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辅助强不强

星1 母女心结我自小就和妈不亲。毛家在村上抬不起头,都是她的错。

她早年在城里读书,就不愿意回村来。后来年纪大了,家来嫁了我爹。

可她还是和大家不亲热，胡娘说,她看不上我们。她肚子也不争气,头胎是女儿就算了。

可爹为她交过两次罚款,第一次是生二姐毛玲。 第二次是生我，毛婷。女停的婷。

我出生后,爹就歇了心思,不打算再生了。

爹不喜欢女孩,可他日日都为了给女儿们讨生计工作到很晚。

爹养活我们,可他次次给大姐的,都比我们的好。

胡娘说,我大姐长得像爹,爹难免对她好些。妈却见一次就会为我们争一次。

妈不大叫,不吵闹,她只是冷静地对峙:"毛玲和毛婷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只对毛丽好。

”爹会说她不懂,有区别才能让孩子争着变好,变乖。妈说:“她们是人,不是你的物件。

”这是为数不多的,能让我感觉到妈心里有我们的场景。

尽管对峙过后,妈还是会用冷淡的眼神看我们。爹有时候会听妈的,有时候不会。

毕竟家里还是爹在管钱。

其实刚结婚的那两年,爹是将他那小茶叶加工铺子的全部营收都交给妈的。

不到妈虽然学问高,却不会操持家用,过了两年鸡飞狗跳的日子后,爹就恢复到自己管钱了。

年幼的我不敢怪伟岸的爹。不敢怪每次都会从怀里掏出酥饼、辣条、糖果、汽水的爹。

我只会怪沉默的、管不了钱的妈。2 婷字之谜我四年级的时候,村里来了位支教的女教师。

她叫荣玉婷。荣老师有时会穿波点的背带裙,内里是有大泡泡袖的白衬衫。

有时会穿有宽垫肩的西装和牛仔裤。不论她穿什么,总有配套的首饰和好闻的香水味。

村里的老师大多古板平肃,会用竹板抽我的手心。

荣老师不会,她是个随和又爱笑的漂亮女人。我把班级的作业收齐,放在荣老师的办公桌上。

还是问出了那句：“荣老师,你的爸爸妈妈也希望停下生女孩吗?”荣老师的脸上划过愕然。

“毛婷同学,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我已经知道自己理解错了,手指绞着衣角，无措极了。

“因为老师的名字里,有和我一样的婷字。

娘说,这是不要再生女孩的意思…”荣老师的脸色很难看,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话来。

过了很久，她猛得把我按进杯里,颤抖的声音响起。“亭亭王立之女,叫婷。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不盼望生男，第一次理解到什么叫男轻女。于是我心中酸涩，

留下一行莫名的眼泪。原本,我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姐在院里洗衣服,我在一边烧热水,一会送进去给正在做饭的妈,一会添到大姐的洗衣盆里。

晌午,大姐在院子里用毛线给家里人打拖鞋,妈又背着她的小挎包出门去了。“丽丫,丽丫，

你快去看看,玲丫和你胡娘扯起来了。

”听到婶娘这样说,大姐急忙扔下毛线拉着我跑了出去。

见二姐和胡娘撕扯在一起,二姐刚上初中,像一头小牛犊一样有力,村里的女人们拉不开她。

姐狠狠地蓄力一蹬,胡乱地抓了一把被胡娘扯乱的头发，

狠狠道：“你再敢说我妈的不是,说我家的是非，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凭什么说我妈?”大姐赶忙冲上去,把二姐的头发拨开,检查二姐脸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道:“我说错了?你妈就是撇腿一个女孩,是没用的女人,生了你们三个赔钱货,我说错了？

”二姐作势又要冲上去,被大姐死死按住。

大姐她转身看着胡娘,冷静地说:“我妈没福气,不像胡娘。生了水生哥那样的好儿子。

”“虽然书没读什么,但在城里应该混得蛮好。”“不然,也不会一直不回来。

”“对吧?”大姐说得的胡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她儿子毛水生读书读不会,进了城做工后,再也没回来过。村里人背地里都快说烂了。

我站在大姐身后,看她冷静对峙的身影渐渐和妈重叠。这个时候大姐和妈真像啊。

4 父女冲突爹回来听说二姐与长辈撕打,不由分说地取来竹鞭抽了二姐一顿。

棉袄是怕被打坏的，二姐被命令脱的只剩单衣。几鞭子下去，

二姐一声不吭,单衣下露出的肌肤布满着青青紫紫的痕迹。她不开口认错,爹就不停。

我害怕了,悄悄出门喊来了婶娘。

婶娘和我赶到的时候,大姐正像一只护崽的老鹰一样,牢牢地护着跪在地上的二姐。

“跃进!不能打了!你要把玲丫打死不成?”婶娘高呼一声,扑上去抢爹手上的竹鞭。

“大嫂，你莫管,我今天就是要打死这个不受教的东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二姐瞪着眼辩解道:“我就是读了书,才看不得她们说我妈！

说的又有什么错?早知道老子当年一千块交上去就出了你这么个东西,你出生我就该掐死你！

”二姐闻言,只笑着说：“你现在杀也来得及，你掐死我啊，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个儿子呢。

”爹气得冲上去又要打,婶娘在后面拼命拉,大姐将二姐护得更紧。婶娘冲着我问:"婷丫，

你妈呢?快去把你妈找来!”我吓得踉跄一下,连忙跑出门了。

小时候的月光很亮,我在村道上边跑边喊妈。眼泪滚滚而出,我找不到妈在哪。

后来大概是妈听到了我的喊声,不知人从哪冒出来找到了我。

具体是怎么解决的,我已经不大记得了。我只记得爹和妈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婶娘坐在堂屋，絮絮叨叨地说：“跃进，小妹，你们俩不能只想着外面，孩子也该管管，

丽丫是大姐，但毕竟是孩子”大姐自己带着一身伤，坐在床边细细给二姐擦身。

很久之后我似乎才发觉爹暴怒的一角原因。

他在两个女儿的身上,看见了他离经叛道的妻子的影子。

二姐为妈出头,并没有多拉近妈和我们的距离。

妈只是每天给二姐煮两个糖水荷包蛋,送进房给她吃。

她坐在床边看二姐吃鸡蛋,轻轻地抚了抚二姐的发顶：“毛玲,你太冲动了。

”“记住,没有积蓄好力就爆发,只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二姐不回应,只停顿了一下,又吃起了鸡蛋。

她们二人其实长得像极了,窄长的脸上长着寡淡的五官。女儿在小时候，

对母亲有一种天生的崇拜，对像母亲这件事有先天的向往。

二姐和妈坐在一起相对无言的样子很相像，

大姐将我和二姐护在身后和胡娘对峙的样子也很像妈，我也想像妈。

5 大姐心事过完了年,爹不让大姐去上学了。

理由是我再过一年也要上初中了,家里压力大。

反正大姐就最后一个学期了,到时托关系给大姐拿到毕业证就是。

大姐成绩不好,她没说什么,就将桌子搬回了家。

从那以后大姐就在家里操持家用,中午再额外去镇上铺子里给爹选一餐饭。大姐长得像爹，

银盘子一样的脸蛋,双眼皮大眼睛,唇红齿白。是我们姐妹三人里最漂亮的。

她干活也是一把好手,名声好极了,村里的大娘们早早地就开始留意哪村的小伙好。

可我知道大姐应该有喜欢的人了。我和二姐放学回家,大姐每天都有糖给我们。

有时候是水果糖,有时候是奶糖,有时候是酥糖。大姐哪有钱,我悄悄问二姐,二姐说我傻。

大姐每天去给多送一餐饭,正是喜欢她的人表现的时间。大姐要是对他没意思,肯定不会收。

6 妈的心意又过一年,我升入初中了。校长特地到我家来报喜,说我考了全镇第一。

大姐给他泡的是爹店里最好的茶,她对我会念书这件事,显得非常高兴。

搂着我笑开了花：“婷丫,晚上做排骨给你!”大姐在厨房忙活了一下午,杀鸡杀鱼剁排骨。

做什么?”大姐正在给爹盛饭的碗一顿,说:"婷丫有本事,考初中考了全镇第一,该庆祝。

”爹的眉毛挑的高高的：“好婷丫,够争气!你想要什么?爹明天带回来。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想要的,暗地里去看妈的脸色。妈文化高，我很渴望得到她的肯定。

妈正微笑着看着我,淡淡地说:“很好。”随后又低头默默吃起了菜。我失望地低下头。

大姐烧得排骨很香,选的全是小净排。

是我坐在灶前,看着大姐炒化了冰糖,后进锅的排骨被翻炒几下,都均匀地裹上了糖色。

大姐将菜板上切好的的葱姜蒜一刀一刮进锅。“婷丫,去拿两颗八角、两颗干辣椒来。

”我听话拿来,大姐放进去翻炒几下,又倒了一锅铲酱油。

大姐做排骨有个妙招,她不放水炖,而是拿了一罐爹的啤酒倒进去。

炖到汤汁收得差不多了,锅盖不用掀就能闻到香气四溢。

应该会很有味道才对,我却嚼不出什么美味来。我抬头看饭桌上的一家人，

大家默默地低头吃饭，偶尔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豆黄的灯光照在木桌上，

我突然很想离开这里。

按照惯例,妈吃完饭后会去洗漱,然后回房间,今天妈却叫住起来收碗的大姐。

“毛丽,今天你辛苦了,去歇着吧。”妈让大姐歇,我和二姐们起身帮着将碗筷收到灶台上，

放下碗筷准备走了,妈叫住我们：“毛婷，我的挎包里有一层夹层，里面有一根红色的钢笔。

你拿去,是给你的奖励。毛玲,还有一只白色的,比那只差一点。

我希望你能向妹妹学习,是对你的期望。

”我和二姐看着妈,却发现妈正埋头洗碗,连头也没抬。我雀跃着,第一次靠近妈的小挎包。

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我和二姐嘻笑着将挎包翻过来，挎包上印着两行从未被注意到的字。

“原来还有字?妈平时都是背过来背着的?”我和二姐皱着眉辨认着。

“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我和二姐面面相觑，似乎觉察到妈的不一般，

但又不知道具体代表着什么。7 家意之恋我以全镇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镇级中学。

在这个时期,我认识了大姐喜欢的人。他叫张家意,经过一年的相处,他更猛烈地追求大姐。

二姐每天要早早起来赶路去镇上上学,他就和大姐偷偷约定他在村口外里半里地等我和二姐。

张家意骑着二八式自行车,前面的杠上坐着我,后面的座上坐着二姐。

家意哥身量长,长得好看。我觉得他和大姐特别般配。

家意哥每次送我和二姐到校门口,都说：“毛玲,好好学习,毛婷,保持住。

”我和二姐私下开玩笑，他的操心劲和大姐一个样。

家意的白衬衫换成了军绿色的夹袄,他的头发也不会被迎风吹起了,而是窝在了毛绒帽子里。

不变的是,我闻到的他怀里的肥皂香味。

冬天过去,张家意的自行车换成了摩托,但坐的人只剩了我一个。

同大姐一样,爹不让二姐上完中学的最后一个学期。

二姐说不上学可以,但她不想在家等着嫁人,于是她成了爹铺里的算账工人。

过了摩托车的响声：“毛婷,你能读到哪,就要读到哪,知道吗?”我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

应答的声音也响亮非常。平静的生活过了一段时间，被同村人撞到家意哥送我上学打破。

写作业,走上前来一巴掌将我掼到了地上,厉声道：“作什么假?毛婷,我以为你是安分的。

”我脑袋眩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好将菜从厨房端来,见状连忙要扶起我：“爹!你干什么?”“丽丫,你莫扶,让她跪着。

名其妙,即反驳道:“我没有!”爹又一个巴掌落下来,却打到了挡在我身前的大姐的背上。

有!送你上学的男人是谁?”爹说完,我和大姐都愣了愣,大姐先反应过来跟我一起跪下了。

“爹,是我求家意哥送婷丫的，我舍不得婷丫走那么多路去上课。

”那年大姐已经19岁了,爹对她和男人有联系并不那么生气。

走不得?”大姐还没说话,二姐说了：“婷成绩好,每天白花那么多时间在走路上,不划算。

”爹泄气,说:“以后,我送婷丫去上学。”他坐到桌边抽起了烟,问大姐是哪家的男孩，

大姐抽抽嗒嗒地答了。爹摇摇头,说不行。“那个孩子,确实踏实上进。

但没有爹妈,你要和他在一起,没有帮衬,日子难过。

”我惊得瞪大了眼,家意哥没有爹妈?“家意哥的小姨很照顾他啊。”大姐辩驳着。

“孩子,姨是姨,娘是娘。那个孩子爹妈死得早,小姨心善拉扯他大。

哪能要求成了家还要她照顾呢?”爹耐着性子，和大姐解释。

但大姐此时已经如同五雷轰了顶，什么也听不进去。

没娘又怎么样?我们姐妹三个有娘不也像没娘一样?”大姐哭着喊了一声,站起来跑进了房。

8 大姐出走从那天起，大姐就不怎么出房门了。

妈回归了她原本的位置,在家洗衣做饭,出去的时间少了很多。一日三餐，

我们娘仨轮流送饭进去,大姐有时候不吃,有时候吃几口。

妈和爹商量：“张家意那孩子不错,也能一点,他爹妈走得早,咱家多帮衬一点也是一样的。

”“门都没有。嫁去里里外外都要她操持,也没人帮衬,我不会叫我闺女嫁过去受苦。

”“我不懂你，小两口本来就有自己的日子，父母又能帮衬多少呢？

”“你当然不懂,你早读书读愚了。”爹和妈常吵得不欢而散,我觉得,爹太不近人情了。

也是因为爹和妈的争吵，我知道了很多关于家意哥的事。他的爹妈跟妈是同学，

是读了很多书的人，家意哥小时候也是跟着他们在城里生活的，但意外带走了家意哥的父母，

亲戚瓜分了他们家的钱财，却不愿意管他们家的孩子。只有家意哥的小姨将他接过去，

抚养长大。一阵风拂过,我似乎又闻到家意哥衣服上的肥皂味。

过了几天,我起夜,正撞见大姐背了一个小包,打开院子门要走。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她回头看我。我笑了笑,手向她告别。

她似乎很想冲上来抱我,但忍住了,也只是冲我招手。

看她头也不回地跑了,抹了把眼泪准备往回走,却看见妈披着外衣站在门框边,静静地看着。

我一瞬间有些慌乱,不知她看见了多少：“妈，你起夜吗?”妈摇了摇头。

“我起来送送你姐。”我和妈坐在门槛上说话，妈说她给了大姐一笔钱，让大姐出去走走，

如果不想回来，就在外面生活几年再回来。春天微凉的夜里，我看着妈，

觉得她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不疼孩子。9 家意归来爹发现大姐不见了，

气得要去家意哥小姨家理论。他气势汹汹地冲进人家家门，

却发现家意哥正和小姨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爹才真正慌了神：“我的丽丫呢？

我的丽丫不见了。”家意哥饭也不吃了，骑着他的摩托和爹到处找大姐，

可是找到太阳落山又升起，他们也没找到大姐。爹恍恍惚惚的饭也吃不下多少了，

天天上街去贴寻人启事。我偷偷找到妈问：“我大姐去哪了，你知道吗？

”妈不知道在纸上划着什么，回道：“不知道。”我急了：“不是你让大姐走的吗？

你怎么不知道？”妈看我一眼：“毛丽走了是因为她想走，不是我让她走。

”“那大姐现在不知道去哪了，你不急吗？”“毛丽有责任心，肯干，

她去哪里都比留在这里嫁人好。”我沉默。“毛婷，你记住，

我不希望你们三个有任何人留在村子里。”妈不希望我们留在村里，可是大姐还是回来了。

爹狠狠给了大姐一个巴掌，然后红了眼睛。大姐不吭声，再也不提要嫁给家意哥的事了。

我不知道这些天大姐都想了些什么，我偷偷去找家意哥，想让他挽回大姐，

他笑笑给我塞了点糖果，又拿出一张照片来。“我前天去了趟广州，在珠江前面拍了张照。

好看吗？”我接过照片，看到照片里的家意哥穿着体面的白色西服，站在照片的左侧。

“你咋不站正中间？”“小屁孩懂什么？这叫构图，这样才能看到珠江。

”我看向他身后的珠江，没觉得有多漂亮。但是珠江两岸的高楼大厦却吸引了我的目光。

真高啊这楼，这是有一百层吗？“毛婷，好好念书。考个好高中，我过段时间就走了，

等你考高中，回来看你。”“你去哪？”“广州。”10 大姐出嫁我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

大姐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了。爹很满意他给大姐选的夫家，和家里一样是做小生意的，

是家里的独子，条件好，但也好不到压大姐一头的地步。我见过大姐夫几面，

圆圆的脑袋和眼睛，长得不太高。我真觉得和家意哥比差远了。

大姐穿着粉色的缎面蓬蓬婚纱，脸上除了上了妆，还细细抹了点闪粉。她坐在床上，

静静地等她的丈夫来接她。二姐那个时候也十八岁了，店里是爹的一把好手，

家里招待客人也毫不含糊。我穿过堂厅熙熙攘攘的人群，去了大姐的房间。

大姐的好姊妹们都围在她身边，说说笑笑。我直接一下子扑到大姐的裙摆上假哭说舍不得她，

要和她待在一起。假嚎了两嗓子，她的好姊妹们就先出去了。我直起来，

脸上确实有几分哭出来的泪痕。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大姐。

“这是家意哥给你的，他说祝你新婚快乐。”来的路上我偷偷看了，里面全是红票子。

奇怪的好奇心驱使我一路数来，八十八张，八千八百块钱。

我不知道这对现在的家意哥来说代表着多还是少，一定是多吧，家意哥不会对大姐吝啬的。

大姐没说收，也没说不收。她拿过看了，翻了一遍又一遍，不是在数数，倒像是在找什么。

可是并没有什么。“婷丫，拿回去给他，太多了。”我说：“大姐，家意哥已经赶回广州了。

”大姐愣了愣，突然起身去她的嫁妆箱子里翻起了什么。我一惊，新娘子在进新郎家门前，

脚怎么能落地呢。大姐在箱子里拿出了什么，就跟定住了一样站在了那里。

我怕有人进来看到大姐脚落了地，上前去准备让她回来。靠近她，

我看见大姐拿的也是一张照片，不知何时她在珠江前的照片，当时还有春寒，

她就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站在珠江的右侧，巧笑嫣然。大姐的眼泪，

珠子一样砸在那张笑脸上。我惊了：“家意哥也在这里拍过照片，就在你旁边。

”我说的急了，见大姐疑惑，我又说：“我的意思是他站在这里的左边。

”阳光被玻璃窗折进来，正好映在大姐的脸上，闪粉和泪珠一样晶莹。

突然间我意识到一件事，人与人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默契。家意哥和大姐前后在珠江边拍照，

白衣白裙，一个站在左边一个站在右边，心里早已给对方预留了位置。大姐说，

她和家意哥说好过，在一起后就去广州打工，挣钱。以后他们就在广州生活，

生的小孩也要在城里读书。我说：“姐，我掩护你，你走吧，去广州找家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