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成为公主

她是我高一时坐在我前排的女孩，喜欢喝柠檬味汽水，数学从来不及格。她问我问题的时候，

总是歪着头，“小声点儿，别让老师发现。”那时候我以为，能一直陪着她，

就已经是幸福了。后来她谈了第一个男朋友，向我借了50块给他买礼物。我递给她钱时，

她笑得特别灿烂：“你真好，我男朋友要是你就好了。”可惜，我不是。

我只是个出现在她青春里的配角。第一章：遇见她的那年我转学那年是高一下学期，

刚过完年没几天，天还冷得出奇。那天早上我坐着公交车来到这座城市的新学校，

窗外的玻璃上起着一层白雾，沿街的树上还挂着没落完的红灯笼。我爸帮我拎着行李包，

走进教学楼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挺紧张的。一个新的城市，新学校，还有一群不认识的同学，

我不是很喜欢这种陌生感。我们到教室的时候还早，班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女老师，姓吴，

戴着一副眼镜，说话声音挺轻，一番交流之后，便安排我去座位上。“你就先坐那吧，

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前面那位是……嗯，你跟她搭个话，应该挺好相处的。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女孩，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头发披着，看不清脸。

我走过去放下书包的时候，她动了一下，抬起头来。那一刻我第一次见到她，后来的很多年，

我都记得那个瞬间。她穿着校服，头发有点乱，是当时很流行的齐刘海，

脸上被手臂压出了淡淡的红色印子，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感，眨了几下才彻底睁开，

瞥了我一眼，声音还带着点鼻音：“新来的？”我点点头：“嗯，转学生。”她打了个哈欠，

没太在意，只是挪了挪凳子让我把书包塞进桌洞，然后继续趴下去睡觉了。我坐下来，

没有马上收拾我的东西，而是看向了窗外。阳光很亮，照在窗户的框上，一闪一闪的。

一丝微风，顺着打开的缝隙吹了进来，二月份的气温，即使是出了太阳，还是很冷。

她压在脑袋下面的手臂，也是环的更紧了一点。我关上了窗户，那时候就想，

这姑娘好安静的。但我后来发现，我真是想多了。等到上午快下课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来，

朝我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声问我：“你数学怎么样？”我愣了一下：“还行吧。

”“帮我看一道题呗。”她把卷子偷偷递过来，“这题我看了三遍了，完全不懂。

”我低头看了眼题，是一道椭圆轨迹的选择题，对我来说不难。

我就拿着她的卷子给她讲了两句，她看着我一点头，

然后用特别自然的语气说：“哇你人好好哦，转校生里也有学霸诶。”我有点不好意思，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笑了笑。她又说：“我叫林清，你呢？”“……郝明。”“好记！

郝明……郝明明明明……嗯，有点绕口。”她笑了一下，“你不是本地人吧？

口音有点不一样。”“嗯，刚搬过来。”“我也是初三才搬来的，没事，适应挺快的。

”她说话很快，但语气挺轻快的，眼神里也没什么防备。我忽然觉得，转学这件事，

好像没那么难了。那天上午结束后，她拉着我去食堂，说要带我熟悉环境，

顺便把我介绍给她几个朋友。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她好像没把我当外人，

我有点不习惯这种“无条件的接纳”，但又觉得心里挺暖的。我那天记得特别清楚，

她点了一份麻辣烫，加了好多香菜，我也喜欢吃香菜，然后给我塞了一根蟹棒，说：“尝尝，

这家还挺好吃的。”我咬了一口，太辣了，咳了两声，

她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你不吃辣的吗？完蛋，那我们以后抢菜有障碍了。

”我其实没想太多“以后”，只是觉得这个女生，挺好相处的。接下来的几天，

我们关系就越来越熟。她经常转身找我问问题，有时候是物理公式，有时候是语文作文。

有一次居然问我化学元素周期表背诵的顺口溜。

我问她：“你这是不是想让我给你当全科家教？”她特别理直气壮：“不行吗？

反正你坐我后面，又跑不掉。”我笑着摇头，没再说话。有时候她也会跟我聊她的朋友，

她说她爸妈都忙，她小时候跟着外婆长大，后来外婆过世了，她才跟着爸妈来这边读书。

她说她不太擅长维持很亲密的关系，所以朋友很少，但一旦认定谁，就会特别粘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话多？”“没有。”“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吵？”“……有一点。

”她瞪我一眼，又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嘴角会带两个小梨涡，特别可爱。

我那个时候可能就已经意识到了，我喜欢她。是一见钟情？还是情愫渐起？我觉得都有，

但是我觉得可能更偏向于后者。她说话的样子，她笑的时候，

她翻着白眼骂数学老师“故意整人”的样子，我都觉得很好。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

当时的我，并没有将这份喜欢告诉她，而是藏了起来。之后的一个周五下午，

放学前她突然转过头来，问我一个特别奇怪的问题。“哎，你说，如果我谈恋爱了，

你会生气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里乱成一团：“啊？为什么会生气？

”“因为……你一直对我挺好的嘛，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对你来说，我挺重要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半天才笑着说：“你当然重要啊，

你是我第一个朋友。”她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你……你喜欢谁了吗？”我还是忍不住问。她没回答我，只是回头继续整理书包，

过了几秒她才说：“也没怎么，就是想试试看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我那天晚上一个人走回家的时候，耳机里放着的是一首很老的歌，歌词我听了无数遍，

却从来没觉得有今天这样刺耳——“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

”第二章：错过的那些瞬间她谈恋爱那天，其实天气还挺好的，天蓝得不像话，阳光正好，

食堂的排骨饭特别香。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我那天吃了两碗，

还在心里暗自庆幸终于没有踩雷。但我没想到，刚吃完她就跟我说：“我脱单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低头喝了一口她的冬瓜茶，眼神里带点小得意，

嘴角还带着那种快憋不住的笑意。我当时整个人是懵的。

第一反应不是“你怎么突然谈恋爱了”，而是“你是跟谁谈的”。但我没问出来，

只是干巴巴地回了句：“啊？真的假的？”“真的啊。”她看着我，笑得跟猫似的，

“是不是很突然？”“……确实有点。”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不自然，

但我知道肯定掩饰得很差。“不过你应该不意外吧，我长得这么好看。”她眨眨眼，

又吸了一口饮料，神情轻松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点点头，装作顺其自然：“确实，

你本来就挺受欢迎的。”她看了我一眼，忽然问：“你不会觉得我太快了吧？

”我摇头：“谈恋爱也不是考试，有什么快不快的。”“你说得倒轻松。”她轻声笑了下，

然后又低头吃饭。我整顿饭没再说几句话，嘴里是饭，心里却是一团乱麻。那个男生是谁啊？

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那个男生的？我是不是一直都太迟钝了？还是说，

她根本没想过我对她的感情？其实，我一直都没告诉她。我喜欢她这件事，

从我坐在她后面开始，到她课间冲我笑着说“帮我抄个答案呗”，

再到我们晚自习一起趴在桌上看天花板说人生——我早就喜欢她了。但我一直没敢说。

不是没机会，是我不敢破坏现在这种状态。我害怕一说出来，我们就变得不一样了。

变得尴尬，疏远，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我就这么一直忍着，

装作没事人一样陪在她身边，像个备胎一样，在她开心的时候陪笑，在她难过的时候陪哭，

在她说“我觉得他是不是不喜欢我”的时候，假装镇定地安慰她。那段时间，

她经常跟我讲她和男朋友的事。她说：“他有点木讷，不太会聊天。

”她说：“他老是玩游戏，回消息超慢。”她说：“我生日他只发了一个‘生日快乐’，

没送礼物。”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里是有点失落的。但每次讲完，

她还是会笑一笑：“可能男生都这样吧，不懂浪漫。”我没吭声，心里却忍不住想，

如果她谈的是我，我不会这样。她不高兴，我就会安慰她，给她讲好玩的小故事，

再送她一个好看的发夹；我会在她生日那天，提前准备好她喜欢的娃娃和零食，

会亲手写一张卡片；她熬夜写作业，我会偷偷把答案写在便利贴上贴进她书里。

我会把她当成全世界来宠。可惜她谈的不是我，我也没有勇气告诉她。那天晚自习下课，

她悄悄的在教学楼的背面打电话，我从走廊走过去的时候，通过窗户，

刚好看到她一边讲电话一边笑着抠指甲。我没打扰她，只是远远地看着。风吹动她的刘海，

路灯的灯光映在她侧脸上，清清亮亮的。她的笑容，是那种小心翼翼又认真投入的样子。

我心里突然很难受。回教室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想：我要不要也找个喜欢我的人试试看？

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把她从我心里赶出去？但我知道，我不行。我没那么潇洒，

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生，除了成绩好一点之外，毫无特色。而且，

我不想拿别人来“替代”她。我不想骗别人，也不想骗自己。有时候我也会想，

她到底有没有察觉我喜欢她。她不是迟钝的人，她其实很聪明，察言观色的能力比谁都强。

她那么敏感，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感觉到？但她从来没提过，哪怕一点试探都没有。

可能她也知道，只要她不点破，我就会一直陪着她，什么都不说。

也可能她压根就没想过我要喜欢她，她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刚好在身边的朋友”。就这样，

一整个学期过去了。她和那个男生分分合合，冷战、复合、又吵架、又复合，

像电视剧一样反复播放。而我一直站在她身后，默默地听着，看着，陪着。

直到高二下学期开学前，她给我发了一条消息。“郝明，我不打算跟他继续了。

”我回她：“为什么？”她说：“太累了，我发现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笑得很勉强。

”我坐在书桌前，看着她的消息，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她又说：“你一直在我身边，

其实我特别感激你。”我盯着那句话看了好久，最后才打字回她：“没事，你是我朋友，

我当然在。”那一刻我又清楚地意识到——我还是没敢说出口。不是不想说，而是我知道，

她只是想找个可以依靠的人，而不是一个跟她表白让她尴尬的人。

她需要一个“稳定的存在”，不是一段感情的冒险。我懂她，也尊重她。

所以我选择继续陪她，继续当那个不说话的人。高二的春天来了，

教室后排的窗户贴上了新的窗花，校园里的玉兰树开了，白得晃眼。

她说要和我一起准备文艺汇演的节目，我们打算合唱一首歌。我们会每天下午，

在学校的教室一起排练，还一起跑社团办公室借音响，她说，这样才有代入感。

我记得特别清楚，最后排练那天，她穿了件白T恤，扎了个马尾，

站在讲台上笑着对我说：“你唱得好差啊，我要重新选搭档了。”我说：“行啊，

你去找你前男友吧。”她笑了一下，眼神却忽然安静了下来：“他不会再来了。”我看着她，

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叹了口气，又笑了：“其实我后来想了想，

可能我一直都在找一个像你一样的人。”那一刻，我以为她是不是终于意识到了。

但她接着说：“就是那种……不管我多任性，都一直在的人。

”然后她拍了拍我肩膀：“所以我才老烦你啊，你别嫌我烦就行。”我没再说话，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那晚回家的路上，我骑着车，风吹得我眼睛有点酸。

我不知道是风太大了，还是我太懦弱了。我一直都知道她不是我的女主角，

我只是她人生里一个友情线的NPC。但那时候我还不愿意承认。我总想着，也许再等等，

她就会回头。也许我陪她走到某个十字路口，

她就会忽然意识到——原来那个一直在她身边的，就是她真正想要的人。只是这个“也许”，

一直没有来。第三章：她的世界没有我其实说到底，我真的没做错什么。

我没有干扰她的选择，也没有在她难过时离开，更没有在她恋爱时故意疏远她。我只是一直，

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不需要的时候，不吭声地站在原地等她。可后来，

我发现——她的世界慢慢变得热闹，而我却越来越像个背景板。高三开始得很快。

老师们语速像打仗一样快，每节课结束前都要扔一堆习题，说“下节课讲”。

所有人都开始带着一副“我得拼一把了”的表情，桌上堆满了资料卷子，

连下课都没几个人愿意说话了。而她，开始跟班里另一个男生走得很近。

我记得那天是周三早上，晨读结束她没回自己座位，而是坐在了我右边那排的位置，

那是新来的男生李伦的座位。李伦是个挺阳光的家伙，篮球打得很好，英语口语特别溜，

还老是笑，笑得特灿烂那种。我一开始没怎么在意，只以为她是随便坐一下。

可后来她越来越频繁地往那边跑，帮李伦买早餐、借他笔记、两个人下课偷偷分享耳机，

笑得前仰后合。有一回，我去办公室交作业，看到他们一起从楼梯口走出来。

她一边跟李伦说话，一边扯着他的书包带，笑得特别开心。那一幕，说真的，

我有点不敢多看。那种笑，是她跟我从来没有过的。我知道我不该计较。她又没做错什么，

只是我——总是控制不住心里那点酸涩。从那以后，我们聊天的频率变少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天天跟我分享那些无聊又细碎的事，也不再每天中午准时拉我去食堂。

她偶尔还是会找我，但大多数时候，是她忙着搞学委的事，或者，就在跟李伦说笑。

有天晚自习，她突然坐回到我旁边。我有点惊讶，以为她是来找我聊天的。

结果她只是递给我一张纸条：“这个题不会，你教我下。”我低头看了一眼，

几秒钟就看懂了解法，边写边说：“这题其实挺简单的，你看这个地方，

设个变量就行……”她点头：“你真厉害，李伦讲了半天我都没听懂。”我手一顿，

但还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早该问我了。”她笑了笑：“主要他太热情了，

不好意思拒绝。”我嗯了一声。心里那点不舒服，又默默地压了下去。那天晚自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