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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时空错位故宫的琉璃瓦在秋阳下泛着冷光，林小满攥着讲解器的手心沁出薄汗。

手机屏幕还亮着部门群消息，总监那句“方案今晚十二点前必须提交”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赌气似的拐进西六宫偏殿，青铜镜架上的缠枝纹在阴影里泛着幽绿。

“这铜镜怎么摆得比龙椅还讲究？”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镜面，整座宫殿忽然像被按了消音键。

镜中浮现的并非她扎着丸子头的倒影，而是漫天黄沙里疾驰的马队，

绯红嫁衣在鞍鞯间猎猎翻飞。后颈传来针刺般的灼痛，眩晕袭来前最后一刻，

她听见沙哑的契丹语混着汉语在耳畔炸开：“萧姑娘当心！”浓烈的羊膻味冲进鼻腔时，

林小满发现自己正被四个壮妇架着往铜盆里按。绣金凤凰的嫁衣下摆浸在水里，

浮起暗红纹路像血丝般蔓延。“放开！”她挣扎着呛了口水，

满嘴都是苦艾与薄荷混杂的怪味。雕花铜镜倒映出陌生的脸——上挑的丹凤眼缀着珍珠花钿，

左颊竟有粒与现实中位置相同的小痣。“燕宁莫要任性。”绀青锦袍的老者掀帘而入，

腰间鎏金蹀躞带撞得叮当响。林小满脑中突然涌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萧思温，北院枢密使，

三日前接到南院大王的贺贴，说是在春捺钵猎场得了祥瑞白鹿……“阿爷，现在是什么年头？

”她脱口而出的契丹语把自己吓了一跳。老者身形微滞，

鎏金护甲叩在银壶上发出脆响：“应历十六年三月初七，穆宗陛下登基整十年的大日子，

你莫不是魇着了？”林小满浑身发冷。

应历十六年——那位史书记载嗜杀成性的辽穆宗耶律璟，此刻正等着迎娶萧家嫡女。

妆娘捧着鎏金冠凑近时，她突然瞥见铜镜边缘有道细缝，与故宫那面古镜的裂痕分毫不差。

“等等！”她猛地抓住妆娘手腕，“这镜子从何得来？”“是萨满大人开过光的圣物，

姑娘出阁前需……”妆娘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骚动。梳双螺髻的小侍女撞进来，

脖颈泛着不正常的紫红：“南院的人说咱们备的合卺酒器式样逾制，要开箱查验！

”林小满看着少女锁骨处蔓延的疹子，职业病让她瞬间进入状态：“你吃杏仁了？

”记忆里契丹贵族宴席必备的奶酥里，总掺着大量杏仁碎。

“方才试吃合欢宴…”侍女突然抽搐着栽倒，喉咙发出可怕的咯咯声。

林小满扯开她交领大喊：“都散开！取牛乳和皂角水来！”跪地实施胸外按压时，

镶宝石头面垂下的流苏抽打在脸颊，她才发现自己竟记得萧燕宁学过的急救手法。

侍女呕出带杏仁碎的食物残渣时，帐外忽然响起号角长鸣。

萧思温的护甲掐进她肩头：“穆宗陛下的仪仗已到三十里外，你即刻换上备选的头面。

”老人扫过地上渐渐恢复呼吸的侍女，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森然冷意：“南院大王送来的人，

果然存着脏心思。”当林小满顶着二十斤重的鎏金冠走出营帐，落日正将草原染成血色。

送嫁队伍前方，玄甲骑兵的马槊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据说今晨有侍从打翻了鹿心血。

她盯着马鞍旁悬挂的鎏金银壶，突然想起《辽史》里那句“置人于银瓮，掷入冰河”。

“检测到宿主激活关键事件。”机械音在脑内响起的瞬间，送嫁车碾过石块剧烈颠簸。

林小满死死抓住窗框，看着腕间突然浮现的铜镜纹身泛起微光：“本系统为时空修正程序，

任务目标：改变暴君命运线。完成度达100%即可开启回归通道。

问：“如果历史注定耶律璟会被侍从杀死…”“应历十九年黑山之变的死亡人数将超三万人。

”系统光幕突然铺展在眼前，血色文字滚动着契丹文记载的屠杀记录，

“你的选择将决定他们是史书上的数字，还是能继续策马草原的活人。”鼓乐声骤然逼近，

林小满掀开车帘的手僵在半空。暮色中，戴着黄金鬼面的男人勒马立在山丘之上，

落日将他影子拉长得像是要吞噬整片草原。他举起镶着狼牙的角弓，

一箭射断车辕上系着的红绸。“萧家的女儿。”耶律璟的声音像钝刀刮过铁甲，

鬼面后的眼睛在看到她腕间铜镜纹身时眯起，“听说你今日救了条野狗的命？

”林小满感觉后背的汗浸透了十二层绢纱中衣。她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突然对着那支钉入车板的羽箭笑起来：“陛下可知，方才那箭若偏三寸，

就会惊了拉车的白驼？”四周霎时死寂。耶律璟的指节在角弓上叩出轻响，

忽而扬手掀了鬼面。苍白如纸的面容暴露在暮色中，眼窝泛着不正常的青黑，

唇角还沾着暗红痕迹。林小满盯着他缩在袖中的手指——指甲呈现诡异的紫红色。

“带回朕的斡鲁朵。”耶律璟甩鞭卷走她车架前的红绸时，

林小满听见系统提示音：“暴君杀意值下降5%，当前存活率21%。

”她低头看着掌心被掐出的月牙印，

突然注意到车辙间有簇眼熟的植物——叶片呈羽状分裂的毒芹，

正混在贺礼箱笼的缝隙间疯长。2 初露锋芒鎏金烛台在风里明明灭灭，

萧燕宁数着羊毛毡上第七十二道织纹，听见帐外传来铁甲相撞的脆响。

三指宽的玉带硌着后腰，方才饮下的合卺酒在胃里烧灼——那根本不是酒，

分明是掺了鹿血的药汁。“你在看朕的指甲。”耶律璟突然掐住她下巴，紫红甲尖陷进皮肉。

男人身上有股铁锈混着檀香的气味，松散的衣襟里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

“萧思温教你的把戏？假装救个贱奴来讨朕欢心？”萧燕宁强迫自己直视他充血的眼球，

心理学课堂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陛下今晨射断红绸时，用的是三石弓。”她放轻声音，

指尖虚点他垂在身侧的左臂，“但方才解我衣带，右手腕比左手低了半寸。

”帐内响起皮革绷紧的吱呀声，耶律璟不知何时抽出了榻边的牛皮鞭。

萧燕宁盯着他抽搐的右手小指，语速加快：“每逢月圆夜，是否感觉皮肤灼痛？

见光后症状更甚，唯有饮血可稍缓？”牛皮鞭擦着耳畔钉入毡墙，震落一串银铃。

耶律璟苍白的脸逼近到呼吸可闻，瞳孔在烛火中缩成针尖：“萨满说这是日神诅咒。

”“是日神赐福。”萧燕宁摸到袖袋里备着的铜镜碎片，这是她从合卺酒器上悄悄掰下的。

镜面斜斜将烛光折射到男人眼睑，“您看，光不是敌人。”细碎光斑随着镜面移动，

耶律璟下意识追着光点转头，紧绷的肩颈竟放松半分。趁他愣怔，

萧燕宁迅速扯过狼皮褥子裹住两人。黑暗里，

她模仿着ASMR主播的语调低语：“陛下可听过光疗之法？用铜镜引天光入帐，

辅以药浴熏蒸...”感觉禁锢腰间的力道渐松，她摸到男人后颈发根尽是冷汗。

帐外突然传来重物倾倒的声响。耶律璟触电般弹起，赤足踏过满地狼藉掀开帐门。

萧燕宁趁机抓起银壶猛灌几口——兑水的马奶酒酸得她五官皱成一团，

却瞥见壶身映出自己颈间指痕泛着青紫。“把这些废物拖去喂海东青！

”暴怒的吼声惊起夜栖的寒鸦。萧燕宁从帐缝窥见几名侍从正拖着染血的麻袋，

月光照亮袋口滑出的半截手臂，腕间赫然系着南院部族的狼牙链。

她突然扑到案前抓起青瓷药碾，将薄荷叶混着艾草捣得震天响。“陛下！

”在耶律璟转身的刹那，萧燕宁举起滚着药汁的铜盆，“该沐光浴了。

”男人脸上还溅着血点，目光却凝在氤氲蒸汽间。萧燕宁咬破舌尖维持清醒，

用银簪挑起浸透药汁的绸布：“此乃东海鲛绡，遇光可化雾。”其实不过是普通素纱，

但混着薄荷精油的蒸汽确实让耶律璟停止了颤抖。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穹庐顶端的圆形天窗，

萧燕宁正用金线将十二面铜镜串成吊饰。昨夜她借口“布置日神祭坛”，

把耶律璟哄去了偏帐。“系统，我要兑换基础光学原理。”她在脑内唤出光幕，

用刚积攒的5%任务进度换了份镜面反射示意图。“姑娘，南院送来五十头羔羊当贺礼。

”侍女阿莱抱着毡毯进来，鼻尖还沾着灶灰。萧燕宁盯着她新换的素色襦裙，

突然想起什么：“去取二十斤粗盐、三十个陶瓮，还有酿酒用的细麻布。

”等耶律璟带着晨猎的杀气闯进主帐时，只见满地铜镜将阳光折成璀璨光廊。

萧燕宁立在光瀑中央，举着嵌满镜片的鎏金头冠微笑：“请陛下试戴日神冕。

”男人眯眼望着镜阵，苍白的脸竟被映出几分血色。

萧燕宁趁机将蒸馏整夜的薄荷露混入马奶酒：“此乃承露盘接取的月华浆。

”见耶律璟喉结滚动，她突然翻转铜镜对准他眼睛，“陛下请看，日神在为您加冕。

”强光刺激让男人本能地抬手遮挡，萧燕宁迅速将酒盏塞进他掌心。当清冽酒香在帐内弥漫，

耶律璟瞳孔微微放大——这酒竟比最烈的浑羊殁忽还要辛呛，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回甘。

“用冰鉴冷凝酒气，取最纯的三分精华。”萧燕宁晃着手中琉璃杯，

这是她拆了六套头面才拼成的简易蒸馏器，“此物可镇魂安神，

比生饮鹿血...”话未说完，腕骨几乎被捏碎。耶律璟眼底泛起血丝：“谁告诉你的？

”剧痛让萧燕宁反而笑出声：“陛下每饮血酒，是否半刻欢愉后头痛欲裂？指甲颜色愈深，

发作时愈难自控？”她挣开桎梏，将剩余酒液泼在银壶里，“这壶酒若赐给南院使臣，

您猜他们肯用多少匹战马来换？”帐外突然传来闷响，阿莱惊慌地掀帘：“陛下，

北府送来急报！室韦部劫了冬捺钵的粮队！”耶律璟甩袖欲走，却被满地铜镜晃得踉跄。

萧燕宁及时扶住他手臂，触到一片冰凉：“臣妾愿为陛下分忧。三日之内，

若制不出可供万骑饮用的神酒，甘受燔刑。”男人甩开她的手，

却在迈出帐门时顿了顿：“把天窗再开大些。”萧燕宁看着任务面板上跳动的25%进度条，

转身将毒芹汁混入最后一瓮酒糟——这是她今晨从贺礼箱底翻出的，

叶脉间还沾着南院特有的红土。三日后，当萧燕宁指挥侍从将五百个陶瓮装上马车时，

阿莱突然拽她衣袖：“姑娘快看！”顺着她指尖望去，

数百面铜镜正在草坡上拼成巨大的契丹图腾，这是萧燕宁为推行光疗设计的“日晷阵”。

“报——！”传令兵滚鞍下马，“室韦部饮了神酒，正在圣山脚下跳祭舞呢！

”萧燕宁捻着袖中暗藏的解毒丸，这是她用毒芹碱反向提炼的。

昨夜她特意在贡酒中加了双倍剂量，足够让那些劫匪腹泻三日。耶律璟策马而来时，

金冠上的镜片正将夕阳折射成七彩光晕。萧燕宁仰头望着他难得清明的眼睛，

忽然将最后半壶酒浇在祭火中。腾起的蓝焰惊得战马嘶鸣，

她却笑着指向东南方：“陛下该去收编室韦的草场了。”是夜，

萧燕宁被此起彼伏的鹰唳惊醒。帐内弥漫着血腥气，耶律璟的佩刀横在枕边，

刀柄缠着浸血的布条。她轻手轻脚起身，却在触到帘幕时僵住——月光下，

十具尸体正被摆成太阳纹图案，每具心口都插着铜镜碎片。“存活率涨到47%了？

”她摩挲着腕间发烫的镜纹，突然发现尸堆里有张熟悉的面孔。

那个被她救活的小侍女蜷缩在角落，手中攥着半块毒芹根。

3 暗流涌动秋风卷着草籽扑在牛皮帐上，萧燕宁数着算筹的手指突然顿住。

羊皮账册的墨迹洇开可疑的晕圈，

三日前送到的军粮数目与草料损耗完全对不上——这误差足够让五千铁骑饿死在冬捺钵途中。

“姑娘，猎场那边出事了！”阿莱冲进来时撞翻了青盐罐，晶粒在毡毯间滚成细小的星河。

萧燕宁抓起药箱疾步而出，腕间铜镜纹身突然灼痛，

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炸开血红警告：关键人物濒危。

刑架上悬着的青衣男子让萧燕宁呼吸一滞。那人左肩钉着骨矢，血顺着鸦青鬓角淌进衣领，

却仍用字正腔圆的汴京官话冷笑：“契丹人治伤，只会用马粪糊伤口么？

”耶律璟的鹰奴正举起烙铁，萧燕宁瞥见男子腰间露出一角《伤寒杂病论》，

突然高声喝道：“此乃治疗时疫的圣手，陛下前日还说要寻汉医！

”她扯下耶律璟赐的金狼佩砸在刑架上，“没见他要给鹿血酒改良配方？”众人跪倒时，

青衣男子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血沫里混着青黑碎渣。萧燕宁掰开他下颌，

嗅到熟悉的苦杏仁味，反手将解毒丸塞进他舌下：“苏大夫，你该换家药材商了。

”深夜的医帐飘着艾草烟，萧燕宁用银簪挑开苏子瞻染血的衣襟。男子肌肉陡然绷紧，

却见她从药箱取出琉璃片对准烛火：“别动，要测你瞳孔扩散度。

”纤薄琉璃上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她忽然轻笑：“密探先生，

你们枢密院培训不教基础化学？”苏子瞻瞳孔骤缩，左手已摸到藏着的银针。

萧燕宁却将染血的绷带浸入陶罐，褐色液体瞬间泛起泡沫：“认识浓盐水验血法吗？

你中的箭毒产自西夏兴庆府，但箭杆用的却是宋军制式的青冈木。

”帐外传来巡夜兵的皮靴声，萧燕宁突然扯开自己衣领，抓乱发髻扑到男子身上。

苏子瞻被她压在草席间，耳边响起气音：“南院大王的私兵正在三十里外驯狼，

你截获的密信提到'白灾'是什么意思？”“姑娘好手段。”苏子瞻屈指弹熄烛火，

黑暗里他的声音像浸了冰，“但你怎么确定我不是来杀你的？

”萧燕宁摸到他腕间跳动的脉搏，

突然用普通话快速说：“2023年北京地铁早高峰最挤的是几号线？”感觉对方瞬间僵住，

她笑着切回契丹语：“十号线芍药居站，苏先生觉得呢？”帐帘突然被掀开，

火把照亮耶律璟阴鸷的脸。萧燕宁就势搂住苏子瞻脖颈，将染血的帕子甩在地上：“陛下，

这汉奴说能解白灾之谜！”耶律璟的鎏金护甲扣住苏子瞻喉骨时，

萧燕宁快速抓起案上算筹：“南院上报的军粮损耗比往年多三成，但今年草场蝗灾轻微，

战马腰围却普遍缩减。”她将二十根算筹摆成塔状，“按这个吃法，

战马应该胖得跑不动才对。”苏子瞻突然嗤笑：“不如查查最近有没有突然暴富的牧官？

”他咳着血在沙盘画出符号，“这是我在宋辽边境见过的密账标记，

每笔虚报的粮草都会在七日内换成黄金。”萧燕宁瞳孔微缩——那分明是摩尔斯电码的变体。

她突然抓起药杵敲击铜盆，长短不一的声响让苏子瞻猛然抬头。当敲到三长两短时，

男子脱口而出：“你也是穿…”“穿云箭是吧！”萧燕宁一脚踹翻铜盆，抓起染血的绷带，

“陛下请看，这血迹呈现棕褐色，说明箭毒遇热会…”她突然蘸血在案上画出坐标轴，

“用这个法子清算账目，三日就能揪出蛀虫。”耶律璟的弯刀劈开桌案时，

萧燕宁正讲到标准正态分布。男人抓起她绘制的曲线图，

阴冷目光扫过苏子瞻：“若查无实证？”“臣妾愿与这汉奴同受车裂之刑。

”萧燕宁将苏子瞻的密信残片拍在图上，“但请陛下准许我们调用'草原快递小哥'。

”她迎着众人茫然的目光补充：“就是那些日行八百里的驿兵。”五日后，

当萧燕宁在鹰房用肉条喂海东青时，阿莱抱着账册冲进来尖叫：“姑娘！

那些牧官真的在倒卖军粮！”话音未落，南院大王的怒吼已震得门帘乱颤：“妖女！

你竟用邪术蛊惑陛下！”萧燕宁慢条斯理地展开绢帛，

上面是用朱砂绘制的柱状图：“大王去年购入的苜蓿种子，价格是市价的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