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春不至梅花怒

楔子承安二十一年腊月初八，萧烬登基称帝，改国号大炎，首辅嫡女林婉晞为后。

我穿着他送来的茜素红嫁衣，在漫天飞雪中登上观星台。

远处喜乐隐约可闻，我展开染血的衣袖时，像极了折翼的鹤。

萧烬的嘶吼被寒风撕碎，他飞身扑来的瞬间，我仰面坠入虚空。

我竟在他眼中看到类似痛楚的神色。

真是...荒唐啊。

原来人死的时候，往事真的会走马灯般掠过。

第一章我轰然倒地的声音和十六岁时刑场上的鼓声重叠在一起，我仰头望着监斩官座上玄色蟒袍的身影，春寒料峭里，他腰间玉佩垂下的朱红流苏被风卷起，像溅在雪地上的一滴血。

"阿爹——！

"我挣开衙役的钳制扑向刑台，绣鞋陷进泥泞的血泊。

身后传来布帛撕裂声音，沈欢突然爆发出骇人的尖叫，她撞开按着她肩膀的兵卒，染着蔻丹的十指死死抠进刑台木缝，指甲翻折也浑然不觉。

刽子手的刀还悬在半空，可父亲的头颅已经滚到我跟前，浑浊的眼球正对着我簪着桃花的发髻。

"沈氏女眷充入教坊司。

"那人开口时，我闻到雪松混着血腥的气息。

皂靴碾过满地残红，玄色衣摆扫过我的脸颊，冰凉的金线刺绣刮得生疼。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萧烬。

第二章教坊司的琵琶弦浸着血。

嬷嬷的藤条抽在我脊背时，沈欢正被按在春凳上学《绿腰》。

她腕间的青玉镯磕在楠木案角，裂成两瓣，像极了我们被碾碎的人生。

"贱蹄子也配戴玉？

"教坊司主事踩着碎玉狞笑，油腻的手指掐住阿欢下颌，"今夜刘尚书要来挑人，你这双眼倒是..."我扑过去咬住他手腕，腥甜在齿间炸开。

后脑撞上青砖的瞬间，我听见阿欢的哭喊混着雨声，滴滴答答染红了罗帐。

萧烬就是在那场冷雨里来的。

玄色大氅扫过门槛时，我正在给乐伎洗裹脚布。

冻疮溃烂的手指浸在污水里，突然被嵌着东珠的靴尖挑起下巴。

雪松香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是刑场那日的气息。

"认得我么？

"他拇指重重碾过我结痂的唇，我盯着他腰间新换的羊脂玉佩，朱红流苏晃得人眼疼。

怎么会不认得？

那日斩首鼓响了三遍，这人的玉佩也跟着晃了三晃。

后来我才知，三皇子萧烬有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