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在意,替她相公写好休书。
“听说你当初是想娶我来着。”
肚兜上绣着两只鸳鸯,依偎在一处戏水,是三妹央着我绣给她的新婚贺礼。
现下皱巴巴地摆在客房床中央。
宁郎哄着我喝了几杯酒,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此刻像被人隔空抡了一棍子,陡然清醒。
三妹与宁郎,背着我厮混。
方才席上,宁思远眼角含笑,替我斟酒,“过几日便是十六,我备好了聘礼,雨桐可要等我。”
我心如暖阳,十分欣喜。
自打我二人互通心意,他便温柔体贴,无微不至。
他时常送些名贵的水粉朱钗给我,夸我温婉动人。
他记挂我的生辰,亲手为我煮长寿面。
他一夜不眠,只为了给我抓萤火虫。
......京都人都知道,宁思远的心上人是我,谢雨桐。
我谢府不是高门大户,为了配得上宁思远,我花了很多功夫。
我请来教习嬷嬷,学习世家礼仪。
我学习琴棋书画,参加诗会,结交世家女子。
......本以为是双向奔赴,没想到换来的,是欺骗和背叛。
“二姐,我可真羡慕你,宁公子丰神俊朗,体贴入微,不像我......”,她轻咬唇瓣,欲言又止。
三妹命好,嫁给了镇国侯世子顾铮。
镇国侯家族显赫,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结亲后,父亲也连带着升了两阶官。
本以为是一桩好亲事,可三妹却说世子不解风情,言行冷冽,从不拿正眼看她。
母亲笑着打圆场,“女婿自幼矜贵,不好与人亲近,你莫要胡言乱语,回头生了嫌隙可不好。”
本以为三妹是随口抱怨,直到我为宁思远庆生,在他卧房发现三妹的肚兜。
三妹与夫君婚后不睦,与宁郎勾搭在了一起。
宁郎,宁思远。
都说男子的真心,瞬息万变。
我从前不信,今日却信了。
我大口喘气,拼命攥紧拳头,方才压住心口怒意。
人人都知谢家二娘,温婉良善,殊不知我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欺我辱我之人,都会付出代价。
宁家守礼,外来宾客多在厢房小憩,宁思远心思细腻,断然不会出此等纰漏,想来是三妹的手笔,故意将我引来此处。
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三妹生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只要挤上几滴眼泪,就能把爹娘急得团团转。
可她惦记别人的东西,不是第一次了。
“母亲,你说,若当初我没有起歹念,现在会怎么样?”“母亲,错了......错了......”“没有人知道,我每日过的是什么日子......”三月前,三妹在府中醉酒,泣不成声,抱着母亲痛哭。
我偶然路过,听得只言片语。
三妹与三妹夫婚后不睦。
如今想来,三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如何能与顾铮相识?若她与顾铮两情相悦,又岂会婚后备受冷落?我装出醉醺醺的模样,甩开三妹的丫鬟,跌跌撞撞出了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