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蝉盐

血蝉盐

作者: 冷静的炸鸡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血蝉盐》是大神“冷静的炸鸡”的代表燕三娘宋青阳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龙泉驿的青石板路上积着水宋青阳攥着油纸伞冲进驿站大他今早才从成都府领了驿丞的铜腰官服下摆已经溅满泥点檐角铁马在秋风里叮当乱把后院那阵骚动声衬得格外刺大人!张老头他...小驿卒王顺瘫坐在月洞门手指着柴房方向直哆宋青阳心里咯噔一这个张德贵是驿站最勤快的老驿昨儿半夜还替他烘过淋湿的文柴房门口围着的几个杂役哗啦散宋青阳的布靴刚踩上门浓重的铁锈味就冲进...

2025-04-12 23:28:22

龙泉驿的青石板路上积着水洼,宋青阳攥着油纸伞冲进驿站大院。

他今早才从成都府领了驿丞的铜腰牌,官服下摆已经溅满泥点子。

檐角铁马在秋风里叮当乱响,把后院那阵骚动声衬得格外刺耳。"大人!

张老头他..."小驿卒王顺瘫坐在月洞门前,手指着柴房方向直哆嗦。

宋青阳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张德贵是驿站最勤快的老驿卒,昨儿半夜还替他烘过淋湿的文书。

柴房门口围着的几个杂役哗啦散开。宋青阳的布靴刚踩上门槛,

浓重的铁锈味就冲进鼻腔——张德贵面朝下趴在水缸边,后脖颈到腰眼的皮肉整片外翻,

活像被剥了壳的虾。血水顺着青砖缝漫到墙角,泡着几片枯黄的梧桐叶。

仵作老周提着桐油灯凑近:"您瞧这手。"灯光映出死者僵硬的右手,

拇指和食指圈成铜钱大的环,剩下三根手指头蝎子尾似的翘着。宋青阳喉头一紧,

这手势他在十三年前见过。那时他跟着爹去成都将军府送镖,

偏院里抬出个浑身血葫芦似的人,十根手指头也是这般拧巴着。"劳驾搭把手。

"老周掀动尸体时,宋青阳瞥见死者后腰别着个蓝布包。打开是半块雕工精细的翡翠扳指,

断口处还沾着新鲜血渍。他正要凑近细看,

腰间新领的铜腰牌突然滑出衣摆——牌子上錾刻的知了纹,

竟和尸体后背剥皮处露出的筋肉纹路一模一样。"大人!东官道出事了!

"浑身湿透的驿卒撞开院门,怀里抱着个湿漉漉的蓝布包袱。

宋青阳认得这是驿站传递紧急文书的专用包袱皮,可眼下这布包正往外渗着暗红的水。

包袱解开那刻,院里响起一片抽气声。七块带血的翡翠碎片在油布上排开,

每块都雕着半只振翅的知了。王顺突然指着最大那块碎片叫起来:"这花纹!

跟您腰牌上的..."宋青阳摸出铜腰牌往碎片上一扣,翅膀纹路严丝合缝。

冷汗顺着他的脊梁骨往下滑——这腰牌是今晨赵尔丰的亲信亲手交给他的。

"这些碎片打哪来的?"他嗓子发紧。"三十里外茶马道,七个茶商横死在路中间。

"驿卒咽了口唾沫,"他们怀里都揣着这样的碎玉,尸首...尸首后背的皮肉都朝外翻着,

跟张老头一个样。"柴房突然刮进一阵穿堂风,油灯噗地灭了。黑暗中有细碎的咔嗒声响起,

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木器。宋青阳摸出火折子点亮,火光窜起的刹那,

他看见水缸沿上趴着只金壳知了,六条腿正在玻璃缸壁上划拉。"怪事,

这节气哪来的活知了?"老周伸手要捉,那虫儿却振翅撞向窗纸。脆响声中,

知了竟在窗棂上撞得粉碎,金粉似的碎末簌簌落进窗下的陶罐里。

宋青阳用腰牌挑起罐中残渣,在指间捻了捻。这不是虫壳,倒像是庙会上卖的糖人碎屑,

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罐底还粘着片指甲盖大的油纸,上头印着模糊的"永昌"二字。

"劳烦周叔验验这个。"他把陶罐递给仵作,转头问驿卒:"死的那几个茶商,

可带着通关文牒?""怪就怪在这儿。"驿卒从怀里掏出沓浸透的文书,

"他们拿的是重庆府开的茶引,可卑职核对过印鉴..."他忽然压低声音,"这印章花纹,

跟咱们驿站上月丢的那枚饷银印模像得很。"宋青阳蹲在水缸边,把七块碎玉片在地上拼凑。

当最后一片嵌进缺口时,翡翠扳指突然"咔嗒"裂成两半,

露出内壁刻着的小字——"永昌镖局戊戌年封"。"这是我爹的镖局!"他猛地站起身,

官服袖子带翻了陶罐。十三年前那个雨夜,永昌镖局十八辆镖车在剑门关失踪,

他爹连人带镖再没出现过。而戊戌年正是光绪二十四年。老周忽然"咦"了一声,

举着油纸片凑到灯下:"这'永昌'二字下头还有印子。

"只见模糊的墨迹里藏着半枚蟠龙纹,龙爪上套着个镯子似的圆环。"这是宫里的物件!

"驿卒中年纪最大的刘老头挤过来,"早年间给醇亲王府送过贡品,

装玉器的檀木匣上都盖这种章。"他说着比划了个手势,"龙爪子要圈住宝珠才吉利,

这章上的龙爪子空落落的..."宋青阳心头一跳,摸出铜腰牌。

牌上知了的翅膀恰好能补全龙爪间的空缺。院外突然传来马匹嘶鸣,他转头望去,

见墙角闪过半片竹篾斗笠。"抓住那人!"他攥着腰牌追出去。青石板路上水雾弥漫,

那斗笠人跑得飞快,腰间穗子甩出串铜铃声。追到三岔路口时,宋青阳踩到块松动的石板,

底下露出半截生了锈的铁链。斗笠人忽然折返,扬手撒出把金粉。宋青阳挥袖遮挡,

再睁眼时只看到地上几滴新鲜血迹,金粉里混着几根花白头发——这人少说五十往上了。

回到驿站时,老周正对着油纸片发呆:"大人,这金粉是戏班子用的黄铜粉掺了鱼胶,

遇热就能贴脸上当假皮。"他说着往炭盆里扔了撮金粉,

腾起的烟雾里果然凝成张模糊的人脸。王顺慌慌张张跑来:"饷银印模找着了!

就压在张老头床板的夹层里。"他递上个沾着霉斑的铜模,底纹正是茶引上的蟠龙印。

宋青阳用腰牌往印模中心一按,知了翅膀严丝合缝地卡进龙爪间。"这是双合印。

"刘老头颤巍巍地说,"早年官府存饷银,得同时盖官印和镖局的押运印。张老头藏这印模,

莫不是有人要动官银..."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声巨响。众人冲到马厩,

只见运茶商的尸体不翼而飞,地上散落着撕碎的油布——那上面用血画着七只缺翅膀的知了。

宋青阳摸出翡翠扳指,发现内侧新多了道刻痕。就着灯笼光细看,竟是道指甲划出的箭头,

直指后山老君观方向。观里那尊丈八高的太上老君像,正是戊戌年永昌镖局捐造的。

老君观的瓦当滴着夜露,宋青阳摸着腰牌钻进偏殿。供桌上积着二指厚的香灰,

他举灯照向神像底座——太上老君右手托着的八卦盘上,八个卦位竟嵌着翡翠碎块,

正是茶商尸体上那些碎玉的形状。"宋大人好眼力。"梁柱后转出个穿月白衫子的姑娘,

手里抛着枚铜钱,"要是把腰牌按进坎位,扳指塞进离位..."话音未落,

七八个黑衣人从房梁跃下,钢刀全指向那姑娘。宋青阳闪身躲到香案后,

见那姑娘抬腿踢翻烛台。泼洒的灯油遇火轰然炸开,火星子溅到黑衣人衣摆上,

竟烧出青紫色的火苗。趁着混乱,姑娘拽住宋青阳就往神像后跑:"快!

他们要的是宝函里的川汉铁路图!"两人撞进神像背后的暗格,姑娘摸出火折子一晃。

石壁上赫然显出个双鱼铜环,鱼眼位置正好能塞进腰牌和扳指。外头传来撞门声,

宋青阳顾不得多想,两样信物同时按进凹槽。齿轮转动声从地底传来,整座神像缓缓右移,

露出个丈许宽的暗道。潮湿的霉味里混着股药草香,宋青阳刚要迈步,

姑娘突然扯住他腰带:"等等!"说着掷出铜钱打向台阶。"咔嗒"一声,

台阶表面翻出排铁蒺藜,尖刺上泛着幽幽蓝光。姑娘捡根枯枝往上一戳,

枝头瞬间焦黑:"是滇南箭毒木的汁液,见血封喉。"暗道深处忽然传来咳嗽声。

宋青阳贴墙摸过去,见拐角处躺着个白发老头,

左腿裤管空荡荡的——正是昨夜见过的斗笠人!

老头攥着半块血玉蝉苦笑:"他们给老君像换芯子时,我就该察觉..."话没说完,

袖中突然射出枚金针。姑娘挥簪打落金针,针尖插进石缝竟冒出青烟。"小心他牙关!

"姑娘话音未落,老头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宋青阳抄起香炉扣住他下巴,

却见后槽牙里镶着粒蜡丸。老头眼珠突然暴突,脖颈青筋根根鼓起,

蜡丸"噗"地炸开团红雾。"闭气!"姑娘扯着宋青阳滚下台阶。头顶传来连串爆炸声,

整条暗道都在震颤。等尘埃落定,他们竟跌进个石室——墙上钉着具风干尸首,

身上穿的正是永昌镖局的靛青短打!尸首右手缺了三根手指,剩下的拇指食指圈成环。

宋青阳浑身发抖,这手势他太熟悉了。尸首腰间革带扣上刻着"宋"字,

正是他爹当年随身那根。姑娘突然"咦"了一声,从尸首怀里抽出卷油布。

展开是半幅《川江漕运图》,但巴县到万县的水道旁多了串朱砂画的蝉形标记。

最末一只红蝉落在巫山十二峰处,翅膀纹路跟腰牌上的知了纹分毫不差。

石室里的烛火忽地窜高半尺,映得墙上的尸首影子乱晃。宋青阳伸手要碰那根革带,

姑娘突然甩出铜钱打他手背:"仔细看尸首天灵盖!"尸首头顶插着三根锈迹斑斑的透骨钉,

钉尾铸成蝉头形状。宋青阳摸出翡翠扳指往钉尾一扣,竟严丝合缝。

姑娘倒吸口凉气:"这是漕帮处置叛徒的'三钉封魂',看锈色少说钉了十年。

"外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黑衣人追来了!宋青阳扯下尸首革带往怀里塞,

腰带扣上的"宋"字突然弹开,掉出颗黑黢黢的铁莲子。姑娘抬脚踩住铁莲子,

石室地面突然下陷——他们连人带尸首坠进个水潭。"咳咳...这水有股子硫磺味!

"宋青阳抹了把脸,发现姑娘正用铜钱刮石壁。青苔剥落处露出排凿痕,

细看竟是列数字:光绪廿四年六月初七,三百二十步,寅时三刻。"这是丈量步数的暗号。

"姑娘摸出块怀表,"眼下离寅时还有半柱香..."话音未落,水面突然咕嘟冒泡。

那具风干尸首竟像泡发的馒头般胀起来,缺指的手掌浮出水面,掌心纹路被水泡得发白。

宋青阳突然抓住姑娘手腕:"你怎知我爹革带里有机关?"姑娘甩开他的手,

从发髻拔下银簪往石缝一插。

簪头雕的知了翅膀与腰牌纹路完全一致:"因这簪子与你腰牌本是一对,

永昌镖局当年接的暗镖,须持双符才能开启...""哗啦"一声,尸首的右手突然炸开,

三根蜡封的指骨浮上水面。姑娘捞起指骨在潭边青石上磕开,

里头裹着三张地契——全是川汉铁路沿线的货栈凭据!头顶突然传来机括转动声,

潭水开始急速下降。露出潭底九个铜蛤蟆,每只蛤蟆嘴里含着枚玉珠。

宋青阳数了数玉珠上的刻痕,正好对应丈量数字里的"三百二十步"。"这是九宫算盘!

"姑娘把地契塞给他,"快按光绪廿四年的历法拨算珠!

"宋青阳手指发颤——那年他爹最后一次出镖,正是六月初七寅时。当最后一颗算珠归位,

潭底石板轰然中开。两人跌落进个堆满樟木箱的密室,箱上封条写着"永昌镖局戊戌年封"。

撬开最中间的箱子,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德国造的铁轨铆钉,还有张泛黄的铁路勘测图。

"怪不得要杀人灭口。"姑娘用簪尖挑开图纸夹层,

"这图上用朱砂标着川汉铁路的炸药埋藏点,

若是落到保路同志会手里..."图纸夹层忽然飘出片碎瓷,

花纹与驿站饷银印模上的蟠龙纹一模一样。外头突然传来爆炸声,密室的油灯齐刷刷熄灭。

黑暗中有人扣住宋青阳的肩:"宋大人好手段,可惜赵尔丰大人要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是驿站里那个老驿卒刘老头的声音!姑娘突然甩出把铜钱,叮当声里响起刘老头的惨叫。

宋青阳趁机摸到箱后的铁梯,爬到顶才发现出口竟是老君观的神龛。月光下,

七具茶商尸体整整齐齐跪在神像前,

每具尸体右手都缺了三根手指——正与潭底找回来的指骨吻合。巫山十二峰的晨雾里,

宋青阳攥着翡翠扳指蹲在船头。乌篷船正穿过兵书宝剑峡,江水在船舷两侧翻出铁锈色的浪。

那姑娘——现在知道她叫燕三娘——正用铜钱刮着船板上的青苔,

露出底下用朱砂画的知了翅膀。"昨夜里捞上来的尸首,右手缺的三根指头在这呢。

"燕三娘抛过来个油布包。三根蜡封的指骨滚出来,中指的蜡壳裂了条缝,

露出里头靛青色的布条——正是永昌镖局镖师绑腕用的汗巾料子。

船老大突然扯着嗓子喊:"两位客官,前头过不去了!"宋青阳抬头望去,

见江心横着艘洋火轮,烟囱上漆着英国米字旗。穿西装的洋人站在甲板上,

正指挥苦力往舢板搬木箱,箱角露出截德国造雷管的红漆引线。"趴下!

"燕三娘突然扑倒宋青阳。一支弩箭擦着他发髻钉进船篷,箭尾拴着的纸条被江风吹开,

露出歪歪扭扭的"川汉"二字。宋青阳反手拔出箭矢,发现箭头刻着蟠龙纹,

龙须里藏着极小的"永昌"印记。乌篷船借着雾霭贴向峭壁。

燕三娘摸出革带扣往岩壁上一按,"咔嗒"声中竟弹出个石龛。翡翠扳指刚塞进龛口,

整片山岩轰隆隆移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潮气扑面而来,带着股熟悉的檀香味。

"抓紧火把。"燕三娘率先钻进去。洞壁渗出的水珠在火光里泛着油光,宋青阳伸手一抹,

指间搓出细小的铁屑——和驿站饷银印模上的锈迹一模一样。暗河在前方拐了个急弯,

燕三娘突然刹住脚步。水面上漂着七具尸体,清一色短打绑腿,右手都缺三指。

最骇人的是尸体腰间别着铜腰牌,上头知了纹被刮花了大半。"是赵尔丰的探子。

"宋青阳用船篙挑起块腰牌,"刮痕是新的,有人不想我们认出..."话没说完,

尸体突然齐刷刷翻了个身,露出后背整片剥开的皮肉——每具尸体背上都用血画着半幅地图!

燕三娘扯下块衣襟拓印血迹。七块血图拼凑起来,竟显出巫峡某处山坳的等高线图,

中心标着个红叉。宋青阳摸出川江漕运图对比,红叉位置正好是朱砂蝉标记的第十二峰。

暗河尽头传来铁链绞动声。两人猫腰摸过去,见个戴斗笠的纤夫正在转绞盘,

脚边木箱上印着"永昌"字号。箱盖隙缝里渗出暗红液体,在石板上凝成知了翅膀的形状。

"小心!"燕三娘甩出铜钱打灭宋青阳的火把。黑暗中响起机括声,

十八支弩箭钉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那纤夫早没了踪影,

绞盘上留着半截麻绳——绳头浸过桐油,正往暗河里滴着诡异的蓝火苗。

宋青阳突然冲向绞盘:"这是水雷引线!"他扯住麻绳往岩缝里塞,手心被灼出焦糊味。

燕三娘解下革带往绞盘轴心一卡,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暗河水位开始暴涨,

漂着的尸体接二连三撞向岩壁。"看尸首左手!"燕三娘突然喊。宋青阳就着水光望去,

最前头那具尸体的左手正指着岩顶某处。他攀着凸石摸过去,

指尖触到个冰凉的铜环——环上錾刻的知了纹,与翡翠扳指内侧的凹痕完全契合。

扳指嵌入铜环的刹那,整面岩壁像门扇般翻开。气浪掀得两人倒退三步,

露出个堆满檀木箱的洞窟。最外侧的箱子被震开条缝,

德国造雷管上贴着"重庆府官用"的封条,封泥印鉴正是驿站丢失的饷银印模。

洞外突然传来巨响,洋火轮方向腾起冲天火光。燕三娘扒着洞口张望:"英国人的船炸了!

"江面上漂满焦黑的木箱,有个箱子裂成两半,

露出里头双龙戏珠的铜印——龙爪间空缺的形状,分明是宋青阳那块铜腰牌!

宋青阳攥着翡翠扳指扑向铜印,腰牌往龙爪缺口处一按。江面突然腾起丈高的水柱,

暗河闸门轰然闭合,暴涨的水流推着洋火轮撞向剑壁。英国水手惊叫着跳船,

有个大胡子举起望远镜往洞口张望,

镜片反光晃过宋青阳的眼睛——那镜框上分明刻着保路同志会的暗号!"是咱们的人!

"燕三娘扯住要冲出去的宋青阳,"你看船尾挂的渔网。

"破破烂烂的渔网里裹着半截蜀绣旗,正是哥老会堂口的标记。

水面上突然炸开三朵红色水花,洋水手们齐刷刷脱掉外套,

露出里头川汉铁路工人的灰布短打。洞窟外传来枪声,英国巡捕的快艇追来了。

燕三娘踹开檀木箱,拽出捆雷管:"快找引信!"宋青阳摸到箱底的油纸包,

里头竟是川汉铁路的股东名录——湖广总督的名字下画着七八只红蝉,

每只蝉翼都标着银元数额。"小心头顶!"燕三娘突然甩出铜钱。

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应声而断,砸塌了半面石壁。露出里头更大的暗室,

整面墙钉满发黄的《点石斋画报》,日期全是戊戌年六月的。

其中一张画着成都将军玉铭视察永昌镖局的场景,画中他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闪着异样的光。

宋青阳举起手中扳指对着画纸,月光透过翡翠在墙上投出个红点。

燕三娘用簪尖戳破红点处的墙皮,掉出个锡盒——盒里躺着半张当票,

抵押物写着"东陵金蝉宝函",当铺印章竟是驿站丢失的饷银印模!

巡捕的快艇开始朝洞口开火。宋青阳抓起雷管引信塞进暗河闸门机关,

翡翠扳指往齿轮轴心一卡:"憋住气!"两人跳进暗河的刹那,闸门被炸得粉碎。

湍急的水流卷着他们冲进江心,英国人的快艇在漩涡里打转。漂到洄水湾时,

燕三娘突然扯着宋青阳往岸边游。芦苇丛里藏着艘乌篷船,

船头站着个戴斗笠的老汉——竟是驿站失踪的杂役赵阿四!他递上烘干的衣裳:"大人,

七爷让捎句话,说茶馆二楼雅间备着巫山云雾茶呢。"宋青阳翻开湿透的股东名录,

在空白处摸到凹凸的印痕。燕三娘往纸上撒了把香灰,显出两行血字:"初七寅时,

驷马桥头,货银交割。"日期正是今晚。驷马桥的牌坊下,二十辆镖车正在装货。

宋青阳蹲在桥墩后,看着押镖人掏出翡翠扳指往货箱封条上按——那扳指内侧刻着"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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