆修远!"我跪倒在地,视线开始模糊。
残页的力量在我体内沸腾,对抗着阴铁的毒性。两种力量的交锋让我痛不欲生,
但我咬牙保持清醒——因为在小雨床边的地板上,我看到了第三道金光,微弱但清晰,
指向北方...那是下一张残页的方向。
第四章:打开的生死簿胸口的灼烧感让我从昏迷中惊醒,
仿佛有人在我胸腔里塞了一块烧红的炭。我下意识去抓,却被一双手牢牢按住。"别碰!
"苏雨晴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印记正在稳定,乱动会加重业障。"我勉强睁开眼,
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卧室里。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雨晴坐在床边,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显然一夜未眠。"我昏迷了多久?
"我的声音仿佛刚被砂纸磨过。"三天。"她递给我一杯水,"阴铁之毒差点要了你的命,
是残页的力量保住了你。"我低头看向胸口,
那里的印记已经变成了一个清晰的打开的书本形状,黑色纹路延伸至锁骨和上腹部,
书页部分泛着诡异的金光。更可怕的是,我的右臂上多出了几道细小的黑色纹路,
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手腕。"业障印记蔓延了?"我皱眉问道。苏雨晴点点头,
表情复杂:"你救了小雨,修改了她的生死记录。这是代价。
"我想起昏迷前那个决定——将第二页生死簿融入小雨体内。当时完全是本能反应,
根本没考虑后果。"她怎么样了?""好得出奇。"苏雨晴嘴角微微上扬,
"医生说是个奇迹,所有指标都恢复正常了。林老板——不,鬼匠被黑无常押回了地府,
小雨暂时由邻居照顾。"我慢慢起身靠在床头,
这个角度能让我看见房间的全貌——简单、整洁,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
角落里堆满了医疗设备和符咒。"这是哪?""我的安全屋。"苏雨晴站起身,拉开窗帘,
"缉拿司和猎魂者都在找你,医院和你的公寓都不安全。"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但同时也带来了久违的温暖。我活动了一下手指,惊讶地发现除了印记处的灼热感,
身体其他部分竟然异常轻松,仿佛卸下了多年的负担。"感觉如何?
"苏雨晴观察着我的反应。"奇怪的好。"我如实回答,"除了这里。"我指了指胸口。
"两页生死簿在你体内融合,相当于你现在的体质介于阴阳之间。"她解释道,
"普通疾病伤不了你,但业障的侵蚀也会加倍。"我正想追问更多,
突然一阵剧痛从胸口辐射至全身,眼前的景象扭曲变形。苏雨晴的脸在我眼前模糊,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陌生的画面——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者站在悬崖边,
手中捧着一本散发着金光的书。风吹起他的白须,露出胸前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印记。
他似乎在念诵什么,然后将书页一页页撕下,抛向风中..."陆修远!
"苏雨晴拍打我的脸颊,将我从幻象中拉回,"又发作了?
老道士...他在撕一本书..."苏雨晴的表情变得凝重:"这是残页的前任持有者记忆。
两页融合后,你能看到的片段会更多。""那个老道是谁?""不清楚,
但能持有生死簿的绝非普通阴差。"她递给我一件干净T恤,"先别想这些,
我们得准备出发了。""去哪?""北方。"她指向窗外,
"你昏迷时一直在说'北边有光',应该是感应到了第三页残页的位置。
"我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摊开着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地点,
最北端的一个城市被特别标记出来——青阳市。"小雨也提供了一些线索。"苏雨晴补充道,
"她说鬼匠曾经提到过'青阳古墓'。"我穿上T恤,遮住胸口的印记,
却遮不住手臂上新增的纹路。那些黑色藤蔓般的线条似乎在蠕动,看得我头皮发麻。
"这些...会消失吗?""理论上,业障印记是不可逆的。"苏雨晴犹豫了一下,
"不过你这种情况很特殊,两页残页认主是史无前例的,地府典籍里都没有记载。
"她的话让我想起鬼匠震惊的表情——"地府几千年都没出现过"。
我究竟卷入了什么样的事件?"我需要测试一下新能力。"我试着站起来,双腿有些发软,
"昏迷前我能看到小雨的灵魂被禁锢,现在呢?"苏雨晴思考片刻,
从抽屉里拿出一面古旧的铜镜:"这是'照魂镜',能映出灵魂状态。
你试试能不能不用它就看到我的灵魂。"我集中注意力看向她,起初什么异常都没有。
但当我将注意力集中在胸口的印记上时,一股暖流涌向双眼,
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苏雨晴的身体轮廓变得半透明,我能直接看到她体内流动的能量。
她的心脏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光球,那是她的灵魂核心,但周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
尤其是左臂处几乎被完全覆盖。那些丝线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心脏蔓延。
"你的业障..."我倒吸一口凉气,"比我想象的严重。
"她惊讶地挑眉:"你真的能直接看到?这已经接近阎君的'洞幽之眼'了。"她卷起袖子,
露出那些可怕的黑色纹路,"每次使用残页救人,业障就会加深。
等它到达心脏..."她没有说完,但我们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没有解决办法吗?
""理论上,如果能集齐所有残页,重组生死簿,持有者可以有一次'重定阴阳'的机会。
"她的语气带着不确定,"但从来没人成功过。"我正想追问细节,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苏雨晴看了一眼,脸色骤变:"黑无常的紧急信号,缉拿司的人找到这个小区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像打仗一样。苏雨晴迅速收拾必需品,我则尝试着用新能力"看"穿墙壁,
果然发现楼下有几个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人影在移动。"三个人,带着武器。"我低声报告,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像罗盘的东西。""寻灵盘。"苏雨晴咬牙切齿,
"专门追踪残页气息的。你的印记刚稳定,气息外泄太明显了。
"她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金属盒子,
打开后是几支装着银色液体的小瓶:"暂时压制印记气息的'隐灵水',喝下去会很难受,
但能给我们争取几个小时。"我二话不说接过一瓶灌下去。液体入口像液态氮,
从喉咙一直冻到胃里,然后迅速扩散至全身。胸口的灼热感被强行压制,
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我控制不住地发抖,牙齿咯咯作响。"忍一忍,
药效半小时后会减轻。"苏雨晴自己也喝下一瓶,然后递给我一件连帽衫和口罩,
"我们从消防通道走,车在地下车库。"我们悄无声息地离开公寓,乘电梯下到地下二层。
我的视线因药物作用而模糊,但新获得的能力依然有效,
能清晰"看"到周围的生命能量流动。"等等。"我拉住苏雨晴,"车库出口有两个人守着。
"她皱眉:"能绕过去吗?"我环顾四周,发现一条维修通道:"那边,
管道间可以通到隔壁大楼。"我们像影子一样穿过昏暗的通道,爬过满是灰尘的管道,
最终从隔壁写字楼的保洁间溜了出来。街上行人匆匆,没人注意两个戴着口罩的年轻人。
苏雨晴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一个商场名字。车上,我靠着窗努力控制颤抖,
药物的副作用让我眼前一阵阵发黑。"第一次都这样。"她小声安慰,"下次会好受些。
""还有下次?"我苦笑。"相信我,比起被缉拿司抓住,这点痛苦算不了什么。
"她的眼神变得阴郁,"他们有种刑具叫'剥业刀',能一片片削去你的灵魂。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因为药物还是她的话。在商场换了三趟出租车,
确认没有跟踪后,我们终于来到城郊的一个私人车库。苏雨晴按下遥控器,卷帘门缓缓升起,
露出一辆低调的黑色SUV。"上车,我们直接去青阳。"她扔给我一套干净衣服,
"后座换,我在前面设置导航。"车子驶上高速公路时,我终于从药物副作用中缓过来一些。
苏雨晴专注地开车,我则研究着手臂上的新纹路。在阳光下,
那些黑色线条中似乎有极细的金色脉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苏雨晴,"我突然问道,
"普通阴差的业障印记是什么样子的?""纯黑色,像纹身。"她瞥了一眼我的手臂,
"怎么了?""我的里面有金色细线。"她差点踩下刹车,迅速将车靠边停下:"我看看。
"抓起我的手臂仔细检查后,她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这...这不完全是业障印记。
""那是什么?""生死簿的'认主纹'。"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金色细线,
"传说中只有生死簿的创造者才有这种纹路。当残页认主时,
会有一部分原始力量回流到宿主身上。
"我回想起那个老道士的幻象:"所以那个撕书的老道...""很可能是生死簿的创造者,
或者至少是重要保管者。"苏雨晴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而你,陆医生,
不知为何与他产生了联系。"这个认知让我们都沉默了。车子重新上路,
窗外的景色从城市建筑逐渐变成开阔的田野。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尝试主动触发那些记忆碎片。集中注意力后,
眼前的黑暗渐渐浮现出模糊的画面——石室、烛光、一本摊开的金书...老道士手持毛笔,
在书页上书写着什么...突然,他抬起头,似乎直接看向了我,嘴唇蠕动..."小心!
"苏雨晴的尖叫和急刹车同时到来。我猛地睁眼,只见一辆卡车迎面撞来。
苏雨晴猛打方向盘,车子冲出公路,在路旁的草地上打了好几个转才停下。"怎么回事?
"我心跳如鼓,"那卡车...""不是普通事故。"苏雨晴死死盯着后视镜,
"是猎魂者的'鬼撞墙',它们找到我们了!"我回头看去,那辆卡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更可怕的是,
我胸口的印记开始隐隐发热——隐灵水的效果正在消退。"我们得离开主干道。
"苏雨晴迅速调转车头,驶向一条乡间小路,"猎魂者能通过阴阳交界处快速移动,
公路对它们来说就像高速公路。"乡间小路颠簸不平,两旁的玉米地高得遮住了视线。
我的印记越来越烫,药物的压制效果正在快速消失。"还有多久到青阳?""按这个速度,
至少三小时。"苏雨晴看了眼油表,"但得先甩掉猎魂者。"话音刚落,车子突然剧烈震动,
后备箱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重物砸在了上面。车顶随之凹陷,
出现五个尖锐的凸起——像是一只巨大爪子的形状。"它追上来了!"苏雨晴猛踩油门,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我回头看去,车后窗上趴着一个模糊的影子,
宽檐帽下是两团跳动的绿色火焰。猎魂者的灯笼挂在腰间,散发着不祥的绿光。
"它的灯笼..."我突然意识到,"那不仅是武器,也是它的弱点!""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是...感觉。"我确实说不出缘由,但内心深处无比确信这一点。
苏雨晴没有质疑,直接从手套箱掏出一把手枪递给我:"装的是朱砂弹,
打不死它但能争取时间。"我摇下车窗,探出上半身,瞄准那个晃动的灯笼。
乡间小路颠簸不已,加上猎魂者不断变换位置,瞄准变得异常困难。第一枪打偏了,
朱砂弹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红线。猎魂者似乎被激怒,一只枯瘦如柴的爪子伸向我,
差点抓住我的脖子。"陆修远!"苏雨晴大喊。我再次瞄准,这次触发了印记的力量。
时间仿佛变慢,我能清晰看到灯笼晃动的轨迹。扣动扳机,朱砂弹精准命中灯笼,
绿色的火焰瞬间爆开。猎魂者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从车上跌落,
很快消失在路旁的玉米地里。"干得好!"苏雨晴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
"不过枪声会引来注意,我们得尽快躲起来。"前方出现一个路牌,
指向"青山精神康复中心"。苏雨晴毫不犹豫地转向那条支路:"废弃精神病院,
完美的藏身处。"五分钟后,一座破旧的建筑群出现在视野中。铁栅栏大门锈迹斑斑,
主楼的门窗大多破碎,院子里杂草丛生。"温馨。"我干巴巴地评价。
"至少猎魂者短时间内找不到这里。"苏雨晴将车藏在树丛后,"隐灵水失效前,
我们得想办法进一步屏蔽你的印记气息。"我们小心地进入主楼,每一步都扬起厚厚的灰尘。
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形成一道道诡异的光柱。
墙上的涂鸦和散落的病历本无声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用途。"找找有没有地下室。
"苏雨晴检查着房间,"地下结构通常能更好地隔绝气息。
"我们在一间办公室后面发现了通往地下的楼梯。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阴冷,但奇怪的是,
我的印记反而没那么疼了。"这里..."我惊讶地发现,"有某种屏障。
"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墙上的壁画虽然褪色,
井...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占据整面墙的画: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正在一本巨大的书上书写,
书页散发着金光。"这是..."我走近那幅画,胸口印记突然剧烈跳动,
与壁画产生了某种共鸣。苏雨晴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地府在人间的一个古老站点!
难怪能屏蔽气息。"我伸手触摸壁画,指尖传来微弱的电流感。当碰到那个道士画像时,
整个墙壁突然亮起微弱的金光,一道暗门无声滑开,露出后面狭小的石室。
石室中央是一个石台,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而在石台正上方,
悬浮着一道熟悉的金光——第三页生死簿残页的投影!"共鸣感应!"苏雨晴激动地说,
"这是残页曾经存放过的地方,留下了能量印记。通过这个,我们能定位真正的残页位置!
"我走向石台,胸口的印记与投影产生强烈共鸣。当我的手穿过投影时,
信息流涌入脑海——青阳市...古墓群...第七号墓室...青铜匣...幻象消失后,
我踉跄了一下,被苏雨晴扶住。"看到了什么?""青阳古墓群,第七号墓室。
"我喘着气说,"残页被放在一个青铜匣子里,但是..."我皱眉回忆那个最后的画面,
"匣子已经被打开了,有人在等我们。
"苏雨晴的表情变得凝重:"猎魂者不是唯一在找残页的势力。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是缓慢的脚步声。猎魂者找到这里了!
"暗门能挡住它吗?"我小声问。苏雨晴检查了一下石室的墙壁:"暂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