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鲸向海 歌曲

1 深海蓝钻的囚笼2023年深冬，上海外滩。

姜幼宁盯着玻璃展柜里的“鲸歌”系列项链，喉间泛起苦涩。这是她耗时三年设计的作品，

主钻“深海蓝”是季沉舟旗下矿业公司的独家矿脉，而此刻，

这条项链正作为季氏集团周年庆的压轴展品，出现在她最不愿踏入的场合。“姜设计师，

季总请您去贵宾室。”助理的声音带着忐忑，显然知道她与季沉舟的过往。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

姜幼宁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左手无名指——那里有块指甲盖大小的疤痕，是2013年冬夜，

她替季沉舟挡下仇家的烟头所致。此刻，罪魁祸首正倚在落地窗前，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戒，

刻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姜”字。“季总找我有事？”她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季沉舟转身，眼底翻涌的暗潮被西装革履的冷硬掩盖：“苏晚晴的婚戒设计稿，

第17次被驳回。”他将文件摔在桌上，照片上的钻石切割面，

正是姜幼宁最擅长的“鲸尾弧度”，“你知道我要的是‘永不褪色的誓言’，

不是这种三流设计。”姜幼宁的指甲掐进掌心。她当然知道，

因为“永不褪色”是他们当年的约定——季沉舟说过，要送她一枚用深海蓝钻打造的婚戒，

刻上两人名字的缩写。而现在，他要她设计的，是送给别的女人的婚戒。

季总不如直接告诉我，”她捡起设计稿，“您想要的，是不是当年我画在草稿本上的那枚？

”季沉舟的瞳孔骤缩。2012年平安夜，姜幼宁在他的笔记本上画过一枚戒指，

戒托是交缠的鲸骨，主钻位置写着“J&J”季与姜的首字母。此刻，

姜幼宁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当年的草稿在她笔下重生，却在最后关头，

将“J&J”改成了“J&S”季与苏。“很好，”季沉舟接过图纸，声音沙哑，

“明天开始，你搬去季氏大厦28楼，全程跟进婚戒制作。”他忽然逼近，捏住她的下巴，

“别想着逃跑，你母亲在‘仁心医院’的VIP病房，可全靠季氏的医疗基金维持。

”姜幼宁浑身发冷。她终于明白，季沉舟早就知道她母亲的病情，

甚至可能从十年前就开始布局——当年她收下季父的500万支票，转身就汇给了医院，

却不知季沉舟暗中替她填了剩下的300万手术费。“季沉舟，”她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差点掉下来，“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他的手指骤然收紧，

眼底翻涌着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疼：“直到你还清，当年你欠我的债。”深夜，

姜幼宁在工作室翻出压在箱底的相册。2013年的雪夜，季沉舟蹲在巷口替她系围巾，

呼出的白气在镜头前模糊：“幼宁，等我毕业就娶你，我们去大堡礁看座头鲸，

它们的歌声能传几千里。”手机震动，母亲的主治医生发来消息：“姜女士，

季先生今天又追加了100万医疗基金，他说……说您母亲是他见过最坚韧的人。

”姜幼宁关掉对话框，摸出颈间的银链——那是季沉舟十年前送她的成年礼物，

吊坠是迷你版的鲸骨戒。现在，它被换成了深海蓝钻颈链，链扣上的定位器正在发光，

像极了季沉舟看她时的眼神，炽热却冰冷。三天后，姜幼宁搬进季氏大厦。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苏晚晴的高跟鞋声传来：“姜设计师，沉舟说你是他的‘老朋友’，

不知道这枚婚戒，有没有融入你们的‘特殊回忆’？”她递来的平板上，

是姜幼宁昨夜熬夜修改的设计稿，

主钻周围的碎钻排列成“2013.12.24”——季沉舟车祸住院的日子。

姜幼宁浑身血液仿佛结冰，这个日期，是她永远不能说的秘密：那天她收下季父的支票，

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换取季沉舟的手术费。“苏小姐说笑了，”她扯出微笑，

“我和季总不过是大学同学，哪来的特殊回忆？”苏晚晴忽然贴近她耳边：“是吗？

那你怎么解释，沉舟办公室的保险箱里，藏着你当年落在他车里的乳牙？”姜幼宁猛然抬头，

撞上苏晚晴得意的眼神。她忽然想起，2013年春，她换牙期不小心磕掉乳牙，

季沉舟说要“替她保管到永远”，没想到这个傻子，真的把牙齿做成了银戒。

“叮——”电梯门再次打开，季沉舟的声音传来：“晚晴，董事会要开始了。

”他看向姜幼宁，目光在她颈间的蓝钻上停顿半秒，“姜设计师，跟我来，婚戒的钻石切割，

需要你亲自把关。”切割室里，季沉舟握着她的手，将刻刀按在深海蓝钻上：“当年你说，

鲸的歌声是孤独的，因为它们的频率是52赫兹，没有同类能听见。”他的呼吸拂过她耳垂，

“现在我要让这颗钻石，永远囚禁52赫兹的鲸歌。”姜幼宁的指尖在钻石上划出第一道痕，

疼得发抖。她知道，季沉舟是在惩罚她，惩罚她当年的“背叛”，却不知道，她每道伤口，

都在替他挡住来自季家内部的暗箭——就像十年前的那个雪夜，

她替他挡住烟头时想的：只要他能活着，怎样的误会都没关系。深夜回家，

姜幼宁收到一个匿名快递。打开的瞬间，眼泪终于决堤——是当年她送给季沉舟的鲸鱼挂件，

吊坠背面刻着“沉舟侧畔千帆过”，而季沉舟回刻的“幼宁心中万木春”，早已被磨得发亮。

手机忽然响起，季沉舟的短信简洁如刀：“明天陪我去医院，我要亲自确认你母亲的病情。

”姜幼宁盯着短信，忽然想起季沉舟的母亲临终前对她说的话：“小宁，沉舟这孩子，

把所有的爱都藏在刺里。如果有一天他伤害你，那一定是他以为，这样能保护你。

”她摸了摸颈间的蓝钻，冰凉刺骨。十年了，季沉舟的刺，早已长进她的血肉里，而她的爱，

早已沉在深海，像52赫兹的鲸歌，无人能听见。2 手术室外的真相2023年除夕，

仁心医院VIP病房。姜幼宁看着季沉舟倚在病房门口，西装革履与消毒水气味格格不入。

母亲正抱着鲸鱼挂件傻笑，那是季沉舟刚才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

却让老人想起了十年前的少年。“幼宁，”母亲忽然抓住她的手，“小舟什么时候来？

他说要带我们去看海的。”季沉舟的身体猛地僵住。姜幼宁不敢看他的眼睛，

低头替母亲整理被子：“妈，小舟……小舟在忙。”“忙？”母亲突然发火，

抓起床头柜上的苹果砸向季沉舟，“他怎么能忙？当年他爸爸害死你爸爸，

他还要抢走我的幼宁——”“妈！”姜幼宁惊呼，慌忙捂住母亲的嘴。病房里的温度骤降，

季沉舟的脸白得可怕，眼中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姜阿姨，”他忽然开口，声音发颤，

“当年的火灾，真的与我父亲有关？”姜幼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二十年前的珠宝工坊大火，是她与季沉舟之间永远的雷区。她记得季父从火场抱出昏迷的她，

记得他说“幼宁，别怕，沉舟会保护你”，却不记得父亲临终前的话。“季沉舟，

”她忽然冷笑，“你以为查遍姜家旧案，就能知道真相？你父亲当年给我的500万，

不是分手费，是封口费！”季沉舟猛然抬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他终于明白，

为什么姜幼宁当年收下支票后，没有去巴黎留学，

反而留在了上海；为什么她的工作室名字叫“52赫兹”，原来每一个细节，

都在诉说他错过的真相。“幼宁，”他伸手想碰她，却被她躲开，“告诉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姜幼宁转身看向窗外的烟花，

想起昨夜在季氏大厦看见的监控录像：季父与神秘人通话，提到“姜家的账本必须销毁”。

她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季氏集团收购我工作室的时候，

难道没查到我父亲的死亡报告？”季沉舟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姜家火灾调查报告已加密，当年法医在姜先生胃里发现大量安眠药。

” 他忽然想起，姜幼宁的母亲，正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而这种病，有明显的遗传倾向。

“所以，”他忽然明白，“你当年不走，是怕我发现姜家旧案，怕我父亲的势力伤害你母亲。

”姜幼宁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母亲手腕上的住院手环。季沉舟忽然想起，十年前她离开时，

带走的只有一个行李箱，却把他送的所有礼物，都留在了出租屋——除了那个鲸鱼挂件，

还有他亲手刻的乳牙银戒。“叮——”手术室的灯突然亮起，护士冲出来：“姜女士，

您母亲突然昏迷！”季沉舟本能地抓住姜幼宁的手，却被她甩开。她冲进手术室的背影，

让他想起十年前的雪夜，她也是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他在原地，

像被拔掉鲸骨的鲸鱼，只剩空壳。手术室外，季沉舟翻出手机里的旧照。2013年夏天，

姜幼宁在他的毕业纪念册上写：“沉舟，以后换我保护你。” 那时的她，笑得像阳光，

却在三个月后，带着满身伤痕离开。“季先生，”主治医生摘下口罩，“病人情况稳定，

但她提到‘账本’和‘季明修’——季明修是您父亲吧？”季沉舟点头，心中警铃大作。

姜家的账本，季父的名字，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胡言乱语，

这些碎片突然拼成一个可怕的真相：当年的火灾，可能不是意外，

而是季父为了销毁姜家掌握的季氏罪证。“季先生，”姜幼宁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母亲的病，是家族遗传。而我的基因报告显示，我有87%的概率，

在35岁前发病。” 她望向走廊尽头的窗户，“所以季总，您现在折磨我，最好抓紧时间，

毕竟我可能很快就会忘记，您是谁。”季沉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他忽然想起，

姜幼宁设计的“鲸歌”系列，每一件珠宝都有防丢定位，原来她早就知道，

自己可能会忘记一切，所以提前在珠宝里藏好回忆。“幼宁，”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示弱，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把季氏的珠宝矿脉给你，把当年的火灾真相查清楚，

只要你——”“季总说笑了，”姜幼宁打断他，“我现在只想要一样东西。

” 她指向他左手的银戒，“把它还给我，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最后礼物。

”季沉舟的手指下意识地护住戒指。他当然知道，这枚戒指是姜幼宁父亲的遗物，

当年他在火灾现场捡到烧剩的银料，亲手熔铸而成。他以为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却不知，

这是她与父亲最后的联系。“好，”他摘下戒指，放在她掌心，“但你要答应我，

以后每设计一件珠宝，都刻上我们的暗号——就像当年在草稿本上那样。

”姜幼宁看着掌心的戒指，忽然想起季沉舟大学时的誓言：“幼宁，

等我拿到投行offer，就带你去看鲸鱼。它们虽然孤独，但歌声能传很远很远，

就像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消失。”现在，她的爱还在，他的爱也在，却都被埋在深海，

像52赫兹的鲸歌，听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3 婚戒里的经纬度2024年春分，

季氏珠宝工坊。姜幼宁盯着显微镜下的婚戒，

主钻内侧刻着极小的经纬度——2012年平安夜，她与季沉舟初吻的地点。而表面，

却是苏晚晴要求的“苏式玫瑰花纹”。“姜设计师，”苏晚晴的指甲划过她的设计图，

“沉舟说婚戒要‘独一无二’，你觉得这些小刻痕，算独一无二吗？

”姜幼宁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以为自己藏得够深，却不知季沉舟早就发现了刻痕，

甚至在昨夜的邮件里，附上了当年的谷歌地图截图。“苏小姐若是不喜欢，我可以磨掉。

”她拿起刻刀，却被苏晚晴按住手腕。“不必，”苏晚晴忽然轻笑，

“反正沉舟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刻痕代表什么。”她凑近，压低声音，“你以为他留着你，

是因为爱？不过是把你当成当年没得到的玩具，等玩腻了——”“苏晚晴，

”季沉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珠宝展的策划案，你交给姜设计师跟进。”他看向姜幼宁，

目光在她手腕的红痕上停顿，“她的设计，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画脚。”苏晚晴摔门而去后，

季沉舟忽然握住姜幼宁的手，替她贴上创可贴：“她从小就嫉妒你，因为我大学四年，

只给你一个人写过情书。”姜幼宁的指尖在他掌心颤抖。她记得那些情书，

每封都夹着不同的干花，最后一封写着：“幼宁，等我穿上西装，就来娶你。

” 可当他真的穿上西装，却成了她的噩梦。“季总，”她抽回手，“婚戒的设计费，

我想预支。” 她调出手机里的医疗账单，“我母亲需要用进口药，一针20万。

”季沉舟看着账单，忽然想起姜幼宁工作室的账户余额：上周他刚注资500万，

转眼就被她捐给了阿尔茨海默病研究中心。她总是这样，宁愿自己住在旧公寓，

也要把钱分给同样患病的家庭。“好，”他忽然掏出支票簿，“但我要你答应，

今晚陪我去大堡礁。” 他顿了顿，“季氏刚拿下那里的矿脉，据说有座头鲸出没。

”姜幼宁的呼吸一滞。大堡礁，是他们当年的约定，是季沉舟母亲的故乡，

也是她父亲葬身火海后，她最想去的地方。当晚，私人飞机的舷窗映着季沉舟的侧脸。

姜幼宁摸着口袋里的银戒，想起在机场看见的新闻：季氏集团正在调查当年的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