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开的时候再回头看

天空逐渐暗沉，窗外的路灯也逐渐亮起，整间办公室就叶如暻的办公桌的电脑还在亮着，叶如暻在认真核对着上级给她额外加的工作，时间悄悄流逝，叶如暻将双手撤离键盘和鼠标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终于做完了。”

如暻嘴角微微上扬地说。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发现天己经黑了，看了看手机，“都八点了。”

如暻无奈地说，她看了看周围，整个办公室就剩她自己一个人，她收拾了下东西，准备回家。

坐在出租车上叶如暻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巨大的孤独感将如暻裹挟着，眼里的泪水不停在打转，“要是他在就好了。”

如暻将眼睛缓缓闭上，眼泪将如暻的睫毛浸湿。

“叮叮叮。”

如暻拿起手中的手机看了看，手机屏显示着的是妈妈的来电。

“喂，妈。”

如暻略带疲惫地说。

“如暻，不好了，你来医院一趟吧，你爷爷在家里突然晕倒了。”

如暻妈妈带着哭腔说。

这一消息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向如暻劈来，“师傅，去市医院。”

如暻带着哭腔紧张地说。

如暻下了出租车后，一路狂奔向急诊室，“爷爷怎么了？”

如暻焦急地询问着父母。

“得了癌症，晚期。”

如暻妈妈带着哭腔说。

如暻瘫倒在地上，家里人将她扶到椅子上休息，“怎么会得癌症呢，爷爷不是天天都生龙活虎的吗？”

如暻坐在椅子上紧张地询问着。

“对啊，平常也没见他有什么不对劲。”

如暻爸爸叶楠邢眼含泪水地说。

如暻一只手紧握拳头，另一只手搭在握紧拳头的手上，心里不断为爷爷祈祷着。

急诊室门口上的时钟一分一分的流逝，急诊室门外只能听见如暻家里人来回踱步得脚步声，明明门外的灯很亮很亮，但怎么心里的乌云怎么赶也赶不走。

在这悲伤的氛围中，如暻隐约听到有人祈祷的声音，“老天保佑......”这时急诊室的门口缓慢打开，两个身着白衣的医生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医生有些疲惫地说。

“我是。”

如暻爸爸紧张地答道。

“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情况不太乐观，最多能挺过一个月。”

医生有点伤感地说道。

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如暻爷爷被医护人员从急诊室推了出来，家里人看到如暻爷爷后都纷纷涌到他的身边，看到如暻爷爷躺在病床虚弱的样子，如暻心里像刀割一样。

“爷爷。”

如暻的泪水滴落在爷爷的衣服上。

“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安静一点。”

医护人员说道。

如暻爷爷被医护人员推入到病房中，爷爷病房的床头灯的光线有点弱，只能够照亮爷爷的左半边，右半边只能看见一部分，如暻爷爷就这样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如暻整理好情绪后，进到病房看望爷爷，坐在爷爷的旁边，双手握着爷爷的右手，如暻第一次看见爷爷的这么虚弱的样子，在如暻的印象中爷爷总是很伟大，是自己心中的英雄。

小时候如暻爸爸妈妈因为工作忙，没有时间陪如暻，如暻也因为这个事情曾经跟爸爸妈妈赌气。

如暻小时候的记忆中都有爷爷的影子，爷爷陪如暻捉迷藏，给如暻买糖吃，会在如暻放学时第一个去接她，会给如暻买好多玩具，会在如暻被欺负时冲去学校为她出气......想到这些如暻的眼泪像洪水般流了下来。

“爷爷，这么痛你是怎么挺过来的，怎么都不跟我们说呢？”

“爷爷，这次我生气了，我们不是好朋友了。”

如暻看着爷爷撒娇地说，但爷爷一点反应都没有。

“爷爷，我有点贪心，我好想让你陪我再久一点。”

如暻将脸靠在爷爷的手背上，喃喃道。

夜幕渐渐来袭，周围很安静，很安静，如暻瘦小的身躯己经被消耗殆尽。

在夜晚的呼唤下，如暻靠在爷爷的身边睡着了，内心的汹涌又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上午，如暻姑姑赶到医院，“爸，爸，爸。”

如暻姑姑焦急地叫着。

“爷爷还在昏迷中。”

如暻疲惫地说。

就在大家在医院陪同都有些疲惫时，爷爷的手指头有了反应，“爷爷的手动了。”

如暻开心地说。

如暻爸爸赶紧站起，跑着去寻找医生，“医生，医生。”

“病人现在己经有意识，估计很快就会醒过来。”

医生说道。

听到爷爷有意识的消息，大家的眼神中担忧得到了缓解。

如暻父母担心如暻过于疲惫，叫如暻先出租屋休息，刚开始如暻还说自己能够挺一下，但如暻父母强制要如暻回去休息，如暻很无奈，只好先回去。

“爷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如暻闺蜜温雯润一脸关心地问道。

“癌症晚期，医生说最多能挺过一个月，现在父母和姑姑他们在照顾。”

如暻嘴角微微上扬满脸疲惫地说。

雯润绕过沙发，一路小跑将如暻抱在怀里，“想哭就哭出来吧。”

雯润语气温柔地说。

如暻将头埋进雯润的肩膀，泪水像洪水决堤一样一滴滴落在雯润的衣服上，雯润紧紧抱着如暻抽搐的身体，左手不断在如暻后背轻轻拍打，不断安抚着如暻的情绪。

“会好的，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雯润哽咽地说。

“你吃饭了吗？”

雯润关心地问道。

“还没。”

如暻声音略带沙哑。

“那我给你煮一碗鸡蛋面。”

雯润擦去如暻脸上的泪水，双手握着如暻的手，微了微笑转身进入了厨房。

如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整间出租屋只有闺蜜在厨房做面的声音，如暻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将声音盖过厨房传出的声音，电视的光亮打在如暻的脸上，如暻的心思并没有在电视上，而是看着另一处发呆。

“面好了，趁热赶紧吃吧。”

雯润语气温柔地说。

“哦。”

如暻回过神来答道。

“你又上班又要照顾爷爷的，身体能扛得住吗？”

雯润一脸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的。”

如暻略带微笑地答道。

“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别怕给我增添负担。”

雯润看着如暻说。

“好。”

如暻抬起头正好与雯润对视，两人都微微提起嘴角。

“吃完早点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照顾爷爷。”

雯润将如暻的头发别到耳朵后。

“嗯。”

如暻答道。

如暻爷爷醒来后，如暻父母和姑姑围在其身旁，如暻爷爷示意如暻爸爸将耳朵靠近自己，“我想出院，回家看看。”

如暻爷爷声音有气无力地说。

“爸，医生说了，你的病情很严重，需要住院观察。”

如暻爸爸有点慌张地说。

“我的病情我自己清楚，我想我最后的时光是在家里度过。”

如暻爷爷硬气地说。

“爸，你早就知道你自己得癌症了？”

如暻爸爸不可置信的看着如暻爷爷。

“嗯，上一次来医院检查出来的，也没事，反正我都八十八岁了，早就活腻了，你们都别太伤心。”

如暻爷爷平静地说。

病房里的每个人都流下了眼泪，最后还是拗不过如暻爷爷，决定办出院，让如暻爷爷最后的记忆是在家里度过。

“病人现在身体状况还达不到出院的标准，希望你们慎重考虑。”

医生有点生气地说。

“我们己经考虑清楚了，我们尊重我爸的想法。”

如暻爸爸有点忧伤地说道。

手续都准备的差不多后，如暻妈妈给如暻打了电话，“喂，如暻，今天下午你爷爷出院，你过来一下吧。”

如暻妈妈说道。

“怎么出院这么快，医生不是说爷爷的状况很糟糕吗？”

如暻眉头紧皱地说。

“是你爷爷强制要求的，他说他想最后的时光在家里度过。”

如暻妈妈有点伤心地说。

“妈，等我一下。”

如暻一边将电话夹在左肩膀和耳朵之间，一边收拾东西，随后冲出了办公室。

“你去哪里啊？”

如暻同事问。

“有急事，帮我请个假。”

如暻急忙地说。

如暻急冲冲的往医院赶，看到爷爷的第一眼，如暻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如暻上前抱着爷爷，“爷爷，为什么要出院啊，我们好好住院好不好？”

“爷爷己经决定了，咱们就好好度过最后的时光好不好？”

如暻看着爷爷痛苦的样子，心如刀绞，做了一会儿思想的挣扎，如暻还是顺从了爷爷，或许按爷爷的意愿度过最后的时光，爷爷就不会留下遗憾了吧，估计也不用再承受那么久病痛的折磨，如暻最后还是屈服了。

“好，爷爷，我们回家。”

下午，爷爷出院，来了好多人，除了如暻家里人外，爷爷的亲戚和朋友也来了，在大家的帮助下，爷爷安全到了家。

爷爷出院后，家里除了饮食方面改善了，其他方面还是一如既往，家的人们轮流照顾爷爷，一开始爷爷强烈反对家里人轮流留下来照顾自己，但这次爷爷没有犟过如暻，如暻给爷爷两种选择，要么家里人轮流照顾爷爷，要么如暻辞职照顾爷爷。

爷爷不想让如暻为自己放弃自己喜欢的工作，只好同意家里人轮流照顾。

时间过去了半个月，今天是如暻照顾爷爷的日子，如暻看外面的天气还不错，就想着带爷爷出去晒晒太阳。

“爷爷，我们去院子逛逛吧。”

“好啊。”

爷爷面带笑容的说。

如暻推着爷爷坐着的轮椅推到院子里，看着阳光照在草地上，草发着光，“爷爷，我有点怀念和你在草坪上玩耍的日子。”

如暻声音有点哽咽地说。

如暻想起了小时候爷爷陪自己在草原上你追我赶，陪她放风筝，在草原上肆无忌惮的打闹，在草原上野炊......“那时候你和俞生在草坪上打打闹闹，开怀大笑的样子我现在都还记得。”

爷爷笑着说。

“对了，你现在和俞生怎么样了，还有联系吗？”

爷爷一脸好奇地问。

“爷爷，我们不谈论这个话题，换个话题好不好？”

如暻一脸不愿意地说。

“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还是少管比较好。”

如暻爷爷握着如暻的手说。

“如暻，爷爷希望未来的生活开心就好，爷爷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了，但你要记住，你在我心里就是最棒的，对了，你一要记得按时吃饭，别老是为了工作忘了吃饭，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开开心心的，这张卡里有点我攒下的钱，这是爷爷为你攒下的，不要告诉其他人哦。”

如暻爷爷叮嘱道。

“爷爷，我不要，我不想你离开我，你再陪我久一点好不好。”

如暻从爷爷的后背搂住爷爷，眼中的泪水哗哗流下。

“如暻啊，人终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啊，没关系的，爷爷会在另一个地方保护着你，谁欺负你了你就给爷爷烧纸钱，爷爷就会惩罚他们好不好？”

爷爷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爷爷，你真坏，这么氛围都被你破坏了。”

如暻边笑边擦眼泪。

“好了，我们回家里面去吧。”

爷爷面带笑容地说。

如暻将爷爷推回室内，随后就去帮在厨房做饭的阿姨打下手，“小如啊，不用来帮我忙了，今天照顾你爷爷都很辛苦了，你去坐着休息吧。”

“阿姨，没事的，我不累，我喜欢给你打下手，你就别拒绝我了嘛。”

如暻撒娇地说。

“好好好。”

阿姨一脸宠爱地说。

爷爷在客厅望着窗外发呆，如暻看着爷爷的背影总有一种感伤，爷爷就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脑海中回想着自己年轻时的一些经历。

客厅里的落地窗好像将窗内和窗外的气氛阻隔了，窗外一片绿色，生意盎然，窗内有点昏暗，略带悲伤，落地窗阻隔的作用特别大，任凭窗外的氛围怎么用力想挤进窗内好像都无济于事。

如暻手里拿着葱，看着爷爷坐在轮椅里的背影，心里觉得好痛，眼泪莫名的流下来。

“我回来了。”

如暻爸爸的到来使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许活跃。

“爸，先去洗洗手吧，等老妈下班就可以吃饭啦。”

如暻随着活跃的气氛说话语气也略带活泼。

“妈，刚说到你，你就回来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好。”

如暻妈妈边换鞋边说。

“吃饭啦，吃饭啦。”

如暻面带笑容地说。

如暻将爷爷推到饭桌前，然后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今天的饭菜看着不错哦。”

爷爷笑着说。

“来，如暻，吃块肉。”

爷爷夹起一大块糖醋排骨给如暻。

“不用，爷爷，我自己会夹。”

如暻慌忙推脱，但还是拗不过爷爷。

这餐晚饭吃得异常的欢快，爷爷也比以前吃的多，说话也比以前多了起来，一家人在餐桌前有说有笑，这一次饭如暻吃得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