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

1 编号1365的噩梦编号 1365，这是你的床位。护工推了我一把，

指着靠窗的铁架床。我没有精神病！我抓住护工的手臂：是陈总监陷害我！

那些实验数据——护工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每个新来的都这么说。

他指了指房间里的其他三人，道：老王说他被政府监视，小李说他能预知未来，

老吴说他脑子里有外星人。你们这些『天才』啊，都一个样。

房间里的三个病人对我的到来毫无反应。

靠墙的老王正用指甲在墙上刻着什么；小李蜷缩在角落，嘴里念念有词；而老吴，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晚餐六点，别惹事。

护工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门锁发出冰冷的咔哒声。我坐在床上，双手抱头，

脑子里回忆起昨天的事情。我原本是新纪元生物科技公司的研究员。

昨天我发现同事李明身体异常，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会发出微弱的绿光。

当我向项目总监陈志明报告时，他却说我产生了幻觉。今天下午，

在没有通知我家人的情况下，陈志明居然就带着人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你不属于这里。

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是老吴，他不知何时站在了我面前，

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当然不属于这里！我压低声音，我是被陷害的。

老吴咯咯笑了起来：不，我的意思是，你不属于『这里』。他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

道：你的脑子还没被它们占据。它们？我皱起眉头。老吴突然变得紧张兮兮，

左右张望后凑近我耳边：那些光点，那些在空气中跳舞的小东西，它们在改变一切，

改变我们。他那飘散着腐臭味的嘴继续道：我能感觉到，今晚……今晚会有大事发生。

我正想追问，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晚餐时间到了。

……2 绿色光芒的觉醒食堂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食物的混合气味。

病人们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领取餐盘，几个护工站在四周监视。

我注意到这里的病人行为都很怪异，有人不停抽搐，有人对着空气说话，

还有人像动物一样嗅着食物。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是精神病院，好像又挺合理的。新来的？

一个女声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到一位年轻的女医生，胸牌上写着林萱，实习医生。

我叫陆沉。我简短地回答，我真的没有精神病。

林医生笑了笑：这里的每个人都这么说。她递给我一个药杯，道：你的药。

我盯着那两片白色药片，稍微退后了两步，拒绝道：我不需要这个。这是规定。

林医生的声音温柔但坚定：如果你不配合，我只能叫护工来帮忙了。没办法，

我只能接过药杯。然后我假装把药片放进嘴里，实则藏在了舌头下。林医生谨慎地让我张嘴，

我吐出舌头啊啊啊……，还好她没有检查舌头下面。随后林医生满意地点点头，

走向下一个病人。趁周围人不注意，我找准时机把药吐进了袖口中。晚餐是粥和青菜，

很简单。我坐在角落，观察着食堂里的病人。老吴坐在我对面，把青菜搅到粥里，

然后突然说道：他们今晚会醒来，那些沉睡的人。什么意思？我急忙追问。

老吴没有回答，而是指着食堂另一端的一个病人：看那个大个子，

他脑子里已经全是光点了。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是个肌肉发达的中年男子，

正机械地往嘴里塞食物，眼神呆滞。就在我看向他的瞬间，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整个食堂似乎也安静了一秒。然后，尖叫声打破了寂静。大个子病人猛地站起来，

掀翻了桌子。他的眼睛发出绿色的微光。他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将病号服都撑破了。开始了！开始了！老吴兴奋地拍着手。混乱瞬间爆发。

那个变异病人抓住最近的护工，像扔布娃娃一样将他甩向墙壁。其他病人有的尖叫逃窜，

有的却开始发生类似的变化。一个瘦小的女病人手指伸长变成利爪。

一个秃顶老头的皮肤开始覆盖鳞片。……3 逃出食堂的混乱快走！

我拉起老吴向出口冲去。林医生正试图控制局面，但很快被一个长着獠牙的病人扑倒。

我犹豫了一秒，转身一脚将那病人踹开，然后把她拽了起来。我们三人冲出食堂，

身后是越来越恐怖的嚎叫声。走廊里警报声大作，但看不到任何工作人员。去值班室！

林医生领着路：那里有镇静剂和紧急通讯设备！我们刚拐过转角，

一个身影就拦住了去路。是老王，我的室友。他的四肢变得异常修长，像蜘蛛一样爬在墙上，

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锯齿状的牙齿。跑！我带着林医生和老吴向反方向逃去。

蜘蛛形态的老王紧追不舍。我们冲进一间治疗室，迅速锁上门。沉重的撞击声立刻响起，

门框周围的墙壁很快就出现了裂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医生脸色惨白，

手忙脚乱地翻找药柜。这些人……这些变化……我从未见过！末日降临了。

老吴坐在椅子上晃着腿，出奇地平静，开口道：我早就告诉过他们，但他们都说我疯了，

现在看看谁才是疯子？我看向窗外，夜幕已经降临，但天空不是应有的黑色，

而是一种诡异的暗绿色。通讯设备！报警！我提醒林医生。她颤抖着拿起墙上的电话，

但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所有线路都断了，手机也没信号！门上的裂缝越来越大。

我环顾四周寻找武器，但只找到一把木椅子。我用力把它砸开，递给林医生一根椅腿，

自己拿着另一根。听着，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们必须离开这栋建筑。

我问道：林医生，你知道最近的出口在哪里吗？她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穿过这条走廊右转，有个紧急出口，但……但外面可能更危险！

留在这里必死无疑。我握紧椅腿。就在这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就是当我集中注意力看向正在破裂的门时，我不仅能看到门外老王的样子，

就像 X 光片上的图像那样。而且还能看到他身体上几个发光的红点，

其中一个在颈部特别明亮。4 老吴的秘密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蜘蛛形态的老王扭曲着爬了进来，唾液从嘴角滴落，然后直接扑向了对面还在发呆的老吴。

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然后用力将椅腿尖刺的那端狠狠刺入蜘蛛老王的颈部，

就是那个最亮的红点处。老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抽搐着倒地，

然后只见他的身体迅速萎缩，十几秒的功夫就变回了正常的状态，不过人已经死了。

我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这不是运气，我确实看到了那个弱点，

就像游戏中标记敌人的致命点一样。你怎么知道要攻击那里？林医生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我看到了。我解释道：他身体上有发光的点，最亮的那个就是弱点。

老吴突然大笑起来：看吧！我告诉过你！光点！现在你也能看到了！

林医生警惕地看着我：这是你的妄想症状吗？现在讨论这个有意义吗？

我指向窗外道：看看外面，整个世界都疯了！就在这时，走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我们立刻戒备起来，但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高大男子，

手里还拿着一个电击棒。张震！林医生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还正常！

保安摇摇头：不正常，医生，整个医院都疯了。

我刚刚看到李主任……他变成了某种植物一样的怪物。

这个硬汉的声音在颤抖：外面的世界也好不到哪去，

电视最后播报说有不明光线导致全球范围内的人类变异。通讯完全中断了？我问。

张震点头：现在电话、网络、无线电都已经全部瘫痪。我快速思考着，

如果这真的是全球性事件，那么逃出医院也只是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但留在这里，

我们迟早也会被越来越多的变异病人撕碎。我们需要武器和补给，然后找辆车离开城市。

我继续问道：张震，你知道医院的备用物资存放在哪里吗？

地下室有发电机和医疗物资，厨房有食物，但地下室也是重症区，那里现在可能更危险。

张震答道。但我们别无选择。我说道。5 地下室的真相林医生检查了药柜，

找出几支镇静剂和止痛药：这些可能对还没完全变异的人有效。

老吴突然变得异常严肃：我们不能去地下室。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与之前的疯癫判若两人：那里有东西……不好的东西，我从梦里看到过。我们都愣住了。

张震皱眉：这疯子说什么呢？但我注意到老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道：你说你梦到过地下室？梦到什么了？老吴的双手开始颤抖：绿色的光，

从地板下面透出来，还有声音，像很多人在同时尖叫，但又不像人……

他的瞳孔扩大：他们在地下室做实验，用那道光，我看见了，所以他们把我关在这里，

给我吃药让我忘记……林医生和张震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我心跳加速，

这听起来太像我在新纪元公司看到的那些异常现象了。什么实验？谁在做实验？我追问。

老吴突然抱住头蹲下：不记得了……药片……太多药片……突然，

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接着是更多非人的嚎叫。

张震握紧电击棒：没时间了，我们必须马上决定！我看向林医生，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扶起老吴：我们走，先去厨房拿些食物和水，然后去地下室。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

远处传来爆炸声。天花板上的灯管爆裂，碎片四溅。在短暂的黑暗中，

我看到走廊深处有绿色的光在跳动。当应急灯亮起时，我们四人面面相觑，

每个人脸上都映着诡异的绿光。那是什么？林医生小声问道。没有人回答。但我知道，

不管那是什么，它都与这场灾难有关，也可能与我被陷害关进精神病院有关。

我握紧手中的木棒，想起那些发光的弱点，我能看到它们，

这种能力或许是我们在末日中生存的关键。跟我来。我带头走向走廊。

无论地下有什么，我们都要面对它，因为答案就在那里。

……6 绿色雾气的危机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间比想象中更暗，而且弥漫着绿色的雾气，

也可能是绿光的缘故，让雾气呈现出绿色。小心阶梯。张震走在最前面，

手里紧紧握着电击棒。这位前军人现在是我们中最镇定的一个，我闻到血腥味了，

大家小心。林医生紧跟在他身后，手里紧握着一支镇静剂注射器，

疑惑道：医院的地下室为什么会有这种绿色雾气？这不科学……科学？

老吴跟在我后面咯咯笑着，小姑娘，现在发生的一切早就超出了科学的范畴。

他的声音忽高忽低，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我走在队伍末尾，手中的木棒随时准备挥出。

自从发现我能看到变异体的弱点后，这种能力似乎越来越强。

楼梯拐角处躺着一具尸体——不，是半具。从残余的制服看是个护工，腰部以下不知所踪，

创口处不是正常的血肉，而是覆盖着一层绿色结晶。上帝啊……林医生捂住嘴。

张震蹲下检查：伤口被某种高温物质瞬间碳化了，不是利器造成的。

我注意到尸体周围的墙壁上有放射状的焦痕，像是被强能量击中。继续前进！我低声说，

不管是什么干的，希望它已经离开了。下到 B1 层，绿色雾气更浓了。

这里的标牌显示左侧是设备间，右侧通往重症监护区。我们决定先去设备间寻找武器。

……7 设备间的生死搏斗刚推开沉重的防火门，一个黑影就扑了过来。张震反应极快，

电击棒直接捅进对方腹部。蓝光闪烁间，我看清了那是个穿着护士服的女性，

只不过她的双臂已经异化成螳螂般的镰刀状。弱点在右肩！我大喊。

张震立刻调转电击棒，狠狠击中我指出的位置。变异护士痉挛着倒下，

身体迅速萎缩回接近正常的状态。越来越顺手了，搭档。张震冲我点点头。

这已经是我们在路上解决的第三个变异者，我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设备间里堆满了维修工具。张震找到几把扳手和一根铁棍，

林医生收集了一些医用酒精和绷带。我则盯上了墙角的一个红色工具箱，里面有一把消防斧。

拿着这个。我把一把大号螺丝刀递给老吴。他接过去，

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清明：他们在地下室最深处，那些穿白大褂的人，他们在等我们。

谁在等我们？我追问。老吴的瞳孔扩大：光的孩子……还有光的囚徒。说完，

他又恢复了那种恍惚状态。林医生走过来小声说：他的精神分裂症状在加重，

这种环境对病人很不利。如今，谁又能确定什么是『正常』呢？

我苦笑着掂了掂手中的消防斧，它的重量让我感到一丝安心。我们重新整队，

向重症监护区前进。走廊两侧是一间间被破坏的隔离病房，有些门被从内部撕裂，

金属撕裂得像纸一样脆。这里关的都是最具攻击性的病人。林医生声音颤抖，

如果他们都变异了……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前方二十米处的天花板突然塌陷，

一个庞然大物落了下来。8 石化的怪物那曾经是人类，现在却有三米多高，

皮肤石化成灰白色，头部退化得几乎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胸口一张布满尖牙的大嘴。

后退！张震大喊，但我们身后的走廊也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至少三个变异体正在接近。

怪物朝我们冲来，每踏一步地面都在震动。我集中精神，

看到它胸口大嘴深处有一个明亮的红点，但根本无法接近。大家散开！我推开林医生，

自己向右侧滚去。怪物的巨拳砸在我刚才站立的位置，混凝土地面顿时龟裂。

张震从左侧用铁棍猛击怪物的膝盖，却像打在石头上一样被弹开。

林医生试图靠近注射镇静剂，却被怪物一挥臂扫到墙上，痛苦地蜷缩起来。

老吴突然尖叫起来：眼睛！它还有眼睛！在腋下！

我这才注意到怪物腋窝处确实有两个绿豆大小的黑点。几乎是本能地，我的视野突然变化。

时间似乎变慢了，我看到了一条可能的攻击路径。没有思考余地，我抄起消防斧冲向怪物。

怪物挥臂向我扫来，但我已经看到了它的动作轨迹。一个滑铲躲过攻击，然后用力跃起，

斧头精准地劈入它右腋下的眼睛。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疯狂摇晃起来。

我死死抓住斧柄不松手，身体被甩到空中。在混乱中，

我看到了第二个弱点——左腋下的眼睛。张震！左边！我大喊。张震没有犹豫，

铁棍如标枪般脱手而出，直接刺入另一只眼睛。怪物僵住了，然后像座石雕般轰然倒地，

碎成几块。我刚喘口气，身后的追兵已经到了——三个变异病人。一个长着蝎尾，

一个头部变成了花苞状，最后一个最可怕，身体像融化的蜡像般不断变形。背靠背！

张震捡起铁棍，我们四人形成一个防御圈。就在战斗一触即发之际，

走廊尽头的安全门突然滑开，一道刺眼的绿光射出。所有变异体同时停下动作，

转向光源方向。快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在门口喊道。

9 实验室的救赎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冲向那扇门。刚跨过门槛，门就迅速关闭，

将变异体挡在外面。我转身看向救我们的人——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研究员。

防护服上印着熟悉的标志：新纪元公司。你们是谁？我警惕地举起斧头，

为什么新纪元的人会在这里？研究员摘下面具，

露出一张疲惫的中年面孔：我叫马文涛，是新纪元生物科技的首席研究员，

至于为什么在这里……他苦笑着指向实验室内部，因为这里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实验室比想象中庞大，十几个研究人员在忙碌，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透明培养舱，

里面充满了绿色液体，浸泡着某种人形生物，四周的电脑屏幕闪烁着数据和图像。

你们得解释清楚。林医生愤怒地说，这场灾难是你们造成的？

马文涛摇摇头又点点头：是，也不是。『普罗米修斯计划』本意是开发人类潜能，

但辐射泄漏导致了不可控的变异。普罗米修斯计划？我想起公司内部的传闻，

那个所谓的基因优化项目？远不止基因优化。另一个研究员走过来。

我惊讶地认出她是公司失踪已久的赵博士。我们发现了一种地外微生物，

能与人类 DNA 完美融合，理论上可以激发无限潜能。她说道。张震冷笑：理论？

看看外面！这叫理论成功？赵博士没有理会他的嘲讽：泄漏是意外，但更意外的是……

她看向我，陆先生，你能看到变异体的弱点，对吗？我浑身冰凉：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是第一个成功案例。10 记忆的重现我脑袋嗡的一下，

只听马文涛说道：三个月前你参与的那次『体检』，实际上是第一次人体试验，

你的能力证明我们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我如遭雷击。那次例行体检后，

我开始偶尔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还以为是眼疾。那他为什么会被关进精神病院？

林医生质问。马文涛和赵博士交换了一个眼神：因为陈志明，他发现陆先生的能力后，

想窃取研究成果卖给出价最高的军方，我们不得不找借口让陈志明将陆先生隔离保护。

保护？把我关进精神病院叫保护？我怒火中烧。计划是三天后接你出来，

但然后……泄漏发生了。赵博士指向培养舱，继续道：那个样本突然活性暴增，

释放出大规模辐射脉冲。我的视线移向培养舱。

绿色液体中的人形突然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纯绿色的眼睛。一瞬间，

我的头剧痛无比，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实验室、注射、绿光、惨叫……陆先生！

马文涛扶住摇晃的我，你的能力在与样本共鸣，这说明你体内也有相同的微生物群落。

老吴突然冲到前面，指着培养舱尖叫：就是他！他在我梦里！那个绿色的魔鬼！

赵博士震惊地看着老吴：吴教授？你还活着？教授？我们异口同声。

马文涛表情复杂：吴凡教授，我们的前首席科学家。一年前他反对加快试验速度，

后来就……哎……老吴抱着头蹲下：他们给我注射……让我看见光……太多光了……

他的声音渐渐变成啜泣。林医生蹲下检查他：创伤后应激障碍加上长期药物滥用，

他需要专业治疗。现在谁不需要治疗？张震讽刺地说，

指着监控屏幕上医院外部的画面。街道上满是变异的生物，远处有建筑在燃烧，

天空中绿光更盛了。马文涛调出一组数据：辐射正在全球扩散。根据模型，

72 小时后所有暴露在外的生物都会发生不同程度的变异。有解药吗？我问。

理论上……赵博士犹豫道，如果能提取陆先生体内的稳定微生物群落，

结合样本的原始基因序列，或许能合成抑制辐射的疫苗，但这需要时间，而且……

而且什么？我问道。需要直接接触样本，非常危险，接触者可能会被完全异化。

赵博士说道。11 核弹的倒计时就在这时，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随即响起。

一个研究员冲进来：B 区失守！变异体突破了防线！准备撤离！马文涛命令道，

转向我们，顶层有直升机，能带几个人离开，你们可以一起走。

我看着监控屏幕上地狱般的景象，又看向培养舱中那个凝视着我的绿色人形。我握紧了拳头，

道：告诉我怎么制作疫苗，我留下来。林医生抓住我的手臂：你疯了？或许吧。

我苦笑，但这是我的责任，况且……我指向自己的眼睛，我有这个能力，

可能是唯一能安全接触样本的人。张震拍拍我的肩：那我也不走，

总得有人保护你们这些书呆子。吴教授掌握一些关键数据，他必须走。赵博士说，

林医生可以照顾他。马文涛点点头：那就这么决定，赵博士和我留下协助陆先生，

其他人立刻前往屋顶。分别来得突然，林医生塞给我一个小型医疗包：别逞英雄。

她的眼睛里有我读不懂的情绪。老吴在离开前突然抓住我的手：记住，光既是钥匙也是锁。

然后他又变回了那个恍惚的状态，被林医生搀扶着离开。当安全门再次关闭，

实验室只剩下我、马文涛、赵博士和几个核心研究员。培养舱中的样本似乎更加活跃了，

绿色液体翻腾着。开始吧。我说着走向那个可能拯救人类也可能杀死我的绿色怪物。

告诉我该怎么做。赵博士递给我一套防护服：首先，

你需要了解『普罗米修斯计划』的全部真相——包括你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

马文涛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屏幕上显示出一张照片。我和吴教授站在一起，

背后是那个培养舱，日期显示居然是一年前？奇怪的是我竟然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而且之前对缺失这段记忆的事情也完全没有感觉。这照片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我敢确定，今天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吴教授！我震惊道。

你是唯一一个与样本成功融合的志愿者。马文涛的声音在警报声中显得异常清晰。

而且你也不是普通的志愿者，陆先生，你原本就是这个实验的共同开发者。

12 真相的碎片共同开发者？我盯着屏幕上那张照片，手指不自觉地触碰自己的脸，

仿佛确认那确实是我。这不可能！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穿我的太阳穴，我捂着脑袋，

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冲垮了某道无形的屏障。零散的画面在脑海中重组：明亮的实验室，

数据屏幕前与吴教授的争论，自愿注射第一针试剂时的坚定，还有那个决定性的夜晚，

当培养舱中的生物第一次睁开眼睛时，整个团队爆发出的欢呼声。你想起来了，对吗？

赵博士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一年前你和吴教授从南极冰层样本中分离出了那种微生物。我双腿发软，

不得不扶住控制台才没倒下。马文涛调出更多文件。研究日志、实验录像、签名文件等，

每一份都带有我的电子签名。陆沉博士，普罗米修斯计划首席生物工程师。

我们给它取名普罗米修斯。马文涛指着培养舱，因为它带给人类的不是火种，

而是进化之光。培养舱中的绿色人形似乎对我的记忆恢复产生了反应，

液体翻腾得更剧烈了。某种难以形容的联系在我和它之间建立起来，就像一根绷紧的神经。

我突然知道了它的感受——好奇、愤怒，还有深深的孤独。那为什么我会失忆？

为什么之前又成了一个普通的研究员？我声音嘶哑。警报声突然提高了一个响度，

红灯疯狂闪烁。一个研究员冲进来喊道：B 区完全失守！它们突破了最后一道气闸门！

马文涛立刻下令：启动封锁协议！所有非必要人员立即撤离！

然后转向我道：陈志明发现我们在研究抑制剂而非增强剂后，在你最后一次体检时下了药。

他想要的是武器。陆博士，而你一直在想办法让微生物与人类和平共生。

13 马文涛的牺牲又一波记忆袭来：陈志明在董事会上咆哮：这是改变世界格局的机会

，深夜实验室里被篡改的数据，

还有吴教授被强行注射后崩溃的尖叫声……吴教授……他是因为反对武器化才被……

赵博士点头：陈志明让人给他注射了过量试剂，灭口的同时也想看看注射过量后的反应，

没想到只是造成暂时性精神失常。我们偷偷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保护起来，

计划等风波过去再治疗，而你……砰！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实验室摇晃起来。

监控屏幕显示，三个融合变异的保安正在撞击最后一道防爆门。没时间了！

马文涛塞给我一个数据芯片，道：这里有疫苗的基础公式，

但需要你的生物标记和普罗米修斯的原始序列才能完成，赵博士会协助你。我接过芯片时，

一阵奇怪的眩晕感袭来。刹那间，我看到了几秒后的画面：防爆门被撕裂，马文涛推开我，

自己被一个变异体的骨刺穿透胸膛……马博士！门要破了！我大喊，但为时已晚。

金属撕裂的声音令人牙酸，防爆门像锡纸一样被撕开。

那个画面在我眼前精确重演——马文涛把我推到一旁，一根尖锐的骨刺从他后背穿出，

鲜血喷溅在控制台上。走！完成疫苗！他咳着血沫喊道，同时按下手中的按钮。

实验室顶部的灭火系统喷出的不是水，而是一种蓝色凝胶，

接触到变异体立刻发出腐蚀的嘶嘶声。张震从侧门冲进来，枪法精准地击中两个变异体，

转过头道：赵博士！你带他们走，我来断后！赵博士拉着我向实验室深处跑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马文涛已经不动了，而张震不知道哪里找到的武器，是某种能量武器，

对着冲来的变异体不断射击。普罗米修斯的培养舱开始剧烈震动，似乎感应到了周围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