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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春水的《春烬海棠》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第一卷《棠烬》暮春的雨丝缠着棠梨香漫过碧纱窗沈棠音正对镜点染唇上胭菱花镜中映出廊下新移的西府海那是谢家二郎清晨差人送来的及笄根须裹着琅琊特产的赤壤在青砖缝里洇出暗红血渍般的他立在月洞门外说此花最宜砌雪而玄色官服下摆沾着刑部大牢的阴湿姑慕容娘子到婢女打帘声惊落她鬓边流金丝海棠耳坠擦过颈间沈棠音瞥见铜镜边缘闪过玄色衣角——似谢凛惯穿的云纹锦袍下摆...
第一卷《棠烬》暮春的雨丝缠着棠梨香漫过碧纱窗时,沈棠音正对镜点染唇上胭脂。
菱花镜中映出廊下新移的西府海棠,那是谢家二郎清晨差人送来的及笄礼,
根须裹着琅琊特产的赤壤土,在青砖缝里洇出暗红血渍般的痕。
他立在月洞门外说"此花最宜砌雪而开",玄色官服下摆沾着刑部大牢的阴湿气。"姑娘,
慕容娘子到了。"婢女打帘声惊落她鬓边流苏,金丝海棠耳坠擦过颈间时,
沈棠音瞥见铜镜边缘闪过玄色衣角——似谢凛惯穿的云纹锦袍下摆,
此刻正被一只嵌东珠的绣鞋碾在青石阶上。慕容昭璎捧着鎏金锦盒踏入闺阁的刹那,
沈棠音嗅到一丝苦杏香。这位琅琊慕容氏的嫡女,发间九鸾衔珠钗随着步履轻晃,
在菱花镜中投下细碎光斑:"沈妹妹这妆面倒别致,可是混了西域红花?
""慕容姐姐说笑了。"沈棠音屈膝行礼,袖中银针悄然挑破胭脂盒夹层。
她记得三日前父亲被急召入宫时,曾在书房碎过一方砚台,
那墨色与慕容氏马车轱辘上沾的泥如出一辙。窗外忽起喧哗,慕容昭璎的护甲划过妆奁,
在螺子黛上刻出细痕:"听闻谢家哥哥猎得雪狐,要给妹妹做领巾呢。"她尾音未落,
一支羽箭破窗而入,正钉在妆台前的海棠屏风上。沈棠音抬眸,正撞进谢凛似笑非笑的眼里。
他玄色箭袖沾着棠花瓣,左手拎着血淋淋的狐裘,
右手却捏着支半开的西府海棠:"沈姑娘接稳了。"花枝抛来的弧度带着凌厉风声,
在她伸手欲接时突然下坠。慕容昭璎的鲛绡帕子比沈棠音更快卷住花枝。可那海棠突然迸散,
露出藏在蕊心的羊脂玉佩——正是去年上元节沈棠音丢在灯谜会的彩头。
"谢家哥哥好巧的手艺。"慕容昭璎指尖抚过玉佩边缘的齿痕,那是沈棠音幼时磕破的缺口,
"只是这络子配色俗气,改日我替你重编......""不必。"谢凛突然抽回玉佩,
玄色穗子扫过慕容昭璎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战场沾血的物件,配不得慕容姑娘的巧手。
"他将玉佩系在沈棠音腰间时,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藏在裙褶里的毒针囊。暮鼓响起时,
慕容昭璎借口更衣离席。沈棠音提着裙摆追到西厢房,隔着雕花窗见她正用金簪挑破掌心,
将血珠滴进南海明珠的孔洞。月光透过窗棂,照见那锦盒底层铺着的,
赫然是父亲书房失窃的边防图。"音音怎么躲在这儿?"谢凛的声音惊得沈棠音撞翻花架。
紫藤萝纷扬如雨间,她看见慕容昭璎迅速将明珠塞进袖袋,
染血的护甲在窗纸上勾出狰狞弧线。夜宴行至酣处,
慕容昭璎捧酒祝词:"愿沈妹妹得觅良缘。"鎏金盏相碰的刹那,
沈棠音腕间银镯突然发黑——酒中竟混着三日离魂散。她佯装踉跄,
将毒酒尽数泼在慕容昭璎的鸾凤裙摆上。"妹妹醉了。"慕容昭璎笑着扶她,
护甲深深掐进她肘弯,"姐姐送你回房。"穿过月洞门时,沈棠音瞥见她将染毒的裙角割下,
塞进候在暗处的太监手中。子时梆子敲到第三声,沈棠音被破门声惊醒。
父亲官袍染血倒在院中那株西府海棠下,母亲的金雀钗断成两截,
慕容昭璎晨间赠的南海明珠滚在血泊里,映出章得象森冷的脸:"沈崇文通敌叛国,
女眷即刻充入教坊司!"子时梆子敲到第三声,沈棠音被破门声惊醒。
父亲官袍染血倒在院中那株西府海棠下,母亲的金雀钗断成两截,
慕容昭璎晨间赠的南海明珠滚在血泊里,映出章得象森冷的脸:"沈崇文通敌叛国,
女眷即刻充入教坊司!""阿姐快走!"十二岁的沈琢突然从廊柱后冲出,
腕间五彩绳缠住官兵的刀柄。沈棠音扑过去时,看见谢凛的玄色衣角掠过墙头,
他惯用的袖箭正钉在弟弟脚边三寸处。慕容昭璎的声音混在哭喊中格外清晰:"沈妹妹莫怕,
教坊司也有琅琊慕容氏的旧识。"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抚过沈棠音惨白的脸,
将半块饴糖塞进她染血的心:"比如专治不听话雏妓的薛嬷嬷。
"沈棠音被铁链拖过海棠树下时,满枝芳菲正簌簌跌进血泊。
慕容昭璎的鸾凤履碾碎一朵残花,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捏起她颌:"妹妹可知教坊司最妙处?
那些恩客啊…"她突然将半块饴糖塞进沈棠音口中,"最爱听罪臣之女哭求饶恕。
"甜腻在喉间炸开的瞬间,沈棠音瞥见谢凛的玄色衣角掠过垂花门。
他腰间新悬的错金铃随步履轻响,与慕容昭璎腕间金钏撞出清越之声——原是成套的物件。
"谢大人来得好迟。"慕容昭璎笑着抚过沈棠音颈间勒痕,"这般美人胚子,
合该送去最上等的勾栏…"她尾音未落,谢凛的袖箭已钉穿沈棠音发间银簪,
将人钉在廊柱之上。"圣上要活的。金口御赐云蘅为名”他屈指弹落箭镞沾着的海棠瓣,
玄色鹿皮手套抚过沈棠音染血的耳垂,"云蘅姑娘该学学,怎么用眼泪换条活路。
"更漏声里,沈棠音被推入教坊司的浴房,浸在混着艾叶的滚水中,湿发如墨绸缠裹雪肩。
滚水混着艾草泼在身上时,她咬碎第二颗饴糖——慕容昭璎塞的毒丸早被谢凛换成解药,
此刻正化作热流游走经脉,涌向四肢百骸,凝着水珠的睫毛轻颤,在烛光里碎成星子。
"云娘子好造化。"老鸨拧着她湿发冷笑,"谢大人亲自验身,可要仔细伺候。
"铜镜映出谢凛端坐屏风后的侧影,他手中把玩的,正是慕容昭璎赠的南海明珠。
"谢大人可瞧仔细了?"老鸨突然扯落她胸前绸带,沈棠音就势后仰,白玉双鹤佩坠入水中。
水波荡漾间,胭脂色诃子紧贴起伏曲线,湿透的轻纱下透出心口一点朱砂痣,
恰似西府海棠初绽的花蕊。屏风后传来茶盏轻叩声。沈棠音突然扯断束胸绸带,
白玉双鹤佩坠入浴桶溅起水花。谢凛手中茶盏微倾,用泼出的水渍在案上勾出"鄱阳"二字,
转瞬被慕容昭璎的鲛绡帕抹去。水痕未干,沈棠音已赤足踏上青砖,
足链银铃缠着水珠叮咚作响:"明珠蒙尘多无趣...""表哥莫不是怜香惜玉?
"慕容昭璎倚着门框轻笑,腕间金钏突然断裂,十二颗明珠滚落满地。明珠滚落案几,
内壁西夏文映着谢凛骤然收紧的下颌线。他玄铁扳指碾碎茶梗,
目光却锁住沈棠音锁骨蜿蜒的水痕——那水痕正顺着雪肤滑向诃子边缘,
与心口朱砂痣连成惊心动魄的艳色。她踢翻烛台,火光瞬间映亮湿衣下的婀娜轮廓,
指尖勾起慕容昭璎断裂的金钏珠:"姐姐可知,边塞有种胭脂蛊,专噬美人血养颜?
"三更梆子响时,沈棠音被锁进了西厢房。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妆台,
半块染血的饴糖下压着谢凛的鱼符。她蘸血在菱花镜上勾画,
赫然发现慕容昭璎的九鸾钗与章得象的私印纹路暗合。"云娘子可想见令弟最后一面?
"薛嬷嬷阴恻恻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沈棠音将鱼符塞进发髻,瞥见铜盆倒影中,
谢凛正用袖弩对准薛嬷嬷的后心。破晓时分,沈棠音被押往刑场观刑。
慕容昭璎的马车擦肩而过时,突然掷出个青布袱。沈琢染血的里衣散落一地,
袖口歪歪扭扭绣着"阿姐"二字——针脚却是慕容氏独有的双面回纹绣。
沈棠音指尖触到里衣夹层的金线草汁——这是她教阿琢配的防蛀药,慕容昭璎绝无可能知晓。
面绣用得倒是精巧..."她突然撕裂袖口内衬露出半截麻布边——这才是沈琢真正的手笔。
"谢大人觉得这料子眼熟么?"慕容昭璎掀开车帘,露出半截绣着西府海棠的袖缘,
"三日前表哥猎的那只雪狐…"她突然掩唇轻笑,"毛色倒是与沈小公子一般莹白。
"沈棠音喉间腥甜翻涌,腕间银铃突然炸响。谢凛的袖箭破空而来,
却不是射向慕容昭璎——箭镞擦着她耳畔飞过,"哆"地钉进木头囚车。沈棠音定睛一看,
结实的木栏杆竟裂开个缺口,裂缝歪歪扭扭拼成个"逃"字。暴雨倾盆而至时,
沈棠音在泥泞中摸到半块玉佩。齿痕处嵌着粒药丸,
正是慕容昭璎宴上欲毒杀她的三日离魂散。她仰头咽下解药,却见谢凛的玄色大氅掠过刑台,
剑尖挑起的不是囚犯头颅,而是慕容昭璎遗落的金铃铛。"云娘子可知这铃的妙用?
"谢凛的声音混在雨声里格外冷冽,"里头装着西域摄魂香,
最适合作…"他突然将铃铛掷向追兵,
炸开的青烟里传来慕容昭璎的尖叫:"谢凛你竟为她毁我容貌!
"沈棠音在混乱中滚下护城河,怀中的南海明珠突然发烫。金线草汁混着血水在珠面洇开,
显出一行小楷:"鄱阳湖货船,七日后辰时。"字迹与父亲绝笔信分毫不差,
却染着谢凛惯用的龙涎香。第二卷 《鄱阳雾》寅时的雾气贴着鄱阳湖面爬进船舱时,
沈棠音正用金簪挑开南海明珠。腥咸水汽裹着龙涎香渗入珠孔,在素绢上洇出"辰时三刻,
锁链断"六个字。她摩挲着谢凛的鱼符,忽觉指腹触到凹凸纹路——符底竟刻着慕容氏家徽。
"云娘子好兴致。"薛嬷嬷的灯笼挑开舱帘,映出慕容昭璎蒙着面纱的脸。
她颈间金铃随步伐轻响,
断弦处系着沈棠音昨日割下的半截发带:"这艘画舫的琵琶女突发急症,劳您顶个场。
"沈棠音拨动箜篌第三弦,瞥见慕容昭璎的护甲正扣在机关榫卯处。
这是教坊司特制的杀人乐器,二十五弦皆可淬毒,此刻却被换成寻常蚕丝弦。她假意调音,
将明珠卡进雁柱暗槽,琴箱里突然滚出粒松子糖——阿琢最爱的零嘴。戌时三刻,
画舫驶入迷雾最浓处。慕容昭璎捧来缠枝莲纹酒壶:"这是谢大人特意吩咐的暖身酒。
"沈棠音仰头饮尽,喉间灼热如吞炭火。她太熟悉这滋味——三日前离魂散的余毒未清,
谢凛竟要她再饮鸩酒。"表哥总说云娘子是株带刺的海棠。"慕容昭璎突然扯下面纱,
左脸狰狞伤疤如蜈蚣盘踞,"如今看来,倒更像食人花。"她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箜篌,
二十弦齐断,唯剩刻着"鄱阳"字样的商弦震颤不休。子夜惊雷炸响时,
沈棠音在甲板暗格寻到柄淬毒匕首。刀柄缠着褪色的五彩绳,正是阿琢失踪那日束发的发带。
她割破掌心将血抹在绳结处,双雀衔枝的纹路突然浮现金光——这是母亲独创的暗号,
昭示弟弟尚在人间。"云娘子果然聪慧。"谢凛的声音混着雨丝砸在船舷。
他玄色大氅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手中却握着一截焦黑木牌——正是沈府那株西府海棠的残片:"可惜慕容昭璎换了锁链图纸,
你父兄的囚船…"沈棠音将匕首抵在他喉间,刀刃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谢大人不如猜猜,
这毒见血封喉要几息?"话音未落,迷雾中突然传来铁链撞击声,
二十艘蒙冲斗舰如鬼影浮现,船头皆缚着与沈父容貌一致的死囚。
慕容昭璎的娇笑刺破雨幕:"表哥你看,沈姑娘多像扑火的蛾。"她立在主舰桅杆上,
金铃脚链缠着真正的边防图,"当年你为救她中箭,如今可还敢跳这火坑?
"谢凛突然揽住沈棠音的腰跃入怒涛。入水刹那,他将鱼符塞进她唇间,
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在口腔炸开。沈棠音睁眼看见他左肩插着慕容昭璎的金簪,
血雾如红绡散在墨色湖水中。沈棠音在漩涡中攥紧谢凛的衣襟,湖底暗流如无数鬼手撕扯。
他腕间金铃突然炸开,青烟混着血珠凝成气泡,托着两人浮出水面。
慕容昭璎的尖叫刺破夜幕:"表哥宁选个死人也不愿娶我!"二十艘蒙冲舰燃起冲天火光,
沈棠音看清那些"沈父"耳后皆无朱砂痣。谢凛咳着血将她推上浮木,
断弦的箜篌卡在礁石间,
奏出变徵之音:"慕容昭璎换了所有死囚…你父兄根本不在鄱阳湖…"惊雷劈开浓雾时,
沈棠音看见真正的流放船正在北岸起锚。慕容昭璎立在船头,
手中金丝网兜着个瘦弱少年——那孩子腕间系着褪色的五彩绳,
却不是阿琢惯用的双雀衔枝结。"谢大人不妨再猜猜。"慕容昭璎割破少年衣袖,
露出与沈棠音如出一辙的朱砂痣,"这是沈家血脉,还是章相爷的私生子?
"她突然将火把掷向桅杆,焦糊味里混着松子糖香。谢凛的袖箭破空而至,
却在触及金丝网时骤然转向。箭镞穿透沈棠音左肩,带着她跌进慕容昭璎的陷阱。
铁笼合拢的刹那,沈棠音瞥见他唇形:"信我。""多有趣的戏码。
"慕容昭璎踩着沈棠音流血的伤口,金铃脚链缠住她脖颈,"当年表哥为救你中箭,
如今你为他挡箭,真是…"她突然俯身咬破沈棠音耳垂,"天生一对亡命鸳鸯。
"子时更鼓传来时,沈棠音在剧痛中摸到半块双鹤佩。慕容昭璎的胎记在火光下忽明忽暗,
竟与玉佩缺口完全契合——这是谢凛生母遗物,本该传给谢家儿媳。"很惊讶么?
"慕容昭璎扯开衣襟,锁骨处的蝶形烙印赫然是谢氏家徽,"姑母临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